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她不对劲——编号二七
时间:2022-09-11 07:07:30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温野伸手是何意,温野动了。
  他右手覆在左手之上,拇指和食指捏住左手的小指,毫不犹豫的向后一拧——左手食指以诡异的曲度上翘着,断了。
  炳坤眼珠子不受控的震颤着。
  “师师师叔,唔,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别杀我,也别掰断我的手。
  炳坤把两手藏到身后,眼泪汪汪的看着越走越近的温野,他疯狂摇着头,鼻涕都被甩了一脸。
  温野在离他一臂的地方站定,看着他的哭相皱了皱眉。
  掰断自己手指眉角抖都没抖一下的小师叔,看到他的脸皱眉了。
  炳坤终于扛不住,嗷嗷大哭起来。
  “停。”温野道。
  炳坤死死捂住嘴。
  “你看到了。”温野说。
  炳坤捂着嘴拼命摇头,不,他没看到。
  温野不懂炳坤想表达的意思,他也不在乎。
  “你看到了,我的手断了,去告诉他们。”
  温野说完,又想到自己身为戒律堂长老,基本的礼数还是有的,于是努力扬起唇角道:“新茶很好喝。”
  等温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炳坤才惶然的放下捂着嘴的双手,他嗷嗷哭着离开了善景草堂。
  他没忘记,也不敢忘记温野的叮嘱,看到人就告诉他们:“我看到了,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小师叔他把自己手指头给掰断了!”
  不到半天,消息就传到了季非然的耳朵里。
  作者有话说:
  温野:核善的微笑
 
 
第7章 昏迷
  季非然听到温野折断了自己小指的消息,是从宣天磊那儿来的。
  宣天磊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你说他这么做图什么啊?”
  图什么?
  季非然想了想,病娇的脑回路好像很难理解。
  宣天磊想起什么,瞪大铜铃似的眼道:“说起来他现在也是你半个师父,你可千万不能跟他学这。”
  “恩恩,你放心。”
  病娇也不是想学就能学的,更何况季非然暂时还没打算去温野那里报道呢。
  她仔细了解过了。
  剑修十分艰苦,想要短时间内修为大成,近百年来也只出了温野这么一个。
  在这个人人都比自己修为高,处处都危机四伏的书里,季非然目前最需要的是自保能力,单靠【给个面子】异能是不够的。
  既然剑修之道很难短期内提升,她就想先学丹修之道,一来她本就学过医术,和丹修也有共通之处,上手更快。二来即使暂时练不出高级丹药,但能辨识这个世界的毒草,再从宣天磊那儿搞些毒药防身总是可以的。
  所以她压根没有去找温野的计划。
  至于温野突然脑抽的行为,她也没兴趣走进科学,了解他背后的动机。
  吃完瓜,季非然很快就将话题引到了草药上。
  没想到第二天,炳坤带来个更劲爆的消息——温野从山坡滚下去了。
  据目击者炳坤双腿打着颤但绘声绘色的描述,温野见到他时远远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像是灵巧的海燕一样一个猛子扎到了山坡上。
  玄黑的衣衫很快就沾满了青草。
  温野是撞到一块石头才停下来的,他好像肋骨撞坏了一块,往上爬的时候是捂着下肋的。
  “炳坤说小白脸爬上来的时候满脑袋都是绿草。”
  “哈哈哈哈哈。”
  宣天磊爆笑如雷。
  季非然皱了皱眉,在心里问系统:“反派值不稳定指的是这吗?反派间歇性作死?”
  统子犯了难:“好像大约或许应该不是吧……但反派这样,确实也不太稳定。”
  “是吧。”季非然啧了一声,“再观察观察吧。”
  第三日,归来的炳坤已经没个囫囵样了。
  惊雷峰师兄师弟们调侃他:“你昨个儿不还说已经不怕小师叔了吗?”
  炳坤嘴唇乌青还发抖,他一咧嘴蹦出的就是哭音。
  一看人哭了,众人才手忙脚乱给人抵纸。
  等炳坤哭的眼都肿了,才有气无力道:“小师叔是不可怕,但是魔兽太可怕了。”
  他将双臂展开,张到最大。
  “那魔兽的一只腿就有这么粗,站起来比树还高,打鼾的时候鼻孔吹出来的风生生吹折了三棵树!”
  “小师叔不知从哪里捆来的魔兽,将他栓在古木旁边,自己就睡在魔兽身边小憩。”
  “那魔兽一张嘴就能将小师叔整个吞下去!”
  “我当时真是害怕极了呜呜呜。”
  说到悲伤处,炳坤再次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系统:“要不咱们明天去看看?”
  季非然摇头:“如果知道他的目的,反而知道破局之法,现在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能贸然行事。”
  统子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和季非然一起耐着性子等待。
  接下来的几日,温野也没消停,各种奇葩的折腾招数都使出来了。
  季非然依旧茫然,左思右想,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温野的动机。
  因为温野根本不为难别人,就可劲的折腾自己。
  第十日,季非然看到炳坤回来时的神情,人已经麻了。
  不止她,就连宣天磊也提不起劲头嘲讽他自封的一生的宿敌了,只闲闲的问了一句:“他今日又做什么了?”
  炳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闭上眼仰着脖子道:“师兄师弟们,我错了!其实前面几日,小师叔都是被别人伤的,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今日小师叔又被人折断了胳膊,现在连剑都使不出来啦。如果有人想找小师叔报仇,有人想暗算他,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这也是小——伤害小师叔的坏人说的。”
  炳坤一口气说完,飞速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一溜烟就跑的没了影子。
  一片寂静中,宣天磊浓眉紧皱,思索了片刻,对季非然道:“你今日的课明日再上,我得抓紧机会去揍温野一顿,过了这村可没这地儿了。”
  季非然:……
  “你老了可千万别买保健品。”
  宣天磊:???
  “以温野的修为,谁能连着十天日日伤了他啊?”
  “除了你。”
  正准备说“劳资”的宣天磊被季非然封了口,喃喃道:“好像确实没有。”
  “所以啊,还得是他自己做的。”
  “那炳坤这臭小子骗我们?看我不揍他!”
  季非然拉住准备找人算账的宣天磊:“看炳坤那样子,肯定有人逼他这么说的,你也别怪他了。”
  宣天磊听没听进去季非然不知道,等到白天的课程结束,季非然回到自己房间,才将系统召唤出来,对它道:“我们明日去温野那里看看。”
  “你知道他的目的了?”统子有些惊讶,因为它依旧毫无头绪。
  “可能吧。”
  季非然也不敢肯定。
  但是炳坤的话给了她一点提示。
  温野从最开始想通过炳坤传达出来的消息大约就是他被人伤了。
  造成这样的乌龙,季非然觉得炳坤和温野有一个算一个都居功至伟。
  鉴于此,炳坤说的后面两句多半也是温野的原话。
  “今日小师叔又被人折断了胳膊,现在连剑都使不出来啦。如果有人想找小师叔报仇,有人想暗算他,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季非然复述了一遍。
  “这又有意义?”统子不解。
  “如果是温野的原话,那他的目的就知道了啊。”
  统子也反应过来:“他弄残自己就是为了钓鱼,引人上钩?”
  “谁会这么做啊?”
  “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季非然沾着枕头昏昏欲睡,喃喃道:“病娇可不就是毛病嘛……”
  一夜鼾睡。
  季非然穿戴整齐,同宣天磊告了假,正欲去找温野的路上,碰到了叶生。
  叶生除了闭关,大部分日子都不在门派里,这次还是收到了其他峰峰主的传书才知道了温野所作所为。
  他第一反应是温野犯病了。
  直到他飞速赶回来,亲眼见到温野除了脸色比平日里还要黑沉之外,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才稍稍放了心。
  冷静下来一想,叶生很快就琢磨出了一点温野的心思。
  温野是他从路边捡来的,叶生遇见温野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七八岁的孩子,身上没有一寸皮是好的。
  飘雪的日子,鲜红的血将纯白的雪也染成了壮观的一片红。
  叶生将温野带回了门派,他略通医术,以为温野必死无疑,可温野活了下来。
  温野睁开双眼的瞬间,他就知道这孩子比任何人都想活下来,他心中有恨,他想复仇。
  温野的外伤很快就好了,但身子却依旧很弱。叶生不知道他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温野自己肯定知道。
  可这就是个锯不开嘴的葫芦,时间救了,叶生也只能听之任之,随他去了。
  一晃十数年,温野也能同他说上两句了,叶生也自问是这世上最了解温野之人。
  这孩子总是将人拒于千里之外,谢绝一切关心和好意,而转过身又用折磨自己这种最别扭的方式来换取关注。
  见到温野没事的瞬间,回忆就汹涌的泛了上来,他想了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是想见谁了。
  叶生没自作多情到以为温野是想念他这个老父亲了,思前想后,最有可能的就是季非然了。
  一打听,季非然虽说答应了拜温野为师,至今还没去过善景草堂,叶生心中就一片亮堂了。
  于是才有了两人在半路相遇的情况。
  “镇上尚有妖孽等我施法去除,听闻温野受了伤,你帮我将这药送去给他吧。”叶生递给季非然一个瓷瓶。
  瓷瓶看着毫不起眼,但叶生掏出来的瞬间,季非然就闻到一阵清香萦鼻,她学习辨认药草这么久,知道这定然是好物,点头应了下来。
  叶生转身朝山下走去,季非然也加快脚步。
  黄昏之前,她终于站在了善景草堂门前。
  孤零零的茅草屋静静伫立在一片绿树掩映中,不知为什么,季非然就觉得有些寂寥。
  她摇摇头,按下心中突如其来的感性。
  “小师叔。”屋外不见人,季非然轻扣房门。
  躲在空间里炼刀的温野听见动静,他随手将魔兽扔进了熔炉,封上冶炼的炉子,从空间出来,又仔细听了听,直到再次听到熟悉的软糯清澈的少女音,才打开了门。
  季非然敲了好一会儿,门里一直没有动静,想到掌门都特意托她转交神药,她不免怀疑,莫非温野真的病重?
  重到无法起身开门?
  这样想着,她不由自主的将耳朵贴到了门边,试图听清门里有没有人声。
  恰在这时,门被从里面打开。
  骤然失力让季非然控制不住的踉跄了两步,耳朵便贴上了微微散发着热意的胸口。
  包裹住胸膛的衣物上有着淡淡的草木香气,季非然并不讨厌这个味道。
  两只胳膊被有力的双手抓住,温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开口。
  温野目光从季非然刚刚撞上自己,白里透粉的耳尖转到她脸上。
  一片澄澈,就好像不是刻意来找他似的。
  演技不错。
  季非然则在纠结着称呼,她打心底里不想认温野这个师父。
  最后她含糊道:“喏,这是掌门让我转交给你的。”
  温野没有伸手接,药瓶散发着一股清香,是好药。
  但这瓷瓶他从未在叶生身上见过。
  “叶生让你转交给我的?”
  “是啊。”季非然又往前递了递。
  想让自己以为是叶生所赠,最后发现其实是你千辛万苦换来的,然后被感动是吗?
  既然如此,那倒是不该辜负了。
  温野接了瓷瓶:“替我谢谢叶生。”
  “等掌门回来你亲自谢他吧。”
  就这么迫不及待希望我和掌门对峙,然后发现药其实是你所赠?
  温野敛去眸中神色。
  “对了,你伤到哪里了?我略懂医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看看。”
  季非然心道,来都来了,说不定日后真有要请教温野剑道的时候。
  温野骤然抬眸,果然如此么?
  也对,他在期盼什么呢?
  本来就是一样的攻略套路。
  真是无趣啊,温野心道。
  正欲摆手让季非然离开,空间突然一阵异动,熟悉的痛感袭来。
  季非然还在等着温野的回答,措不及防被喷了一身的血。
  不是吧?我只是问你受了什么伤,没让你现场表演啊?
  季非然站在原地,足足怔愣了一分钟,才在统子的小声提醒下回过神来。
  温野已经脸色惨白的倒在了地上。
  少年身型瘦削,却也是一个男人的重量,亏得这些日子季非然练习没停过,饶是如此,将失去意识的温野搬到床上时,自己也累的满头的汗,措不及防还将人压在了身下。
  “一个男人睫毛长这么长做什么。”季非然吐槽一句,手在脑子之前行动,伸手扯了扯温野长而翘的睫毛。
  昏迷中的人发出一声绵软的鼻哼,像是受了伤的幼兽。
  季非然将人放好平躺下,看着温野只有唇角边残留的血渍,而自己胸口的衣服都被染红了,瞬间有点无语。
  这厮不会因为这才常年穿的黑不溜秋吧?
  不过眼下还是救人最重要。
  季非然捞过温野的手腕,食指中指搭在他的脉门上,半晌,缓缓睁开双眼,再看向温野时,眼中是一片惊愕。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