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警察调查取证的过程中马建军受到几位女性同胞积极指证他平素就喜欢调戏妇女,还有几位热心群众证实他早都说过要跟知青生娃娃的言辞,可以说犯罪理由充分, 甚至是早有预谋。
马建军本人也对他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 人证物证齐全,这起案件可以说非常明白。
但在处理的结果上却面临问题。
目前兵团面临改制, 团部和几个连部近期人心浮动, 又加上冬闲,生产任务少了,治安问题变得空前严重, 案件激增。
往年没有的什么抢劫, 杀人, 盗窃,这一下全冒出来了。
往年一年也出不了几件QJ案,但算上马建军这一起, 光是半个月,就有八起□□女知青的案件, 其中三起案件中受害女知青分别选择以投河,投井,上吊的方式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处理马建军成了一个问题。
第一版刑法典在1979年颁布,特殊的十年时间里犯罪的量刑完全是地方自主,无法可依。
王通摸着下巴,“处理的太轻,恐怕难以震慑其他人。处理的太重,又有些不近人情。马上兵团改制,我看头是不想担这个恶名。”
公安局的局长是现役军人,最近一门心思的在找部队接收单位,心已经不在兵团了。近期做事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方针。
另一个脾气爆的老干警一拍桌子,愤慨道:“半个月逼死了三个女知青,我看非得枪毙一个不成。这些对着阶级姐妹伸出魔爪的犯罪分子就该被坚决打倒,踏上一万只脚。杀一杀这个不正之风。”
想到那个曾有一面之缘的小姑娘,王通心里也有几分不舒服,要是他这个能力,肯定要从重处罚马建军。
但是他毕竟还没有到那个高度,也只能叹口气,“这事,咱们说了也不算。还是让头决定吧。”
局长的处理结果很快给出来了,将马建军从公安移交劳改队进行劳动改造,一个不算意外的处理方式。
有干警嘀咕,“这么轻?”
“我看迟早还得有案子。”
正当王通准备跟年轻警察一起去调人的时候,上面来了人叫公安局一起去开会。
一番文件学习之后,团长才进入了正题,他看向公安局的几个领导,“最近咱们团的治安成为了新的问题,而且是大问题。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败。虽说兵团马上要改制,但咱们说什么也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局长本来一直在走神,这会儿才终于打起精神。
他笑呵呵的说道:“团长。出现案件,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但这不是我们的工作问题。我认为这是那些犯罪分子的问题。他们要犯罪,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只能保证他们犯罪之后一定会将他们抓住。”
旁边坐着的副手端着茶缸吹了吹茶叶,“哈哈哈,是啊。人家要犯罪,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嘛?哪个又没得预知术,也不长二郎神三只眼噻。”
因为马上就要调离了,这些找好门路的人说话也硬气。
崔政委冷笑一声,“你们没法子,我有法子。这半个月抓到的那些个杀人犯,强J犯,抢劫犯,通通拉到团部开大会审一审,从严从重,严惩不法行为,审完该枪毙就枪毙。我保准治安会好不少。”
局长倒是很无所谓,“也行。”
“政委做了决定,就听政委的噻。”
每逢公审都是周六周末,团部的人变得尤其多,街道上人山人海。
为了更好的让观众围观,甚至专门在空旷处搭了个台子,现场配有高音喇叭。罪犯一个个都是五花大绑,有的罪犯身前挂着牌子写着自己的罪名和姓名,有的背后插个长板子,竖着一行写着罪名。
每审一个罪犯,热情的人民群众就爆发出激动的掌声。
马建军嬉皮笑脸的挂着‘QJ犯,臭流氓,马建军’的牌子走上台,他并不以此为耻,甚至在受到万众瞩目时有些沾沾自喜。
反正不就是顶多劳改三四年,他出来还是好汉一条!
在‘从重从严’的四字方针下,他被判了个死立执。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那一刻,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他的脸色比身前挂着的白纸板还要白。
台下的群众却一个个激动的满脸通红,疯狂的鼓掌。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得到这么多的掌声,也是最后一次。
马建军开始哭泣,求饶,真诚的忏悔,口不择言的高喊悔悟,试图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可这些举动并没有换得围观群众的同情。
唾沫像是暴雨一样落在他的脸上身上,最后还是武警将围上来的人群驱散,揪着绳子拖起他。
伴随着一声枪响,鲜血染红了纸板,他直挺挺的倒在了雪地里。
公审这一天,白玲没有去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