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桃花——温又野
时间:2022-09-22 15:58:16

  接着伸出食指,在他心上一点。
  她像在自问自答,说:“在这里呢。”
  作者有话说:
  “男孩别哭
  美丽世界的孤儿
  可我的心
  我的家
  在哪里
  在哪里呢”
  为海龟先生《男孩别哭》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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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谢博成对段语安的抵抗力向来不强。
  看着她趁着酒劲傻傻地撩拨他, 他也很想借她喝醉的机会做一些能用“谁让你先惹火”当借口的事情。
  可从小他受的教育是尊重女性、不能在未获得同意或对方不清醒时做出利于自己的事,因此大多时候,谢博成都只能像现在一样克制着自己。
  段语安倏然又唱起了歌。
  谢博成无可奈何, 伸手抓住她不停在自己胸口戳着、让他浑身发痒的手指,忍不住说:“小酒鬼,不要再疯了。”
  或许是被热情的氛围渲染,段语安今晚的许多情感都达到了饱和。
  她有太多想要表述并被接受的想法,当然, 都仅对谢博成一人。
  被人切换的歌现在在教人勇敢, 段语安似被鼓舞,潋滟的目光落在谢博成脸上, 反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谢博成,你帮我清醒清醒。”
  她说。
  谢博成似懂非懂, 眸底幽深, 歪头,“嗯?”
  段语安随即踮脚, 仰头在他唇上轻咬了下。
  谢博成还在愣着, 段语安已经落回原地。
  她朝他明媚一笑, 说:“谢谢,我亲爱的法定老公。”
  不等谢博成反应,她一脸从容地转身, 重新往孙向安那边走去。
  她深呼一口气, 不让紧张从表情裂缝中露出, 极力忽视自己的心跳。
  她确实清醒不少。
  因为她能笃定,主动吻谢博成, 是她对“勇敢”做出的最理智且清楚的答复。
  -
  段语安有两个秘密。
  第一个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谢博成, 她一直暗恋着的那个人, 其实就叫谢博成。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谢博成的呢?
  段语安并不清楚。
  只知道反应过来时,爱慕早已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事情最早还要从零八年说起。
  那时天宁要发展分公司,段语安跟随父母来到邻市,在一所寄宿制学校上了小学六年级。
  由于是商界大集团的独生女,段语安从小就被教育一定要知书达礼,要懂礼貌,与人交往时注意分寸。
  段语安一直谨记教诲,在新学校与同学一直保持着互相尊重礼貌对待的关系。
  可这也造成了她在大家心中的清冷难接近的形象,纷纷与她保持距离。
  没有知心朋友的生活令她有些许孤独,直到小升初的暑假,分公司步入正轨,她才回到了南市。
  当时正好赶上她十二岁生日,安宁玉邀请了很多她的曾经的同学到家里玩儿。
  她本来也以为能借此机会与老同学重新熟络起来,可面对的确是同学们因不熟悉而表现的小心翼翼、极不自在的表情。
  段语安感到失落,又担心自己会一直交不到朋友,独自躲在家门口的梧桐树下偷偷哭鼻子。
  谁知这一幕正好被谢博成看到。
  那时小学生都奇特又单纯,遵守着“男生只能和男生玩,女生只能和女生玩”的规则,加上段语安与谢博成一年没有联系过,重逢时尴尬不自然,谢博成便婉拒了她的生日会邀请。
  但此时谢博成并未装作视而不见,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为什么哭?”
  当时他正处于变声期,语气听起来莫名得凶。
  段语安急于找人倾诉,便把自己交不到朋友、不敢主动与人亲近的心事告诉了他。
  谢博成听完,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用依旧凶狠的语调对她说:“笨蛋,你怎么还这么喜欢害羞。没事,以后博成哥做你朋友,我也可以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就算你再离开南市,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正值盛夏,梧桐树并不能阻挡高温。
  两个小孩儿站在斑驳树荫下,完成了一道生命中最重要的约定。
  从那之后,谢博成再未遵守过“男女有别”的规矩。
  他带着段语安认识了自己的朋友,帮助她走进自己的朋友圈,像个骑士一般与她形影不离。
  段语安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踏实与安全感,对他逐渐变得依赖。
  也至此开始,两人才渐渐变得密不可分。
  最早发现她可能喜欢上了谢博成是在高中时。
  那时的谢博成褪去了婴儿肥、熬过了变声期,成为了同学眼中帅气俊秀、风度翩翩的天之骄子。
  对他倾心的女生数不胜数,大家会热情地给他送去礼物与情书。
  那个年龄的女孩子美好勇敢,最擅于追逐自己心仪的人。
  所以尽管示好无一例外地被谢博成婉拒,大家依旧不会就此泄气放弃。
  甚至把段语安当成了传递信物的“信使”。
  作为从小脸皮薄、容易害羞、不敢表达感情的人来说,最向往羡慕的就是这些如朝阳般热烈乐观的女生。
  段语安都会被这样的女孩子吸引,更何况谢博成呢。
  她突然害怕谢博成会在之后心血来潮查阅给他的情书,害怕他会因为女生们信里的某一句坚定认真的话而感到心动。
  所以,帮女生送给几次信被谢博成拒绝后,段语安动了坏心思。
  她开始借谢博成的名义拒绝女生的示爱,并把大家送给他的情书,全部都藏在了一个盒子里。
  那些送信的女生再未收到谢博成的回复,甚至连送出去的小礼物都没再被退回来过。
  她们便逐渐在失望中平息了对谢博成的热情。
  这是段语安的第二个秘密。
  在明知道自己行为是不对的的情况下,依旧选择挡掉了谢博成的桃花。
  段语安为此感到心虚羞愧,后知后觉地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静下来想了想,忽而发现,她是怕谢博成与别人在一起。
  在他把自己当作妹妹,悉心对待了这么久后,她也逐渐沉沦在了谢博成的温柔海中。
  她也和其她情窦初开的女生一样,在十六岁时,有了第一个暗恋的男生。
  都说暗恋会让人自卑。
  饶是从小被人夸赞的段语安也没能逃过这条定律。
  明了自己的心意后,段语安始终不敢表达。
  她实在担心,在接近太阳后,会因为越界而从太阳身边消失。
  -
  翌日清晨
  还在床上的段语安无意识地将手往一旁摸了下,手心空荡荡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谢博成已经不在身边了。
  掀开被子下了床,刚出卧室就闻到一股清香。
  谢博成正好从厨房出来,“醒了?头疼不?”
  他将手中的砂锅放在餐桌隔热垫上,说:“我给你煮了红枣粥,过来喝点吧。”
  段语安伸着脖子看了眼,浅笑了下说:“谢谢,闻起来很香。”
  谢博成帮她和自己拉开椅子,说:“谢大厨熬的怎么可能不香。”
  他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腕表,“起床到现在就为了给你熬粥,感动吧。”
  段语安勾起嘴角,点头:“嗯。那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感谢,我再去煎两个荷包蛋吧。”
  话落,她径直走向厨房。
  谢博成跟在身后,说:“你行不行啊,别再把自己烫着。”
  在谢博成的帮助下,段语安成功煎了三个荷包蛋。
  回到餐厅,谢博成给她盛了碗粥,又倒了杯水果汁,说:“今天我休息,待会儿送你去上班。”
  段语安说:“行啊。”
  喝了口粥,继续道:“之前我经常在公司楼下碰到送女朋友来上班的男生,还羡慕呢,没想到我现在也有人送了。”
  话刚说完,段语安手中的动作便一顿。
  她突然发现,这句话在无意识之中把她和谢博成归为了男女朋友。
  段语安沉默下来,闷头喝着粥,却总是忍不住抬头打量对面的谢博成。
  他表情云淡风轻的,嘴边挂着一丝惬意的笑,似乎是对这个早晨十分满意。
  他看起来也并不觉得她刚刚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完全不像段语安如此敏感多虑。
  段语安自顾自地思索着,突然觉得也是,她和谢博成已经结婚了,向他提出一些丈夫职责内的要求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她也完全可以借着身份,肆无忌惮地表达对谢博成的爱意。
  有什么好顾及的呢,他们要一直这么生活下去,相爱说不定也是早晚的事。
  示爱也总能找到好的借口。
  属于两人的家中已经很有烟火气了,陶瓷碗与勺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晨曦穿过落地窗在谢博成身上绘出光晕。
  段语安看着他,迫切地希望自己和他能在这间房子里相爱。
  她斟酌着,叫了声谢博成的名字。
  谢博成抬眼,温柔地注视着她。
  “我们试着爱上对方吧。”段语安说,“如果要一直在一起,我们两个好像不能一直这么‘相敬如宾’。”
  她怕自己措辞不够严谨,手指紧张地捏着勺柄,指腹微微发白。
  “你觉得呢?”她小心翼翼地问。
  谢博成拿勺子的手松开,从一旁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手指。
  他靠上椅背,表情毫无波澜,眼底却似有一股裸露的、窥视猎物的光。
  “我完全没问题。”谢博成说,“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们不用这么......彼此尊重了?”
  段语安摇了摇下唇,垂着眼,“嗯,在对方明确拒绝前,我们就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吧。”
  她脸蛋微微发红,轻笑一声,颇为不好意思地说:“就像昨晚我亲你一样。”
  “两个人一直待在一起,互相不喜欢也难免产生冲动。”她随口想了个解释。
  谢博成始终没什么情绪起伏。
  静静地听完她的话,又安静了很久。
  餐厅很静,静到呼吸与心跳都在耳边。
  段语安像个被老师留在办公室教育的学生一样始终低着头,对面的人倒是风轻云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
  良久,他才说:“小漂亮,你得为你自己说的话负责任。”
  “要记住,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对待妻子除了呵护外,还有其他不必克制忍耐的、表达爱的方式。”
  段语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她虽想想就紧张,却并不会抗拒。
  谁会不想和爱的人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留下一些痕迹呢。
 
 
第22章 
  段语安和谢博成聊得十分顺利, 话题在轻松却让人脸红的氛围中结束。
  她已经温吞吞地喝完了一碗红枣粥,回味无穷地咂了咂嘴。
  “虽然红枣粥料足好喝,但是早上只吃这些还是有些不满足。”
  谢博成将碗叠在一起, 问:“那你还想怎么样?”
  段语安眼珠转了转,说:“我在公司那边地铁口发现过一个很好吃的煎饼果子摊,待会儿我们去买吧,我请你。”
  谢博成忍不住笑了两声,说:“行啊。”
  他起身, 去厨房把餐具放进洗碗机里, 出来又说:“怕你早上起来胃不舒服特地只做了粥,没想到预判失误了。”
  段语安走向他身侧, 说:“没失误,粥就是我最想喝的。”
  说话期间, 两人出了门。
  电梯正在往上, 谢博成突然提起一件往事:“我想起高中那时候,你就不爱在家里吃饭, 天天找各种借口让我带你去学校对面的店里吃。”
  段语安抿嘴笑着看向他, 说:“早上家里吃的太清淡了, 我喜欢咸口的。”
  谢博成点了点头,看向缓缓变化的电梯层数,“这样啊, 我还以为小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 其实喜欢热闹呢。”
  他语气轻佻不正经, 一脸恍然大悟。
  段语安没吭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那时候因为吃早饭的事, 我们俩老是上课迟到, 当时正好不一个班级, 被老师找家长也让对方的妈妈帮忙。”
  这是件趣事,段语安觉得好笑,弯着眼睛说:“谁知道有天我妈和你妈聚会时提起这事,我们两个败露了。”
  谢博成一脸无奈,“对啊,结果我还被我爸揍了一顿。”
  段语安在大人眼里就是“乖巧”、“好孩子”的代名词,得知她和谢博成总是在校外吃早餐甚至不来上课时,谢建华自然先觉得是谢博成带的头。
  当晚就忍不住用竹条打了谢博成的屁股两下,以示警告让他以后不要带坏段语安。
  其实谢建华打得并不狠,谢博成晚上对着镜子看过,顶多屁股上多了两道红痕。
  可他来了恶趣味,第二天非要在段语安面前表现的坐不了,害的段语安内疚巴巴地给他道了一上午的歉。
  现在想想,段语安还觉得惭愧,进电梯时,她闷声说:“所以因为谢叔叔打了你,我之后再也没在外面吃过早餐。”
  谢博成捏了捏她的肩膀,笑着安慰:“不要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了,当初我就想逗你一下,你若一直耿耿于怀,我倒是恨起当时那么混的自己了。”
  段语安反握住他,“没留下。”
  买好煎饼果子后,谢博成把段语安送到公司楼下,距离上班还有大约五六分钟。
  段语安有些匆忙,下了车跟谢博成说了声“再见”就慌里慌张地往公司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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