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她不对劲——编号二七
时间:2022-09-11 07:07:30

  心中泛着嘀咕,以至于季延没发现,从两人见面到他进了季非然的房间,整个过程里季非然都没叫他一声“爹”。
  “玄天剑派就这么对你?房中连个仆从都没有?”季延扫了一眼屋子里的陈设就开始挑刺。
  “圣兽宗背后诋毁玄天剑派,别人没给我穿小鞋已经是心胸宽广了。”
  “放肆!你什么意思?”季延勃然大怒。
  季非然先坐下,季延居高临下色厉内荏,但季非然不过是闲闲掀起眼皮,竟叫他心中一凛。
  “字面意思。”季非然冷冷道。
  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瞧不起的女儿的气场给震慑住了,季延冷哼道:“看来你在玄天剑派这些日子也不是毫无长劲,至少脾气见涨。”
  “既如此,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今日来就是想知道,语儿写给你的家书怎么会流到宣天磊手里?你可知道那封家书给我圣兽宗带来多大的损失?如今外面各大门派都在瞧我们的笑话,说我圣兽宗被玄天剑派欺辱到头上还能忍过去!”
  以前只要说到宗门不易,季非然即便心中不情愿,也总是会顾全大局,可季延一直观察着季非然的神色,她垂眸把玩着腕上的玉镯,面色不辨喜怒,也没有丁点儿变化。
  难道是自己太过强硬?
  想起自己来的真正目的,季延不由得放软了声音:“派中弟子都说定是你嫉恨妹妹,所以故意如此行事,但我的女儿我又岂会不知?你定非故意为之。一则你最是良善,二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会不知。”
  一顶高帽子扣下来,脑门后却抵着枪/杆子,季非然差点被逗笑了。
  “我是故意的。”她言简意赅回答。
  “果然——什么?”季延一时怔住了,忘了一早准备好的说辞。
  “我说我是故意的。”季非然迎向季延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季延从未被如此顶撞过,有种当着众人面被扇了两耳光的羞愤。
  他怒道:“你可知圣兽宗出了事,你也就一文不值了。”
  “你以为玄天剑派为什么要收你?你的锦衣玉食从何而来?就你的资质,放眼整个修真界,会有人瞧的上吗?”
  哇,一开口就是老pua了。
  季非然现在一点儿不奇怪原主的性格为什么对外那么横,横到娇蛮,对内又那么怂了。
  长期被这样的爹pua,信心被打压到一定程度,既不敢反抗给自己带来伤害的人,又想从外界找回自信。
  就当时感谢原主提供的这个身份吧,季非然点头:“嗯。”
  季延:“恩?”
  季非然:“嗯,我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季延眉间一松,看来也不是完全不识相。
  季非然忽而笑了:“所以及时止损就好了啊^-^。”
  季延预感不妙,但尊严让他接着问了下去:“你道如何及时止损?”
  季非然笑的更灿烂了:“同我脱离父女关系呀,不是一家人自然勿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温野走到门边时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女声清亮中透着俏皮,尾音仿佛带着小钩子,隔着一层门温野也能想象出说话的人是什么样的表情。
  跟在温野身边的弟子悚然一惊,他一路跟在温野身后,几乎是用撵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小师叔功力是不是又精进了许多,脚程都比平时快了,好不容易到了正欲抽身而去,结果就被他撞上这样石破天惊的一句。
  话本子里常有描写,反派对着小炮灰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跑个腿却听到圣兽宗密辛的他似乎完美符合炮灰的标准。
  泪眼朦胧求助的看向温野。
  小师叔凶归凶,对同门不会见死不救吧?
  结果叫他看到了什么?!
  小师叔嘴角居然在笑???虽然那弧度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这可是小师叔啊!
  不仅如此,小师叔黝黑的眸子还闪着兴味的光。
  就这么爱听八卦吗?!小师叔你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弟子内心咆哮着,反应到脸上就是五官扭曲着揪成一团。
  温野余光瞥见冷冷道:“去同你师父覆命吧。”
  弟子如蒙大赦立刻跑开,走出一段距离悄悄回头看去,小师叔单薄的背影还像根竹柏似的,扎在小师妹门前。
  季非然房中。
  一站一座的两人安静对视着。
  季延胸膛起伏不定,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
  季非然眸色淡定,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爹刚刚差点对他扬了巴掌。
  “脱离父女关系?也不是不行。”季延很快冷静下来。
  季非然只是一枚棋子,完成任务之后自愿脱离关系,除了眼下被挑衅的不爽,细细想来他可没什么亏的。
  “但有个条件。”
  季延笃定季非然一定会同意。
  果然季非然道:“说来听听。”
  季延也懒得计较季非然语气中的不恭,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我要你去勾引温野,从他手里拿到一本锻造图谱。”
  三日前,季延收到消息,风无涯即将出关。
  风无涯不仅不似江湖传言那般天才早夭,这次出关恐怕还要正式接掌吹雪山庄。
  如此,季非然就不是嫁过去的最佳人选了。
  正巧季延又从吹雪山庄探子那边得知,温野手里有本图谱,囊括了天下名器的锻造方法。
  吹雪山庄以锻造建庄,之所以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他们是整个修真界唯一能够锻造出伪仙器的氏族。
  连吹雪山庄都眼馋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季非然没什么优点,但这脸蛋和身段都是顶好的。
  如果她能勾/引温野,从其手中弄到图谱,圣兽宗一定实力大增,他还能以长女心有所属为由,光明正大的将非语嫁过去。
  届时只要献上图谱,自己在誊抄一份,想来吹雪山庄也不会在意。
  念及此,季延愈发志得意满,他加码道:“话说到这份上,也没必要虚与委蛇了。”
  “你答应我的要求,事成之后,我会同你脱离父女关系,还你自由。你若不答应,那你母亲的灵位就永远别想进我季家的灵祠!”
  “靠,好贱呐!”系统没忍住爆了粗口。
  季非然眉心跳了跳,她穿书而来,是在原主死后占的原主的身份,身体都是她自己的,按理说不应该,但在季延话音落下时,她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原主的悲愤。
  季延确信季非然会答应,并不催促。
  一墙之隔,温野斜倚在墙上,唇角笑意更盛。
  他没想到居然能听到这样一出好戏。
  知道他手中有图谱只有吹雪山庄。
  “按捺不住了吗?”
  温野抬眸,碧蓝如洗的天空一行飞兽结伴飞过,在它们身后,一只受了伤的飞兽勉力支撑着。
  “自不量力。”温野冷哼。
  弹指,玉石带着啸声击中受伤的那只飞兽,它呜咽一声急速坠落,而它的同伴们没有一个发现,不一会儿就飞的没了影。
  温野收回目光,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他像是低喃又像是自语道:“你会怎么回答呢?”
  作者有话说:
  统子:这老头着实可恨!你不会答应他吧?
  季非然:你猜^_^
 
 
第5章 惊喜
  温野素来不惧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人性。
  他期待着季非然能带来一点惊喜,但他知道易地而处,自己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季延不知道,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娘入不入宗祠对她有什么所谓?
  但季延歪打正着。
  季非然的任务本就是攻略他温野这个十恶不赦的反派,此时顺水推舟答应下来,是正常人都会做的事。
  所以——
  “你会怎么回答呢?”
  温野等着又一次直面人性的时刻,并为此乐此不疲,然后措不及防听到了季非然的回答。
  “不,我拒绝。”干脆坚决,不容置喙。
  房中安静了一瞬,正如温野一般。
  直到墙上的沙砾磨得肩头生疼,温野才发现他用了多大力气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
  他站直,靠近窗边,看到了季延青白的脸。
  季延气极反笑:“好、好得很。你娘死的早,倒也是福气,不用亲眼看到她自己生养的东西有多不孝!”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
  季延话还没说完就被季非然打断:“再给十次也是一样的回答。”
  “我、拒、绝。”
  季延气的后仰:“我今日回去就将你娘的灵位送过来,你当着你娘的面向她忏悔吧!”
  季非然上挑的双眼透着茫然,如幼兽般纯稚无辜,落在季延眼中却是十足可恨。
  “我为何要忏悔?我娘若是在天有灵,这些年看到你的所作所为怕是早就倒足了胃口,你从她牌位边走过,她都要啐一口,大呼晦气吧?”
  “我娘托梦给你说想入宗祠的?”
  “你怎么这么普通,又这么自信呢?”
  “恩?”
  季非然每说一句,季延就气的踉跄一下,说到最后一句季延从脖子到脑门都已是一片红。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计划,扬起袖子就要甩下去。
  他要狠狠教训这个逆子!
  系统急的眼眶都红了,宿主口才确实很好,但在修真界就是个菜鸡,圣兽宗再不济,季延也是个金丹后期,这一巴掌下去季非然不死脸也会毁容。
  统子闭了闭眼,视死如归的挡在了季非然眼前。
  季非然轻笑,且不说系统一团数据挡着有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她也没有让别人替自己擦屁股的习惯。
  只是这轻蔑的一笑落在旁人眼中只不过是脆弱而倨傲的挣扎。
  温野抱着自己的双臂,笑意更盛了。
  眼中看到的一切都让他兴奋。
  他喜欢飞蛾扑火又被火舌吞灭的瞬间,扑闪的翅膀像是流星,美极了。
  季延巴掌挥下的瞬间,他再次弹指,银针击中季延的肘关节,让他的手偏了方向,朝着季非然的肩头挥去。
  温野欣赏脆弱的挣扎,可不想飞蛾就这样死了。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季延只觉得肘间一阵刺麻,季非然则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她在季延的手快落到自己身上的瞬间,樱唇轻启道:“给个面子。”
  季非然声音不大,更像是自言自语。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屋里屋外的两个男人同时震惊了。
  季延的巴掌骤然转了个方向,扇向了自己!
  咔哒。
  骨头折断的清脆声响。
  系统没有感到疼痛,也没听到宿主的痛呼,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的确实诡异的一幕——
  季延不断的用自己的右手击打着自己的左肩,足足打了四五掌!
  短短时间,季延满头冷汗,既是痛的又是惊的,他的手竟然完全不听自己使唤了!
  “这是怎么回事?女人,你到底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系统在季非然耳边咋咋呼呼。
  季非然嘴角抽了抽,及时打断了系统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霸总语录:“末日副本里进化出来的异能。”
  “什么异能?”
  “【给个面子】,说出给个面子的接下来三分钟,想要攻击我的人都会被迫给我个面子,然后以同样的手法攻击自己。”
  “……那他什么时候会停?”
  “他停止想攻击我的念头,或者三分钟到了自然就停了。”
  系统捂着胸口摇头:“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三分钟一到,季延果真停了下来,只是这三分钟里他少说打了自己有十几掌,半边肩膀都塌了下去。
  这也意味着这期间他从没停下过想要攻击季非然的念头。
  “真是狠毒!”系统忿忿。
  “你到底做了什么?”季延不复刚刚的嚣张,看季非然的神情像是看个怪物,“你堕魔了?”
  “堕魔?没有。”她都没成仙怎么个“堕”法?
  “那你要如何解释你会此等邪术?!”季延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可声带的震动带动了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你谁啊?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呢?”季非然歪了歪头。
  “你就不怕我告诉玄天剑派之人?剑修素来最恨魔族。”
  季非然昂了昂下巴,“门开着,你去啊,你最好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
  短短的功夫,就连统子都摸清楚了季延的秉性,嘲讽道:“神兽宗宗主居然是个纸老虎,他肯定不敢跟别人说,到时候丢人的还是他。”
  季非然给予肯定:“对,这就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温野免费欣赏了一出大戏,季非然的反应在他的期待之上,最令他的惊喜的是,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好像也是个“小怪物”呢。
  季延某种忌惮更重,肩骨断裂的一只胳膊缩在袖中,温野看的分明,一只暗器滑落到季延掌心。
  再看季非然的神情,眉目柔和中含着笑意。
  从未体验过修仙玄妙的少女,显然不知道即使骨骼断裂,修者依旧能够利用真气驱动身体。
  看在你让我看了一出好戏的份上——
  季延抬手的一瞬,门被哐当一声推开。
  “季宗主。”一道光风霁月的声音传来。
  季非然绕过季延看清了逆光走进来的人。
  来者约莫四十上下,清隽灵秀,眉目温雅,一身素蓝色的广袖剑袍穿在他身上只觉仙风道骨,季非然只觉春风拂面,瞬间就被安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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