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本书最大反派?隐隐要颠覆世界的反派?
可他的脉象分明已是将死之人!
作者有话说:
季非然:你说你一个男人长这么长的睫毛做什么?
温野:诱惑老婆~(@^_^@)~
第8章 治疗
季非然不信,一手摁住温野的腕子,一手搭在他脉门上,想再为他把一次脉。
这次她听的格外认真,神情也就分外的冷凝。
因为她没弄错,温野确实是将死之兆。
这样的脉象不像是出自一个少年,而像是肉/体饱受折磨的垂垂老者。
温野的标签应该是“天才”、“病娇”、“反派”,无论哪个都和“将死”搭不上边。
“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季非然问系统。
统子比季非然还要震惊。
这些日子相处,它早就认定了季非然的学霸身份,知道不是百分百确定,季非然不会轻易下结论。
可它立刻搜索遍了整本小说,都没找到关任何关于温野受伤的只言片语。
“看来无良作者忘掉的伏笔不止一星半点。”
“或许……他死了是好事呢?”统子作为非人类,总是能做出最理性的分析,他拉出一道光幕,上面清晰的列出了温野死掉的好处:
一、世界危机解除,反派值不会再过高。
二、你没了攻略对象,任务彻底完成不了,摆烂的心安理得。
三、小世界发生质变,穿书局可能会永久失联。
就连第三条对季非然来说都是好消息。
系统说的没错,温野如果死了,对季非然而言确实是好事。
“他如果杀了人又被杀了,与我无关,我也不关心别人的人生。”
“但现在的他还没伤害过任何人,他或许会死,但不该是在谁的期盼中死的。”
“期盼别人的死亡,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刚从末日副本里出来的季非然对此深有体会,物资只有这么多,存活下来的人越多,每个人能分到的物资就越少。
这时候,你还会期盼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活着吗?
对季非然来说,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失去了基本的道德准则,那人就不能被称为人了,而行尸走肉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统子察觉到季非然情绪不对,小声道:“我不是想让他死的意思……那我们要怎么救他?”
季非然摇头,她站在过医道巅峰不假,但那也只是凡人的世界,而温野的伤多半是仙术所致,以她炼气期的修为,能探查出来就已经十分不易了。
统子见状也叹了口气。
一人一统沉默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躺在床上的少年睫毛轻颤着微微掀开了一条缝隙,又很快合上了。
“咦?”季非然忽然出声。
“怎么了?”统子急忙问道。
季非然一脸纳闷:“就在刚刚,他的脉搏跳的很快。”
“什么意思?”统子对此一窍不通。
季非然暗示统子先别吵,她身手矫健的爬上床,抬脚横跨,瞬间变成她双腿跪在温野身子两侧姿势,季非然俯身,右侧耳朵紧紧贴在温野胸口,就这么面色古怪的听了足足一分钟。
“还真的越跳越快。”
“恩,耳根也红了。”统子附和道。
“这病这么诡异,倒是有点勾起我的兴趣了。”季非然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将温野的症状都记了下来。
“吐血、晕厥,脉象时而孱弱,又时而蓬勃,心动过速。”
她有记边念的习惯,亲测这样能够有效提升记忆效果。
放下笔时,温野整个颈侧都白里透红了。
“心脏病很难受的,这个反派还挺惨。”季非然喃喃,目光扫过温野身侧,在他指尖停了一瞬。
她上前握住温野的手。
把脉的时候季非然就发现,温野的体温比常人是要略低的,这会儿却又热了许多。
大约又是怪病的并发症。
季非然没管这些,她将温野的手提起,只见他的小指仍旧诡异的扭曲着,看弯折的角度,确实是自己所为。
“正所谓不作就不会死,本来你自己弄出来的毛病,我是懒得管的,但大病看不好,这骨折的小伤我就勉强给你治一治吧。”
季非然让统子看着温野,跑到屋外林子里,不消片刻回来时手中多了两个竹片。
她手腕灵巧,一会儿就削好了两截和小指差不多长的竹条,将小指固定好,用布裹紧,季非然莞尔一笑:“不愧是我。”
“走吧。”她对统子说。
“他手指的伤没治,会不会其他地方的伤也都没治啊?”统子道。
“嗯,肋骨还是断的。”季非然点头。
统子目光落到地上散落的竹片上:“那肋骨不接了吗?”
他以为季非然会好人做到底。
“不接。一下都治好了他还会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吗?人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果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又怎么能期望别人来爱你呢?”
“爱人者,先爱己。”
统子琢磨着几句话,抬头季非然已经走了老远。
两人身影没入林中没多久,床上昏迷的人缓缓睁开双眼。
黝黑的眼底一片澄明,没有半点刚刚醒过来的惺忪。
季非然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期盼一个人死是件很残忍的事。”
温野忽而双手捂脸,指缝下的唇角扬起到了最大的弧度。
竟然还有这么天真的人。
天真的人总会付出代价的。
半晌,温野放下双手,面上恢复以往冷冰冰的模样。
他浓睫微垂,目光凝在床边的一片竹条上。
竹条已经被削好,看长短大小,和他身上的伤都是合得上的。
温野忽然就觉得身上的痛变得清晰了。
之前一直是钝钝的疼,只要他不在意便不会感觉到。
可现在这疼像是针一样密密麻麻的扎在他的皮肤上,顺着血液流进他的心里,攻击着他的脏腑。
他疼的有点受不了了。
温野慢吞吞的挪下了床,他躬身捡起地上的竹条,沉默着给自己上药包扎。
第9章 拜师
季非然回惊雷峰的隔日,就听炳坤传来消息,说自己被留下照看温野了。
据看到原版字条的师兄师弟转述,那字条上斑斑驳驳的,一看就是眼泪。
温野绑了手绑了肋骨绑了腿,所以将唯一靠近的炳坤留了下来,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一晃过去了半个月。
除了最开始的消息,炳坤再没传只言片语回来。
就在他的好兄弟们准备冒死一探善景草堂,看看炳坤是不是已经被温野折磨死了的时候,炳坤回来了。
虽然眼眶红红看着有些憔悴,不过四肢健全,还是个活的。
季非然在一旁憋着笑,好奇炳坤听到这样的评价作何感想。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白日不说人。
季非然笑容还堆在唇边,就见炳坤拨开人群,直直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她霎时眉心一跳,浓浓的不祥的预感瞬间包裹住了全身。
要跑已经来不及了。
“小师妹!”炳坤笑的灿烂,季非然却从中看出了一丝丝温野的影子。
好好一个憨厚少年,他好像要变病娇了啊!
“小师叔说你在惊雷峰叨扰许久,想必炼丹这点东西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去跟他学习剑道了。”
“炼丹这点东西”一出口,宣天磊第一个不同意,他冲上来揪住炳坤的衣领,瞪着铜铃似的大眼怒道:“这是温野的原话?”
“是小师叔的原话。”炳坤道,“小师叔还说了,如果宣峰主有什么不满,可以随时去找他,他现在只剩下一只胳膊一条腿,但对付宣峰主还是绰绰有余的。”
宣天磊猛地放开炳坤,气的胡子都跟着抖了抖:“放他爷爷的罗圈屁!别以为老子会上当!老子要是现在去了,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小白脸果然心机深沉!”
季非然:……不该多想的时候倒也不必想这么多。
“你跟炳坤去,你趁他不备下毒毒死他!我用徒弟出马对付他,这就不是胜之不武了。”
季非然:……
“我们走吧,小师妹。”炳坤笑道。
季非然没办法,只能收拾好包袱跟在炳坤身后去了善景草堂。
一路上炳坤心情都十分愉悦,不时哼着时下流行的小调,终于季非然忍不住问道:“你在善景草堂过的还不错?”
谁知炳坤脚步一顿,扭过头来时双眼泛着血丝吓了季非然一跳,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对季非然笑道:“最高兴的是小师妹来了,以后我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季非然现在无比确定,在温野的压迫下,炳坤已经完成了蜕变。
两人到善景草堂时,太阳将落未落,黄晕晕的阳光倾洒在大地上。
温野站在茅草屋前,垂眸专心捏着什么,单手的缘故,那圆滚滚的金属质地的物件总从他指间滚开。他越发认真,低垂着头,挺翘的鼻尖屏着呼吸,乌黑如缎的发丝上,光晕斑驳。
认真的男人最帅。
季非然忘了在哪里看到的这句,放到此时的温野身上还挺恰当。
许是暖色系阳光的原因,萦绕在他身侧的阴郁不见了,整个人只沉浸在手中的事上。
季非然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她很能共情,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人,碰到喜欢做的事,常常能够废寝忘食的全身心投入其中。
“小——”炳坤正准备出声,被季非然拉住了。
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将炳坤拉到一旁。
“等他忙完吧。”季非然道。
炳坤眉头轻皱,似是正在经历什么生死抉择,半晌才艰难的点了头。
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直到月上中天,温野才拼好手中的物件。
他直起腰板,一眼便看到了倚着古树睡着的炳坤,以及他身边的季非然。
季非然睡的很熟,嘴巴微张着,发出清浅的呼吸声。
温野缓步靠近两人,炳坤瞬间惊醒,看到是温野瞬间吓的一骨碌站了起来。
这动静激的季非然皱了皱眉,侧过身子才又重新睡去。
炳坤吓的直哆嗦,这几日虽然温野从没凶过他或罚过他,但他就是克服不了骨子里的恐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唯独对单薄俊秀的小师叔会这样恐惧。
听说季非然要来时,炳坤承认自己有过一瞬间有难同当的可耻心理,但小师妹那么可爱!他不想小师妹死掉。
好不容易经过激烈的心里挣扎,炳坤终于鼓起勇气想要上前叫醒季非然,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温野抱起小师妹走进了善景草堂!!!
抱!!!
炳坤想要尖叫。
这欲/望在温野一个眼神扫过来时瞬间泯灭,无欲无求了就。
但他的眼神还是控制不住的飘到两人的身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羡慕哪个。
最后在温野将小师妹抱回一早为她打扫出来的屋子里后,自己落寞的走进了小屋。
问就是孤单寂寞冷。
问就是不配。
温野将季非然放下,一只手不方便,但他还是尽可能温柔了。
“炼气三层,毫无长进,宣天磊果然不行。”
正是因为修为低,才会这么无知无觉睡的毫无警醒度。
还好是他,若是别人,怕是几条命都没了。
等等,还好是他?
温野怔了怔,继而皱紧了眉,神色复杂的看着酣睡的季非然。
面对着这个“穿书者”,他居然轻易就卸下了心房。
危险的是季非然吗?
不,危险的是他自己。
没了这一身带刺的盔甲,他可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从季非然房中出来时,温野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冰冰。
炳坤听见关门声,也松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从墙边跃到床上,钻进了自己舒服的被窝里。
清晨,炳坤睡眼惺忪的醒来。
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生物钟。
这个点他要上山采茶了。
本以为又是第一个醒来的炳坤,没成想一推开门就看到绕着草屋跑圈的季非然。
“早。”季非然笑着打招呼。
“早……”炳坤也跟着愣愣的打了个招呼。
“昨晚谢谢你把我送回了屋里。”季非然又道。
炳坤闻言,左脚踩右脚,差点给季非然表演个平地摔的狗吃屎。
“送你回房的是我,用的是我受了伤的手。”清晨某些人的声音也像带着露水似的,清清亮还带着春寒料峭。
温野的突然出现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真的吗?”季非然难以置信的看向炳坤。
温野额角微跳,他的话何时还需要旁人来佐证?!
炳坤现在的感觉就是冰火两重天。
季非然的眼神火辣辣的,温野的眼神仿佛冰刀子。
他缩了缩脖子:“是的。是小师叔送你回房的。”
“我还要采茶,我先走了。”
炳坤说完,立刻脚底抹油跑的飞快。
偌大个院子,只剩下了两人。
季非然干咳两声:“那个……谢谢。”
虽然很感谢,但是堂堂一个师叔至于这么邀功吗?
后面一句季非然乖乖吞回了肚子里。
“不必。是你给我包扎的回礼,我不喜欢欠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