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不起吗——临渊鱼儿
时间:2022-09-07 08:23:09

  孟回郑重地和他拉了钩,盖戳:“就这么说定了。”
  作者有话说:
  来来来,鱼鹅押一根红萝卜,赌寂寂会赢!这可是他家耶,回回干爹在不在里面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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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高墙内的林木明显有专人管理,树形和间距都更具美感,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阳光被筛成一道道细金线,从头顶上方抖落。
  置身天然氧吧,肺腑间清新如洗,孟回惬意地背着手,步伐轻盈,将落叶踩出“沙沙”声,远处,有清脆鸟鸣相和。
  此处幽静,不受人打扰,适合用来谈情说爱,还可以建座树屋,屋顶最好是透明玻璃,枕着漫天星辰厮混,疲倦入睡,再一起迎接日出。
  就等她把人追到手了。
  走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前,孟回停住脚步,认真研究周围的每棵树。
  沈寂还没看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手机接连震动,他走到另一边接听。
  孟回的身影晃进了树木间,片刻后重新晃回来,听到他在讲电话,发音纯正的美式英语,一下就勾住了她耳朵。
  沈寂言简意赅地交待完对某家公司的资金投放,结束了通话。
  孟回走近,视线垂落,定在他锃亮的黑色皮鞋上:“你踩到我干爹了。”
  沈寂:“……”
  小时候孟回经常无缘无故生病,哪家医院都查不出病因,她爸爸关心则乱,病急乱投医,经朋友介绍找了位港城的风水先生,对方根据生辰八字,掐指一算,算出她五行缺木,于是在月见岛某处枕山面水的风水宝地,找了棵吸收天地灵气、高树龄的樟树,让她认作干爹。
  认亲契用一块金砖压着,收进盒子,埋在了树下。
  她此行就是想把金砖挖出来,解燃眉之急。
  孟回忍住笑意,指着被他踩住树根的樟树,一本正经地说:“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干爹。”
  “我赢了,说好的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几秒后,她听到男人意味不明地低笑了声。
  这一声短暂如春日清晨的露水,被风轻轻一吹就散了,但却真真切切地传入孟回耳中,搭配着独特的性冷淡声线,比她听过的任何一种声音都要动听。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听他笑。
  无疑是重度声控的听觉盛宴,孟回下意识去摸口袋找录音笔,里面空空如也,不免惋惜。
  转念想想,他只是笑一声,她耳朵就不争气地酥了,那如果是在耳边低喘……
  要命了。
  “孟小姐,”男人轻挑了下眉梢,似笑非笑道,“你这是在作弊。”
  孟回淡定反问:“难道我干爹没有在里面?”
  有哪条法律规定干爹一定得是人吗?
  “反正我赢了,”她得意地朝他勾着尾指,“愿赌不服输,将来养猪猪。”
  说完她蹲下身,从纸袋里拿出小花锄,大致圈出盒子的范围,凿开泥土表层。
  沈寂没打扰他们父女叙旧,往后退开,好整以暇地倚着树,解锁手机,低头回复工作邮件,偶尔分心,留意到她挥动锄头以干爹树为中心接连挖了五六个洞,额头浮着细汗,沾了几缕碎发,白皙的颊边也染了薄薄红晕。
  在她挖到第八个洞时,他出声提醒:“你干爹的脚筋被你砍断了。”
  孟回定睛看去,锄头下正好躺着新鲜断成两截的树根:“……”
  好一招以牙还牙。
  她默念干爹对不起,欲盖弥彰地拨了些泥土埋掉树根,然后朝他递过去毫无威慑力的一眼,不料目光有去无回,被美色迷住了。
  男人站在绿树浓阴下,姿态闲散,衬衣和长裤都属于偏休闲风格,气质里自带的疏冷感被修饰了几分,至少和第一次见面时比起来,不再那么生人勿近了。
  不知不觉,乌云层层叠叠地堆积,山林跌入一层比一层更深的暗色里,空气中有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孟回不得不收回注意力,加快速度,大约挖了20厘米深,目标物终于显露出来。
  除掉裹在外面的保护层,盒子仍如当年般精致,也许埋入地底,连带着时间也一起被封存了。
  她在溪水里洗净手,刚要打开盒盖,眉心砸落一滴微凉,下雨了。
  最近的避雨点,毫无疑问是不远处的别墅。
  两人前后横穿小溪,沿着湖边花团锦簇的青石路疾行,热风呼呼刮过耳畔,吹得孟回发丝纷飞,她抱着盒子,防晒衫的下摆刚收入廊檐里,倾盆大雨哗啦降落,在地面砸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
  可能是听到外面动静,一个穿着素色旗袍,圆脸微胖,约50岁左右的女人走了出来:“没淋到雨……”
  她声音戛然而止,在看到孟回的瞬间,面上闪过讶异、惊喜,眼角洇出温柔的笑纹。
  “阿姨您好,”孟回主动打招呼,“我叫孟回,是沈先生的……”
  她刻意拖长音调,歪着头看向沈寂,杏眸微弯,缓缓接道:“朋友。”
  “快进来,”岑姨没错过他们的眼神互动,会心一笑,“喊我岑姨就好。”
  孟回跟着她进了玄关,镂空楠木屏风后,整面墙绘着意境深远的山水壁画,壁炉巧妙融入画中,隔壁是花几,上面摆着花瓶,插了束素雅的花。
  家具大多是紫檀木打造,并非附庸风雅的仿古风,看起来都有些年岁了,低调地透出矜贵的古色古香。
  家里太久没来客人了,岑姨没找到备用拖鞋,抱歉地说:“直接进吧,不用换鞋了。”
  孟回看了眼纤尘不染的地板,直接蹬掉脚下沾了泥土的鞋,隔着袜子倒没觉得地凉。
  “这怎么能行呢?!”岑姨急急地阻止她,“寒从脚起,很容易生病的。”
  孟回正要说没关系,一双男式拖鞋放在了她脚边,接着,男人那修长漂亮的手又把她的鞋子摆正。
  岑姨怔了下,眉开眼笑道:“快穿上。”
  孟回穿着过大的拖鞋“哒哒哒”地进了客厅,落座沙发,打量立在旁边的黄铜仙鹤落地灯。
  沈寂从厨房洗完手出来,递给她一杯温水。
  “谢谢。”孟回正好口渴,接过来喝了大半,杯子放到桌上,“沈先生,你家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感觉以他的性情,应该偏好黑白灰的冷色调极简现代风。
  沈寂侧头,淡淡地睨着她:“你干爹也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孟回忍不住扑哧笑了。
  这是连家长都见过了?岑姨跟着露出欣慰笑容,悄悄回了房,将私密空间留给小两口。
  复古琉璃花窗外的世界笼罩着低气压,风声雨声喧嚣,室内恒温恒湿,体感舒适。
  从坐下起,沈寂就电话不断,无关紧要的全摁掉了,直到有备注姓名的来电跳出来,他捞起手机:“介意我接个电话吗?”
  孟回摇摇头,其实他完全可以找个能避开她的地方接听,但骨子里的风度修养使然,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断没有把客人单独丢在客厅的道理。
  这通电话持续了好几分钟,他讲的是粤语,同样字正腔圆,音色微沉,听起来有种独特的韵味。
  是那种会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
  孟回在他的拖鞋里蜷起脚尖,她好想给他写一首曲子,录制好后上传到自己音乐平台的账号,付费下载,到时还愁不赚得盆满钵满?
  算了,以他的身家,她可支付不起费用,还是卖金砖比较现实。
  孟回打开盒盖,取出里面的金砖,放在手心里,沉甸甸的,可是很快她就发现,金砖上居然刻着“孟回”二字,这意味着只要它进入市面流通,就会立刻暴露她的身份。
  失策了。
  孟回又拿起认亲契,一张纸条掉了出来,她疑惑地展开一看,熟悉的字迹写着:
  愿折寿十年,换我女儿孟回余生平安喜乐
  落款是:孟岸远
  孟回眼睛眨了又眨,散去眼底汹涌而来的热意。
  勉强收拾好情绪,谁知小腹竟发出轻微的咕噜声,热意重现,扑上了脸。
  她中午本就没吃多少东西,爬山路,挖了八个坑,体力大量消耗,这个点了难免饥肠辘辘。
  察觉到男人看过来,孟回淡然自若地迎上他视线。
  沈寂挂断通话,看着她眼角的红,眸色略沉:“岑姨,准备晚饭吧。”
  “欸!”岑姨笑应着,从房间走出,进了厨房。
  她做的是家常菜,四菜一汤,都很合孟回的胃口。
  吃完饭,沈寂去书房处理公事,孟回帮忙收拾了餐桌,洗完碗,岑姨拉着她聊家常,这一聊就聊到了十点多,暴雨终于下到尾声。
  沈寂拿着车钥匙重新出现在客厅:“我送你回去吧。”
  孟回跟岑姨道了别,坐上保时捷副驾,车灯推开浓稠的黑暗,平稳行驶在山林道路,雨还下着,雨刷隔几秒挥动,刷出清晰的视野。
  开过拐弯,路中心放了“前路不通”的警示灯牌,沈寂刹停了车,一个穿着绿色荧光背心的物业工作人员小跑过来,抱歉告知:“沈先生,前面路段山体滑坡了,正在联系工程队疏通。”
  这是下山的必经之路,他们只能折返别墅。
  “哎,怎么会这样呢?”孟回望着被车灯照亮的雨柱,心内暗喜,“看来只能打扰沈先生一晚了。”
  一定是天意吧。
  沈寂转着方向盘掉了头:“你在笑什么?”
  “嗯?”孟回摸了摸脸,她笑得有那么明显吗?转过头看他,刚要反驳,车窗上明晃晃地映出一张笑靥如花的脸。
  将她的心思暴露得彻彻底底。
  途中经过小区商超,孟回进去买了留宿的生活用品,沈寂往购物车里多加了双女士拖鞋,拿出手机扫码结账。
  回到别墅,岑姨已经睡下了。
  孟回穿着合码数的拖鞋,放轻脚步,跟他上了二楼:“沈先生,我睡哪里?”
  二楼是双主卧+书房结构,没设客房,一间主卧虚掩着门,应该是他的房间,另一间则上了锁。客厅空空荡荡,只在角落摆了黑色钢琴,连张沙发都没有。
  沈寂带她进了书房。
  书墙推开后,一道楼梯出现在孟回眼前,原来这栋别墅还藏了个地下室。
  地下室布局更合理,书房,自带浴室的健身房,茶室,影音室里宽敞的沙发,就是孟回今晚要睡的地方。
  沈寂将纸袋交给她:“孟小姐将就睡一晚。”
  地下室明显是他平时常待的地方,像他这种界限意识很强的人,愿意让她进入私人空间,孟回一点都不觉得将就:“沈先生,晚安。”
  橘色灯光倾泻而下,男人仿佛笼着一层清寂月光,连眉眼都跟着变柔和了:“晚安。”
  他又补充了句:“孟小姐。”
  沈寂离开后,孟回先去洗了澡,她有些认床,辗转难眠,给他发信息:“沈先生,我可以看电影吗?”
  几分钟后,孟回收到回复:“孟小姐随意。”
  她慢悠悠地敲字:“那我就当自己家一样咯。”
  他没再回她。
  孟回挑了部法语原文片《放牛班的春天》,有轻快的音乐助眠,睡意潮水般涌来,将她拽入梦境。
  电影播放到尾声,沈寂下来书房拿一份资料,经过影音室,脚步顿住,深蓝色皮质沙发上,女孩子睡颜清恬,呼吸平缓。
  如同海面升起的,一轮皎皎明月。
  他悄无声息地走近,弯腰捡起滑落大半的薄毯,轻轻盖回她腰间。
  孟回若有所感,鸦羽似的长睫微动,很快安静垂落,在下方印出扇形暗影。
  随着她侧过身的动作,睡裙领口微敞,锁骨弧线优美,乌黑发丝虚拢着白净如暖玉的脸,红唇微张,色泽莹润,玫瑰花瓣般,邀人采撷。
  电影画面转换,光影明灭。
  沈寂脑中也闪过一幅画面,那晚在桥边,红花楹树下。
  女孩子立于晚风中,乌发雪肤,红裙轻轻摇曳。
  是满园春色堆积都压不过的好颜色。
  实际上,那不是初见。
  是重逢。
  沈寂非常清楚,有些东西越克制,越隐忍,越欲盖弥彰,越会触底反弹。
  她身上有和他一样的气息,她用了他的沐浴露。
  气味同样是很隐私的东西,它们已经完成了相互识别,相互吸引,相互交融。
  深夜的花园里,雨声渐密,花叶承受不住,晶莹水珠滚落,沈寂喉结耸动,却分明感觉到喉间水分被热意迅速蒸干。
  电影闭幕,室内沉入昏昧之中。
  万籁俱寂,唯有心跳声鲜活明亮,再也无处可藏。
  黑暗迅速剥除、吞噬意识里的所有清醒成分。
  鬼使神差的,他单手撑着沙发边缘,一点点地凑近,吻上了她柔软的唇。
  作者有话说:
  你们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下一秒,回回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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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稚酒醒后,在床头放了200块辛苦费就悄悄跑路了。
  本以为再无交集,没想到几天后,她竟然在父亲再婚的订婚宴上和那个200块……重遇了!
  男人穿着正式西装,身形挺拔,气质清凛,正轻晃着酒杯,谈笑风生。
  无疑是所有女士的目光焦点。
  江稚当场愣住,父亲喊她过去,指着男人介绍说:“稚稚,这是你程姨的弟弟,快喊舅舅。”
  江稚:“…………”
  男人的反应和那晚截然不同,表情冷淡,眼神无波无澜,像是在看陌生人。
  江稚忽然起了坏心,笑吟吟地拖长声音:“原来是……舅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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