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萦:“今天路上堵车?”
她才懂程戚樾住在家里,还申请不上晚自习,但家也不算远,当年就没见楚栀迟到。
程戚樾:“家里有人吵架,妈和爸开车出门了,我只能坐公交,就耽误了。”
吵架的是谁和谁,不明说许萦也懂,而且两人算不上吵架,就是一个人骂,一个人受着,然后一个人跑,一个人追。
“今晚我送你回去。”许萦说。
正好到程戚樾班级在的楼层,他盯着许萦定定看了几秒,走前说:“你要是不做老师了,我叫你嫂子。”
许萦愣在原地。
这是别扭式示好?
不过不做老师……她也想,她也不敢。
敛起思绪,往上走一层,快步走向教室。
在考试前一晚出发去酒店的路上,许萦收到沈长伽的信息。
沈长伽:【好好考,拿下证书对你二姨也算有个交代,毕竟人家帮了我们,不能再添麻烦了。】
许萦直接删除,没有回,忧心忡忡的,晚上躺在酒店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又怕乱动吵醒徐砚程,他明天还要上班。
徐砚程浅睡了一会儿,隐约听到声响,他第一时间伸手向旁边睡的许萦,只摸到一片凉意,睡意全无,坐起来在屋子里找人。
看到厕所的灯还亮着,他放轻脚步走过去。
门没关,缓缓推开,看到许萦站在洗漱台前,时不时用水扑脸。
“小惊。”他叫她。
许萦吓了一跳,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头也不敢抬。
“怎么了?”徐砚程蹲下来关心问。
许萦摇头,抬手推他:“我没事,等会就回去睡。”
她的哭腔有些浓,徐砚程抿唇:“起来,单穿睡衣在这里待久会感冒。”
许萦情绪积攒到了极点,再也忍不住,抬起头看他,眼睛都哭得半肿,呜声抽泣说:“徐砚程,我怕考试。”
徐砚程:“只是怕考试?”假期不忙的话,她都在认真看书,复习资料都过了两遍,应该算有把握。
“嗯……”
“不止是……”
“我想辞职……”
“可我不敢……”
说完,许萦眼泪流得更凶了。
徐砚程用她放在旁边湿过水的毛巾给她擦眼睛,像哄孩子一样给她拍背。
徐砚程耐心问:“怕什么?”
许萦:“我没了工作就没收入,我的积蓄只能维持两个月生活。我连老师都做不好,那我以后还能胜任其他工作吗?”
她不想哭的,只是在做决定的时候,无形的压力压在她胸口,她郁闷又害怕。
不敢破坏目前的生活状态,又急切地想要逃离。讨厌这样纠结的自己。
徐砚程以为是什么大事,说:“打个赌。”
“什,什么?”许萦都忘记哭了,呆呆看他。
“要是能在附近找到一家火锅店,你就辞职,吃完火锅我们回家。两个月的时间,你的资历找一份工作不难。怎样?”徐砚程说,“试我们不考了。”
许萦收住了眼泪,“真的吗?”
现在凌晨了,附近城郊哪里能找到一家火锅店。
“真的。”徐砚程起身,带她去到房间,替她裹上棉大衣,笑说,“出门就知道。”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就辞职!!!开启新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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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爷的支持,谢谢地雷、谢谢订阅、谢谢评论、谢谢营养液呀!还是前66~
等破万收了,我在vb给大家弄一个抽奖~爱你们!!!!
看完就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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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温柔告白
许萦哭傻了, 在大都市凌晨找一家火锅店并不难, 这个赌注肯定是徐砚程赢,跟着他脚步走在安静的道路上,许萦又改变了想法。
或许……还是有点难的,毕竟在郊外, 又不是市中心。
当许萦站在购物大厦前, 她愣愣地张望四周,捏了捏徐砚程的手问:“你是不是都算好了?”
进到电梯内, 暖气充足,徐砚程把她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笑说:“本来计划好考完试在附近吃顿饭再回家, 提前派上用场罢了。”
“这算天意吗?”许萦问。
徐砚程看着她, 眉头舒展, 落拓不羁说:“怎么不算?”
许萦小声反驳:“徐医生, 你这是作弊。”
“说好了,回去就辞职。”徐砚程不介意用小手段帮她做这个决定,能感受到她是真的不喜欢目前的工作, 每一天都活在煎熬里,不如离开, 不求她的事业多红火,最起码要保证她是开心的。
徐砚程:“可不能做赖皮鬼。”
许萦:“我才不是赖皮鬼!”
想清楚了, 干完这顿火锅,回去就打辞职信。
电梯停在三楼, 商城其他店铺已经关门, 沿着指路标识去到海底捞。
服务员站在门口, 看到两人笑脸相迎问他们有没有提前预定。
他们是临时起意来的, 没提前排号, 只能现场要新号排队。
前面还有三桌,他们便坐在等候区等待。
许萦看到桌游,问徐砚程:“你会玩吗?”
桌上有一盒象棋一盒跳棋一盒飞行棋,还有一盒大富翁。
徐砚程:“除了这个,都会。”
他指的是大富翁。
许萦拿出大富翁:“玩这个!”
徐砚程瞧见她眼底狡黠的笑,宠溺说:“好。”
许萦作为读书不行,游戏勉强的菜鸟,本想避开徐砚程擅长的项目,选一项有胜算的游戏,结果走一圈下来,徐砚程手头房产有几套已经数不清,手边的钞票也越来越多,而许萦因为决策不当,破产了。
“要不要借钱?”徐砚程问。
许萦看着他手里的几张千万面值的纸币,倔强说:“不要!”
而没钱,她压根什么都做不了。
她正为难要怎么办,听到男人低沉的哼笑声,不爽地蹙眉看他。
许萦:“不许笑。”
徐砚程只觉得她迟钝得可爱。
服务生过来告知有座位了,让他们跟他来。
逮到机会,许萦起身,就当这场失败的大富翁没玩过。
徐砚程当然不会扫兴的提起,顺着她的意思走。
菜和上次点的一样。
和徐砚程生活一段时间后,许萦对他的喜好有了一定的了解,总结来说就是:都喜欢,都不讨厌。
唯一明确的一点——不碰辣。
捞完一顿,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心情不好,加上晚上吃得不是很多,许萦这顿火锅吃了不少,徐砚程只吃半饱,见她胀得坐不下,牵着她沿着街道漫步。
许萦去卫生间漱了口,但还是觉得身上火锅味过浓,凑近徐砚程的外套嗅了嗅:“你也是臭的。”
礼尚往来,徐砚程大掌扣住她后脑勺,低头闻了闻头顶:“昨晚刚洗的头,就和我一个味了。”
“有种同流合污的感觉。”许萦嬉笑说。
虽然是贬义词,徐砚程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他们就绑在一起了,连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三月的江都白日回温,深夜还是冷得和凛冬一般。
春寒料峭,街道两旁的树冒了绿芽,花苞鼓鼓,等一场风的热吻再盛放。
树桠交错在他们头顶,许萦仰着头,从错综交叉的棕色树干间看向苍穹上深深蓝的夜空,星白白一点,随着天际晨曦将至,天空在一遍一遍褪色。
不管发生什么,日升月落,新的一天会按时到来。
“徐砚程,我真的要辞职了。”许萦痴痴说。
徐砚程侧脸看她:“嗯。”
许萦搂着他胳膊,头挨着,一半力落在他身上,说着此时的心情:“我挺害怕了,面对所有不确定因素,我都深深恐惧着。不过那是以前,突然觉得潇洒一点,不要思虑太多挺好的。”
就像当年孤注一掷全把大学填在京都一样,不要去考虑退路,真的失败了,再找退路也不迟。
徐砚程感受到她的心态变了许多:“为庆祝我们小惊辞职,是不是该干点什么?”
许萦:“哪里有人庆祝辞职的。”
“只要是开心的事情都值得庆祝。”徐砚程说,“要是辞职开心,就值得庆祝。”
许萦觉得有道理,开怀笑笑:“周一我请你吃顿好的!”
“为表谢意,”徐砚程另外空着的手从口袋拿出来,握成拳,示意她用手接过,“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
许萦凝视着他,诚意满满,不是逗她开心,是真的准备好礼物。
她打开手掌,放到他拳头下。
他拳头缓缓松开,最后两人的掌心相贴,她清晰地感受到卡在中间的东西形状。
圆圈,手指大小。
是戒指。
徐砚程拿开手,许萦低头看清了手里的东西。
真的是一枚戒指,但不是婚戒也不是一般的戒指,镀金,镶有玫瑰和雏菊的图案,环稍微厚一点点,色泽偏暗,看得出有些年头。
“是什么?”许萦怯生生问,猜不透礼物的用意。
徐砚程笑着看她说:“定做的婚戒还没到,我想先送你这个。”
“你定了婚戒?”许萦惊讶问,“什么时候?”
徐砚程:“领证后就定了,设计师很难约,就耽误了不少时间,最近刚做好,下个月应该能到。”
“其实……不用定做这么麻烦。”定做的话肯定花了不少钱,许萦有些不好意思。
“一辈子就一次,当然要最好的。”徐砚程也想过直接去店里买现款,随后想想也不是很着急,就托人找关系联系设计师,定做适合许萦的。
徐砚程已经安排好了,许萦没把你我划分太清楚,欣然接受,指着手心的戒指问:“这个呢?哪里买的?”
“这是我大三那年去法国旅游,在一家手工店和老板学做的。”徐砚程拿过戒指,拉过她左手,套在无名指上,大上一点点,但关节卡住,不会掉下来,他松了一口气,幸好合适。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指节,戒指上夹带着他的余温,热度顺着血液流到心脏,再蔓延到全身,暖意充盈着她,不禁莞尔一笑。
“有什么纪念意义吗?”许萦问。
徐砚程眼神脉脉,看着她时忽地深了深:“有。”
“当年不知道要不要放下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这个戒指工序复杂,我对自己说,要是做完了,我还是放不下,那我就继续坚持。”徐砚程把戒指的边框打开,形状似花苞盛放,又说,“做完后,我放不下,念头甚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烈。”
许萦转动着戒指,看着这一串花体法文,只认识最后两个阿拉伯数字1和9,估计是成品的日期。1月9日。
她粲然笑问:“是鼓励我要遵从内心,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徐砚程嗓音低冽:“嗯。”
他大三那年,许萦毕业一年,他不知道她录取了哪,整整一年没再见过她,他着急却不得不面对现实——他们不认识,没联系,或许这辈子不会再遇见。
这一场年少的暗恋应该结束了。无疾而终。
他放假的时间不再回江都,全世界旅游,试图想通过这个方式去忘记。那时徐砚程的纠结并不比此刻许萦的纠结少,最后他决定,如果做完这枚戒指,他还是放不下她,那他就不再与心意背道而驰。
就尽情的去喜欢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亦如此。
他的声音,许萦听在耳里,觉得夹杂着历史的沉重感,问他:“那……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徐砚程看着灯光荧荧落下,灿烂摇曳于她身上,勾了勾唇:“实现了。”
年少喜欢的女孩,成为了他的妻子。
梦想确实实现了。
“它叫什么名字?”许萦没见过这种戒指。
徐砚程:“花朵戒指。”
许萦:“每个框里面写的法文是什么意思?”
徐砚程:“翻译过来是I love you a little,a lot,passionately and not at all。”
许萦翻译了一下,没搞明白。
“描述的是爱情一个完整的生命期。”徐砚程说。
在这个短暂的周期里,他想明白了一辈子都想要喜欢她。
许萦不懂背后的含义,微微惊叹:“不愧是浪漫之都法国,连一个戒指的含义都这么浪漫。”
她只为是一款流行的戒指,徐砚程随手做的纪念品,不知道这一款戒指承载的是年少时对她所有的爱意。
此刻的许萦心怀感激:“你对我的鼓励,我懂的,以后我一定好好努力工作。”
徐砚程失笑:“好,小惊同学好好加油。”
许萦牵着他的手摇了摇,走在空荡的街上正无聊,随意扯话题:“要不然你再教我一句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