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包美人和她的靠山夫君——大糖歌飞
时间:2022-09-14 07:27:07

  桃花?
  贺兰昭抿唇,神色惆怅。从小到大他的桃花就和头发一样多,可没有一朵能入眼,也不知是否能遇见合眼的。
  若是没有遇见,难道又让秦桑做一辈子挡箭牌吗?
  还是和身边的朋友一样,听从父母安排的盲婚哑嫁,随便娶一位母亲中意的女子,相安无事传承香火?
  “侯爷,你在想什么呢?”
  贺兰昭回过神,重重点头,开口道,“我在想将来的我会中意什么样的女子?”
  秦桑莞尔,捂唇笑道,“若有一日,侯爷遇见喜欢的人,你会心跳加快,手心冒汗,眼睛不敢看她,甚至连话也不敢说。”
  他扑哧一笑,斜眼嘲笑秦桑,“你怎会知道?听你这描述,不像是有了喜欢的人,倒是像敌国的间谍被抓住审问的模样,滑稽至极!”
  秦桑:“….....”
  她讪讪低头,不甘地反驳,“这是我娘亲告诉我的,侯爷不信就算了…......”
  贺兰昭尴尬地i咳嗽几声,镇定道,“知道了,原来是前辈经验,我自当勉励于心。”
 
 
第28章 世事难料
  阴冷的傍晚, 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红墙黑瓦。
  宋府,东侧厢房内, 女子痛苦的嘶吼声透过厚实的门框断断续续地传到了淅沥的雨声中, 让冰冷的冬日平添几分沉重。
  白氏遣散众人独自守在床前,望着宋淇玉面色煞白, 痛苦地蜷缩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哭喊, 她慌了心神, 自言自语道, “这药喝了许久,为何还不落红?怎么回事?”
  女儿的惨叫声越来越重,白氏越发着急, 手足无措地替她顺背安慰, “没事的…....没事的…..你再等等….....”
  窗外的雷霆声不绝于耳, 一道道闪电划过头顶,照出白氏惊恐不定的面孔。
  “娘亲——”
  宋淇玉突然绷紧身子痛呼,面白如纸,同时身下的衣裙被鲜血染红, 白氏面色稍缓, 安慰道,“好了,孽种没了,往后你就是干干净净的宋府大小姐….....怎么这么多血?不对劲啊….....快来人!去请大夫!”
  眼见着出血越来越多, 有倾泻之势, 白氏慌了神, 身子都在颤抖。
  宋淇玉咬紧牙关, 死死地抓紧白氏的手,额前的冷汗打湿她的碎发,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她痛苦地打滚,呻/吟道,“母亲….....我好痛啊….....好痛啊…....”
  “没事的,没事的。”,白氏心急如焚地安慰,可久久没有看到来人,便愤怒地打开门怒喊,“人呢!死哪去了!去请大夫啊!想害死我的淇玉吗?”
  …......
  夜色如墨,雨声在黑夜中越发明显。
  气息沉重的厢房内,宋淇玉有气无力地喘着气,神色枯槁。
  大夫收回诊脉的手,转眸看向白氏无力地摇了摇头。
  “令千金体质柔弱,不敌药性之烈,怕是伤了根基,往后难以承孕子嗣了。”,大夫歉疚地说完,随后拱手行礼后快步离去,而其余的下人在瞥见白氏苍白的面色后也惶惶离开。
  人走后,白氏顿时瘫坐在木椅上,脑中回荡着大夫刚刚的话,心如死灰般望着窗外的暴雨,像个枯槁的木头动也不动。
  怎么会呢?她好好的女儿只是吃了副堕药,怎么就坏了身子?又怎么不能孕育孩子了?
  她呆滞了许久,逐渐恢复神智,痛苦和愤恨瞬间紧紧裹住她,痛得她颤抖着哭出声。
  两个千娇万宠的女儿,下场一个比一个惨,这让为娘的她怎么忍心,怎么甘心!
  她们女子本就低男子一头,从生到死处处被三从四德压制,出嫁前靠父母,出嫁后靠夫家。
  可女子身份再高贵,若没有子嗣,就有休弃的风险,等到色衰爱驰,怕是更没有立身之地啊!
  白氏趴在案几上痛哭出声,想不通自己两个女儿为何落得这个下场。
  她往日也是官眷太太,丈夫虽木楞可没有异心,儿子聪慧女儿孝顺,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为何现在家不成家呢!
  “是秦桑….....她克死了父母,现在又来克我们….....”
  白氏忽然面色狰狞,咬牙切齿道,说完不解气地又一拳砸在案几上,摔碎一地杯盏。
  “她这个丧门星,搅得我家宅不宁,害得淇萱嫁入狼窝,还抢走了淇玉的位置!我不会放过她!”
  她圆目怒睁,面色涨红,因愤怒面容变得扭曲,在昏暗的雷电声中显得诡异而阴鸷。
  .........
  雷声轰鸣了一夜,在冬日的夜晚搅得人心神不宁。
  秦桑心忧安儿,一等到翌日雨停后,便匆匆忙忙驾了马车赶到宋府。
  下了一夜的大雨,积水将门前的小路淹没,马车距离正门台阶有一道长长的积水坑。
  可她有婢子抓着裙摆,小斯用马凳开路,秦桑只略微走了几步,衣裙丝毫不乱更没有沾染污泥。
  她身着正红的衫裙,披着毛色明亮的狐裘大衣,远远看着,竟像是月宫仙子一般,耀眼夺目。
  白氏从远处一隅看到她这副明媚矜贵的模样,心里的愤恨如野草一般疯长,酝酿许久才端着笑容上去迎接。
  “舅母莫要行礼,我是来看看安儿的,昨夜雷霆不断,他一向胆子小,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秦桑一边说一边探头看向四周,却不见安儿的身影。
  “你放心吧,安儿还在睡呢,昨日他和淇文宿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哪里害怕。”,白氏笑道,慈爱地拉着她入座,又命人奉茶,一副温柔和蔼的长辈模样。
  秦桑受宠若惊,诧异舅母也有如此亲切的面容,不免有些动容,虽然心里知道这都是因为她嫁入了侯府,再也不是往日那个摇尾乞怜的拖油瓶了。
  “你在王府过得如何?婆母和侯爷对你好吗?”
  “婆母慈爱宽容,侯爷也关怀有加,我很好。”,秦桑点头微笑,在白氏看来只觉得刺眼又可恶。
  想想她如今的好日子,再想想两个命苦的女儿,她就恨不得杀了秦桑泄愤。
  “你父母去世得早,如今你有了好归宿我和你舅父也安心了。”,白氏点头笑笑,忽而面色一沉露出哭腔,“只是你舅舅他如今成了废人,淇萱在婆家也过得不顺心…....淇玉和淇文怎么办呢?”
  说着她哇得一声哭出来,秦桑连忙递帕子安慰,又替她顺背,可白氏却哭得更加大声,有如丧考妣之势。
  “好桑儿,你得帮帮你咱们呐,你舅舅待你不薄,求你看在你舅舅面上帮帮咱们。”
  “舅父和舅母的恩情,我没齿难忘,若是宋府有了困境,我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况且安儿还靠舅父舅母养育呢。”
  白氏见她说得诚恳,便开始给她下套,“实不相瞒,眼下有件事真的要麻烦你。”
  “何事?”
  白氏叹了口气,故作伤心,“我们宋府眼看着就要家道中落了,虽然你嫁入侯府,又和咱们沾亲带故,可你毕竟是外人,帮不了咱们太多。若你表姐能找个有权势的人家嫁了,便能振兴咱们宋府。”,说着她顿了顿,“可门第高得哪里看得上咱们呢?桑”
  于是,白氏脸一垮,继续哀嚎抹泪。
  秦桑咬唇,安慰道,“婚姻大事事关表姐一生的幸福,怎可随意安排?况且男婚女嫁,我又如何能帮上忙?”
  “侯府大公子不是没有娶亲吗?不知侯府可愿意淇玉嫁过去……”
  秦桑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惊得她猛然站起,高声道,“舅母这是何意?你让表姐嫁给死人?你真的忍心吗?那又为何当时劝我嫁过去?”
  白氏只是一昧哭嚎,抹泪道,“我也不忍心她守一辈子活寡啊,可家中近来横生变故,你表姐也想通了,她说不能因为自己一人幸福而置全家不顾,也想要为父亲和弟弟筹谋打算。”
  听着她的解释,秦桑心里五味陈杂,说不上的滋味。
  若是表姐当时愿嫁去侯府,自己又岂会嫁给侯爷,与他成为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她懂事得太晚了。
  世事无常,变幻莫测,秦桑不经意流露出怅然和失望。
  “好桑儿,你是不愿意吗?若是淇玉嫁到侯府,你们既是表姐妹,也是妯娌,亲上加亲,你也更好过啊。”,白氏紧张地握着她的手,极力相劝。
  秦桑苦笑,“我怎会不愿意,只是舅母你真的舍得让表姐嫁给牌位,守一辈子活寡吗?你们真的想好了?”
  闻言,白氏一怔,随后缓缓地闭眼点头。如今的淇玉不能生养,嫁给侯府的牌位也好过往后被休弃,这是她能为女儿找到最好的归宿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桑做不了主,不过婆母问起,我会多多美言相劝。况且表姐出身比我好,父母健在,想必婆母也不会不同意。”,秦桑苦笑,百感交集。
  世事难料,她怎么总是被老天戏耍呢。
  侯府进去不易,离开更难啊。
  白氏见她神色怏怏,又说了许多恭维之词后,将她送去后院看望安儿,自己则狠下心来将此事告知病中的宋淇玉。
  她因堕药伤了根基,一直在床上病怏怏地躺着,在听着母亲小心翼翼地劝说之词后,只是默默地流泪,半晌后嗯了一声,不挣扎不抗拒像是认命了一般。
  “娘知道你心里苦,可你不能生养,即使有好人家愿意要你,可时日一久未必会善待你。”,白氏边抹泪边劝道,“你若嫁给侯府大公子,那婆母想必也会因愧疚善待你,而且你是长房,秦桑和侯爷也会处处尊你为先…....总归不会差的…...”
  “我知道了……只是我不甘心…....若是无量寺没有发生那件事…....我也不会有今日…....这是为什么啊…....”,宋淇玉流泪哭诉,听得白氏心如刀绞,只能劝她莫要再想往事。
  毕竟人生没有如果。
  ........
  过了几日,白氏再次找上了齐康王妃,舔着老脸说明来意,并举荐了自家闺女。
  齐康王妃本就心思通透,这顺手人情彼此受益的好事她也是乐得锦上添花,送走了白氏,转身就去了忠勇府找瑞阳长公主商议。
  瑞阳长公主本就记挂着长子这房无人,又听到齐康王妃推荐的人选竟然和秦桑是表姐妹,亲上加亲的喜事她当场就应下了,没几日就命人下聘送礼定下了迎亲的日子。
  ......
  “我听母亲说她给大哥娶的姑娘是你舅舅家的女儿?”
  贺兰昭走进屋内,询问低头侍弄花草的秦桑,只见她沉重地点点头,露出一抹无奈。
  看到她点头,贺兰昭冷笑,“你舅母一家倒是心狠,为了荣华富贵先是逼着你嫁进来,想必是见你过得好,又逼着自己亲生女儿嫁进来,她倒是不心疼女儿受一辈子活寡,简直掉钱眼里了。”,更气的是母亲竟然一口答应了。
  他愤愤坐下,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秦桑犹豫片刻,还是咬唇走上前与他解释,“还请侯爷息怒,此事是表姐自己提出的。宋府家道中落,她担心老迈的双亲和年幼的弟弟余生无依无靠,便想牺牲自己的终生幸福,寻一位得力的夫家相助而已。”,说着她心生不忍,同情道,“我听舅母说,自从舅舅病倒后,落井下石之人多不胜数,方方面面都不尽如人意。”
  “你何必为她们解释,她们也未必领你的情。”,贺兰昭语气柔和些,不悦道,“既然你舅母愿意将女儿嫁进来,念在我大哥的面上,我自会多多照拂宋府,只是我眼里揉不得沙子,她们若安分守己便罢,若仗着侯府姻亲的关系肆意妄为,我可不心慈手软。”
  他少见的冷漠和狠厉让秦桑有些许害怕,她一哆嗦,低着头颤颤地嗯了一声,巴掌大的芙蓉面蓦地煞白,灯光下显得楚楚可怜。
  竟吓着她了,贺兰昭连忙咳嗽几声笑道,“那个——你是你,她们是她们,你别害怕。”
  “多谢侯爷,我想经此变故后,舅母和表姐她们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往后我也多加劝诫,不让他们做傻事。”,秦桑柔声道,想起前几日长公主询问自己有关宋淇玉的性情,她特意美化了许多,希望自己没有做错。
  大表姐愿意为了家族牺牲终生幸福嫁进来,想必是懂事了。
 
 
第29章 动心
  宋淇玉的婚事定在了一个月后, 因长公主想要赶在年前,图个阖家团圆的喜庆,所以时日短,婚事安排也显得几分仓促, 但毕竟是冥婚, 也说得过去。
  等到宋淇玉成婚这日,侯府除了放几响喜炮, 也安排了戏班子弹唱, 吹吹打打闹到了入夜, 虽然仓促倒是不冷清。
  只是没有新郎的婚礼, 热闹落在他人眼中也只有同情。
  入夜,侯府逐渐安静下来,秦桑躺在床上, 目光忍不住看向窗外, 宋淇玉的婚礼让她不禁回想到自己刚嫁入侯府的模样。
  惊恐, 害怕,难过......
  也不知她是否会后悔。
  宋淇玉住的梨香苑毗邻她的冬暖阁,秦桑看着夜色,估摸着这会子她应该歇息了, 只是往后的日日夜夜没有夫君相伴, 她该如何挨过。
  舅父舅母的拜托犹在耳边,也不知如何能帮上她。
  “吱——呀——”
  房门被推开,只见贺兰昭一脸倦容地走进,他大步一迈跨到长塌上躺下, 然后飞快地闭眼歇息。
  秦桑披着外衣起身, 瞥见他冒着青色胡茬的下巴和暗沉的眼窝, 不禁心生愧疚。
  两人自从成婚, 他一直蜷缩在那张窄小的榻上,长手长脚无法舒展,看着令人着实不忍。
  她拿着薄毯走近长榻随后蹲下,想轻声唤醒他,可他睡意正浓,秦桑略怔半晌,随后拿起薄毯蹑手蹑脚地替他盖好身子。
  “谁!”
  一声冷漠质问,秦桑还未反应过来,就一个天旋地转后栽到了他怀里。
  “侯爷是我,我只是替你盖毯子….....”
  她颤声解释,眼神落在他紧紧抓着的手腕,痛意渐浓,她忍不住蹙眉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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