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语:讲究,一下子把她比成洗碗妹。
她也煮了一碗豪华版的端给他,感谢他今天特意来支持她们的生意。
周壮壮吃完以后,觉得味道很好,决定施展一下他的能力。
“嫂子,你们要吆喝起来、要喊,要去招揽人才行,你们瞧着。”
“大姐,赶路饿了吧,进来歇歇脚。”
“这位大哥,进来坐坐。”
“呦,这位漂亮的女士......”
“小姐姐你长得真标志.......”
舒语:她像进窑.子只会点茶的嫖.客,被花蝴蝶迷了眼。(目瞪口呆jpg.
不怪她乱想,概因周壮壮衣着鲜艳,又外面招揽客人,那语气那调调,她很难不想歪。
社牛在哪里都牛!
不过他这一通招揽还是很有效果的,虽然大部分是女性,为了美色消费。
周壮壮身高一米八几,头发很心机的弄了三七分,浓眉大眼高鼻梁,整天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眼睛炯炯有神还能说会道的,大姐姐小姐姐都被他迷晕乎了。
他帮着忙了好一会,把客人逗得开怀大笑,气氛很火热。
做生意就是这样,如果你的摊子冷冷清清没什么人,其他人也会下意识避开这个地方。但见到你这边热热闹闹的,又会好奇,聚拢过来,加入这份热闹。
舒语他们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其他人见店里坐满人,不自觉停下脚步走进来。
眼瞧着情况越来越好,周壮壮让舒语帮他打包两个粉,他要带回去给老婆孩子吃。
他家离这里近,走路不到十分钟。媳妇是制衣厂的设计师,夫妻两个是双职工又只有一个孩子,生活条件不错。
舒语不打算收他的钱,毕竟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她知道就要吆喝出来生意才好,可她就是开不了口。今天要是没有他在,还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呢。
周壮壮给了两份的钱:“我的我当然不给,我怎么着也算半个临时工,不管饭我可是要闹的。”把钱塞到周然手里:“这是我媳妇和儿子的,我不敢做主,等下次来你们当面请他们。”
之后拎着打包好的早点快速离开了。
周然不知所措的看向舒语:“嫂子......”
他坦坦荡荡的,他们追上去还钱就闹得难看了,舒语让她把钱收下,想到什么似得问周然:“我听说他媳妇很爱吃,有没有这回事?”她好像听他们聊天的时候提起过,记得不真。
周然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对啊,嫂子你手艺好,做点好吃的送上门,花蝴蝶肯定开心。”
然后两人又投入工作当中。
第16章
太阳高挂在正上方,日.头越来越毒,照得人头脑发昏。
店里已经过了最忙的时候,工人上班、学生上课,街上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在闲逛,经过了就随意看一眼,没有进来吃的打算。
不过,这种现象很正常。
这些年的风格就是能省则省,如果不是必要,现在的人一般情况下都会选择回家吃,他们觉得在外面吃贵,回家随便吃个饼、红薯对付一下就行,只要能填饱肚子,好不好吃不重要。
从来他们店里吃早点的情况就能看出来,来的大部分都是工人,而且是那些工资高、情况好的人才来吃,很少有衣着陈旧、面色蜡黄的人会进来。
要不说地理位置重要。就拿舒语他们这个店来说,如果不是靠近机械厂,附近有学校,还有工厂住宅区生意能这么好吗?不说其他,单单机械厂就有三四千人,这些人就够他们赚的了。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舒语就把店里打扫一下,把碗归拢起来,准备端到水井那边去清洗干净,舒父也帮着收拾碗筷。
“爸,你坐下休息,这点事情交给我。”
舒父跟别人换班,特意过来帮忙。
幸好他过来了,要不然他们今天真是忙的够呛。舒语两人都是新手,事情看着不多,但是不熟悉,容易忙昏头,舒父跟着忙了一个上午。
舒父一边拖地一边说:“不累,这才多少活儿?”一只手撑着拖把一手叉腰站在边上歇气:“以前修河道端泥沙比这个累多了,那时候要干一天,还不能请假,这点小事算什么?”
舒父经历过最艰难的那几年,农民靠天靠地吃饭,最怕的是灾荒年,粮食没收成,就要饿肚子。为了增加粮食产量,乡里、县里、村里农闲的时候到处组织人去开荒,疏通河道、修水库,扩大耕种面积。
这些都是硬性任务,任务下发到公社,公社安排到大队,大队组织队员们完成任务,每一家都必须有人参与。
“就是。”周然也在一边帮腔:“这可比上工清闲多了。”
于是两个年纪差了将近两轮的一老一小就着话题忆苦思甜起来,舒语一边洗碗,一边听他们唠嗑,时不时应和两声,时间也过得快。
很快就到正中午,估计没什么人来了,舒语打算处理一下收尾工作回家。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几个孩子还睡着,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三人坐在一起,打算点一点今天的营业情况。
周然点钱,舒语在本子上记录一下营业情况,查缺补漏。
“啊!”周然突然大喊:“嫂子,我们赚了26块6角。”神色激动,仿佛她手上拿的不是26块6,而是几十个亿。
舒父也被这个数字惊到了:“这么多?”
舒语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写,还得找个时间去采购一些东西回来,比如面条、饺子还有云吞之类的,只有米粉太单一,刚刚就有好多人问面条,而且还是大多数。
大部分人都喜欢经济实惠又好吃的,面条确实比米粉要管饱,问的人自然也多。
“二嫂,我们赚钱啦!”周然觉得舒语很冷淡,没有赚钱的自觉:“二嫂,你是不是吓傻了?”
舒语:“......”你拿一亿砸我我都顶得住,别说20块钱。
卖出去的东西都从她手里过过一遍,有多少钱她心里大概有个数目。一开始她心里设想的是保本就行,先把局面打开,后面自然会好起来。
不想中途杀.出周壮壮这批千里马,面甜嘴也甜,招来一大批客人,接着周然身上的攀比基因被周壮壮激发,上蹿下跳忙活一通,后半截店里热闹的很。
“老三媳妇,财不外露。”舒父是个谨慎性子,他今天是忙里偷闲,以后估计没时间过来,店里只有她和闺女两个人,谨慎点没坏处。
“啊,对!”周然把钱攥在手里藏在怀里,目光扫向街上,不知道她的话有没有被人听了去:“嘿嘿,我太激动,搞忘了。”
舒父当然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按这种情况算,一天刨除成本有10多块进账,一个月差不多300来块,现在一般工人工资三四十左右,都超出很多工人一大截儿了。
“好啦,数好过来聊一下正事。”舒语盖上笔盖,面前的本子上写满她对今天经营情况的分析、需要采购的东西还有一些以后的注意事项。
“你们聊,我把剩下的卤味规整好。”舒父起身避开,在这件事上他算是局外人,不方便插手。
舒语知道他的顾虑,没开口挽留他,点头说好:“爸,你把卤菜全打包好,我们带回去吃,别放坏了。”
今早准备的卤肉、卤蛋还剩一些,现在才八月份,天气热,又没有冰箱,东西容易放坏。
待舒父走远后,舒语把她记录的情况递给周然看。
周然是初中学历,只不过没读完,基础性的内容她还是懂的。
“咦!”周然接过本子一瞧:“二嫂,你的字比以前好看。”
舒语表情不变但手心直冒汗,大意了,最近过得太舒心,不自觉放松警惕,破绽就暴露了。
“你肯定偷偷练字了。”周然一副我知道你秘密的样子。
舒语:你喘这口气差点把我送走(吸氧jpg.
“你写的问题我也发现了,好几个人问我有没有面,弄点面来卖生意肯定好。”说到正事,周然就收起说笑的心思。
舒语:“我也是这样想的,想办法找人弄点面来一起卖,饺子和云吞也可以来点。”种类多,可选择的类型多,客人自然也多起来。
两个人详细商讨一番,把要增加采购的东西确定下来,再安排好明天的事情,关好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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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语自行车才到门口,小鱼迈着小短腿跑出来,抱着她的腿告状:“妈妈,我今天受委屈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圈又一圈,就是掉不下来。
舒语一边把自行车推到院子放好,一边扭头问他:“怎么回事,谁让你受委屈了?”
小鱼还没说话,李桂花的声音就从屋里传出来:“是我,你要找我说道说道吗?”
“不敢不敢。”舒语滑跪的姿势又快又好,把小鱼拽着她裤腿的手拿开撇清关系,谄媚的说:“妈,小鱼干什么惹你生气了,我帮你教训他。”
“哼!”小鱼生气跺脚,妈妈的嘴不是嘴,就会扯鸡毛哄鬼。还说受委屈就跟她说,四岁的孩子都骗(╬◣д◢)
舒语躲着李桂花的视线,悄悄跟小鱼说:“宝贝,退一步海阔天空,忍忍就过去了。”你外婆我惹不起。
小鱼背过身嘟起嘴巴生气,不缠着也不理舒语。
舒语:ヽ(ー_ー)ノ宝贝,我连2都算不上,你外婆那是王中王!
李桂花擦干净手从里间出来。
来者不善!
舒语下意识后退一步,小鱼悄悄咪咪躲在舒语后面,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她往后面伸手想把小鱼拉出来,没想到他死死抱住她的脚不动,独留她面对狂风暴雨。
这倒霉孩子,净干些坑妈的事。没瞧见你外公也在吗?怎么就逮着她不放。
“我教训你儿子你不满意、你舍不得了?”李桂花板着脸,拿眼瞅她:“我是打不得骂不得是吧?”
舒语连连摆手:“当然不是,您干什么都对。”连求带哄,好一会也不见她消气,最后还是安安出来哄好的。
“哼,还是安安贴心,不像你那糟心的妈。”李桂花抱着安安转身回屋:“外婆拿糖给我们安安宝贝吃。”
舒语:“!?”我干什么了?
这时,舒父推着自行车从外面进来。
“老舒,你不厚道啊。”明明是一起回家,你躲哪去了?
舒父把自行车停好,跟舒语传授他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你妈心情好的时候,我们一到家她就会出来问‘回来啦’。要是没动静,唉!那就是有情况,要注意了。”
舒父伸着脖子往里屋看一看,而后低着头小声说:“这个时候,你就要想办法弄个冤大头把她的气消下去,她气出了,就没事了。”
舒·冤大头·语:怪我太年轻,不懂老年人的弯弯绕绕。
“你们在外面唧唧歪歪干嘛呢,还不滚进来。”李大佬又发话了。
“唉!”舒父立马接上:“来喽!”
舒语:这速度,没几年出不了师。
李桂花把他们带回来的卤味分出一部分,让舒语送去给沈老头他们。
说实话,舒语从来没有把沈老头他们当长辈,没代入感。她都不把沈穆当丈夫,何况是他爹妈?况且他们的行为也让她无法尊敬起来。
察觉到她的抗拒,李桂花压着声音说她:“你犯什么混?吵归吵、闹归闹,该你做的事情你给我做好。只要你一天是沈穆的媳妇,你就必须把两个老人端着敬着,别逼我收拾你。”
看她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李桂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想不想和沈穆过日子了?你脑阔有包啊?”
舒语:当然不想了,我这不是在离婚的路上嘛。
瞧见她要继续念叨,舒语赶紧端起盘子叫上小鱼去大房。
她算是发现了,小鱼只要到大房,茶艺就特别好。
第17章
舒语右手端着卤味,左手牵着小鱼往大房那边去。自从分家后,她还没来过大房,平时隔着围墙偶然见到那都是大眼瞪小眼,你看不惯我,我都不拿正眼瞧你的那种,要是没围墙隔开,怕是要比划比划的。
还有老三家的,好几次舒语都看到她和沈大嫂隔着围墙跃跃欲试,反正她家半米高的围墙挡不住她。
“小鱼,你们今天在家发生什么事吗?”舒语问他。
“子曰,不可说不可说。”小鱼仰着小脑瓜子跟古时候学堂里背诗的学子一样,转来转去,反正就是不告诉她怎么回事。
什么子曰子曰、摇头晃脑都是跟他外婆家那边的一个老秀才学的。
而他也不是什么秀才,那时候村里有文化的人少,碰巧老秀才偶然在私塾里学过几年,村里人都称他为老秀才,有文化。他觉得倍儿有面,就常把子曰子曰挂嘴边,后来“旧旧运动”,不敢称老秀才,也不说子曰了。
现在情况变好,又把以前的老习惯重新耍起来,他在前面晃,村里的一些孩子跟在后面晃,什么君子、小人的没少学。
“小淘气,我是你妈。”舒语的轻轻捏在他的耳朵上:“妈曰,可以说。”
小鱼随着她的手瞎摆动,嘴里念念有词:“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瞎念叨啥呢?”舒语捏着他耳朵的手稍微用力:“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你就瞎念叨,待会回去你把这句话的意思给我抄十遍,好好学习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必须要让他意识到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从古到今,多少男性用这句话来贬低指责女性,可笑的是,他们忘记了,就是被他们贬低的女性费尽心思才养大的他们。
“哎呦,我错了我错了,轻点轻点。”小鱼怪叫起来,把舒语衬的像是恶毒的后妈。
舒语拿手点了点他的脑袋:“你注意点,小心我削你。”
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来到底发生什么事,她也不再问,反而夸奖小鱼:“你还挺守信的嘛,真棒!”话锋一转,不经意试探:“你是不是答应别人不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答应外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