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贵妾(重生)——玥玥欲试
时间:2022-09-20 06:51:23

  两张神态不一,服侍不一,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画中之人就是傅湛。
  “夫人......”
  兰儿到底没忍住,真哭了出来。
  宋依依却笑,有些哭笑不得,“你哭什么?”
  兰儿不知怎么和夫人说,只道:“我就是觉得很想哭。”
  宋依依笑吟吟地盯着她看,目光定在她的脸上不动。
  看得兰儿有些红了脸,“夫人怎么这般看奴婢?”
  宋依依也不甚清楚,那种感觉有些微妙难说。
  “觉得和你缘分匪浅,越看越眼熟,好似上辈子就认识......”
  此言说笑了兰儿。
  “是么夫人?兰儿那般有福气,上辈子也伺候了夫人?”
  宋依依脸上依然挂着一点笑意,视线也还在兰儿的身上,想来倒也不是不可能......
  前世她长在国公府,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兰儿最初都是国公府的婢子,没准真是缘分使然,让她今生被傅湛挑去了相府,俩人相遇,又成了主仆。
  宋依依这话说完,兰儿显然更具了精气神儿,很开怀的模样,接着将话题又转到了夫人的画儿上。
  “夫人前阵子不是时常记不起大人的模样么......今日.......怎么突然记起来了?”
  宋依依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她们提起,我就试了试........”
  她这话仿是刚说完,承安居外头突然传来不小的动静。
  宋依依和婢子一起张望出去。
  不及兰儿去看,外头婢子的呼唤之声已经传进了房中。
  “大人?”
  兰儿疑惑,望向宋依依。
  宋依依坐在桌前,微转了视线,眼眸朝着卧房的珠帘望去,有些忐忑,怕是不识,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便是在这复杂之下,她眼睁睁地看着那赤墨色珠帘被男人掀起,耳中更是清晰地听到了他急促的步伐.......
  傅湛风尘仆仆地归回,用着从未有过的匆遽步调,连着一颗从未如此跳动滚烫的心掀开了卧房的珠帘。
  俩人的视线顷刻对上........
 
 
第102章 正文完(上)
  傅湛没等, 脱去染了寒凉的外衣后直奔宋依依。
  “灵犀.......”
  即便他和她刚刚画的人一模一样,宋依依看着他也还是有些陌生。
  但毫无防备,更是分毫未曾想到, 连日来她见他皆是心如止水,此时心中竟是有了一丝丝的波动。
  “你,回来了......不是说后日黄昏么.......”
  美人立起, 水灵灵的眸子纯的如麋鹿般,望着他。
  傅湛很惊喜, 已然到了她的面前, 心口发烫,握起了宋依依的手,温声, 低声, “你能记起我了?”
  这一句话问完, 转眸余光便就看到了桌上她刚画的画。
  傅湛无疑更惊喜, 无可控制地笑了出来, 脸上的那抹喜悦根本无从遮掩, 微微弯身,扶住了她的双肩,眸子定在了她的眼上, 声音竟都是颤的。
  “你真的记起我来了,对么,灵犀?”
  宋依依怔怔地看他, 脸不知怎地红了,随后缓缓摇头。
  “一点点.......”
  一点足矣, 傅湛将她拥入怀中, 闭眼, 紧紧抱住。
  梦中前世,她会想起,会恢复如初,但要过四年。
  他没想到今夜双喜。
  “不急,灵犀。”
  “我已经都记起来了.......”
  宋依依问着,“什么?”
  傅湛直言,“你我的前世.......”
  宋依依没再接话,小脸儿贴在他的胸膛上,缩在他怀中,在他宽阔的臂膀之下,远远地瞧着小小一只。
  她的眼睛眨呀眨呀,在回忆,在思索他口中的前世。
  她记得她的前世,只是关于他的那部分的记忆很浅淡,似有似无。
  傅湛知道,他都知道。
  男人颇兴奋,今日全然不同往昔。
  宋依依虽对他记忆浅淡,但也知他素来沉稳冷静,不大外露情绪,今日,此时此刻,显然不同。
  他手足无措,不知所以,眼中的欢喜很真切,是隐藏不住的。
  不时,他便又扶起了她的双肩,再度注视上了她。
  俩人四目相对。
  一个纯净依然,一个略略含泪。
  但含着含着,傅湛便又一次笑了出来。
  “灵犀......”
  他再度把她搂入怀里,心在颤,在痛,越想越心疼。
  他懂了前世今生为何有这般大的变化。
  懂了他的母亲为何没再经历前世的悲惨;懂了她为何今生婴儿时期便被梅夫人发现了非亲生,早早就被换回,回了宋家;还懂了她为救他的母亲,磕碰了头,不只是付出了失忆的代价,更等同于是用她前世几近无人能及的聪慧换了他娘的命........
  傅湛不能深想下去,只消稍微一点,他便心疼不已。
  “灵犀很快就会好起来.......”
  傅灵犀娇艳的小脸儿搭在他肩头上,听得懂他的言语。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那股让她闻着心安,不慌不怕,很是熟悉亲密的气息。
  而后,她笑了出来。
  “如若能复原,那就太好了.......”
  傅湛肯定,“一定能。”
  当夜,宋依依依旧是被他哄着入睡。
  然傅湛一夜未眠,守在床边,又是几近看了她一宿。
  不同于那次,他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那种失而复得的珍视,他无法言说,亦无法形容,此时唯化作目光。
  他的眼睛似乎半分都舍不得离开她,看她的眉眼,鼻子,嘴唇,头发,脖颈,听她呼吸时细微的声音,及着间或小猫似的哼唧声.......
  无一处他不喜欢,无一处他瞧着不心动。
  这种掺杂着亏欠,感激,失而复得与兄妹情的浓情深情,让他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是含在口中怕化,捧在掌心怕碰。
  傅湛嗓中有些微微的哽咽。
  他庆幸,他真的庆幸一切还不算太迟,庆幸他们还有今生。
  宋依依依然无知无觉,无忧无虑,好似什么都未想,做了一夜的梦,梦中也尽是些招猫逗狗,吃喝玩乐之事。只是翌日一早,她睁开眼睛,关于他的记忆便恢复了一点,从更真切了他的相貌开始。
  她坐在床榻之上,青丝散就,一面掖在耳后,一面有些微微地挡住了娇颜,小心地看他,仔细地看他,像观察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
  傅湛沉笑出声,摸摸她的头。
  看吧,他巴不得她能多看他一眼........
  **********
  世子昨夜突然归回的消息,半夜里就传到了傅夫人的寝居之中。
  听下人言着傅湛健步如飞,与平常无任何相异之处,墨氏终于彻底放了心,这一宿睡得也很是不错,翌日一早就派人唤来了傅湛。
  今日正好朝休。
  不时,墨氏等来了傅湛,但来的不只是他一人,还有宋依依。
  昨日承安居中两个婢子所言确是传到了墨氏耳中。
  墨氏身边的婢子翠竹也确是言了宋依依的不是。
  墨氏听后心中有气。
  毕竟此为大事,世子遇刺,生死一步之遥,这普天之下就不会有女子不为丈夫担心担忧。
  可墨氏万万没成想,事情竟发生在了自己儿媳的身上。
  但起先虽然是贴身婢子,墨氏也未全信,又派了两个去瞧,然回来后竟皆是此言。
  那宋依依该吃吃,该喝喝,招猫逗狗,玩的好不欢快,怕是就差没笑出来了。
  墨氏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她这般态度。
  此时见儿子带着儿媳一起过来。
  儿子竟还亲为她掀开珠帘,行走三步,两步眼睛都在宋依依的身上,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那副模样,那个眼神,破天荒,墨氏没见过,从未见过。
  她是个直性子之人,有些事儿让她忍着,她是绝对忍不下的。
  是以嘘寒问暖了儿子,了解了昨日之事后,她便转了话题,把那事拿到明面上说,当着傅湛的面儿数落起宋依依来。
  然半丝没想到,她方才开了个头,还没大说什么,没怎么教训那宋依依,就被傅湛打断了去。
  傅湛显然瞧上去心情不错,少见的脸上一直挂着笑。
  “母亲想多了,这惦念与不惦念也未必非要挂在嘴边或是表现在面上,依依心中有便好,再说儿子已传回了无碍的消息,这都是小事,不值得一提。”
  墨氏:“你这......”
  明明是宋依依的不是,心里没他,他倒好,这是明显偏袒着宋依依说话呢,而且还改了口,唤她“依依”?
  墨氏清楚地记得,往昔他可是冷着脸,一口一个“宋依依”,一口一个“世子夫人”地唤。
  如今他倒是好说话,出了那般大的事,她明显不惦念他,他非但不气,还叫的那般亲密,且怎么瞧着还挺欣然主动?
  宋依依只是被服了断情丹,人没傻,这般听墨氏说完,她也就懂了,当然也听得明白傅湛在给自己圆场,急忙顺着就说了下去,糯声糯气地道:
  “是,依依心里头惦念着世子呢......很惦念很惦念......”
  傅湛听罢便笑了,沉笑出了声,且是连笑了好几声,视线也随之转到了宋依依的脸上。
  明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但也不知怎么,这话从她娇滴滴的小嗓子中出来,他就心花怒放,发自肺腑地欢喜,自然忍不住想笑。
  傅夫人同一旁立着的李嬷嬷看愣了。
  宋依依也看向了傅湛。
  俩人目光对着,墨氏同李嬷嬷更是震惊,明显得见,宋依依眼中平静似水,没多喜欢傅湛似的,倒是傅湛的眼神.......
  珍视,欢喜,宠溺与浓浓的爱意........
  晚会儿傅湛两人走了。
  关起门来,墨氏便落下了脸。
  “荒唐.......他怎么好像变傻了?宋依依那般作为,分明是不把他放在心上,我才说两句,他就护起了她!去把世子单独叫过来!”
  没一会儿傅湛确是单独过了来。
  仿若知道墨氏叫回他的缘由一般,没用墨氏张口,他便先说了话,语气真挚,诚恳。
  “母亲莫要对她太苛刻,终归是儿子没护好她,近来她有任何不妥之处,儿子代她向母亲道歉,眼下她对儿子的许多行为实则皆非发自本心,因为药物相控,她时常记我不起,故而方才会有许多很是奇怪的行为,请母亲多担待.......”
  “你,你说什么?”
  墨氏的手猛然间落到桌上,紧攥住了桌子一角,眸色有变,自是捕捉到了傅湛话中最关键的一句。
  “药物相控?什么叫药物相控?”
  傅湛道:“此事说来话长,母亲姑且只知她很快就能复原便好,过多之事,儿子暂不能与母亲细说,也请母亲替儿子保守秘密,待一切得以解决,儿子必全全与母亲及父亲说明。”
  墨氏哪里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尤其儿子说了这话。
  她轻轻捂着心口,脸色有些苍白,与适才是全然不同的两副模样。
  父母年岁大了,身子骨都不大好,便就是因为如此,有些话傅湛方才不能说的太直接,依依之事同长姐被换乃同根同由。
  具体内容傅湛说不得。
  墨氏仿是想了想,而后一把拉住儿子的手,甚急,眼泪都要来了似的,问着,“你刚才说,人无事对不对?很快就能复原对不对?”
  傅湛点头,“母亲放心。”
  墨氏声音哽了。
  “你可得答应我,说准了,我的儿媳不能有事!”
  傅湛再度点头,“儿子答应娘。”
  言语之间墨氏的眼泪已经从略略浑浊的眸子中落了下来。
  她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一直有些不喜宋依依做儿子的正妻不假,但扪心自问,她不讨厌宋依依。
  非但是不厌,第一次见宋依依时的那种异样之感,实则后来她也时常有。
  若非那异样之感,昨日一气之下,她或是就把宋依依叫过来大骂一顿了,但终是没忍心。
  说来也是奇怪,她对宋依依时不时地便有着那样一种感觉,舍不得深说,很疼她似的。
  再多的话傅湛也没再说,只是想起她为救他的母亲,付出了那般大的代价就很心痛。
  “她是这世间最好的姑娘,值得儿子爱,也值得母亲爱,娘慢慢会喜欢她的.......”
  ********
  傅湛走后,傅夫人越想心中越不舒服,初见宋依依时的那种感觉更浓烈,心疼那孩子,让她惭愧,再如何也坐不住,惦念的厉害。
  “为什么会被人服了药?世子是什么意思?”
  李嬷嬷安慰,“夫人安心,世子不会骗夫人,想来世子夫人定然会好,夫人不知情,对她有了气也是人之常情,既是误会,解开就好,以后日子长着哩。”
  傅夫人重复,“是,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当晚墨氏做了个梦。
  梦回十六年前,她同梅夫人母女在江南同回京城。
  她在马车上颇悠闲地坐着,时不时地与婢子说话,一切祥和平静。
  然,突然,一支羽箭穿过车身,“噗”地一声刺中了她的心口。
  天地之间骤然响起李嬷嬷撕心裂肺的一声。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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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氏猛然间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这一声动静极大。
  惊动了婢子与刚躺下的李嬷嬷。
  俩人双双而来。
  “夫人,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墨氏一把便就攥住了李嬷嬷的手,颤抖不止,眼泪簌簌下落,嘴唇颤抖,半晌一句话未说出来,然脑中并非什么都没想,不断重复着一个画面........
  不是她适才噩梦的画面,而是十六年前真实发生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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