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攀——木梨灯
时间:2022-09-02 07:22:41

  徐恪就说自己班上有一个同学也在那留学,是半年前去的, 在那已经待了有一个学期了。
  岑旎也觉得巧, 接着就听徐恪说要把那同学的微信推给她,这样彼此能有个照应。
  岑旎本来觉得没必要, 但徐恪却很坚持, 连声说自己那个同学在那边待久了,衣食住行各方面的都有经验了, 所以在她刚去时带带她,说不定能减轻她很多麻烦。
  见他这么贴心地替她考虑,岑旎也就答应了下来, 让他问问那个同学,等人家同意再推。
  徐恪笑着应了声, 说, 放心吧姐, 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过完安检出来,岑旎沿着指示牌走到登机口。
  航站楼前的跑道不断有飞机起起落落,她在人群中寻了个位置坐下,才重新拿出手机,给徐恪回消息。
  【还没,我给他发好友申请了,但他还没通过。】
  徐恪没一会就回来消息:【我问问他什么情况。】
  之后不久,机场广播提示她们那趟航班开始登机了。
  岑旎顺着人流排队,坐上飞机后看手机没有收到他的回复,但空姐提示马上就要起飞了,她不得不关闭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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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个小时后。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降落特拉维夫Tel Aviv本-古里安国际机场,当地时间为早上十点零五分,地面温度为28摄氏度,飞机还在滑行……”
  当机舱响起空乘人员英文和希伯来语的双语广播,岑旎才昏昏沉沉地醒来,睡眼惺忪地透过舷窗往外看去。
  从这个角度,她根本看不出什么景色,只能看到停机坪,但能感觉到窗外的阳光很灿烂,天空蓝得像一幅纯净的油画。
  这趟长途飞行,除了两顿飞机餐,她几乎睡了一路。
  岑旎伸了伸懒腰,从座位起身,拿上行李,一边走出廊桥,一边从衣服口袋里取出手机。
  手机开机,屏幕弹出了好几条消息。
  岑旎粗略扫了眼,大多数消息都是问她安全到达了没,让她落地报个平安之类的。
  其中一条来自新联系人的微信特别吸引了她的目光。
  【岑旎学姐你好!我是徐恪的同学唐驰锐,很抱歉之前因为时差原因一直没看到你的好友申请。徐恪已经把你的航班信息发我了,到时我会在机场的到达大厅等你,你落地后麻烦给我个电话,我们一起去海法。】
  在过海关时,岑旎连上机场的Wi-Fi,给这位唐驰锐学弟拨了个语音通话。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阳光.气十足的少年声音:“喂?是岑旎学姐吗?”
  岑旎应了声,“是,学弟你好。”
  唐驰锐听见声音似乎停顿了下,反应过来后就直奔主题,说徐恪让他来接机,还和她约定在机场到达大厅的D口碰面。
  岑旎举着手机说好,在挂断电话后就到行李转盘取行李。
  机场宽敞且明亮,许多广告牌上印着琳琅满目的死海护肤品,当地人大多有个鹰钩鼻,许多正统犹太人还戴着叫基帕kippah的小帽子。
  从到达口出来,岑旎一眼就从一堆深目高鼻的犹太人里认出了唐驰锐,她拖着行李朝他挥了挥手。
  唐驰锐也同时看到了她,还跑步过来替她搬行李。
  应该是经常运动的少年,一手一只行李箱轻轻松松地扛起,岑旎没想让他化身成自己苦力,伸手想把其中一个行李箱拿回来,却被他制止了。
  岑旎只好连声道谢,然后跟着他走出了机场。
  以色列是典型的地中海气候,自动门一打开,一股高温热浪迎面扑来,带着夏季的炎热和干燥。
  两人走到机场大巴售票点,购票上车后没多久,大巴就发车往海法的方向驶去。
  坐上大巴后,岑旎就换上了唐驰锐给她准备的当地电话卡,连上网后她在微信里一一回复报平安。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唐驰锐一直和岑旎聊着天,告诉她一些当地的基本情况,比如天气、风俗、饮食之类。
  今天恰巧还是周五,每周的周五入夜一直到周六晚上都是安息日,当地人都会在家休息,几乎所有的公共交通都会停驶,餐馆也不会营业,唐驰锐就问岑旎有没有准备好一天的食物。
  岑旎想了想自己那被姑姑塞得满当当的两个大箱子,于是点了点头。
  “如果你没准备,可以来我这里吃。”
  唐驰锐是一个自来熟的人,岑旎笑着朝他道谢。
  车子沿着高速公路行驶,沿途竖着很多印有希伯来语的路牌。
  唐驰锐指着窗外说,以色列当地的官方语言虽然是希伯来语,但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会说英语,英语的普及率很高,所以不需要太担心语言不通的问题。
  两人一路聊着天,大巴驶下高速进入了海法市。
  这座城市的地理环境很特殊,西濒地中海,背倚迦密山,很多建筑都是依山而建,是一座美丽的山城,市区位于半山腰,如果从市中心去海滩就是一路下山。
  下车后,唐驰锐就带着岑旎去学校宿舍办入住。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宿舍的工作人员查了岑旎的信息,竟然说没有查到她的申请。
  岑旎讶异地说不可能啊,同时翻出了自己手机里的申请记录。
  工作人员检查了一遍,还是摇头。
  见岑旎为难,他放缓语气解释说两周前宿舍申请系统出问题了,很多申请都没有被录入,如果她恰好是那时候申请的,那很可能就是没申上。
  岑旎无奈,问他怎么办,工作人员依旧摇头。
  没想到来这边的第一天就出现这种万年不遇的问题。而且这么突然,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岑旎站在烈日下,顿觉万念俱灰。
  唐驰锐在一旁也听明白了,拍了拍岑旎的肩膀提议道:“学姐,我们那栋公寓楼的顶层还空着一个独立的小阁楼,不大,但是里面有一张单人床、阳台、小厨房、淋浴室和卫生间,所以凑合着还是能住人的,要不你先在那过渡几天,之后再重新找房子?”
  岑旎想了想,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于是答应了下来。
  在打车去唐驰锐公寓楼的路上,舒意看到了岑旎报平安,于是发来消息问她到那边情况怎么样。
  岑旎坐在出租车后排,握着手机给她回复:【挺悲催的,预定的宿舍突然住不了。】
  发过去没多久,舒意就一个语音电话打过来。
  “岑旎,你说预定的宿舍住不了,是什么意思?你今晚有地方睡吗?”舒意的语气听起来比她本人还着急。
  岑旎轻轻呼了口气,两三句话给她解释了情况,然后说自己找到一个小阁楼,现在正准备去那临时住几天。
  唐驰锐的公寓楼离学校宿舍不远,不到五分钟的车程,出租车慢慢停在了路边。
  “岑旎,你那小阁楼在哪?”
  小阁楼在哪?
  岑旎推门下车时看到街区的路牌是希伯来语,于是转头问唐驰锐:“这条路叫什么?”
  唐驰锐已经走到车后,一边把后备箱打开,一边回答:“港湾路。”
  “港湾路?”岑旎重复了句。
  唐驰锐“嗯”了声,低头就开始拿行李。
  岑旎走到司机旁边付钱,然后对电话里的舒意说先不聊了,等安置下来再给她打电话,说完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唐驰锐住的公寓楼不高,也就三层。
  他站在街边,给岑旎指了指楼上伸出来的一角,说,“那就是你阁楼的小阳台。”
  岑旎稍稍抬头就看见了。
  阳台不算宽阔,但上面摆着几盆鲜花和生长茂盛的植株,瓷白的花盆是玛瑙勾勒的,极具当地的特色。
  “走吧。”唐驰锐提着她的行李上楼。
  岑旎跟在他身后,楼梯道不算宽,两人一前一后上到顶层的三楼。
  唐驰锐找来了钥匙,把门打开,岑旎探头看了眼。
  因为许久没住人了,阁楼里面不算整齐,东西甚至还有些乱,但收拾一下还是能住人的。
  “好了,我们收拾一下,争取傍晚前搞完。”
  岑旎听见他说要帮忙,摆摆手说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学姐,我帮你吧,这么多杂七杂八的,早点收拾好你还可以早点休息。”唐驰锐说着就开始动手,“而且你还要倒时差吧。”
  “……好吧,谢谢学弟。”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收拾起来。
  直到太阳下山前,阁楼几乎变得焕然一新,除了角落处还堆放着一些杂物和花盆,和其他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唐驰锐提议道:“我们把这些都挪到阳台,这样你住的也舒服。”
  “好。”岑旎点头。
  忙活那么久,就剩这一点了。
  于是岑旎和唐驰锐一人抬一边,一点点地把花盆杂物搬出房间。
  暮色将至,落日余晖呈玫瑰色打落在繁花团簇里,将这方不大的露台披上了一股浪漫的诗意。
  终于搬完,岑旎垂着手支在栏杆上,任由和煦的微风拂过汗津津的后背。
  唐驰锐也累了,站在她旁边休息,“可算是收拾完了。”
  岑旎点头,回到屋里给他拿来纸巾搽汗,说谢谢他的帮忙。
  唐驰锐笑了笑,接了过来,说,“学姐,你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找我就行。”
  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虎牙,像一个阳光大男孩,岑旎想起了徐恪,于是笑着说,“好。”
  两人站在露台上吹风,说说笑笑的,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岑旎低头望向街道,余光察觉到了一辆黑色的SUV。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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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应许之地26
  街区的车流来来往往, 这辆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那里。
  车窗紧闭,挡风玻璃反着光,岑旎看不清坐在里面的人, 转头就移开了目光。
  “学姐, 趁着现在太阳还没下山,要不要一起去超市一趟?”唐驰锐伸手指了指街道落日的尽头,“就那, 不远。”
  岑旎看了眼时间, 问道:“来得及吗?”
  “来得及,还有半个小时才关门。”
  “好。”岑旎很干脆,回到屋里把挎包背起,“走吧。”
  唐驰锐跟在她身后下楼,经过二层的时候,他还给她指了指自己房间的位置:“我就住在那, 03号门牌, 如果你有什么缺的直接下楼来找我就行。”
  岑旎转身看了眼,他的房间就在她阁楼的正下方, 从楼梯下来就到了, 很近。
  出了公寓楼,两人迎着黄昏下橘色的落日往超市走。
  过马路时, 唐驰锐绅士地让岑旎走在自己的内侧,然后自己走在外面。
  唐驰锐的身型很高大,岑旎走在他身边几乎完全被他笼罩住, 以至于她根本没注意到坐在黑色SUV车里的人是穆格。
  粉橘色的余晖将天空渲染得绮丽无比,连路边的绿植被衬成金色。
  穆格坐在驾驶座, 缓缓落下了车窗, 目视着后视镜里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人, 烦躁地皱起了眉。
  胸腔泛起一股子郁闷,他伸手进兜正准备摸打火机,手机却在此时响起。
  他淡淡地扫了眼,接起:“有事?”
  “怎么还不回来啊,去哪了?”
  说话的人是卡尔,穆格的朋友,两人在德国时一起从军校毕业,是同期。
  他今天组了个局,结果穆格中途跑了,这下打电话找人来了。
  穆格此时没什么耐心,随口应他:“海法。”
  “海法!?你去海法了!?”卡尔一听来了劲,“跑那么远,等下还来不来了?我今晚安排了Striptease啊,还有lap dancing,你都不来了?””
  穆格冷着脸色,没回答。
  “不是,你到这边之后,我约你几次了,你都不来。今天总算肯来了,突然又要走,什么要紧事啊?”
  “嗯,要紧事。”
  “……”卡尔被一句话轻松噎住,不上不下的,转着手边的酒杯咳了声,又说,“你不想要那些女人,我把她们赶走就是了,出来玩不要生气。”
  生气?
  穆格轻笑了声,是生气了。
  半个多小时前,他从公寓出来,开车去了卡尔组局的那家酒吧。
  酒吧在特拉维夫市中心,是一家合法的脱衣酒吧,桌上有上裸的女郎在表演,卡尔懒懒散散地坐在射灯里,朝场内的舞台招了招手,那些舞女就从桌上下来,走到客人的大腿上(lap)大跳艳舞。
  穆格去到的时候,酒吧热闹喧嚣,灯影奢靡,包厢里坐了十来个人,都是卡尔约来的,他没几个是认识的。
  卡尔见他进来,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起身叫旁边的女人招呼他,给他斟酒,加冰块。
  穆格落座,捏起酒杯晃了两圈,就有个金发女人凑过来给他点烟。
  闻到那股艳俗的香水味,他突然就厌烦的皱了眉,偏头躲开。
  那金发女人也见惯场面,知道他不满意,识趣地走开了。
  卡尔瞥了眼,凑到穆格身边,低声:“怎么回事啊?不喜欢这个?”
  穆格没搭理,闷头喝了口酒。
  卡尔瞧他神色清冷,兴致阑珊的模样,于是随手朝舞台上一指,“那边还有很多款,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穆格还真抬眼扫了圈,清一色的金发碧眼,大胸细腰。
  也是在那一瞬间,他心里突然就冒出了岑旎,想到她仰躺时眼尾带着几分媚,脖颈白皙修长像一只白天鹅,两条藕段似的腿又细直又光滑。
  已经半个多月没见了,偏偏这会儿这么巧,想起了她。
  那天她离开了之后,他没找到她,打电话也没打通,最后站在她公寓楼下,厌烦地抽了两支烟,在想他是不是真对她上了瘾。
  那晚在浴缸里,她搂着他的后背,问他是不是对她有了点瘾,他没回答,后来认真想了下,还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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