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薄薄衣料,一手细细摩挲,怀中人忽然扭着身子避过,娇笑连连:“十安哥哥,我怕痒,你快松开”
“好。不过,烟烟,今夜怎的还叫十安哥哥?”裴十安将她发梢乱发别至耳后,温柔绵长的吻下去,云烟惊了会儿,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而后如水上小舟,悠悠荡荡随着水波摇曳。
一吻结束,她将脑袋埋在裴十安胸前,唇瓣微微肿起,小声叫了声裴郎。
裴十安一手摸她的后脑勺,想着日子还长,不急慢慢教。
云烟低头,粉面桃腮,抬头望向他,再喊了声裴郎。吴侬软语软绵绵戳在人心坎上,裴十安抱着人。
微风浮动,薄纱轻掩。
窗子外头,湖面上荷花尖尖迎风颤立,鱼儿戏水,误入藕花深处,扰乱人心。
果然如自己想的那般比之一掌还有余。云烟没忍住惊呼出声,又听得上首问道:“烟烟,你可知,新婚夜要做些什么?”
身上异样,酥麻爬过全身,十安哥哥又问自己问题,她脑内一片空白,两眼迷茫眨了眨眼往后头看,:“洞..洞房。”
裴十安一手扯下帷帘,遮住榻上旖旎风光。
“烟烟莫怕,为夫教你。”他轻笑了下,清隽的声音如高山清泉缓缓流淌往下。
云烟小嗓子内发出嘤咛,小脸发烫,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怎么了。都怪那只作乱的手,但是自己实在是不懂,当下似疑非疑点了点头。
当夜鸳鸯锦被翻红浪,云雨巫山酣畅淋漓。
白芍等人在外头守着,起初里头静静的,后来小姐娇滴滴的哭声一下接着一下。自己知道一些事,红着脸拉下想发问的绿寇,低头不做声守着夜。
到了后半夜,云烟呜呜咽咽抱着那人肩头咬了口,哭哑了嗓子。委屈巴巴抹着眼泪,叫哥哥,叫夫君,叫裴郎都不管用,明明说好了最后一次,都是骗人的。
裴十安见人实在委屈,低下头看了看情况。云烟羞赧的转过身,气的不理人:“你走开,我不要你看。”
往外叫了水。
云烟捂着眼睛,不去看那人蹲在床沿边替自己上药。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十四章 撒娇
早晨的光丝丝缕缕透过琉璃窗缝隙进来, 钻进帷帘,洒落在云烟的脸上。
白嫩脸庞上些许绒毛清晰可见,长长卷翘的睫毛挂着点点泪花, 将落不落,楚楚动人。大红绣金丝祥云锦被下, 云烟裹了被子缩在裴十安怀里。
隆冬未过, 寒冷依旧。
他往上拉了拉锦被, 遮住她不安分露在外头的圆肩。
云烟觉得仿若有人在身旁扰了睡眠, 朱唇微启, 呢喃一句:“滚滚,别闹!”去过几次尚书府, 裴十安知道滚滚是莫衡在回春谷疗养之际送过来的松狮犬,一身雪白皮毛, 小没良心见了就不撒手。
他起身倚在床边,看了看手。
没想到那人病了也不好好待在回春谷,那狗竟能上娇气包的床。
往外看了看,屋内燃的香早就熄灭,日头高高升起。他想时候也不早了,看着身边人滚了一圈往自己身旁凑, 自己那床被子早就不知道踢哪儿去了。
现下两人同在一床被子内,云烟一手抱着他,紧紧贴着不松手。
昨夜叫了水后,两人就睡下了,未叫外头人伺候,也没给她找寝衣。原先那件薄纱红衣现下碎成几瓣躺在地下。
裴十安眸内深了深, 低头看那张更添几分妩媚的小脸, 如春日娇花经了雨水(注1)天然去雕饰, 清水出芙蓉。
等了会儿,云烟依旧睡的香,两手紧紧箍住裴十安,绵软挤压变形。
他上前啄了啄她长长的眉睫,云烟睡梦中觉得滚滚在她脸上作乱,但浑身使不上劲,两道琼眉紧紧皱起。裴十安见状轻笑,微微低哑的笑声仿若从胸腔中挤出。
见人檀口微启,唇瓣娇艳,没忍住上前吻了吻。
汗香融,睡朦胧,鸳鸯玉枕映□□。
云烟觉的有人在身前作乱,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放大的俊脸,一时愣了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昨日自己出嫁了。
伸出手臂恍然想起昨夜暮色已深,便未更衣,低头看见一手在锦被下不肯松开,红晕染上脸。
云烟往被子里缩了缩,俏生生抬起脸,喊了声夫君。声音娇滴滴,带着水乡姑娘的软绵绵,裴十安本就难捱,温香软玉在怀。
眨了眨眼,昏昏的大脑清醒了些。她四下看了看,皱眉扯开四处流连的手,现在感觉又饿又喝,但桌子好远,茶水也好远。
当下笑眯眯靠近身旁人,颈边小痣若隐若现,“夫君,我渴,你帮我取些水好不好?”
裴十安拉过柔夷,声音温和道了好。
半柱香过后,云烟两手酸软,就着他手一口一口喝茶水。心头发蒙,明明初遇的时候他像天上朗月,白衣出尘,温润如玉,为何现在不同了?
看着小人喝完水,裴十安披着中衣嘴角微扬,仿若不是刚刚手把手让自己帮他的人,想到这云烟两腮爬上红晕,初逢人事,她不知还有这些花样。
摇了铃唤人进来服侍盥洗,绿寇抬眼见了小姐坐在床榻上散落青丝,眼波含情,透着慵懒妩媚,赶忙低下头端了盆子上前。
递上帕子擦拭。
后头跟着新采买的丫鬟,照例取了衣裳要为世子更衣,二八年华的丫鬟眉目清秀,抬眼看着世子爷金谷幽兰之姿,红着脸要上前搭上他宽厚的肩。
白芍在后头默默看见这一幕,皱起眉头,等会儿定要将这吃里扒外赶出苍木院。
暗一在外院不方便进来,裴十安素来不让丫鬟近身,面上带笑,眸中冰冷,刺的那丫溏淉篜里头往后退了退。兀自取了衣物去屏风后头更衣,第一次,有这样多的人闯进自己房内,他穿衣的动作顿了顿。
出来后云烟换好水红石榴裙,坐在梳妆台前由着白芍梳妆。早食陆陆续续摆上桌,有圆滚滚两面煎的酥脆的生煎,皮薄用箸夹起直往下坠的汤包,一道色泽金黄的鸡蛋裹饼,一半撒上细小碎葱,一半没葱;还摆上两小碗粥,瞧着是鱼片粥。
云烟上完状,未着口脂,朱唇不点而红,裴十安晃了晃神。
挨着坐下,云烟问道:“夫君,我晓得你不爱葱。今日就先备下这些,你还喜欢什么,可以同我说。我带了南边的厨子和北地的厨子,每日都可吃不同的花样!”
听得这话,裴十安怔了怔,往前二十三载,前头十几载父兄还在,自己好像更爱舞刀弄枪。后来,一心扑在朝堂政事上,喜欢吃什么,竟是不知道了。
云烟眨了眨眼,见人寤寐沉思,舀了几勺鱼片粥到白瓷碗中道:“我来临安第一日便是在城外客栈喝的鱼片粥,鲜美可口,后来便让府上厨子也琢磨琢磨,现下改造过的粥用的是海边新鲜鲈鱼文火慢炖出来,既有鱼肉的鲜美,又带了丝丝甜意。近段日子我最是喜欢,夫君可否尝尝。”
掩去刚刚失神,裴十安笑着接过粥,尝了一口,果真美味。想到她知道如此详细,便问道:“烟烟知道如此细致,可是厨艺惊人?”
云烟想到只学了半日就学会的糕点,还被哥哥一口气吃了大半盘,当下骄傲地挺起胸脯,道:“自然,区区厨艺不再话下。”
裴十安想到那甜的齁人的芋泥山药糕还有大舅兄不安好心的撺掇,嘴角勾起。看向娇气包挺着胸脯,上衣紧紧。正是刚知□□的年纪,不能想这事情,一想便停不住。
但昨晚叫了三次水,念在她年纪小,今夜怕是不能了。
想到了什么,裴十安轻笑:“烟烟,润之兄近日都在兵马营操练,你若是想展露厨艺,可派小厮送些给他,鸡鸭鱼肉补一补。”
事实上,云烟做菜,有人洗好切好,她只需下灶炒几下,按着心情放入盐,料酒,一应物什,问了边上掌厨的,若熟了便可装盘。
打定主意日后为哥哥安排上,便拿起白玉箸用膳。
裴十安用了粥,见云烟一人用了四五个半掌大的汤包,吃下两个生煎,还意犹未尽的咬了几口鸡蛋裹饼,心下诧异。
临安偏爱美人细腰,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女子多节食不多用。
白芍取了盆盥让云烟净口,担忧道:“小姐今日怎么胃口不佳,这粥都用不下了!”云烟以帕拭了拭嘴道:“不是,晨间起来喝下几盏茶,叫水灌了几分饱意。”
裴十安在一旁默默听着,原来早膳这样多不是铺张浪费,是恰到好处。那汤包,自己但凡再多夹一个便不够了,看来日后膳食须得重新再安排。
看着她胸前鼓鼓囊囊,原道是这样长出来的。不就是膳食,娇气包爱怎么吃便怎么吃。
今日婚嫁休沐三日,暖阳微出,裴十安打算陪着她逛一逛镇北侯府。往日她来,都是门房带着直接往苍木院来,旁的地方还未去过。
苍木院处在后院中心,婚期将至裴十安收拾了衣物搬至这里两人同住,院内辟了一处书房,平日里公事处理皆在此处。周围环绕大大小小院落数十,后头还有一处大园子,但平日里疏于打理。
云烟走过落雪院,看那雅致的匾额,脑袋又开始恍惚起来。许久未出现的东西又接二连三冒了出来,依旧是那白衣女子,趾高气昂让自己跪下,骂自己自甘为妾。
往日看不清的脸现下看的清了。贯来爱装模作样,见着来人便跌倒在地,一袭白衣,纤腰楚楚似雨中梨花,泪眼婆娑。恍惚似乎还看见一人穿了皂靴站在面前,声音清冷让自己莫要闹了。
裴十安见云烟望着落雪院发呆,以为她还在介怀当初的事。
一手轻抬握住柔夷,云烟回过神,饶是梦境荒谬,但每分每秒又那样真实。她抬起头望向裴十安,日光洒落,高挺的鼻梁在脸侧留下阴影,略带不安问道:“十安哥哥,你往后还会让沈紫玉回来吗?”
他拂去她鬓边碎叶,眸中深沉如许,但眼内只余一人,“不会。她勾结燕王,罪不可恕,如今这般已是宽容。回来,她妄想要回来!”
得了承诺,云烟心下定了些,但女子贯来多思。如今燕王倒台,被一杯鸩酒赐死,不让她回来,是厌了她,亦或是变相的保护?
想到那日绿寇同自己说,她才惊觉沈紫玉偷拿了那玉佩诓骗自己,但现下又有些不确定了。看了看自己腰间压裙摆的正是那同心环羊脂玉,扭头看向裴十安,腰间挂着翠竹荷包。
翠竹,又是翠竹!自皇觉寺归来,云烟便讨厌翠竹绣样。让院内绣娘绞干净了带有这绣样的任何物品,好在女子多不绣翠竹,平素也没怎么见着。
云烟问道:“十安哥哥,你的玉佩哪儿去了?这荷包绿油油真丑,不若我们回去,你换下它吧!”
这是又怎么了,裴十安取下那荷包作势要丢了,道:“既你不喜,那便不要了。”
平静的湖面惊起波澜,那荷包荡起一点小水花,而后无声无息沉入水底。云烟想到那荒诞的梦,若那人也能无声无息莫要闯入自己生活才好。
她松开捧着汤婆子的一只手,抱住裴十安的一只臂膀,柔软不经意间蹭了蹭,抬起小脸,眼中水光盈盈道:“夫君,我想与你一同戴那玉佩,我想让人家都瞧见我们的恩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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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哄骗
感受臂膀边蹭过来的绵软, 娇气包小鹿一样的眼睛湿漉漉望着自己,不由想起昨晚她扶着床柱,呜呜咽咽的样子。
轻敛眉, 遮住眸内滚滚暗流。
温声细语道了声好,捂住她放在外头微微冷了些的小手, 低头吻上那娇艳欲滴的唇瓣。将人压在梅花树下, 唇齿相交, 尽情采撷。
云烟瞪大了眼, 这人怎么这样?!
想起他那什劳子表妹, 气极一脚踩上那皂靴,伸手往前推搡。
裴十安轻笑出声, 这小东西脾气倒是大!捉住那乱摸的小手,加深了吻。梅花树下, 枝桠摇曳,落英缤纷,点点粉白随着风儿吹落。
青石板路上,云烟低着头,欺霜赛雪的面庞微红,唇瓣艳色俞浓, 肿起让人无端端想到一些什么。
她眼眶微红,周身透着委屈巴巴的可怜劲儿。若有耳朵,现下就是耷拉着两耳。
“可是还在生我的气?”裴十安试着去拉着她的一只手,“你上回骗了我,我都未同你置气?你说,该如何补偿我才好?”
云烟竖起的耳朵动了动, 疑惑望向他, “我何时骗过你?”
裴十安伸手拨开大氅, 自她腰间取下那玉佩,浅红色的络子细致紧密,显然不是先前她送的那串。
上好羊脂玉在日光照耀下通透耀眼,骨节分明的食指攥着那红色络子,云烟抬头悄咪咪看了下他的脸色,微微上扬的嘴角不笑也似笑,应当心情不错。
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听得他又言:“某些小东西编了自己都不用的络子骗我戴上永结同心,长长久久。用了没几日便断了,玉佩还丢了,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这孤家寡人身边也没个会编络子的,可不只能戴管家添置的,绿油油,丑丑的荷包!”
说到此处,他掀眼皮,瞧了自己一眼。
云烟心虚地笑了笑,想到那络子就是自己随意编的。
“那我给夫君重新打一串络子,你看,可否?”云烟抬眼看他问道。
“不大好。这是本就应当的。”裴十安拢好她微微凌乱的大氅,确保寒风不会漏进去,状似无意说道。
云烟小步追上他,走了一路,进了温暖的室内,脱下大氅,微微急促喘着气,平复气息。
脑袋转了转,十安哥哥说络子断了,玉佩丢了。所以那日在落雪院沈紫玉就是偷摸捡了玉佩撒谎诓自己。
想到此处,又兴冲冲跑到坐在太师椅前喝茶的人前,两只眼睛亮晶晶。
裴十安想着今日这娇气包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怕是这事就出在玉佩身上。想到那日,沈氏拿了玉还给自己,说了什么自己没听,但那人贯来蛇蝎心肠,估摸两人在落雪院讲了什么。
“那玉就在床榻边箱笼里放着,这是钥匙。”他端起茶饮下一口,推过桌面上那金锁匙。
知道玉没被送人,云烟就安了心,拿过钥匙也不去看,“不急不急,晚些让白芍去取出来,选了络子样式我在择一日慢慢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