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臣服——戚明宋
时间:2022-09-07 07:34:53

  明善海笑了笑,威严的脸上沟壑纵横,或许是不常笑的缘故,脸上的这抹笑反而显得格格不入,“不用那么紧张,现在我也拿捏不了你了。”
  “算了,那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我即使想管也有心无力了,”明善海收敛笑容,有些话知道说了也起不到任何动摇明妫的作用,却还是循循善诱,不惜拿自己举例,试图劝解孙女回头是岸,“只是阿妫,你看看你的父亲,再看看我,看看明燚,男人对感情大多都是一时兴起,你不能保证他会爱你一辈子,难道你真的想跟你母亲一样,到死都心怀怨恨,后悔爱上一个人,葬送了自己的一生么?没有什么比事业更重要的。”
  书房里安静如斯,静默良久后,明妫抬眸看着对面的人,虽然是笑着,表情却无比认真,“他不是你们,我也不是她。我只相信自己经历过的,我知道他对我的感情有多深,我也不会因为一个男人放弃事业,爱情和事业我都可以经营的很好。”
  “您说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就放弃自己的事业,但我也不想因为事业就错过一个深爱我而我也很爱他的人。”
  明妫不是没想过放弃这段感情,但是她用了五年的时间,证明了一件事:她忘不了贺隐。
  而五年后,两人的再度重逢,明妫也明白了一件事:贺隐还爱着她。
  这就够了,没有什么比久别重逢还爱着对方更幸运的事了。
  既然相爱,那就不要互相推开,在一起就好了。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明善海轻叹,知道最后的劝解也宣告失败了,最终还是松了口,“找个时间带他来家里一趟吧。”
  明妫怔愣,本能排斥带贺隐来明家,下意识拒绝:“我们没和好。”
  明善海看她,知道她在顾虑什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有必要阻止么,“你不是说早晚会的,那就什么时候和好了,什么时候带来,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见我吧。”
  是啊,总不可能以后她跟贺隐结了婚都不带回来见见爷爷,毕竟是亲人。
  良久后,明妫点头应下,“好,我知道了。”
 
 
第71章 
  明氏下午召开紧急会议,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邮件中的内容,情况看起来很严重。
  脸色最难看的当属业务部, 他们就在不久前丢掉了一个大单子。
  这项合作明氏很重视,业务部的同事也为此付出了很多心血,但是现在告吹了。
  明氏也因此损失了接近一个亿。
  “合同里的一个小数点有多重要我想不用我来提醒你吧,明总监?”明妫看着明厉帆,眼神中带着十足的冷意, 话音刚落,手里的一沓文件直接甩在了明厉帆的面前。
  雪白的纸张到处乱飞, 众人大气不敢喘,皆像做错了事的人是自己一样,低垂着脑袋不敢东张西望。
  良久之后, 明厉帆抬眸看着主位上处于盛怒中的明妫, “我的错,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弥补公司的损失。”
  “弥补?”明妫像是听到了个笑话般, 嘲笑明厉帆的大言不惭, “你怎么弥补?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关乎明氏在业内的口碑,因为你的失误导致公司名誉受损, 你觉得你承担得起么?”
  承担不起。
  明厉帆在得知今天这场会议的时候就知道,这次明妫不会轻易让他全身而退,即使一个亿对于明氏来说不算是个大数目,明妫也会让他承担不起, “我会服从公司的一切处罚决定。”
  明妫似乎就是在等明厉帆的这句话, 明艳白皙的脸上浮现笑容, 完全没看出因为公司损失了一个大项目而焦头烂额, “好,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业务部的总监,停职三个月,扣除半年工资和奖金。”
  “我不同意。”明赐祥坐在位置上一直没说话,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在场其他人或许不清楚停职三个月意味着什么,但明赐祥一清二楚。
  降职都不会有比停职来的更严重。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把一个人在公司边缘化了。
  若明厉帆真的被停职了,那几个月后恐怕再也不会有他的位置。
  明妫脸上笑容不变,猜到了明赐祥会为他的宝贝儿子出头,看似征求明赐祥的意见,实则言语中满是讥讽,“那您说该怎么处罚呢?明总。”
  明赐祥因为明总两个字脸色僵硬,他怎么会听不出来明妫说出这两个字的意思。
  明总,明董,一字之差,身份地位话语权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的明氏,是明妫说了算的。
  明赐祥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为明厉帆据理力争,“这个项目没了还有其他项目,公司正是用人的时候,停职……谁来顶上?不能因为一个项目影响公司其他的项目。”
  这番话说的也不错,纵观明氏,在业务这方面能比明厉帆出彩的人确实没有。
  就算明妫想破格提升谁,也得看那个被提升的人有没有这个能力。
  但是业务部一直是明厉帆负责,手下的其他人行动力强,工作效率高,但是缺少主观能动性,基本上都是领导下达命令,他们执行。
  明妫了解业务部的每个人,要说谁能管理这个部门,目前来看还真没有。
  但就算是这样,明妫也宁愿他们暂时群龙无首。
  这是一次绝佳的除掉明厉帆的机会,明妫不可能放过。
  明燚坐在位置上没说话,眼神扫过明赐祥、明厉帆,最后落在明妫身上。
  这不过一场专为明厉帆布下的局,现在明妫在收网,网只会越收越紧。
  不知道老爷子知道了会不会气死,不过就算气死,明妫也会这样做。
  明氏损失一个亿,明妫不会在乎。
  说到底整个明氏,明妫都不一定多在乎。
  以前那么在乎,只是因为明氏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现在明氏她说了算,谁又能说半个不字。
  明妫:“这个项目是公司上半年最大的一个项目,所有人的心血都投注在了这个项目上,现在项目因为主要负责人的失误没了,也就是说公司上半年相当于什么都没做成,我没把他开除,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别再得寸进尺。”
  “那也不用做……”明赐祥还想再说什么,被明厉帆打断,“我接受这个处罚。”
  明赐祥脸色愠怒,恨其不争,“明厉帆!”
  “既然这样,那我们继续开会。”明妫无视明赐祥的恼怒,只当在看一场好戏,忽然想到什么,明妫偏头看了眼余怒未消的明赐祥,“哦,明总不用担心没人顶上业务部总监的位置,我亲自来。”
  *
  晚上下班明妫心情不错,约着几个朋友去锦尚澜喝酒。
  好长时间没跟狐朋狗友一起喝酒蹦迪了,还有点怀念。
  解决了心头大患,正好可以庆祝下。
  坐进车里的时候收到贺隐发来的微信,明妫看了眼。
  【贺老师: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很快回,想你了,阿妫。】
  明妫轻嗤一声,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一边吐槽,“想我也没见你飞奔着回来。”
  贺隐正在家里看一份文件,手机响了声。
  【阿妫:哦,那你慢慢想着吧。】
  虽然不是什么温柔的情话,字里行间也很冷淡,但贺隐看着屏幕,唇角轻勾。
  能给他回微信,就说明他的阿妫还是在意他的。
  林意澜端着一碗粥走进来,看到贺隐脸上的笑容还有点惊讶。
  她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不怎么爱笑,成天冷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欠他钱呢。
  这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阿隐,把粥喝了,你刚刚没吃多少。”林意澜把粥往贺隐那边推了推,自己坐在他对面。
  贺隐中午没什么胃口,吃的不多,这会也有点饿了。
  “这次回国是不是跟那个女孩复合了?”林意澜知道这件事还是贺知愫说的,这两人虽说不是亲母女,但感情胜似亲母女,贺知愫什么都跟林意澜说,所以贺隐一点也不奇怪亲妈会知道。
  “还没,”贺隐喝了口粥,想着保守回答,但又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或许是刚刚那条微信给了他自信,“不过快了。”
  林意澜点点头,快了就好,“你们俩也算是历尽波折了,这次重新在一起后,我能见到儿媳妇么?”
  贺隐轻笑,给了保证,“下次我回来,应该就不是一个人了。”
  林意澜有点不信任他,“你这下次不会让我跟你爸等很久吧。”
  “不会,很快。”贺隐说道。
  “赶紧把粥喝了,一会凉了。”林意澜这下开心了,提醒贺隐道:“回国的机票让助理给你订了么?”
  贺隐点头,“下午三点。”
  林意澜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催促道:“哎呦,那快了,你赶紧喝完粥赶紧走啊。”
  “……”
  贺隐:“您这怎么还带赶我的?”
  “早点回去追人,这都什么时候还不慌不忙的,我都替你着急。”林意澜不会过多干涉贺隐感情的事,他喜欢就好。虽说还没见过明妫,但是能让自己的儿子喜欢了那么多年还念念不忘的,肯定是个很好的女孩。
  贺隐第一次感受到被家长催婚,秉持着不能自己一个人被催,把亲姐姐拉出来挡槍,“贺知愫都还没结婚呢,您可以去催催她。”
  林意澜自然不可能放过贺知愫,想着她跟周明锴也在一起好多年了,也是时候该结婚了,“你们俩我都要催,你赶紧把人追回来,到时候你们两对一起结婚,那多热闹。”
  贺隐笑了笑,觉得这个提议听起来还不错,“好,我会加快进度的。”
  ——
  由于太高兴,明妫今晚没怎么控制酒量,导致多年不醉的人今晚烂醉如泥,勉强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但是保留的不多。
  周明锴正在锦尚澜的二楼包厢谈生意,中途出来透口气的功夫,眼神尖锐的一眼就看到了喝的烂醉的明妫。
  掏出手机打给贺隐的时候,周明锴完全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
  想着贺隐现在还远在意大利,着急上火也来不了锦尚澜把人带走,非得犯这个贱。
  结果看好兄弟着急的戏没看成。
  “我马上到。”电话里贺隐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利落的结束了通话,徒留周明锴一个人纳闷不解。
  马上到?到哪?就算现在从意大利坐飞机过来也不可能马上到……吧。
  “靠。”周明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跟他说明天的飞机,结果改了航班也不说一声,他要是不打这通电话,明天到机场接鬼去啊。
  贺隐说马上到是真的马上就到了,他刚下飞机没多久就接到了周明锴的电话,当时正好距离锦尚澜不远。
  见到明妫的时候才知道她是真的喝了不少,整张脸被酒精熏染的红通通的,可能是难受,整个人缩在沙发里。
  凌晨三点宿醉在酒吧,这是有多高兴的事值得那么庆祝。
  贺隐脸色不怎么好,但是动作很轻,把明妫从沙发上抱起来的时候看了眼身边的周明锴,“人我带走了,其他的你看着处理吧。”
  周明锴嘴角抽了抽,怎么听怎么怪异,“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这里是什么黑店似的。”
  贺隐懒得搭理他,抱着明妫走出锦尚澜。
  明妫喝醉浑身难受,在贺隐怀里也不老实,扭来扭去。
  贺隐轻啧一声,坐进车里的时候把明妫固定在怀里,“再动就把你扔路边。”
  没什么威慑力的威胁,烂醉的人听不见。
  一路上明妫也没怎么安分过,一会说要喝水,一会说想吐,一会又闭着眼睛说好困。
  贺隐耐心十足,一一满足醉鬼的需求。
  “好难受。”明妫扯了扯衣领,浑身发热,头还疼,轻声嘀咕了句。
  贺隐听清了,把明妫的手扣住,衣领理了理,低声问道:“哪里难受?”
  明妫没回答哪里难受,依然嘀嘀咕咕重复那四个字,“好难受啊。”
  贺隐指腹微凉,贴在明妫的脖子上摩挲了下,故意引导,“因为酒喝多了才难受的,下次还要不要喝那么多酒?”
  这句明妫听清了,在贺隐怀里摇头,“不要了,不喝了,太难受了。”
  贺隐轻笑,亲了亲明妫的额头,哄着,“乖点,我们马上到家了。”
  车窗外的风景一晃而过,道路两旁的霓虹彩灯的光晕投射进车里,忽明忽暗。
  明妫的酒没醒,人也醉着,说的话却目的明确,带着委屈的控诉,“说想我你怎么不回来,我今天……我今天好高兴啊,可是你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她甚少这样,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惯会撒娇,但在外人面前,明妫永远高傲冷淡疏离。
  这种软糯的声线和柔软的撒娇,只会对一个人表现出来。
  贺隐知道明妫话里的人是谁,他的情绪从来就不受自己控制,全凭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
  “谁不回来?你在等谁?”贺隐的嗓音暗哑到了极点,心里无比紧张,却又控制不住期待着明妫的答案。
  尽管答案他已心知肚明。
  明妫却好像彻底睡着了,说完之后便陷入长久的沉默,没回答贺隐。
  贺隐不甘心,凑近明妫,菲薄的唇在她耳边贴了下,诱哄道:“阿妫,你在等谁回来,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我帮你把他带回来。”
  前方红灯,车子停下来,隔板早已合上,此时的后座无人会来打扰。
  深夜的道路上车辆渐少,一路畅通无阻,再有几分钟就到第三公馆了。
  但是贺隐急切的一秒都等不下去,不断地在明妫耳边说话,吻在明妫的侧脸。
  明妫似是被他烦得不行,有些生气地想远离这个柔软的抱枕,但还没退开,便被“抱枕”拽了回来。
  终于,明妫认输投降,仰着脸,美人眸被酒精浸染的带上了几分迷离和含情脉脉,她轻启唇瓣,覆在贺隐耳边说悄悄话,“我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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