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你的温柔[娱乐圈]——炽酒
时间:2022-09-14 07:08:13

  程礼彰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那棵树,他还在那树底驻守过许多次,只为望她一眼,描摹几笔她侧脸。
  林眷柔转头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抬手轻轻抚他脸颊, 笑说:“干嘛这幅表情,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有你,一切都很好。”
  程礼彰点了点头,出口时却哑了嗓子:“吃饭吧。”
  吃了饭,也才下午五点,当不当正不正的时间点,两人却都有些犯困,便抱在一起做了个短暂的休憩。
  程礼彰先醒来,小心翼翼地将林眷柔放在床上,仔细盖好,才坐起身来,认真环顾她的房间。
  墙上壁纸是温暖的米色,因年日旷久,已经略略卷边,屋内陈设极简,只一床一桌一椅,再加上墙角处立着的一个衣柜而已。床帘倒是深色系的,想来是林眷柔睡觉时怕光,深色系遮光更好一些。
  他起身穿上拖鞋,坐到了她的书桌前。
  虽然设备略陈旧,但看得出来,她很爱惜,将桌子也贴了壁纸,还包了边,上面可爱的小熊图案令他会心一笑。
  桌上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高中课本,都仔仔细细包了书皮,安静地立在书立里。
  他抬手抽了一本出来,高二语文课本,内页干净,笔记齐整,字迹娟秀,看林眷柔的书就如同看到她整个人。
  他抬手将书放回去,看到一个红色信封一角,抽出来一看,竟是T大的录取通知书。
  当年林眷柔成绩可是极其好的,大学学校也是全国顶尖、数一数二的名校,只是她不爱炒作,知道的人并不太多。
  他盯着通知书上高中时青涩的她半晌,那时她头发还没现在这么长,许是学习比较紧张,没时间打理,只是梳了个简洁的马尾在脑后,不施粉黛,颜色鲜嫩,抿着嘴角微微地笑。
  程礼彰突然好怀念,又很后悔。
  当年他如果再有勇气一些,有些事情又不是那么的凑巧,是不是能更早认识她呢?
  何苦错过这么多年。
  然而世事难料,哪能一切顺遂人心,好在最后他们兜兜转转,仍旧重逢,命定牵手,一切的遗憾都不再耿耿于怀。
  最边缘放着一本相册,程礼彰的手伸了过去,又收了回来。
  “想看就看呀。”
  她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倒吓了他一跳,有些讪讪:“宝宝醒了?”
  林眷柔躺平伸了个懒腰,含糊“嗯”了一声。
  程礼彰便上了床将她抱在怀里,倚在床头,令她后脑抵在胸口,抬手掀开了相册。
  第一页是林逾因兴奋而略显潦草的字:1993年11月27日,我的女儿呱呱落地,哭声嘹亮,足重七斤。我为她取名眷柔,愿尘世温柔待她,愿她健康成人,生平美满,足矣。
  林眷柔微微弯唇一笑。
  程礼彰轻抚那几行字,指腹上感受到纸张蜿蜒不平的手感,心里存几分感激几分惋惜,她的父亲,一定待她视若珍宝。
  第一张便是林逾小心翼翼抱着尚裹在襁褓里的小宝贝,笑的一脸心满意足。
  往后翻,大多是她六岁之前的照片,陈静仪极少入境,几乎都是林逾带着她各处玩的照片,从镜头里便能看得出,他极其宠爱女儿。
  翻了大半过后,时间戛然而止,从六岁之后,便几乎没有几张照片,到了最后两页,上面夹着她的初高中毕业照,花一般年纪的小姑娘鲜嫩嫩水灵灵,可爱极了。
  程礼彰爱不释手地又翻看一遍,末了说:“走的时候一块儿带回去吧?做个纪念。”
  林眷柔点点头,起了床道:“走吧,我们出去走走。”
  程礼彰应声,却不教她起床,自己去玄关拿了衣服过来给她穿:“屋里空调效果不太好,有些凉意,我帮你穿好你再起来。”
  林眷柔就也不动,他叫她抬手便乖乖抬手,套了外套,又找了条薄薄的羊绒围巾出来,细碎道:“深秋初冬,女孩子穿的保暖些比较好。”
  “你真啰嗦,我不是已经乖乖给你穿了么?”林眷柔笑嘻嘻地打趣他。
  程礼彰捏她鼻头,不准她呼吸,待她忍不住张口的时候,垂首便衔上她口舌,辗转厮磨。
  上面的手还捏着鼻子,嘴巴又被堵上,林眷柔呼吸不畅,急得想咬他,程礼彰不敢逗得太过,忙渡了气过去,教她缓一会儿神。
  然而刚刚缓过来这一下,他嘴唇还是不放过她,舔咬吮吸地“啧啧”做声,只偶尔放开她鼻子,饶她大口呼吸一回,便又捏了回去。
  偏偏他力气太大,林眷柔有心无力,几度挣扎都拗不过他,急得脸都涨红,嘴角口水都流了几丝涎液出来。
  终于软倒在他怀里,张着嘴予取予求。
  程礼彰亲了她半晌才放过她,额头抵额头磨了两下,屈膝下去为她穿鞋。
  林眷柔翘着脚一动不动,嘴上抱怨:“你烦死了。”
  程礼彰又给她戴了口罩帽子,为她整理妥帖后才套上自己外套,牵着她出了门。
  外面果然薄风阵阵,快要入冬,天色暗的早,这时候不到七点,就已经黑沉沉的了。
  要走出门洞时,程礼彰又停下来重新紧了紧她的围巾,这时候外面拐进来个人,借着楼道里昏黄的光,能看出是个垂着头走路的小姑娘,尖尖的下颌小巧玲珑,柔顺的头发披在肩膀上。
  “印橙?”
  那叫印橙的女孩子脚步一顿,扭头来仔细打量她一眼,惊喜道:“小柔姐!你回来了?”
  林眷柔高兴地去牵她的手,问:“怎么没去学校?这会儿应该在上晚自习吧?”
  印橙犹豫了下,往后看了一眼,小声说:“我爸他……”
  话音未落,后面就冲进来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使劲推搡印橙肩膀,将她推得一个踉跄,嘴上还骂骂咧咧道:“死丫头,杵到这里作死啊!赶紧滚上去,给我做饭,想饿死你爹我吗!”
  林眷柔眉目一凛,正要开口,却突然被一双冰冷的手攥住腕子,印橙一双眼里含着几分恳求,急促道:“小柔姐,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聊,拜拜。”
  借着便匆匆扶着醉酒的男人上了楼。
  林眷柔挽着程礼彰的手臂,轻轻叹了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程礼彰捏了捏她肩膀,无声地支持她。
  林眷柔笑了笑:“不说这些糟心事,这附近有个小公园,我以前经常去的,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一路行远,而身后拐角暗影处,悄无声息闪过一个人影。
  她早已没了曾经的光鲜亮丽,略有些神经质地咬着手指,望着林、程两人的背影,眼里毫无光彩,只喃喃低语中能听得清细碎的几句“姜石”、“报仇”之类的话语。
  像个疯子似的。
  *
  第二天两人便去了小舅舅那边。
  景晨疗养院距离林眷柔住处走路不过十分钟,但因为他们带了许多礼物,便还是开车过去。
  □□已经等在家门前。
  程礼彰下车,□□十分热情上去同他握手,笑哈哈地赞他:“小伙子一表人才啊!”
  程礼彰微笑,礼貌道:“舅舅好。”
  一旁的林眷柔瞟了他一眼,他挑眉一笑,志得意满。
  □□却高兴的要命,连声道好,见他们带那么多东西过来,转头对林眷柔道:“小柔啊,回自己家这么客气干嘛!你舅妈去买菜了,一会就回来,小雨上学去了,你们先进来。”
  几人进了屋,□□要给他们倒茶,被林眷柔拦了,自己去接水。
  外面□□正问程礼彰,在哪上班?家里是做什么的?年龄多大?
  一一盘查过来,一副看女婿的模样。
  程礼彰也极其配合,问什么说什么,他惯常在商场上应付人的,到了长辈面前,也很会说话,一会儿下来就把□□收服了,指着他直朝林眷柔夸。
  林眷柔笑着坐在一边听他们说话,恍惚觉得竟像是带着男朋友见家长一样,只是座上主角,缺了她父亲一席罢了。
  她敛眸苦笑一瞬,就听那边□□突然问:“礼彰,我怎么越看你,越觉得有些熟悉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感谢读者“夏至未央”的营养液
  感谢读者“菜菜拌饭饭”的营养液x20
  么么哒哟,爱你们^3^
 
 
第五十七章 
  林眷柔一愣, 抬头看程礼彰。
  程礼彰垂眸一笑,继而笑道:“我母亲早年在景晨住过一段时间,我来陪她, 也在疗养院里住过一阵子。”
  □□眉头一敛,略略沉吟, 又仔细观察打量他几瞬, 似是想起了什么, 恍然道:“你母亲是姓祁?”
  程礼彰点头, 笑容里却带了几分苦涩。
  一旁的林眷柔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她也没有出言打扰,安静地听两人说话。
  □□倒是叹了口气, 余光略扫过林眷柔,见她目露不借之意, 知道她必定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他问:“你母亲现在还好?”
  “现在在国外休养,”程礼彰早已看到他眼神波动,接着道,“我预备这两天和柔柔一起去给她父亲扫了墓,就带她去美国见见我母亲。”
  林眷柔一愣,这话他可没跟她提过。
  □□倒是眼里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略带喟叹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只是都运气不好,还年轻时就遭了些坏事。”
  程礼彰听了这话,却洒然一笑,他看一眼林眷柔,豁达道:“再坏也已经过去了, 我和柔柔以后都会好。您放心, 我会待她好。”
  他语气郑重, 甚至有几分立誓之意,□□对他很是满意,恰巧这时候舅母进了门,他笑着起身拍了拍程礼彰肩,迎上去接了东西,去厨房做菜去了。
  过了一会儿,□□还上中学的儿子也放学回了家,几人围在一起吃了顿热热闹闹的午餐。
  下午,程礼彰与林眷柔告辞,放了车回去,两人又出了门,想进去景晨转一圈,顺便在周围也逛一逛。
  今日天气不似昨天那么阴沉,阳光刺过厚重云层,悄悄探了头出来,细细地撒在肩头,虽然暖意几可忽略不计,但橙黄的光线仍旧叫人心头开阔几分。
  林眷柔口罩、薄围巾,再加上一顶帽子,遮的严密。
  程礼彰这时候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难保不被人认出来,也被林眷柔逼着戴了帽子和口罩。
  他本来不太习惯戴帽子,但看两人是情侣款式,心头一动,还是遂了她的意。
  步行十分钟,就到了疗养院,□□把他们领了进去,教他们自己逛逛,自己便去忙了。
  花园里树木郁郁葱葱,虽然是秋季,却没什么落叶枯草,只有草地上泛着柔柔的黄绿色,摸上去软软的。
  因为午后阳光甚好,就见许多护工推着病人或老年人出来晒太阳。
  中间是一个喷泉,因为天冷的缘故,没有开,唯留浅浅一汪碧潭,也只有这一个地方略显地光秃秃了些。
  林眷柔就坐到了喷泉边沿上,仰头看着程礼彰,笑问:“程先生,这下你该告诉我,上午你和我舅舅说的事情了吧?”
  程礼彰却将她拉了起来,轻斥:“这是石头,很凉的,怎么就直接坐上去?”
  一边把自己颈间被她逼着戴上的薄羊绒围巾取了下来,折叠了两三下,垫在上面,才应允她坐下。
  林眷柔笑眯眯地拉着他的手,坐在软软的围巾上,嘴上却不饶他:“龟毛。”
  程礼彰“啧”了一声,作势敲她额头,林眷柔被吓得往后仰去躲他的手,没料到幅度太大,险些掉了下去。
  程礼彰急忙伸手揽住她,又好气又好笑:“冒失鬼。”
  林眷柔撅了撅嘴,程礼彰在她旁边坐下,将她搂得紧紧地,目视前方,一个老人正吵着问自己护工要糖吃,他勾唇笑了笑,轻声说:“我母亲,她有精神疾病。”
  林眷柔一顿,心里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感觉,握住了他的手。
  程礼彰反手将她的手捏进掌心,拇指轻柔地摩挲她虎口处,继续道:“她是我外公的小女儿,自幼受宠爱,加上生来心思纤细敏感,是个很温柔也很细腻的人。”
  “她十八岁那年,对我父亲一见钟情,我外公疼爱她,知道她情窦初开,又是认定了我父亲,而程家和祁家又门当户对,所以也觉得这是门好亲事,和我爷爷一合计,便给他们二人订了婚。”
  “我父亲是个有野心的人,他醉心工作,对于情爱并无什么需求,那时候他对我母亲,就只是对待一个相亲对象的态度,相敬如宾。但因为我母亲心思太过敏感,她认定我父亲并不爱她,只是为了商业联姻才娶她。然而她深陷感情漩涡无法自拔,她还是决定嫁给我父亲。”
  “他们结婚后,很快就有了我。我父亲也逐渐对她有了感情,但他不善表达,她细腻敏感,两人性格南辕北辙,时长有摩擦发生。在怀孕期间,我母亲得了抑郁症,她很痛苦。但我父亲事业正是发展阶段,他也不懂这些,他为她提供最好的物质条件,却不懂她最匮乏的是情感。”
  林眷柔手指一僵。
  程礼彰立刻温柔地抚摸她,贴在她耳廓安抚地亲吻她:“我知道你以前也抑郁过,现在好了,不是么?”
  “嗯,”她轻声说,“只是有些感同身受。”
  林眷柔催促他:“继续说。”
  “后来我出生了,产后抑郁症一直在折磨她。但她从不说出来,只爱独自流泪哭泣,我小时候一度以为,女性们都是这样的,神经质、爱流泪,并且……不喜欢小孩子。”
  他声音有些隐隐地颤抖,林眷柔心头仿佛被人狠狠攥紧,她轻喘一口气,唤他:“礼彰……”
  “我没事。”程礼彰按住她的手,略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声音有些暗哑,“其实也不是不喜欢我,她其实很爱我,只是有时候情绪难以自控,但我那时候太小,不懂得这些,只知道害怕,便想要疏远她。谁知道我这种行为更刺激她的神经,她觉得我和父亲都不爱她,想要离开她。”
  “后来我父亲发现了她的反常,为她请心理医生,但收效甚微。我们的家庭就在这种奇异的环境里,不好不坏地过了一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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