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是对杨一鸣说的。
杨一鸣向来是谢云遐说什么,他做什么,不爱喝热水也能在他哥面前装模作样喝上两口。
“哥,你平时在这儿练?”杨一鸣打量着训练室。
谢云遐点头,见鹿茸茸暖和过来,才道:“茸茸,这是我师弟,杨一鸣。一鸣,这是……”
“嫂子。”他十分上道地喊。
鹿茸茸呆了一下,被一个年纪差不多的人喊嫂子,总感觉哪里很奇怪,她求助地看向谢云遐。
谢云遐挑眉一笑:“不喜欢?”
鹿茸茸郁闷地喝水,不想理他。
谢云遐揉揉她的发,把杨一鸣叫到一边。
余光里能看到那道纤细的身影,他克制着脾气,问:“又不听师哥的话?我当时怎么和你说的?”
杨一鸣没心情谈这个,直接问:“哥,你不和我们回去?”
谢云遐低低地嗯了声:“有事儿绊住了。寒假我再去队里,这件事我会和师父解释。”
杨一鸣:“什么事这么重要?全队的医疗团队都在等你,师父找的专家团队也在等你。”
谢云遐垂眼,看着年轻、恣意生长的师弟,一字一句道:“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等你大了,就会懂。”
杨一鸣别开头,像只愤怒的小兽,胸口的郁气不知道往哪儿发。
又是这句话,他要当多久的小孩子?
谢云遐下的决定,从来没人能撼动,包括当年他说退役,也是说走就走,谁挽留都没用。
“我等你一起回去。”杨一鸣闷声道。
谢云遐皱眉:“开什么玩笑?你不打比赛了?一会儿陈焱烽过来,你跟着他回去。”
杨一鸣固执道:“我不回。你不回我就不回。”
谢云遐眯了眯眼:“我说话不管用了?两年没管你,就不认我这个退役的师哥了?”
杨一鸣被“退役”两字刺痛,握紧了拳。
他强忍着不吭声,由着谢云遐教训。
角落里气氛僵硬,鹿茸茸坐得远远的都能感受到,她捧着水杯,不安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两眼。
忽然,门从外面推开。
老沈探头进来,扫了一圈,喊:“云遐,有人找。”
谢云遐估计是陈焱烽到了,烦躁地丢下句“等着”,经过鹿茸茸时缓和了脸色,嗓音微低:“我出去一会儿。”
鹿茸茸乖乖点头。
谢云遐走后,训练室内只剩下鹿茸茸和杨一鸣两人。
诡异的安静在室内蔓延,没人说话。
鹿茸茸悄悄看了眼眉眼沉郁的杨一鸣,纠结几秒,试探着问:“你们吵架了吗?”
杨一鸣看她一眼,哑声道:“他不去冬训了。”
鹿茸茸愣住,下意识地起身朝他走去:“不去冬训是什么意思?他说会去冬训的。”
杨一鸣微怔:“什么时候说的?”
鹿茸茸想了想,说:“上周。”
杨一鸣拧着眉思索了一阵,忽然喃喃道:“一定是因为我。他一看到我,就会想起当年的事。”
鹿茸茸抿唇:“退役的事?”
杨一鸣抬起发红的眼睛,说:“我哥是因为我才退役的,本来该走的是我,不是他。”
当年,杨一鸣作为后备运动员和他们一起训练。
那一次的封闭训练,是他们和友国合作的共用训练。
杨一鸣那时年纪小,年轻气盛,眼里容不下沙子,见不得别人说一句谢云遐不好。
一日日相处中,两个队伍摩擦越来越大。
终于有一天,场面失控了。
杨一鸣和友国的其中一名队员在餐厅起了冲突,言语矛盾越来越激烈,他们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