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贵妾(重生)——玥玥欲试
时间:2022-09-20 06:51:23

  非但是没有,有眼睛的都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论是杜妈妈亦或是张婆子对她皆是变了模样。
  同样,之前的七八天里,日日有男人与杜妈妈打趣儿地询问宋依依,但如今却是人人对她都是提都不敢再提。
  宋依依切身感受到了那傅湛的滔天权势。
  转眼过了三天。
  她知道杜妈妈在等。
  那些个贵客在等。
  实则,宋依依自己也在等。
  她比谁人都清楚,这庇护是有期限的。
  那边久久毫无动静,小姑娘多少有些焦心,近来也没少再想那梦。
  如若再过些时日,他们确定傅湛对她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一切就会被打回原形,自己保不齐还会落到那秦琛手中。
  是以,到了第三日晚上,宋依依又开始睡不着觉了。
  ******
  深夜,相府,鎏金香炉头顶青烟袅袅。
  灯盏笼着烛光,床榻上纱幔轻飘。
  男人闭目入梦,直到天明。
  翌日清早,婢子端来银盆供其盥手洗漱。
  他面无表情的立在那。
  小厮在一旁娴熟麻利地伺候他穿衣,笑脸相迎,与他禀着府上的一些事宜。
  男人只听不语。
  待用膳之时,桌上的一张他昨夜随便勾勒的女孩儿画像映入眼中。
  男人目光在其上停留片刻。
  画中之人确是和四日前他在春香楼中见到的姑娘一个模子,但明明是同一张脸,却既像又不像。
  这女孩儿反反复复出现在他的梦中二十几年,于他之言很是特别。
  但前几日一见,且不知是不是只是个相貌相似的赝品,与梦中之人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男人接过婢子递来的扳指,不紧不慢地戴入指中,良久,眼眸又落到了那画像上,而后,冷声朝小厮吩咐了话。
  *******
  转眼第四日。
  前一夜宋依依失眠,到了后半夜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心中愈发没底。
  晨时用膳,宋依依有些心不在焉,拾箸夹着糕点送入口中,还没待吃到,廊道上突然传来一声杯子落地的碎裂声。
  小姑娘注意力集中,这般乍一声,被吓了下,而后也不及让屋中婢子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便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
  “拿那么高做什么?摔碎了不是!你不知这拿的越高,掉下来摔得就越狠?”
  婢子连连道歉。
  少女接着的声音明显更大了些。
  “这人啊,亦如这杯,所以说有什么好神气的?现在是被高高地捧了起来,但等掉下来的时候会粉身碎骨,摔死了也不一定!四日了,有人来接么?这便妄想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了?做什么美梦!妓子就是妓子,永远都是,大家都一样,谁也别想高贵!”
  宋依依起先还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这般听完后想不明白都难。
  原来人是在指桑骂槐,说她呢!
  她将未送入口中的食物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不得不说,从小到大在宋家被这般骂惯了,宋依依脸上无甚大变化,心里亦是毫无感觉。
  这外头的姑娘是这春香楼的头牌,花名柳瑶儿,尚未出阁。
  宋依依想自己大概是夺了她的风头。
  自四个月前,她被卖入这楼中的那日起,柳瑶儿看她的目光便不是很对,前段日子与这两天尤甚。
  宋依依没想夺谁风头,若能换自由,离开这烟柳之地,这风头爱谁要谁要。
  她无所谓柳瑶儿喜不喜她,但眼下对其所言却是也忽视不得。
  宋依依自己也愈发地觉得事情不妙,心中忐忑不已。
  柳瑶儿就住在宋依依的斜对面,开着房门,听着那边儿不回音儿,知道自己说到了对方的心坎上了,这些个时日憋了好多气,更是想逞口舌之快发泄一番,也便更嚣张了几分,人直接走了过去,站到宋依依房门前骂了起来。
  “你凭什么能把左相引来?这不过就是运气与巧合而已,换做是谁都是一样的,现下,你就是等死,人也不会再来!不信咱们便走着瞧!拿命跟你赌我都不怕!”
  柳遥儿笃定,也拭目以待。
  宋依依听着,又夹了块糕点吃了起来。
  她不稀罕柳遥儿的命,更不想要她的命,只想保住自己的命。
  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宋依依心绪烦乱,也懒得回话。
  就在这时,三楼楼梯上匆匆上了人来,直奔宋依依的房门而去。
  柳瑶儿见人神色肃然,心怵了一下,没等询问,来人已敲响了宋依依的房门。
  里头的婢子打开,接着柳瑶儿便听那来人朝着宋依依道:
  “雪蝶姑娘,傅大人午后至,点了您相陪,您早些预备着。”
  柳瑶儿一听这话,退却一步,万万没想到,小脸儿不知是被气的亦或是羞的,娇红,心中又恼又惊,更难以置信。
  她那边什么反应,宋依依没心思顾,只一听“傅大人”三个字,小心口就“噗通”了起来,这般听完,悬着四日的心终于又有了丝丝的着落,希望重燃,连连点头相应。
  ********
  正午刚过,宋依依就被送入了包房。
  进去之时,那男人正在与一位官员说话。
  俩人一个斜身靠在椅上,一个躬身立在地上,瞧着似在聊及公事。
  宋依依乖乖地立在一旁,静静相候,这等待之时,不免心中惴惴,怕的很,不知一会儿要如何相对。
  她好奇,疑惑的事也很多。
  譬如那个梦,譬如他梦中明明言了要她,为何四日前初见对她又不甚满意,既是不满意,此时又为何会来?
  她又怎么才能让他把她带走?
  既然那梦中之事注定为真,是不是她只要避开那位两江总督就不会是个短命鬼了......
  小姑娘眼睛慢慢地转啊转,暗暗地想,时而小心翼翼地偷偷朝着那男人望上一眼,这般望着望着,那勾魂儿一般不安分的小眼神儿便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不止是眼神,她浑身上下,无处不浸透狐媚,无处不给人一种妖冶之感,更是无处不大大的写着“不安分”三个字.......
  这就是她与那梦中人最大的不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似曾识
  那梦中少女仙气逼人,美艳归美艳,但身上有着种很浓郁的书香气息,气质高贵,一看就是个蕙质兰心的大家闺秀。
  而她,恰恰相反,怎么瞧都狐媚......
  小姑娘一袭红色纱衣,如绸墨发泻下,垂至纤腰之间,掖在耳后,映衬着她一张冰肌莹彻的小脸儿,头上只梳着简单发髻,所饰不多,以白珠为主,并不花哨。
  她相貌偏媚,确实是过于美艳,也确实是读书不多,没那些个高门大户,大家闺秀身上的那种端庄之感,从小到大都是如履薄冰的过着,旁的于她而言皆是奢望,只要不死、不饿、不被骂、过的舒服点就行,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呈现出来的才更接近她相貌本身给人的感觉,也方才会明明什么都没做,只站在那秋眸一动,就有着一股子不安分的狐媚劲儿。
  那日初见,一身雪衣其实替她遮掩了不少,今日这件大红纱衣算是把她的美艳展现了个淋漓尽致,瞧着确是比那日还要妖冶。
  可明明是这样一副模样,她的眼神时而瞧着又很是清澈纯洁,甚至有些可怜兮兮的。
  傅湛见过的女人特别多,什么样的都有,亦是多美、多媚、多妖娆的都有,却是没有一个像她这般会媚惑人心。
  男人面无表情,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侧身支在椅上的手臂抬起,手指缓缓地动了两下。
  面前躬着腰身的官员便俯身告了退,始终微低着头,目不斜视地退出包房,自是没敢看宋依依......
  转眼屋中便只剩了宋依依与那傅湛二人。
  气氛有些冷沉。
  那男人久居上位,成熟稳重,身上有着一股浓重的肃穆气息与压迫之感。
  宋依依害怕。
  她今年方刚将将满十六岁,往昔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突然和这么个大官儿共处一室,天知道宋依依此时紧张成什么样,何况他哪里只是个大官儿,但多少算是有备而来,心绪比之第一次时好一些。
  官员前脚走后,宋依依便慢慢地下拜了去,小嗓子出了声。
  “大人.......”
  傅湛只“嗯”了一声,端起樽罍。
  宋依依离着很远,接着又是一福,“多谢大人那日为蝶儿解围,若无大人,蝶儿不知自己.......”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大着胆子,慢慢地往前走了去,想着自己要有些眼色,他正在饮酒,她当上前伺候,给他斟酒才对。
  然岂料刚动两步,话亦没说完,那男人就开了口。
  “不必过来,站那吧。”
  声音颇沉,但又好似挺温和的,没什么不悦之感,总归听不出情绪。
  宋依依一怔,有些没想到,那迈出去的小脚一下子就滞了住,然后悻悻地缩了回来,宛若麋鹿一般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怯意,半天方福身软声相答。
  “是。”
  傅湛又道:“退回去。”
  语声与态度依旧,低眸慢慢倒酒。
  他不怒自威,身上说是有着一股九五之尊之势,也不足为过了。
  宋依依本来就胆怯,如此更惊,忙不迭地又应了一声,慢慢地朝后退了两步。
  “是。”
  男人这方才道了别的。
  “开始吧。”
  宋依依知道他是让她唱曲儿,再度福身答应,但声音明显颤了几分,心中又慌又乱,也有些发蒙,预感极为不好。
  是他叫她来伺候的,但为何她靠近两步,他都不许,还很嫌弃似的......
  他为何与梦中这般不一样?
  且是愈发明显的不一样了.......
  宋依依小脸儿冷白。
  她本来胆子就很小很小,此时又怕极了失了机会,心里头一时间七上八下的。
  她规规矩矩地退了回去,抱起琵琶,坐在玉凳上,复又朝那男人看去。
  傅湛一言未发,面色冷沉,更是头都未抬。
  俩人相隔甚远,一个倚坐在矮榻上,一个几近到了门口。
  宋依依没旁的法子,只能先唱小曲儿。
  如此,她也便波动了琵琶琴弦,缓缓慢慢地第二次在他面前开了嗓。
  这一曲,前半段宋依依的心思也不大在唱上,待后半段终于渐入佳境,但曲子也弹唱得完了。
  男人除了饮酒之外,好似也没怎么瞧她似的。
  相反,宋依依的目光倒是一直都没离开过他。
  一曲毕了,她起身下拜,不敢言语。
  好在那男人没像第一次那般立刻就走,抬眸问道:
  “几岁?”
  宋依依小心翼翼地答着,“蝶儿今年十六。”
  傅湛又问,“本名为何?”
  “宋......宋依依。”
  不得不说,他问及到这个,宋依依还是有些意外的。
  这话之后,小姑娘那颗本来被吓颤了的心似乎好了那么一些,得了这攀谈的机会,接着就试着与人拉近关系,问着,“大人喜欢听蝶儿唱曲儿么?”
  但那男人竟是根本没答。
  宋依依刚刚振奋了的情绪又被打击了,再接着娇红的唇瓣嗫喏两下,就真的不敢说话了。
  然如此处境,她又很怕他走,是以不敢说也小心翼翼地没话找了话,又落回到了开始的话题上。
  “......那日,大人为蝶儿解了围,若无大人,蝶儿不知自己会如何,蝶儿得了大人的庇护,后来没有挂牌子,这些个时日所有人都待蝶儿很好........”
  “是么?”
  傅湛举樽慢饮,语声寡淡,面色一直颇沉,这话听着是个问句,实则倒也毫无相问之意。
  宋依依十分小心地点头应声,再度拜谢。
  “是,蝶儿谢大人抬爱,大人是蝶儿的恩人。”
  傅湛淡淡回道:“无妨。”
  而后小姑娘顺势也便问出了心中疑惑,又开了口。
  “那日墨世子与大人提及画像......蝶儿是与大人熟识的故人长得相像么?”
  傅湛起先没答,却是过了一会儿方才回了她这话。
  “倒也没什么,看你有些眼熟而已。”
  宋依依一听,立刻讨好地附和道:
  “蝶儿看大人也很是眼熟。”
  继而为了献媚,八百年前的事儿都想了起来,急着说着:“蝶儿小的时候,刚出生时曾与人抱错,那户人家也是姓傅,看来蝶儿和大人似乎还真是有些缘分.......”
  傅湛转眸,淡漠地看向了她,一言没发。
  宋依依心一颤,恍然觉出自己失言,腿有些软了,娇滴滴地跪了下去。
 
 
第10章 坏消息
  “大人恕罪,蝶儿失言。”
  宋依依到底还是年幼了些,阅历太浅。
  这“傅”字乃半个国姓,不说现在,就是十年前,她五六岁那会儿,她父亲宋文生都很是忌惮这个姓氏。她在傅湛面前提及什么“姓傅的人家”?又何以拿别的姓傅的人家和他家相提并论。如此之言,攀附的太是明显,加之什么抱错孩子,血缘这等敏感之事,多少又好似还有着那么几分攀亲的嫌疑。总而言之,这话说的很是不好,且毫无意义,不该说才是。
  宋依依怕的很,好在那男人倒也没什么不悦的表现,淡淡地道:“起来吧。”
  “是。”
  宋依依应声,颤微微地起了身。
  这日后来,小姑娘凡话三思,没敢再说什么多余的,只是那一双眸子依旧是基本没离开过他。
  她自己毫无知觉,不晓得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每一眼都含满了旖旎春色,每一眼都在勾-引,都在诱-惑。
  后续,宋依依又为人弹唱了一首琵琶曲儿,那男人也就走了。
  半个多时辰里,俩人之间的气氛一直颇沉。
  自然,对方也半丝没有要带走她的意思,甚至根本没大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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