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栀:【阿萦你就是遇事爱自己抗。】
许萦反问:【某人也是吧。】
楚栀心虚:【当我没说……】
肖芊薏跳出来缓和氛围:【好啦好啦,既然辞职了那就是好事,改天庆祝庆祝!】
许萦:【知道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群里消停下来,楚栀给她发了私聊信息。
楚栀:【后面打算干什么?你和程哥说了吗?】
许萦:【我和徐医生聊过,我打算考研,他也支持我。这次我要是没上岸,楚医生可别笑我。】
楚栀:【我哪里笑过你,我对你多好,你扪心自问。】
许萦:【好,栀子对我最好。】
楚栀:【这次打算继续考本专业?】
许萦余光看到容青筠抱着一个收纳纸盒下楼,快速打字回复:【嗯,继续本专业。我还有事,我回头和你聊。】
楚栀:【好,总之祝贺你,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看着这条回复,许萦会心一笑。但愿如此。
许萦收起手机,快步走向容青筠:“我帮你吧。”
容青筠摇头:“不用了,就一点小东西,我拿得动。”
两人在科目大楼前碰面,看向他们的视线多了起来。
“走吧。”许萦微微蹙眉,扫视了一圈周围。
容青筠坦荡迎上八卦的目光,把不耐烦全部表现在脸上:“辞个职,还能成学校名人,可笑。”
她音量越拔越高,周围还在讨论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低着头快速从她们身边经过。
许萦眼里闪过惊羡,她耿直全凭借一腔孤勇,没想到容青筠比她还要直接,还要不给面子。
“我送你回去吧。”许萦主动说。
容青筠看了许萦一会儿,谢绝她的好意:“等会我朋友来接我,不用了。”
正好有两个年长的教师经过她们,有个人夸张说:“许萦辞职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听说她自己家里有权有势,我们学校的合同老师需要面试的,她直接免试录取。”
另一个应和:“她老公家也有钱,我听小迟说她丈夫是市医院的,还是心外科的主任医师。”
谈到家庭背景的时候,许萦压根没放在心上,当话题到了徐砚程身上,她侧目看去。
话题还在继续。
“不是吧……职称到主任的话,岂不是和我们一个年纪了?许萦外型条件不差啊,怎么就和大她一轮的男人结婚,会不会是二婚啊?”
“你懂什么,老了会疼人,而且人家喜欢就好,一个老男人找一个年轻女人结婚,一看也不是省油的灯。”
主观臆断越来越多,甚至给徐砚程妄加许多恶意。
容青筠本想出声打断,而旁边的许萦比她沉不住气,转身直直走向两人。
“你们对我的事情很好奇吗?”许萦问。
两人也没想到许萦敢上来和她们对峙,惊愕了下。
“两位老师,这里是学校,如果你们想非议一个人还是等离开学校再议论,你们说的这些话我完全可以闹到校长那,我已经不需要这份工作了,如果你们也不需要,可以试试看。”许萦戏谑说,“至于我丈夫的人品轮不到你们来说,你们的话我会转告,你们最好希望这辈子都不需要去医院。”
对一个人毫无理由的恶意中伤,许萦的警告都是轻的。
“吴老师唐老师,你们这么瞎,还是别当老师了。”容青筠走到许萦旁边,继续说,“上次迟老师给我们看的照片,上面的男人不老吧,甚至比你们儿子都长得帅吧。你们用什么出许萦老公是老男人的结论,用你们的坏心思?”
迟芳芳见过一次徐砚程,特地在医院的医生简介栏找了一圈,一眼就看到心外科最上面挂着徐砚程帅气的一寸照,黑衬衫搭配着白大褂,微微含笑看着镜头,隔着照片都被容貌会心一击,便忍不住拍了一张,回到学校聊八卦的时候给几个人看过,传开后,大家当然懂许萦嫁的男人年轻帅气,学历到资历都特别的漂亮。
她们是见过,但一致认为不可能有传的这么神,心里还是下意识觉得迟芳芳故意吹牛说的,是想显摆他们美术组的厉害。
两个人被说得面红耳赤,眼看走廊看戏的人越来越多,一个老师拉着另一个老师要走,容青筠堵住她们:“做错事不会道歉?就这样为人师表?”
许萦不屑说:“算了,我觉得她们嘴巴说出来的道歉脏了我的耳朵。”
说完,也不管两人什么脸色,拉着容青筠去停车场。
容青筠:“有些老教师就仗着资历老,在讲台上几十年,养成对谁都爱说教的坏习惯,别放心上。”
许萦有些意外,没想到容青筠冷淡性子的一个人,竟然还会安慰人。
许萦心怀感激,邀请她:“一块吃午饭吧。”
容青筠看着许萦良久,似有什么心事,“不用了,我还有事。”
许萦反而很喜欢容青筠,也不懂此刻她复杂又纠结的内心,笑问:“要不要相互留个联系方式?”
容青筠思索好一会儿,才说:“好……”
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看到容青筠,他挥了挥手,笑得开心,和他相反的,容青筠面色不改,和许萦道别后缓缓走过去。
许萦望着容青筠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面,但容青筠是她在学校里难得遇见不会对她持有异样眼光的老师,如果不是离职了,或许她会想和容青筠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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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萦在下午三点去到沈长音给她发的酒宴地点,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到休息室。
推开门。
小小的会客厅沙发上坐了二姨一家人和沈长伽。
在看到许萦进到会客厅,沈长伽“唰”地从沙发上弹起来,面目狰狞喝斥:“许萦你又做了什么?你就不能让我们省省心吗?”
看样子是从沈长音那知道她离职的事情了。
许萦淡然走过去:“我辞职了。我辞职怎么不让你省心?”
被反驳的沈长伽怒气冲冲,阔步走过来:“你二姨费尽心思给你找份工作,你为什么辞职?你都多少岁了,怎么还任性妄为!”
“二姨给我找工作我从心里感激她。”许萦情绪上来,胸口发堵,鼻尖酸涩感加重,她生理上逐渐失控,但她的情绪是理智的,铿锵有力说,“不喜欢就辞了,不是任性妄为。”
以往训她,沈长伽多少会避开其他人,这次听她说完这些话,激动地扬起手:“许萦你故意气我是吧!”
许萦受不了沈长伽给她的情感压制,提高音量打断:“您打啊,扇我这巴掌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沈长伽手紧了紧,放下来,把她从头数到尾:“我知道你就是故意气我的,回江都就没安好心,闪婚到辞职,你说你做的事像一个二十六岁的人该做的事吗?”
“我是不懂一个二十六的人该做什么,可您教过我吗?我从懂事开始,您对我的教育就是言语奚落和精神打压。您不是不懂我为什么不想回江都,可您这样对我惯了,所以总用最难听的话定义我的行为。”许萦真是受够了沈长伽一直以来对她的态度,呼吸急促说,“我当初离开江都的原因很简单,我只想远离您,远离一个只会说我不好的母亲,因为我怕她烦我,我希望走得远远的,她不烦了,心情就好了。”
“你……”沈长伽胸膛起伏频繁,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许萦眼眶发热,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想就这样算了,如果就这样结束,沈长伽依旧会像原来一样对她。
“您知道我喜欢什么吗?”许萦盯着沈长伽看,眼底一点一点被冰覆盖,“您不知道,您只关注面子,说到底我这个女儿对于您来说就是一个面子。我讨厌有你斥责的生活,讨厌现在的工作,就连不认识的人都尚且能对我说上两句好话,为什么作为我母亲的沈长伽不可以?我是您的女儿还是仇人?”
沈长伽哑口无言,唔唔几声,试图要反驳她,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沈长音站出来,轻声打断:“好了,小萦你别这样说你妈。”
走到沈长伽身后,“姐,你也少说两句。”
沈长伽似乎找到了台阶下来:“我不是关心她吗?”
沈长音宽慰道:“小萦是学室内设计的,老师的工作她不适应不喜欢也正常,而且现在她成家了,姐你不要总管着她压着她。”
“成家了就不能说吗?”沈长伽刚被压制的气焰重新冒出来,振振有词,“就是成家了得多说,不然以后这个家乱了怎么办。”
“姨妈,你是想我姐离婚吗?”一直坐在角落扣指甲的乔俏雨戏弄地笑问。
沈长伽心中一颤,她也就随口说,并没有这个意思。
沈长音瞪了一眼:“俏雨,没你说话的份,别添乱。”
“得了,你们这场鸿门宴我是看不下去了。”乔俏雨脾气爆,抱着手站起来说,“我要是表姐,别说去京都,我就老了死在国外我都不愿意魂归故里。”
“乔俏雨,我不骂你是不是皮痒?”沈长音见姐姐面色不虞,厉声骂回去。
乔俏雨走到许萦跟前,摊手说:“我妈知道表姐夫他爸是徐氏集团的老总,想搭关系做笔生意,别以为她安什么好心。”
“乔俏雨你乱说什么!”沈长音过去扯过她。
乔俏雨挣脱,心烦意燥说:“还不给我说了?你和姨妈有什么区别?我还佩服姨妈,起码尖酸刻薄在嘴上在脸上,你掩藏在心里,一举一动又特别膈应人,我防你跟贼一样。你别担心,你的财产我一毛钱不要,给你宝贝儿子去。我也结婚了,就当我是泼出去的水行了没。”
“你们姐妹故意的吧?”沈长伽站出来,“一个两个不懂礼数!”
“够了。”许萦不想再继续这场无意义的争吵,对沈长伽说,“我这些年没有对不起妈您吧,我也想要和您好好相处,但不管怎么样,我就是做不成您希望的那样,因为您对我本身就不满,我做再多改变也没用。我的想法您也全知道了,不改,也不会改了,我不想费尽心思去做您的女儿了,以后就少见面吧。”
“还有,闪婚到离职都是深思熟虑后决定的,你们可以继续贬低我,但请不要贬低我丈夫。他只是和我结婚,别给弄成他犯了天大的错一样,因为你们这样的思想,我总觉得我的家庭在他的家庭面前抬不起头。”许萦歇斯底里般地嘲讽说,“我婆婆竟然比我妈对我还要好,很可笑吧。”
许萦看着沈长音,认真说:“二姨您帮我找工作这件事算我欠您的人情,如果是攀附关系帮您谈生意,我做不到,如果您还当我是您侄女,希望我能被徐家真心实意当家人看待,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许萦转身就走,没有任何留恋。
门被推开,穿着一身警察制服的许质跑进来,和屋子里的人打了照面。
“你怎么来了……”沈长伽心虚问。
许质本来在值班,当知道许萦辞职后,沈长伽和许萦在酒店碰面,他就急急忙忙赶过来。
他看了眼许萦,又往里面看一眼,愤恨地冲上去:“沈长伽你发疯了吗?你不要女儿我还要女儿,小惊是欠你什么,整天被你说,你女儿活这么大没成精神病你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对吧?”
被丈夫一顿劈头盖脸的骂,沈长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怯懦说:“我……也是希望她好啊。”
一份稳定工作不好吗?
“希望个屁!”许质中途看了几眼女儿,生怕她走了,心也寒了。
“好了爸。”许萦转身面对他们,“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吧,我说得很明白了,这段时间我就不回家了,您好好照顾自己。”
许萦出了门,许质气得摔了警帽,怒斥道:“这日子你自己过去,真是受够了!”
看着丈夫和女儿接连离开,沈长伽才发觉事情闹大了,甚至不可挽回,心慌得不行,在原地焦灼地捏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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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萦上了驾驶座,扑倒在方向盘上,才叹一口气,窗户被敲响。
降下车窗,看清是乔俏雨。
许萦:“有事吗?”在屋子里乔俏雨帮她说了话,态度温和下来。
乔俏雨抱着手说:“我刚才是因为和我妈生气才那样说的,你别以为我是替你说话。”
许萦静静地看着她,哼笑说:“你这样,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乔俏雨别了别头发,傲娇地扬起下巴。
许萦:“徐砚程的弟弟。”
乔俏雨:“知道我优秀。”
许萦补刀:“他今年十六岁,高中生。”
乔俏雨后知后觉许萦在说她孩子气,气呼呼说:“许萦你恩将仇报!”
“你没说帮我,没恩。”许萦淡然轻笑,“走了,后会有期。”
车窗缓缓上升,乔俏雨生气地蹬脚。
她都替许萦说了这么多好话,都不舍得主动提一句送她,就因为曾经挖苦了几句话?也太记仇了!
车上的许萦不知道大小姐乔俏雨怎么吐槽她,调高车子内的音乐声,随着车流往环江公寓开去。
回到家徐砚程还没下班,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临近七点,还没见徐砚程的消息,她把菜盖好,去到她的书房继续整理屋子。
决定辞职后,许萦就一直在布置她的书房,最后打算把这间屋子当作手工房,只用一个角落放书和其他东西。
她正画图纸,打算自己弄一个小玩意,算是练一练专业,免得手生。
徐砚程回到家时,屋子一片漆黑,他脱下大衣往有光亮的书房走去,站在门口看许萦蹲在地上弄手工。
“吃了没?”徐砚程出声打断。
许萦拿着画笔,差点要多涂一笔,忙收了手,抬头看他:“你怎么走路没有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