他拍了拍她的腰臀,嗓音缱绻又暧.昧。
已经很晚了,岑旎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苦橙叶香气,懒懒地“嗯”了声。
套房面积很大,还是双复式的设计,有几间浴室,岑旎选了就近的一间,里面有一面单向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入夜的地中海。
走进浴室,岑旎先打开了浴缸的进水阀,然后将颈后的长发挽起,脱下身上的衣裙。
温热的水汽升腾弥漫在空气里,镜面的玻璃被熏得雾气茫茫,连落地窗外的景色也被变得模糊。
岑旎泡在浴缸里,仰着头,闭眼靠在边缘。
她未着寸缕,水位刚好停在脖颈锁骨的位置,但水面漂浮着一层细密的白色泡沫,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覆盖住。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每一寸毛孔,岑旎感受到身上残存的寒意都被一点点驱散。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没舍得起身。
就在她昏昏沉沉快要睡去时,浴室的门被人推开又合上。
听到声响,岑旎懒洋洋地撩起眼皮,看见穆格握着一瓶红酒和一个高脚红酒杯来到她身前。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羞赧,“你怎么进来了?”
穆格勾着唇,将酒瓶放在大理石台面,转过身看她。
岑旎整个人陷在水里,滑腻的肌肤被水温烫出了一层粉红的晕泽,就像是每次高.潮过后充血的状态,穆格眼底一沉,喉结起伏随着呼吸而加深。
“怕你睡着了。”
岑旎缩了缩脖子,“那你拿着酒进来?”
“嗯。”他指腹沿着杯壁摩挲,暗红的液体晃动。
岑旎看他拿进来的那瓶红酒有些眼熟,细想之后才发现原来是那酒庄产的,而瓶身印刷的年份恰好是她出生的那年。
“我让人找来了。”穆格食指和中指夹住高脚杯杯柱,朝她走近。
浴室里灯影氤氲,男人依旧是那副浪荡贵公子模样,此时落在暖黄斑驳的光线里,竟生出几分难得的温柔。
那时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和他喝的红酒,却在这一晚补回来了。
说不上是失而复得的感觉,岑旎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好像世事在他眼中就没有阴错阳差这一说,只要他想,就能做到。
他手撑在浴缸边沿,前倾身体凑近她的下颌锁骨,舐咬了口。
“——小骗子。”
岑旎后脊一颤,肩头的泡沫跟着抖落了些,露出脂玉似光滑白腻的肌肤。
穆格俯首在她的下巴上,鼻尖相触,红酒味的唇贴在她的脖颈,先是轻柔啃咬,而后又像肆掠一样变得又深又重。
“我也要喝。”岑旎撒娇般的搂他肩,双臂湿漉漉的,带着细腻的泡沫。
指端的水迹透过衣衫滑进他的后背,晕染成深深浅浅的一片。
“你喂我呀。”她挑着眼尾,隔着斑驳的雾汽朝他笑。
穆格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慢条斯理地抬起酒杯。
岑旎伸着细颈,想要够他手里的酒杯,却被男人摁住了后颈。
他似笑非笑,眼底含着一抹意味不明,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探究到底。
岑旎怔然,见他将唇贴着杯沿,仰头抿了口红酒,然后径直朝她吻了过来。
葡萄酒经过口腔变得温热,被渡进舌尖上轻搅蛮缠。
一个湿漉漉的舌吻,连带头脑和意识都变得微醺。
“Chloe.”穆格在她的耳后根喷着热气,“味道怎么样?”
“喜欢吗?”
“嗯,还要。”岑旎伸着手攀他后颈,故意将他拽进了浴缸。
水花溅起,穆格挑了挑眉,凑到她跟前吻她,另一只手就从水面伸了进去,藏在泡沫底下搅动纠缠,在她身上游离作乱。
岑旎受不住地嗯哼了一声,抬着小腿蹬脚,踢他一身泡沫。
穆格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握在半空中,岑旎挣了下,没挣脱开。
小腿肚上还挂着白色泡沫,正沿着肌理絮絮下滑。
“穆格。”
这是岑旎第一次喊他名字。
穆格动作一顿,深眸看她,无声的时刻,只有氤氲水雾,但那眼神沉静,就像是蔚蓝的峡湾海水,能将人溺进去,然后托着你说:你说,我听着。
“你是不是对我有了点瘾?”谈情说爱太过天真,所以岑旎换了一种说法。
“你觉得呢?”他没有正面回答她,掌心抓起她的手指落在自己腰腹的上衣下摆,朝上一掀,利落扯掉。
半湿的衣衫被随意地扔在了浴缸的边缘,他低头吻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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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戛纳的熠熠星光22
这一个夜晚是放纵的, 雾气腾腾的空间里连氧气都变得稀薄,岑旎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浑身湿淋淋, 却被穆格紧紧搂着, 一起在海里下沉,然后做着极致欢愉又缠绵的事。
最后被男人托着腰臀从浴室里出来时,岑旎胸腔起伏, 大口大口地呼吸, 像在海底憋了很久,终于得以重新浮出水面。
窗外夜色如梭,含羞草叶子早已羞得卷了起来,安睡的星星倒映在泳池水边,与房内的灯影一起交织出一幅冷暖色调的油画。
岑旎屈膝坐于床面,伸着手摸索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怀里拥了个白色枕头, 手机置在上面, 摁亮屏幕时,邮箱弹出了一条未读邮件提醒。
发件人是Furman教授。
岑旎紧张地屏住呼吸, 心底隐隐有种预兆。
邮件是今天下午发来的, 但她一直没来得及看,此时已经入夜, 她才得空点开。
Furman教授回复说,他认真看了她的简历,也仔细了解过她专业以及论文选题的方向, 最后综合考虑认为她各方面都很优秀,所以他很愿意邀请她加入自己的课题组, 也很乐意给她指导。
邮件的最后, 他还说两人可以约个时间, 一起做一个Skype视频会面,具体再聊一聊。
岑旎捏着手机,深吸一口气。
其实是意料之中的答复,她早有预感,Furman教授会同意接收她。
说不上惊喜,也不是兴奋,她内心反而平静又清醒。因为这一切都朝着自己原定的规划,按部就班的发展。
所以接下来,她要回巴黎,要给留学的交换项目做收尾,要回国办签证,要参加毕业答辩,然后在毕业典礼后飞往以色列。
这些待办list在她心头涌过,一桩桩一件件,清晰且了然,唯独有一件马上要做的,她却没想好应该怎么做。
在这段短暂的关系里,应该怎么道别呢。
她好像从来没想过。
而她又该以什么身份和他道别呢。
她同样也没想过。
如果那天早上,在白岩酒店,她说她要走了,他没有留她继续玩玩,两人one-night stand后心照不宣地分开,之后是不是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交集了。
房间的光线由明转暗,岑旎从手机屏幕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去。
穆格沿路把灯按灭,仅剩两盏壁灯透着琥珀色调,房间顿时变得朦胧又迤逦。
她收起手机,有些失神地问:“怎么关灯了?”
穆格没有回答,而是从她身后捞她入怀里,低声问她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没什么。”岑旎下意识地将手机往枕头底藏了藏,动作隐约落了点心虚。
男人身上带着很淡的烟草味还有那熟悉的苦橙叶气味,但她早已习惯了这股气息将她紧紧拥住。
穆格也没追问,只是从背后绕到她的腰肢旁,拿了个什么东西戳了戳她。
岑旎觉得有点痒,嗔怪了声,爬起身就要脱开他的环抱,却被男人单手按住。
“不是说丢了一支口红?”他贴在她的耳后说,“我给你找到了。”
岑旎稍愣。
他朝她摊开了手,微砺的掌心上赫然放着一支黑色的口红管。
她在沙滩掉落的口红滚进了灌木丛,伸手去捡却被卡在里面,最后是因为遇见他所以才被解救出来。
她和卡蒂娜在饭桌上聊天时,还举着酒杯对着他阴阳怪气,说那支口红丢了就丢了,也不可惜。
岑旎目光落在那崭新的金属口红壳子,乍看真的很像,她接过,端详两眼却认出来了,这不是她丢的那根。
“这不是我丢的那根。”岑旎拔开盖子,一点点地旋出口红膏体,“连色号都对不上。”
她丢的那根是08号的豆沙奶茶色,而这支口红是05号柔雾玫瑰。
穆格挑眉,像是一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表情。
“你试试?”他说。
岑旎勾唇,突然起了点玩心,反手将他摁倒在床上,施施然地朝他笑:“好啊,我试试色。”
说着,她就把口红膏体凑近他喉结起伏处,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下。
穆格没有防备地被她推到床面,也没生气,眉眼懒散地仰躺着看她。
“嗯……怎么试好呢?”她故意伸出手指轻点在他的眼皮。
男人却蓦地伸手扣在她的后颈,在她最柔软的部位摩挲了下,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写你的中文名字。”
他的模样很坏。
岑旎被他撩得耳热,推开他直起了身。
“你挺占便宜啊。”
“我让你占回来。”他撑起身,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你想写在哪里就写哪里。”
“写哪里都行?”岑旎低眸看他腰腹,意味不明地挑眉。
“嗯。”
他抓过她的手指就往她目光下落的方向带,岑旎却顿住了动作。
用口红在他身上写上她的名字,这个举动怎么都像是在宣示他为她所有。
但其实不是的。
他不属于她,他只是乐意哄着她,不代表他就是她的人。
岑旎收回手,勾了勾他的下巴,眼波含笑:“以后再说吧。”
穆格注视着她,纤长的眼睫垂在薄嫩的眼睑处,像一只轻飘飘的蝴蝶,好似一眨眼就要飞走。
“这色号我不喜欢。”像是怕他察觉异样,岑旎从他脸上收回视线,淡淡笑了声。
穆格却突然转身将她从床上抱起,走到客厅外面,“这都是,你挑。”
岑旎搂着他的肩,扭头看到那桌面上满满的口红盒子,被吓了一瞬。
“怎么这么多?”她张着唇惊讶,“……你是把戛纳能买到的口红都买回来了吗?”
“怎么,你不喜欢我哄你?”
岑旎怔愣着没说话,有片刻晃了神。
就因为她提了一句:口红丢了,他就把所有能买到的口红都给她找回来。
他真是一个这么深情温柔的人吗,还是他就是在风月场里浸久了,所以知道怎么哄女人?
岑旎感慨,他真是一个出色的猎手啊。
他擅长在布下的陷阱里装下一个蜜罐作为诱饵,然后把你牢牢捕捉,但他想捕捉的是什么呢?
只是一段欢愉的□□关系,还是一出爱情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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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岑旎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着,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醒了。
她思考了很久,穆格这种矜贵公子哥,懒慢疏离,有时高冷不可攀,有时却闲得乐意哄着你。
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正常,就像舒意和黎彦南,有没有未来都不可知,走钢丝一样颤颤巍巍。
但她和舒意不一样,舒意愿意对爱情抱有期待,可她没有。
她原以为她和穆格只要有一方腻了,彼此就会一拍两散,但是她好像远远没到腻的程度,这个男人不仅完美踩中她的点,还会给你若有似无的柔情,耐着性子取悦你,让你渐渐沉溺其中。
但岑旎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段露水关系只会让自己深陷其中,她应该及时止损。或许趁着现在关系尚浅的时候离开会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在那一天的清晨,她悄悄的离开了。
没有任何一点征兆,也没有郑重其事的告别,就只是很安静的离开,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再见,于是选择了不告而别。
离开的时候,岑旎什么都没带走,包括他特意哄她的几乎一整墙的口红,只是临出门前给他留了张纸条——学业上有安排,我得走了。
她写这留言时,窗外熹微的晨光跳跃在蔚蓝的泳池水面,辐射出一圈圈碎钻般的光芒,岑旎看着纸面那句I have to go泛得耀眼,她猜他看了这句,多多少少都能get到她的意思。
岑旎偷偷地把纸条放在他起床就能一眼看到的位置,纸面上面还压了一支口红。
从酒店里出来,她迎着日光打车,回苏湉那收拾东西。
听到岑旎一回来就说要回巴黎,苏湉急匆匆地吐掉牙膏沫问:“旎旎姐,你怎么这么早走,我们还没好好在戛纳玩玩,你帮了我那么多,我还没来得及请你吃顿饭啊。”
岑旎捏着她的脸给她解释自己确实有事情要做,苏湉最后扁了扁嘴,说回帝都还要请她吃饭。
岑旎微笑着点头,继续弯腰收拾东西。
临出门时,她还给舒意发微信,说自己要回帝都了。
舒意隔了一会给她回复,惊讶地问怎么这么突然,岑旎又给她解释了一遍,自己和Furman教授有一个视频会面,需要回巴黎。
舒意表示很理解,说等戛纳电影节结束,她回帝都拍戏的时候找她聚。
收到这条消息时,岑旎正在坐火车回巴黎的路上,她放下手机,望着窗外绿油油的田野,总觉得这景色优美的南法失去了它应有的色彩。
她好像和谁都道别了,也好像和谁都约好了重逢,却偏偏避开了一个人。
正这么失神地想着,一直握在手心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看着那串号码皱了皱眉,久久没有动。
等了很久,直至手机屏幕熄灭,上面倒映着她指尖的边缘,岑旎伸手摸了摸烟盒,却突然意识到列车上不能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