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世子?”
“是,此事还是他先发觉的,要不如今我还傻傻坐在书院里。”
裴玦又劝慰道:“父亲、母亲,我们想宽些,许是婼婼不愿意上学,到哪条街去逛了,等会就回来了。”
裴国公与温氏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婼婼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就这样只顾自己玩乐,多半是出事了。
好在事情顺利,红鸾被押了回来。
正厅里红鸾瑟瑟发抖的跪着,想来也是害怕,还没等三人问话就自个儿招了。
“老爷夫人,红鸾是有苦衷的,你们听我说啊。”红鸾泣不成声,“我娘亲是真的病重,我昨日也是真的打算回家探望来着,可昨日正待出门时,有人给我递了银子,说可以帮我,只要我把姑娘的行踪事无巨细的告诉他。”
“我真是一时脑子糊涂了,老爷夫人,红鸾知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
温氏怒不可遏,“我裴家待你如何你心里没有数吗,就为了几两银子你就要害我女儿?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不是的夫人,奴婢没想害姑娘的,奴婢也不知道那人要了姑娘的行踪竟是要干这样的坏事啊,奴婢知错了。”
红鸾不断磕着头,嘴里恳求不断。
裴玦问:“那人是何人,还与你说了什么?”
“不认识,只记得看起来是个和善的妇人,其余没再说什么了,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夫人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你到底是如何说的,细细道来!”裴玦怒不可遏。
“是,奴婢这就说。”
待听完后,一家人更加气愤,这红鸾哪是只将裴婼的行踪告知,分明是把这国公府都要剥开给人看。
裴玦料想从红鸾这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何况要是有心人真想劫了人去,怎么的都会有办法。
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人。
于是叫来信得过的小厮,打算让人去宁王府报信,后来又临时改了主意,“爹,我去一趟宁王府,你们在家中等消息,要是婼婼回来了就派人到宁王府一趟。”
第24章 绑架
这头因着裴婼的失踪而四处慌乱,而裴婼与绿衣两人却丝毫动弹不得,双手双脚被捆得紧紧的,双眼被黑布蒙了起来,嘴也被塞进团不知道哪来的破布,气味熏人。
裴婼已由最初的慌张无措渐渐镇定下来。
她回想着重生以来得罪过的人,除了吴锦宣就林采儿一个,料想吴锦宣也没那个胆绑了自己,那就只能是林采儿那个疯子了。
她到底想做什么?绑了自己她就能嫁入东宫了吗?真是可笑。
裴婼一番努力,终于将那破布吐出,唤与她绑在一起的人:“绿衣,你还好吗?”
“唔唔唔唔唔。”绿衣说不出话,但应是也无大碍的。
“绿衣你多动动,那布可以吐出去的。”
约一刻钟后,绿衣开口说话,带了些哭腔:“姑娘,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知,冷静些,无事的。”
绿衣不住点头,嗯嗯几声。
一个上午过去,除了绑她们的人,再无其他人来访。
约莫正午时分,门口传来“吱呀”一声,再来是几个脚步声。
有人过来扯了她们眼前的布,裴婼一下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睁眼眯眼好几回才能彻底张眼。
而那站在门口嚣张抱拳而立的不是林采儿是谁?
“裴婼,你可知今日上课我有多舒服?真希望以后一转头就再也见不到你这张讨人厌的脸。”林采儿上前来挑起裴婼的下巴,冷笑。
“林采儿。”裴婼淡淡出声。
“叫我也无用,实话告诉你吧,今日你是出不去了。”林采儿再次笑笑,“噢不对,出是出得去,就看你有没有脸还活在这个世上。”
裴婼心一颤,这林采儿竟这样恶毒,是要毁了她吗?
林采儿必然没有这个胆,除非.......除非后头有林家有季贵妃撑腰。
这辈子她还没见过季贵妃,季贵妃又怎会对她这无名小卒动手,大概是林采儿添油加醋说了什么罢。
裴婼不由好笑,怎么这辈子毁人的手段如此低端了吗?上辈子可是不辞辛劳花了四年才将她害死的,现在就想出了这么个下流的方法?
裴婼偏了偏头,目光直视。
“林采儿,你可知太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裴婼你别想挑拨我,太子总归不能看上你,今日之后你妄想再踏入皇宫,别再想搞些什么小动作。”
“说起这个,你还欠我一个赌约未实现呢。”裴婼淡淡说着。
“赌约?赌约算什么,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这些,先惦记惦记你的小命吧。”林采儿说完嚣张的笑了起来。
“林采儿,你到长安来不过是为了嫁入东宫,可要是这件事败露,你以为事情还能如你所愿?”
裴婼仰着头看去,一点不见慌张。
林采儿闻言倒是眯了眯眼,好像在想些什么。
“你说得也有理,既然如此,那你也不用走出这个门了。”
林采儿说完就要出门去,裴婼“呵”了一声,“林采儿,你知道季贵妃为何选中了你吗?”
“你知道的,因为你听话。你没有办法,你身后是林家,身前是季贵妃,这条路是你一出生就定下来的,你一辈子只为了萧章远而活。”
裴婼这么说着,其实心底把握也不大,她只能指望林采儿刚到长安,心里也许还存留着一丝期盼,而不是那个已经被季贵妃驯化的一条忠实的狗。
裴婼继续说:“要是我猜的不错,绑架我这件事季贵妃没插手吧?”
林采儿背脊一僵,却未答话。
“林采儿,今日我死在了这儿,除非你们能连裴家一并拔除,不然我爹娘一定会查出真相,你以为你这些拙劣的手段能瞒得过谁?”
“到时候季贵妃会保你?你以为我爹会轻易放过你?你以为你一个在长安孤苦无依的商户女能逃脱得了?”
“一个你没了,还会有无数的林家女。林采儿,你可长点心吧。”裴婼嗤笑,“要是我是你,绝不会绑了人一早上没有动作,而自己还巴巴跑过来,怎么,留下你犯事的证据吗?”
“裴婼,你是不是真想死?”
林采儿转过身来,那脸上倒没了刚刚的阴狠,反而有些若有若无的苍白,说出来的话也没有震慑力。
裴婼说的一字一句都划在她心上,林采儿终于反映过来,为何姑母那样轻而易举就答应了她。
是,她从来都是林家用来攀权附贵的棋子,她有时候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嫁太子这样的福分是别家姑娘三世也修不来的福分,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可她忽略了,棋子是随时可以丢的,不是她也能是别人。
林采儿咬着牙,眼里都是不甘。
裴婼看过去,丝毫不觉同情,有些人作恶多了便以为自己有理,可怎么都掩盖她身上的罪行,坏人不值得可怜。
“林采儿,你不必担心我会碍你的路,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嫁入东宫。”裴婼说。
林采儿盯着她:“我如何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
林采儿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绿衣开始低低抽泣,“姑娘,我们可如何是好啊!”
裴婼张眼看了看四周,普普通通的房间,一张床一套桌椅,好像是个客房。
俩人绑在中间动弹不得,不过好在现在目能视物,少了先前的惶恐猜测。
一切明了,不过裴婼隐隐有些担心,现在有没有人发觉她的失踪,她上午未去书院白袅会不会把这事告诉阿兄?
若是早点发现应还来得及,只是现在还没有人来寻她......
人在愤怒时是没有理智的,她也不知道林采儿会做出什么来。
不到一刻钟,那门再次被推开,待看清来人,主仆俩皆是有一瞬的慌乱。
是她高估了林采儿。
门前站着个发丝凌乱衣物破败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个酒壶,身上酒气直冲冲弥漫整间屋子。
裴婼心道不好,这林采儿看来还是要来硬的。
男人踉踉跄跄走到裴婼身边,盯着人看了一会,然后咧嘴一笑,那嘴里都是牙垢,并着酒气熏得裴婼直皱眉。
“美人,美人。”男人浑浊无神的眼里迸发出欲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绿衣疯了般喊,身子不断扭动:“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你别动我们姑娘,我要跟你拼命!”
裴婼直视男人,“你是谁?”
男人不答她,这时候倒清醒几分,放下酒壶便搓着手色迷迷的走过来,直看得裴婼一阵恶心。
“我告诉你,这是国公府姑娘,你要是敢做什么国公府不会放过你的!”绿衣大声嚷嚷着。
“呸。”男人吐了口口水,“以后我就是国公府女婿,你得叫我一声大爷!”
男人从旁边拿了绳子,单独捆了俩人,绿衣被撇在一边,嘴里不断哭泣。
裴婼也有些慌了,不住看向那紧闭着的门口。
林采儿说得不错,要是她真被辱了,她难以想象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首先就过不了自己这关。
男人没动裴婼,只是去拿了那酒壶,捏着裴婼裴婼的嘴就要喂下去。
裴婼使劲挣扎,身边的圆凳被踢得七零八落,她就是闭着嘴不张,呜咽声不断。
酒壶里溅了些水出来,裴婼闻着却不像酒。
“小贱蹄子,都到这地步还了嘴硬,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你,这药你不喝也得喝!”男人大声骂着,又企图去撬开裴婼的嘴。
绿衣叫喊得惊心动魄,裴婼内心一片灰败。
可裴婼就算再不愿,也敌不过一个男人的全身力气,那药顺着她的喉咙一滴一滴,深入五脏六腑。
裴婼浑身冒汗,喉咙干哑,衣服底下似有密密麻麻上千蚂蚁在爬,又痒又令人恐惧。
眼前男人身子模糊不清,那肮脏令人作呕的声音越来越近,“美人美人,大爷这就来了!”
“不要不要,快来人啊,救命!”绿衣大声喊着,挣扎不断。
没人了,没人会来救她们了。
男人察觉什么,忽地上前,捏住裴婼的下颌,从旁边拿了破布重新塞进她嘴里,“想死?休想!”
那人盯着她泛红的脸颊,欲望再起,见她已无力气便拿了剪子给她松绑,嘴里污话不断。
裴婼一阵抗拒,想要拼尽全身力气,呜咽声不停,偏偏身子软塌塌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似哭似委屈,这样的声音引得男人加快了手下动作。
两行泪珠滑落,裴婼不再出声。
而背后地上剪子与那垂落的手掌皆是一片血迹,沾染了白色裙裳,夺目又可怖。
伴随着男人剥她衣衫的动作,屋子大门“砰”一声变成稀碎,声势壮大。
裴婼艰难地张了张眼,模糊间看见一人急急朝自己冲过来,不由分一脚踹开她身前的男人,模样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