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早文男主的白月光[快穿]——热岛野火
时间:2022-09-03 07:39:03

  秦惊鹊不明所以,倒完酒坐会原位,问:“怎样?”
  “不怎样…”他举起酒杯,“来碰一个。”
  两个人碰杯之后,他仰头一饮而尽,喝完才道:“老子想说,你这长得不给那些姑娘留活路,将来你若喜欢哪个姑娘,若是那姑娘容貌稍逊,那你不得亏死。”
  秦惊鹊:“……”
  她微微抿了一口酒,这酒过于辛辣,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心下疑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回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哈哈哈,周醒,怎么感觉你变了不少?几年前你老是跟我说你要强抢良家妇男,当年要不是怕你对我有苗头,老子才不去边关受罪呢。”
  “……喝酒。”
  秦惊鹊说的喝酒,结果喝了几杯她就不行了,这酒不对劲,感觉喝下去要出事,但是已经晚了,酒气上涌,意识逐渐混沌,大脑像是无法掌控身体了。
  沈钧又说干杯,秦惊鹊摇摇头。沈钧见劝不了她,就不高兴了。
  “唉,你真没意思,越来越没意思了,这么多年了喝点酒还是这副德行。”
  喝到最后,秦惊鹊面无表情地睁着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一个地方,脸颊上和脖颈上都染上一层薄薄的绯色,沈钧叫了她好几次都没有反应。
  “不会吧?这就醉了?”
  房间里全是熏人的酒气,秦惊鹊迷蒙的眼神和端正的姿态形成两个极端,沈钧觉得周醒这几年的长进就是喝醉后酒品提升了不少,看这乖乖模样,又讨喜又可人。
  啧啧,周醒这样子要不是知道他是个皇帝,是和他沈钧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但凡换个人见了他这副德行,那还不得扑上去。
  一个男人生得这般秀色可餐这般好看艳丽,要是是个普通人家的儿郎,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呢。
  “走了,周醒。”
  喝完酒,他走过去想叫她走了,她迷迷瞪瞪地看过来,眼底像是住了一只勾人的狐狸。
  秦惊鹊彻底醉了,仰头看着他,瑰丽饱满的唇瓣动了动,无意识地重复沈钧的话,“走了,周醒。”
  沈钧:“……”
  他眼底闪过一道光,下意识挑了挑眉,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走过去,弯腰对秦惊鹊说:“沈钧是天底下最好最聪明的人,貌比潘安,威风凛凛。”
  秦惊鹊张了张口,重复他的话:“沈钧是天底下最好最聪明的人,貌比潘安,威风凛凛。”
  还真是这样,沈钧来劲了,他诱哄:“周醒是小猪小王八蛋。”
  “周醒是小猪小王八蛋。”
  “沈钧是周醒的哥哥,周醒要听哥哥的话。”
  “沈钧是周醒的哥哥,周醒要听哥哥的话。”
  “嘿嘿…”沈钧下意识笑,然后那边秦惊鹊也面无表情地重复。
  “嘿嘿。”
  沈钧:“……”
  乘人之危绝不是君子所为,沈钧不逗她了,走过去把她拉起来,她乖乖地任他拉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最后是沈钧付的酒钱,他带着秦惊鹊走出酒楼,走了几步,又看到对面的花楼上已经亮起了灯,一些打扮艳丽的女人在楼上窗前挥舞着衣袖,语笑嫣然,娇俏着揽客。
  “这位爷,你好久没来看奴家了…”
  “几位爷,上来玩啊!”
  透过燕青色的阁楼,沈钧看到了一张略施粉黛堪称绝色的脸。
  燕微雨。
  曾经的燕家大小姐,曾经他沈钧想要抛下一切带走的女人。
  她还是这么美。
  静坐在窗边,一袭艳红色的罗裙,头上插着几根珠钗,打扮不是记忆中的素净,却依旧美得动人心魄。
  一个侧脸,便让沈钧走不动路了,就在原地看着,思绪百转千回。
  刚才他跟周醒喝酒,说怕周醒看上他他才去边关的,其实不是。
  他是为了燕微雨。
  曾经的燕家和沈家是世代姻亲,好得如同一家人,他们这一辈,沈家大公子和燕家大小姐燕微雨从小便定了亲,青梅竹马的感情,自然是好的。
  沈钧不是沈家大公子,燕微雨是他未来的大嫂,原本交集也不多,小时候沈钧和周醒偷摸出宫玩,被其他国家的奸细秘密捉住了,带出了上京城,出京的路上遇到去城外礼佛的燕微雨,燕大小姐察觉到了不对,想派人拦下那些奸细,却没想到那些奸细连她也一起掳走了。
  那些奸细一路把他们带到了江南,想走水路出骊天,为了保护周醒,沈钧冒充了周醒的太子身份,被秘密看押,奸细的同伙让燕微雨一同照顾他和周醒,后来在船上,周醒得了疫症,那些奸细便把他丢进了江里,沈钧不知道周醒后来是怎么得救的,他只知道,燕微雨这个未来的大嫂,在他冒充周醒被挟持的时候,为他付出了怎样的牺牲。
  一个貌美的少女,跟着一船穷途末路的劫匪,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那段时间,沈钧总是被用迷药控制着,迷迷糊糊的时候,总能听到少女在船上被侵犯的嘤咛惨叫声,每当清醒一点,醒来看见的总是她脸上带着青紫,她从来不对着他哭,拖着一副伤病的身体,还能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还能悄悄偷来迷药的解药,带着他跳了船,带着他逃过劫匪的追捕,逃出生天。
  一路流浪回到京都后,已经是几个月后了,那几个月他们相依为命,几乎是燕微雨的世界只有沈钧,沈钧的世界只有燕微雨。
  可是回到京都,他被接回了沈家,因为他在太子被劫时冒充太子,让周醒少受了很多苦得救了,所以先帝更加喜爱他沈钧了,还破例给他封了爵位,享受公爵俸禄。
  燕家却不承认燕微雨这个落过难的大小姐,女子的清白最是重要,燕微雨在外流浪了这么久,家人早就宣称她死了,她被亲人拒之门外,沈家大公子也和她退了婚,她什么都没有了,而后又流落街头。
  沈钧知道后,便吵着要去把燕微雨带回府,可是那时候他年岁小,再怎么吵也没用,燕家都不认的大小姐,沈家就更不会管了。
  他发疯似的要去找燕微雨,却被关了起来,一关就是几个月,等他再出府,就得知了燕微雨去天香楼当了花魁的消息。
  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他已经不敢去见他的微雨姐姐了,所有的一切,都晚了。
  他恼怒,愤恨,甚至巴不得毁了这个世界,可是午夜梦回,他就只会流几滴没用的眼泪而已。
  小时候他懦弱,经历了那一场变故后他学会了霸道,学会了心狠,他拼了命的练武,拼了命的去搏军功,年纪轻轻就成了骊天最年轻的将军。
  他当街打人,和荒唐的太子同进同出,揍了无数的官员,讽刺的是,却有无数人赞美他,少年名将,只此风流。
  没有人知道,他揍的那种官员,那些人,都是天香楼微雨姑娘的恩客。
  曾经在心里无数次想要带走的人,至今不敢见。
  可是有什么不敢见的呢?沈钧,你早就不是当年的幼童了,你现在战功赫赫,尊荣无匹,手握这个国家一半的兵权,皇帝都是你的兄弟,你有什么不敢见的?
  “周醒,来,跟着我说。”
  他转头面对着秦惊鹊,依旧是诱哄的语气。
  秦惊鹊面无表情地重复,“来周醒,跟着我说。”
  他下一句是,“沈钧且去见微雨姑娘。”
  秦惊鹊:“沈钧且去见微雨姑娘。”
  他笑了:微臣…遵命。
  给自己做了很多心里建设,他终于鼓起勇气踏进了天香楼,拉着秦惊鹊一起。
  秦惊鹊面是是一副呆愣模样,神识里却活络了起来。
  她和荼归唠嗑:“你说这沈钧,知不知道刚才那酒有问题?”
  荼归:“他的没问题,他如何能想到主人你的会有问题?况且你这症状真跟喝醉了没区别。”
  “到底是谁给主人下的听心蛊?这也太奇怪了,谁竟然能想到主人今天要来喝酒?”
  “呵呵,”秦惊鹊突然想到了什么,意有所指道:“窥得天机之人,自然能够想到。”
  “此间没有灵气,谁还能窥得天机?”
  “自然是重生的恶鬼。”
  荼归:“可是恶鬼重生,她哪能记得这么清楚?”
  秦惊鹊依旧是轻描淡写的模样,唇间却吐出让荼归心惊的话:“谁说恶鬼,只会重生一次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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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南棠梨煎雪,逆臣守山河14
  今日, 天是灰青色的冷,云从天上滚下来,喝醉了一样散开, 泼辣地挡住人的视线。
  但却挡不住上京城的人声鼎沸。
  冬日未过, 白雾里夹杂着霜气,天香楼却始终开着花, 花是名贵的墨梅,有人说,那墨梅什么都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开在天香楼了。
  一介风尘之地,怎么敢玷污高贵的墨梅?
  燕微雨拿着一把剪刀,细心细致地修剪这一株墨梅,想到前前后后那么多文人才子为这株墨梅提诗写词, 就觉得可笑。
  说什么墨梅风骨宁折不弯, 墨梅寒香只因天上有, 都是酸儒书生的自命风流罢了。
  把人比作贱草,把花捧上神坛,有些人人人都可以踩两脚,这株花什么都没做, 却成了他们的心头好。
  呵呵。
  剪花枝时, 她的一缕头发缠在枝头了,解不下来,她索性连头发也一起剪了, 旁边的侍女看得心惊肉跳。
  却在这时, 一个半大的少年跑过来, 气喘吁吁道:
  “微雨姐姐, 楼里来了两个尊贵的客人, 嬷嬷叫你去伺候…”
  “知道了。”她整了整衣冠,便随在小厮身后。
  所为尊贵的客人,不过是两个眼熟的少年人,她认识周醒,这个客人确实尊贵,另一个嘛…
  眼熟而已。
  不过这京都的达官贵人,她微雨哪一个不眼熟呢。
  “两位久等,奴家来晚了。”
  花魁不愧是花魁,身段摇曳,嗓音更是柔媚得出水,举手投足间俱是风情。
  沈钧看着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微雨姐姐,好像不认识他了。
  心中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只搅得心口闷疼。
  他是不是也喝多了?
  “两位公子,今儿是要看舞还是要看人呢?先说好,看人的话,双倍价哦~”
  微雨卖艺,只会舞,虽然一舞惊鸿,但来访她的客人,似乎是看人的多,偶尔几个附庸风雅的人要看舞,看了不到一半,就把她拉到榻上了。
  世间男子,虚伪的多。
  沈钧心下有如刀绞,来之前他做好了准备,可是当看到这个人现在的模样,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情感。
  微雨姐姐,她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了么?
  如果他说带她走,她会同意吗?
  迟来的补偿,会不会很可笑?
  他抬头去看秦惊鹊,想让秦惊鹊教教他怎么办,可是秦惊鹊呆坐在椅子上,像是失了魂一样,指望不上了。
  算了,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说吧。
  “微雨…姐姐,我是沈钧。”时隔多年,再叫这个名字,竟然有些生涩了,可是明明在梦里叫了无数无数次。
  燕微雨愣了一下,好像是在想:沈钧,是哪位恩客呢?
  “沈钧,沈进之,沈伯崇的弟弟。”
  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在微雨姐姐的面前,要这般介绍自己。
  燕微雨脸上娇媚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她抬眼看了看沈钧,嘴角的弧度渐渐隐没。
  原来,是沈伯崇的弟弟呀,有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沈伯崇是沈家大公子,早些年与燕微雨有婚约的那位,那位退了婚后,好像是又与薛家小姐定了亲,这些年他中了进士,背靠着沈家与薛家步步高升,亲弟弟又是名震天下的沈钧大将军,沈伯崇可谓是风头无两。听说那薛家小姐与他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传为坊间美谈。
  花街柳巷,是见不着那位清贵的沈家大公子的,那种高门贵子,如何能让风尘里的浊气扰了他的清静。
  遥记得当年,她被掳后逃回来,被燕家那些所谓的亲人拒之门外,她去求助自认为情投意合的未婚夫,未婚夫却皱着眉头说:“微雨,沈家主母不能是一个残花败柳,我已退婚,还请你莫要纠缠。”
  她哭哭哀求挽留,他又说:“燕微雨,你脏了,莫要碰我。”
  那些话让她记了很久很久。
  她看着沈钧,想笑却笑不出来。
  “是你啊…进之弟弟,难为你沈大将军,还叫奴家一声姐姐。”
  “微雨姐姐,我沈钧如今功成名就,今日斗胆上天香楼,想带姐姐走。”
  少年身量高大,低头垂眸看着她的样子,那么认真那么认真,诚挚得仿佛能打动任何人。
  燕微雨想,沈家人是不是都生了一双含情眼,沈伯崇和沈进之,看人都这么深情。
  “大将军说笑了,你要带奴家去哪里呢?”
  “去将军府,做良家子,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从此没有人可以轻贱你。”
  “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沈家人的话,听听就行了。
  风从支起的窗户里吹进来,吹响屋内的珠帘门,好像还有风铃声。微雨避开少年的目光,看向窗外,心道:外面的雾是不是散了?
  这么真挚的少年,在她心里激起的波澜甚至不如窗外的雾。
  她终于笑了,“多谢将军抬爱,微雨此生,只愿做风风光光的天香楼花魁,等哪一天人老珠黄了,想寻个清静地了此残生,最重要的是,愿往后余生,不再见沈家人燕家人。”
  多年后第一次相见,沈钧高估了自己,他做不到坦然面对他的微雨姐姐,他能有今天,是吸着燕微雨的血长大的,没有燕微雨,他在幼童时便会死在被劫匪掳走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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