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她会答应卓凡。
卓凡的确是个好男友,身上没有什么纨绔子弟的骄矜气,对她温柔细心,也不逾界。
可惜遗憾的是,夏烟再也没有找回当初的感觉。
她关掉手机,没有回复,继续听课。
等到下课,短信箱里又多了几条消息,除了卓凡的,还有徐斯照发来的。
夏烟只回复了卓凡:「晚上我们班团建」
卓凡回复得很快:「去哪儿」
夏烟还真不知道班委把地点定在了哪儿,问兰思唯。
兰思唯说:“没看□□群吗?付与说去他表哥在香山那儿的别墅,反正也没人住,省得我们再花钱租。”
“这么远?”
“还行吧,开车半个小时应该可以到。”
夏烟“哦”了声,低头回消息:「香山附近」
卓凡:「那我晚上去接你」
夏烟:「晚上大家应该都不回来」
卓凡不放心,又问了一番,最后说:「那我明天去接你」
夏烟:「好」
不过,如果世界末日真的到来的话,那便没有明天。
想到这儿,夏烟又回了句:「你一个人开车注意安全,喝酒后不要驾车」
卓凡似乎有点受宠若惊,直接打过来电话。
夏烟接起,他的声音很愉悦。
卓凡告诉她自己正跟发小在一块儿,“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几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等改天我带你来见他们。”
夏烟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挂掉电话,卓凡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去。
付平津难得见他这副模样,问:“这次真动心了?”
“嗯。”卓凡点了点头,闷笑两声又开口,“我好像找到了爱情。”
酸,这话忒酸。
众人大笑起来,纷纷调侃他。
却倏然听到一声不屑的轻嗤,声音不大,但几个人都听到了。
司柏燃斜靠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个星空色的异形魔方,他不咸不淡地看着卓凡,指尖的动作却没停,速度极快,又很灵活,一看就是玩魔方的老手。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卓凡被他看着,唇边的笑不自觉消失,他强装不以为意,道:“阿司,你还要这样子多久?”
顿了顿,“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做错事情的也不是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巨响——
那只已经拼好的魔方,被司柏燃用力扔到了茶几上,砸到一只小烟灰缸,魔方和小烟灰缸一起掉在地上。
顷刻间,一地碎片。
司柏燃像是觉得无趣,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又低头对卓凡说:“谈爱情,你配吗?”
-
冬日天黑得早。
夏烟陪兰思唯在宿舍换衣服,临走的时候,给包里塞了一袋小熊软糖,她有低血糖的毛病,经常晕眩心慌,身上常备糖果。
因为是大一新生,大家对班委组织的团建活动还没有那么排斥,加上明天周六,因而今晚参与末日趴的人很多。
夏烟、兰思唯,还有同寝室的赵希希、周婷,四个人都搭付与的车过去。
付与和兰思唯高中是一个学校的,两人同是艺考生,一起过五关斩六将考进来,关系很铁。
他也是兰思唯身边为数不多虽然亲近但不是暧昧对象的异性。
一路上,几个人从世界末日聊到个鬼故事、丧尸片,气氛越来越恐怖。
付与从后视镜里看到坐在后座角落里的夏烟,只见她面色平静,毫无波澜,他好奇地问:“夏烟,你不害怕?”
赵希希笑起来:“烟烟胆子最大了,你讲的这些根本吓不到她。”
“就是,她这个死女人,放在丧尸片里绝对是僵尸头头。”兰思唯帮腔,她凑到夏烟身前,“你玩啥呢?贪吃蛇?无聊不无聊姐们儿!”
被兰思唯一碰,已经拉得很长的贪吃蛇来不及躲闪,撞到了自己的尾巴上。
夏烟懒懒地白她一眼:“无聊呀,你们讲的鬼故事多无聊。”
付与被逗笑:“我的锅,我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吓人的。”
赵希希胆子小,忙说:“不行,要讲你门两个人下车讲,我可不敢听得嘞。”
一急,她连家乡口音都带了出来。
付与笑起来,没再继续讲鬼故事,几个人又闲聊起别的。
很快,车子到达目的地。
这儿的别墅区住户不多,很多人只做投资或度假用,平时并不住在这里。
因而四周悄无声息,人烟稀少,只零星亮着几盏路灯,冷风一吹,仿若鬼片里的哀嚎声。
兰思唯一下车,就打了个冷颤,抱住夏烟的胳膊紧紧不松手,嘴里还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夏烟:“……”
好在进了别墅里边,灯全部打开,瞬间灯火通明,那种恐怖感才减弱。
班里其他同学相继到来,带着买好的食物、饮品和各种游戏牌。
付与找到音响,把音乐调到最大音量,还放了部灾难片。
一群年轻人欢乐地迎接玛雅人预言中的“世界末日”。
屋外风越来越大,声音被隔绝,但窗户上映着疯狂摇晃的树影。
夏烟喝了两杯酒,度数不高。但她昨夜睡得晚今早起得早,此刻靠在沙发上开始不住地打哈欠。
她掏出包里的小熊软糖,吃了一粒,然后随手扔到了茶几上。
强撑了会儿后,实在撑不住,于是摆摆手,说:“我受不了了,先上去睡了。”
兰思唯:“你不过世界末日了?”
说的好像世界末日是什么节日似的。
夏烟道:“那我一觉睡到世界废墟也挺美妙。”
-
有个说法广为流传,就是今夜11点11分,才是末日真正到来的那一刻。
没有人知道是戏言还是事实。
随着时间一点点逼近11点,大家心中不自觉涌起紧张的情绪。
明明没人信“世界末日”是真的,但又不自觉被这种气氛给感染。
11点10分的时候,付与关掉音响、电视机,打牌的人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大家表情庄严肃穆,宛若在参加某种至高无上的仪式。
谁也没动,谁知,却忽然听到一声“咔哒”声,然后下一秒,灯一下子全灭了,四周陷入一阵黑暗。
不知是谁喊了句“有鬼”“世界末日”,于是大家乱做一团,心头最本能的那一缕恐惧浮上水面。
兰思唯当时心想,完蛋了,还□□末日了,可夏烟那玩意儿还在楼上睡着。
哪知片刻后,一楼的灯光重新亮起来。
见到光亮,大家仿若劫后余生,有那胆小的,此刻正大口喘着气。
与此同时,有一个人,从阴影中缓步走到光下。
刚刚乱作一团的人,通通屏息安静下来,看向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这年头,连鬼都长得这么帅吗?
付与首先反应过来,心中大叫一声不好,不可置信又慌张地问:“表、表哥,你怎么来了?”
“我的房子,为什么不能来?”
司柏燃环顾四周,眉头紧拧。
薯片袋、酒瓶、易拉罐,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地上、茶几上,垫子掉在地上,墙上还挂着彩色气球和横幅。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幼儿园里刚开进了坦克。
付与一颗心冒到了嗓子眼里,“能能能,当然能。”
完蛋,他压根儿没和表哥说过借别墅的事儿。
以他对司柏燃洁癖龟毛又重隐私的性子的了解,这次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片刻后。
司柏燃只冷扫了他两眼,转身就要上楼。
付与暗松了一口气,这是当着同学的面儿,给他留面子呢。
他眼尖,瞥到茶几上不知谁买的小熊软糖,死马当活马医般抓起来献殷勤:“表哥,你爱吃的糖。”
司柏燃盯着袋子,半晌后,接过,拿起一颗喂进嘴里。
草莓味儿的。
他没说话,起身上楼。
不知楼上早已有人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说:
【预收①《冬眠夜》】
学校里,施泠白和温水婧都是风云人物。
前者受尽追捧,出了名地桀骜不驯,后者长了一张初恋脸,成绩优异,性子也温柔如水。
两人在学校毫无交集,大家都以为他们不认识彼此。
只有施泠白知道,温水婧的清纯无害,不过是装给别人看的。
他每晚的作业是温水婧写的,他锁骨处的疤痕是温水婧咬的。
温水婧这三个字,贯穿了他的成长。
他恨她,又克制不住关注她。
直到毕业后的那个夏天,蝉鸣阵阵,大家在施泠白家里开派对,哄闹一团,宿醉刚醒的温水婧从楼梯走下来。
她睡眼惺忪,身上还穿着施泠白的衬衫。
众人:“???”
【预收②《热红酒买一送一》】
圣诞夜,小酒馆推出情侣点热红酒买一送一的活动。
姜酒孤身一人,左右望了望,决定找旁边那个穿高领毛衣戴金丝镜框的大帅哥——
一起薅羊毛。
一来二去,姜酒和大帅哥混成了在网上无所不聊的知心朋友(划掉,是兄弟),两人还经常约酒。
尽管背地里,她对大帅哥心怀不轨。
-
姜酒工作上遇到一个极为挑剔和龟毛的客户,她时常和大帅哥吐槽这位未曾露面的客户。
可近日,她发现这客户越来越好说话,有时还会对她嘘寒问暖。
姜酒惊恐,以为这位龟毛客户对自己有意思,她委婉地提醒:“老板规定,不能和甲方谈恋爱。”
不久后,大帅哥来到她工作室,手中拿着她给龟毛客户的设计图,笑着问:“现在你要和甲方谈恋爱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论我被大帅哥套路的那些年
——姜酒X温则西——
-圣诞特供,调剂心情的冬日小暖文,甜&短。
第3章
一群人盯着司柏燃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转弯处,兰思唯一巴掌拍在付与身上:“深藏不漏啊付同志,你怎么从没和我说过你表哥长这么帅?”
付与心有余悸,拂开兰思唯的手,怼道:“你也从没问过我呀。”
兰思唯闻言又想拍他,被赵希希拦住,问:“付与,你表哥也是咱们学校的吗?”
付与看了眼赵希希,又冲兰思唯抬抬下巴,说:“看人家希希多温柔。”
眼看兰思唯又要拍他,付与眼疾手快地侧身一躲。
他得逞地嘿嘿一笑,转头笑答赵希希刚刚的问题:“我哥对这行不感兴趣,他学霸,北大的。”
赵希希:“那还挺可惜。”
“是吧,他那张脸,要是一出道绝对爆火。”
赵希希离开人群,走到阳台上,回想起刚刚那惊鸿一瞥,那张脸,怎么也挥不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心跳得飞快。
-
司柏燃揉了下太阳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然后打开自己固定居住的那间卧室的门。
屋子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没有开灯,把外套扔在一旁的沙发上后,便径直躺到床上。
司柏燃有洁癖,平时不允许任何人从外边回来不换衣服就坐自己的床。
包括他自己。
可是今夜,他浑身泻了劲儿,疲惫不堪。
头也隐隐作痛。
白天和卓凡闹了一场后,他把车开到了疗养院,一下午都待在那儿陪司松芮。
司松芮的状态还是很差。
司柏燃闭了闭眼睛,想把烦心事暂时抛之脑后。
他翻了个身,指尖忽然碰触到什么柔软的东西,细腻如玉,再往上移一寸,依旧是同样的触感。
司柏燃警惕地坐起身,借着隐隐的月光,看到旁边有一团隆起的不明物,再仔细一看,是个人。
他闭了闭眼。不用想,也知道是付与的同学。
司柏燃克制着怒气,“啪”的一声打开床头灯,随后掀开被子。
却听到一声嘤咛。
是只蜷缩在一起的少女。
司柏燃刚刚碰到的,是她伸到被子外边的胳膊。
在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下,床上的女孩不满地又发出一声嘤咛,却没醒来。
司柏燃的目光像是被烫了一下,忙移开。等他视线再度落在女孩儿身上时,眼底已恢复一片清明。
床上的女孩眉头微蹙,卷翘的睫毛不安地轻颤,皮肤如雪,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也很红,樱桃色。
身上的衣服未脱,可毛衣是一字肩的,形状美好的锁骨和细白脖颈不甘地外露,视觉上很有冲击力。
这旖旎又病态的一幕,不知缘何,激起了司柏燃心底的一丝恻隐心。
可能是因为他看出这姑娘病了。
司柏燃放弃把陌生女孩叫醒并撵出屋子的想法,帮她盖好被子后,站起身,将室内温度调高了两分。
然后又关好灯。
等走出屋子,司柏燃恍惚反应过来,鼻息间还萦绕着一缕幽淡的香气。
-
夏烟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时,先打了两个喷嚏。
头昏昏沉沉,好像是感冒的征兆。
旁边是兰思唯,正搂着她的腰睡觉,不知昨晚什么时候上来的。
夏烟轻轻拨开她的手,帮她掖好被角,然后穿上鞋子下楼。
客厅一片狼藉,沙发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其他人应该都在楼上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