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不起吗——临渊鱼儿
时间:2022-09-07 08:23:09

  看来严涛说得没错,他和孟回的关系不同寻常,不然怎会明里暗里都在维护她?
  “沈先生,”送走卡恩先生的高楼拿着手机快步走近,“司机还堵在路上,估计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要不我叫个代驾吧。”
  要不怎么说机会总留给不喝酒的人,在场唯一滴酒未沾的孟回举手自荐:“我可以开车。”
  高楼颇有眼色,心领神会地接道:“沈先生,您看?”
  沈寂垂眸看了眼手表:“走吧。”
  两人搭乘电梯来到会所地库,停在专用车位的还是那部孟回并不陌生的保时捷,沈寂坐上副驾,看动作判断她在确认刹车和油门,他好整以暇地挑眉问:“你有驾照吗?”
  “当然有。”孟回成功启动引擎,9K曲面屏星空流动,杏眸映着繁星万千,漂亮得不可思议。
  “不过吧,”她话锋一转,“带练老师曾经提议,如果我家里经济条件允许的话,最好修条路来自己开。”
  沈寂不为所动,靠着椅背,隐在半明半暗中闭目养神,眼梢勾起几不可察的弧度。
  “沈先生,我怎么不知道那晚是你找的我?”
  当时当着孟楠的面,她没拆穿他。
  沈寂仍气定神闲地阖着眼,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她。
  孟回耸耸肩,她没开过这款车,竟找不到安全带在哪儿,正要出声问他,一只清劲的手臂忽然伸来,她刚好向他侧了身,他的手就那么恰好地从她……擦过去。
  腕表的银光折射进孟回眼眸,深处,似有一簇簇雪绒花悄然地,带着香气绽放。
  沈寂也意识到了什么,动作明显地有了停顿,大约两三秒后,他长睫半敛,按下控制键,智控式的安全带如春柳抽出枝条,将柔软的,面红耳热的孟回,温柔缠绕。
  时间仿佛按下暂停键,彼此眼神交错而过的瞬间,孟回一动不动,控制不住地,心跳如雷。
  沉默似一粒药片,迅速溶解在有限的密闭空间里,催生出的暧`昧开始缓慢地燃烧。
  谁都没有打断,谁也不能打断。
  只能任由氧气一点点地变少。
  余光里,男人衬衫扣子系得严严实实,像梦中不可亵渎的神明,然而,微动的喉结,被她亲过的薄唇,都在勾着她,无声向她发出邀请:
  请你,占有我吧。
  在氧气彻底耗尽前,孟回清了清嗓子,打破令人心悸的沉默:“沈先生,你有女朋友吗?”
  作者有话说:
  回回:“听说你只是想玩玩我?”
  寂寂:“说清楚,到底是谁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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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沈先生,你有女朋友吗?”
  车厢坠入更深的沉默,静得能听到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淌而过。
  大概过去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男人模棱两可地淡声反问:“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
  孟回神色坦然磊落:“如果有的话,我只能等你们分手。”
  “如果没有,”她笑意清浅,“我就要开始追你了。”
  虽然从小到大她都是被追的那个,从没有过主动追人的经验,但也不是不可以现学现追。
  沈寂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眼眸深沉,语气却疏淡:“孟小姐是个聪明人,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无论艳遇还是谈恋爱,总要讲究个你情我愿,方能品出其中美妙滋味,俗话说瓜可以强扭还保甜,可男人不能强上,不然就没什么意思了。
  高岭之月要是能轻易摘到,还能称为高岭之月?
  孟回并不气馁,她有的是耐心,偏要逐星摘月。
  何况,今晚她亲到了他,怎么算都不亏。
  慢慢来吧。
  斜前方的白色奥迪也在启动状态,年轻女车主本想礼让保时捷,见它亮着车灯,却久久没动静,便先开了出来,不免好奇地多看了一眼。
  挡风玻璃后,坐着样貌气质同样出众的俊男美女,氛围暧昧,她生怕搅扰他们的好事,赶紧驶离现场。
  孟回轻踩油门,车子提速很快,流畅地滑出大段距离,平稳开出地库后,她才想起问他:“要去哪儿?”
  沈寂轻揉眉骨:“圣昭医院。”
  导航立时回应:“已为您规划好最优路线,全程16.8公里,准备出发。”
  即使表白被拒,孟回也不觉得尴尬,可车里过于沉闷,放点音乐缓和气氛再适合不过:“来首yellow。”
  中控台安静如鸡。
  合着还是声纹智控的?
  不出所料,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播放yellow。”
  曲面屏上银河清澈,繁星闪烁,摇滚的旋律流出,吉他音色迷幻缓飙,略显伤感地演绎着深情。
  ……
  You know I love you so(你知道我已深深为你着迷)
  I swam across(我曾为你横越海洋)
  I jumped across for you(也曾为你翻越高山)
  车窗外,红花楹逆风倒退,花落如红雪,橘色灯光映入又照出,男人正闭目养神,浸在忽明忽暗的朦胧光影中,遥远似天上月。
  孟回车技说不上好,勉强够用,好在作为千万级别的新款豪车,开在路上,家里没点矿的不敢靠得太近,她顺利地抵达了圣昭医院。
  孟回熄了火,准备叫醒他,转头就撞入一道视线,男人眸色清明,不见睡意。
  “到了。”她拔出车钥匙,还给他。
  沈寂“嗯”了声,没接钥匙:“车给你开回去。”
  医院离月巷不算远,走路也才半个小时,孟回想了想,还是决定成全他的绅士风度,有借有还,这不又有理由和他见面了?
  男人推开车门下了车,孟回趴在方向盘上,轻抚心口,那处被他无意间碰触到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属于余温,她手掌轻压,想把它更久地留存。
  那道清隽的身影拐了个弯,从她视野中消失。
  这么晚了,能让他亲自去探望的病人,一定很重要吧。
  十分钟后,孟回把车停在月巷口,到家后,她泡了个玫瑰精油澡,枕着满床清香,在轻缓的乐音里,回忆种种亲他的细节,擅自加入某些深层次的艺术想象,抱着枕头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
  夜深了,开在院子里的蔷薇花,娇羞地红着脸陪她睡去。
  次日,孟回天没亮就醒了,洗漱完沿着环岛路慢跑一圈,来到西海岸,惬意享受着椰风树影,特地等到中午给他发信息:“沈叔叔,晚上一起吃个饭?我顺便把车还给你。”
  信息石沉大海,等到黄昏,她才收到回复。
  渣男:“刚落地纽约,车子高助理会处理。”
  原来他出国了,人已不在岛上。
  暮色从四面八方涌来,渔船摇曳着灯火,一盏盏归港,孟回的眸光却瞬间黯淡了下去,一颗心仿佛也在缓慢地,无声地塌落。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她捧着满怀的欢喜,周围人来人往,那个她想要分享的人却不告而别,找不到了,过客匆匆离去,留她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可她失去了什么呢?
  他又不是她的,他们并非是需要他交待行程去向的关系。
  612代表小王子对玫瑰花隐晦的爱意,可电影《小王子》里也有这么句台词——
  如果你想和别人产生羁绊,就要承受流泪的风险。
  月老低价贩卖的爱情,总和患得患失捆绑销售吗?
  她不喜欢被别人掌控情绪。
  孟回深深呼吸,心内的郁结之气,忽如其来,一消而散,她洒脱地对着夜空吹了记口哨,引得树上鸟巢里探出两个好奇的小脑袋,她重绽笑颜,进屋去了。
  当晚,高楼过来开走了保时捷。
  孟回交还完车钥匙,沿着原路返回,转弯处差点被人撞到,她往后退了两步,借着路灯看清来人。
  严涛提着酒瓶,醉意微醺,如同蛰伏在黑暗里的毒蛇,他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珠子几乎要夺眶而出:“孟、回!”
  他步步逼近,咬牙切齿:“是你向学校举报我论文作假的!”
  巷子里已经没有散步的人了,只有零星萤火虫飞着路过,到处静悄悄的,孟回往后退进监控盲区,云淡风轻地说:“是我又怎样。”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贱人!”严涛俨然被愤怒和酒精冲昏头脑,不管不顾地冲上前要对她动粗,“别以为仗着有沈先生帮你撑腰,我就不敢动你!”
  男女在力量上天生存在差异,别看严涛体格比孟回大了一倍,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她轻而易举就躲过他扇来的掌风,反手还了他响亮一耳光。
  严涛被打蒙了,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怒吼着撞向她。
  孟回直接利落一脚把人踢到了垃圾桶旁。
  深夜觅食的流浪狗丝毫不受影响,边翻找着残羹冷炙,边扭头看热闹。
  严涛彻底被激怒,吐出两口血沫,爬起来,拿着酒瓶用力拍向路灯杆,将锋利如刀的碎口,对准孟回。
  他要把她的脸毁了,看她还怎么去勾引沈先生!
  这次孟回没躲,斜身迎上去,错峰而过的刹那,严涛都没看清她的动作,手腕传来剧痛,碎玻璃瓶应声落地,还没反应过来,腿后覆上重压,他不堪此击,膝盖一弯,竟“咚”地跪地,正好跪在她面前。
  简直是奇耻大辱!
  严涛气喘吁吁,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他挣扎着起身,起了一半又无力地跪下去:“你是因为妙妙,所以才报复我?”
  “住口。”孟回眸中涌起冷意,语气里掩不住的厌恶,“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严涛口中的妙妙,是他前女友,也是孟回同住半年的室友程玉妙,一个柔软良善的女孩子。
  “你花言巧语pua(精神控制)她,严管她的社交圈,使她在柏林除了你之外无依无靠。”
  “你承诺等毕业就回国和她领证结婚,哄骗她赚钱供你完成学业,结果你拿着她辛苦赚的钱花天酒地,买昂贵礼物送给别的女生。你只顾自己爽,怀孕了就逼她去堕胎……”
  “三个月前,”孟回声调低了下来,稍微停顿,在消化着情绪,“妙妙痛下决心和你分手,却因为搭乘的航班意外坠毁,她死在回家的路上。”
  “而你做了什么?当她爸妈陷在失去女儿的巨大悲痛中,你独吞了她的意外身故保险金。”
  “你!”严涛明显慌了,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你怎么会知道?!”
  “呵。”孟回冷笑了声,不再看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穿堂风卷着散乱的垃圾,一股脑地扑向严涛,他趴在地上,紧握拳头愤怒捶地,为他苦心经营,即将被孟回摧毁的一切。
  他的名校学历,他的锦绣前程,甚至是,他往后的人生。
  流浪狗酒足饭饱,满意地摇着尾巴走了,天上一弯弦月,仍慈悲笑看着人间。
  ***
  接下来几天,孟回专心搞钱,某个山上牧场,从安第斯山进口的奶牛耳朵被养刁,机器播放的音乐效果不大,产奶量堪忧,她天天跑去现场演奏大提琴,带领它们一举拿下产奶量周冠军,额外得到了奖金。
  她的生活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偶尔会忽然想起某个人,然后查一下纽约的天气。
  她没有再联系他,当然,他也没有。
  好消息陆续传来:严涛因论文造假被柏林大学开除后,躲在酒吧买醉又被警方以涉嫌诈骗带走。
  严涛被刑拘的消息在留学生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卡恩先生旗下的公司连夜发表声明跟他撇清关系。
  至此,严涛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身败名裂。
  转眼就到了程玉妙逝世的百日。
  孟回抱着一束白色郁金香来到西海岸,黄昏气数已尽,只在海天相接处留下一道橙红光带,清瘦的月影,孤独地碎在暗蓝海面上。
  孟回用打火机点燃了三根仙女棒,插在沙滩上,黑暗中亮起一簇簇浅金色的花火,似划过天际的流星。
  她看着它们在风中烧到尽头,熄灭。
  妙妙,你现在一定是去了好地方吧。
  “砰砰”巨响传来,海上游轮有人在放烟花,依稀可见“Marry me”的字样,照亮了半边天。
  孟回眼里也有一场烟花盛开。
  在它即将熄灭前,映着绚烂烟火的余光中,男人黑衣黑裤,五官清绝,单手拎着个银色小箱子,正穿过溶溶月色,缓缓地朝她走来。
  他一出现,所有景物自动虚化了般,唯有他是鲜明的存在。
  孟回疑心是自己产生了幻觉,睫毛轻颤如蝶翼,眨了又眨。
  心神游离间,男人已来到她面前。
  好几天没见,见到了才后知后觉深藏的想念,孟回散去握在掌心里的沙子,站起身:“沈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寂似乎并不意外她在这儿,看了眼那束白色郁金香和烧尽的仙女棒,若有所思道:“昨晚。”
  他嗓音极哑,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意。
  他从小箱内拿出红酒,往两个玻璃杯里各倒了小半,将其中一杯倾洒沙面,另一杯独自酌饮。
  孟回忽然意识到,十年前的今天,附近环岛路发生车祸,造成两死一重伤,从此路段封闭,西海岸也成了私人海滩。
  原来,他也和她一样,来这里缅怀故人。
  “介意我抽支烟吗?”
  孟回的目光从掩在黑黢黢山林里的荒弃环岛路收回,男人的脸近在眼前,模糊了又清晰,她摇摇头,问他:“我可不可以喝点你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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