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公子惊道:“不会吧?她哥哥池谨长得可是一表人才。”
蓝衣公子哥反驳道:“你傻啊,你看那些武将哪个不是五大三粗的,她自小习武,定是壮硕无比,这样的女子能好看到哪去!我看啊,估计是嫁不出去喽。”
“你说的有理。你说她回来嫁不出去不会要招婿吧!我如此风流倜傥,她看上我怎么办?”
“就你?十个都不够她打的。要我说……”蓝衣公子嗤笑一声,却还未等他说完,便被池鱼打断。
池鱼玩味地开口:“你们是在说我吗?”
几个公子哥惊恐地回眸。蓝衣公子哥尤为惊惧。看来又是几年前受过池鱼这个混世魔王荼毒的可怜人。
当年池鱼可是京中一霸。当年池简被先帝打发去国子监教授马术,池鱼自五岁起便随着京中的公子哥们一起学习。因着她是唯一一个女孩,那些公子哥总喜欢欺负她,她便张牙舞爪地打回去。
那些公子哥都是被娇生惯养的,武术只会一些皮毛,哪里打的过自幼习武的池鱼,每每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被父母问起,也总是不说。
池鱼眯了眯眼,仔细打量着蓝衣公子,若有所思道:“我见你挺眼熟的……”以前是不是被她打过。
“没没没,没见过。”蓝衣公子连忙接道。虽然池鱼穿着男装,但这与池谨十分相似的眉眼他还是认得的。这就是池鱼。
池鱼笑意盈盈,美眸波光流转,“说谎可不是好习惯哦。”
少女桃腮杏面,巧目盼兮,天姿国色。其他几个公子哥咽了咽口水,惊叹道:“池鱼原来长得这般好看。”
“小年。”沈羽看着几个因着池鱼美貌目瞪口呆的公子哥微微皱眉,“花魁要登台了。”
池鱼向一楼望去,丝竹声袅袅响起,轻歌曼舞的花娘已然不见,空中落下丝绸花瓣,玉生烟即将登台,她也不欲与他继续纠缠,临走前她低声对蓝衣公子道:“我想起来你是谁了。工部尚书独子徐知远。你等着。”
徐知远惊恐地望向池鱼,池鱼回他嫣然一笑。
沈羽也回眸意味深长地看了蓝衣公子一眼。徐知远顿感不妙,连花魁也顾不上看了,连忙逃离这是非之地。
丝绸花瓣漫天飞舞,空中落下彩绸,一缀满鲜花的秋千缓缓落下,女子玉手轻握,美目盼兮。
她身着一袭烟紫色羽衣,身上缀满朱玉,半露香肩,她玉足微抬,落在台上。
她裸着玉足,随着她的动作露出半截纤细的脚踝。脸上覆着丁香色的面纱,伴着她的呼吸轻扬,一双勾人的狐狸眼淡淡向台下一瞥,看客们立时激动起来。
她衣诀飘飘,舞步蹁跹,身上的环佩相击,悦耳清灵。她像是一只在百花丛中舞动的彩蝶,又像是一只勾人堕落的妖狐。
池鱼的魂魄都好似被她勾去。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连辗转。
沈羽见状,不禁轻咳一声,妄图勾回池鱼的思绪。却没想到池鱼连一点目光都不舍得施舍给他,依旧神色痴痴地看着玉生烟。
沈羽看向玉生烟的目光越发不善。他本想着池鱼素来喜欢凑热闹,便带着她来了花满阁,却没想到会造成如今的状况。十匹马都拉不回她的目光。他后悔了。
直到玉生烟舞毕,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她见沈羽面色有些奇怪,却只当他也是沉迷于玉生烟的舞姿,没有过问。
花满阁的阁主走上台去,目光在众多看客的脸上转了一圈,轻笑着开口,“今日是我们婉儿第一次登台,她今晚将要会在坐的公子中选出一人,共进晚餐。”说着,递给玉生烟一把丁香色的罗扇,“不知道,今晚会花落谁家呢?”
玉生烟接过罗扇,魅惑的目光轻轻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二楼的池鱼身上,她嫣然一笑,拈着罗扇,轻轻一抛,罗扇稳稳落入池鱼的怀里。
阁主笑道:“看来,是这位面生的小公子了。”见池鱼愣着,又道:“小公子愣着做什么呢?快快下来呀。”
池鱼回过神,连忙起身,走到玉生烟身旁。沈羽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玉生烟媚眼如丝,抬手勾住池鱼的衣领,缓缓将她勾上前来,借着身子的遮掩用她那玉笋一般的手指戳了戳池鱼的胸口,她附在池鱼的耳边,吐气如兰,朱唇轻启,笑着调侃道:“不错嘛,小公子。”
第27章 池谨x玉生烟
玉生烟的动作轻佻, 饶是池鱼这样的厚脸皮,也立时羞红了脸。
沈羽目光沉沉,暗暗警告玉生烟道:“放开, 不然扣光你这个月工钱。”
玉生烟美眸微瞪,飞速放开池鱼的衣领。那样子像是池鱼像个烫手山芋似的。
池鱼愣了愣。没想到沈羽轻飘飘一句扣光工钱就能制得她服服帖帖。
玉生烟转身带着两人去了楼上的包厢。边走边忍不住嘟囔道:“真是, 还王爷呢, 一天天就知道扣工钱。本来也没多少。”
几人到了楼上的包厢, 玉生烟招呼着两人落座, 又为两人斟了茶。
她拈着罗扇, 轻轻挑起池鱼的下巴,向池鱼抛了个媚眼,吐气如兰,“小公子等等奴家,奴家先去换身衣服。”
沈羽捏了捏眉心, 再次低声警告:“玉生烟。”
玉生烟敛下眉眼, 委屈道:“奴家向来是这样的嘛。”
沈羽深吸一口气, 死死咬住牙关。
什么向来是这样的。以前她虽然行为轻佻了些,却从未如此出格。今日分明是故意捉弄他们两个的。
池鱼见情况不对,连忙打断两人,“玉姑娘先去换衣服吧。天气寒凉, 你穿得又轻薄, 别着凉了。”
玉生烟轻哼一声, 去换了一身暖和的衣服回来。她的面纱已经摘下去了。露出了她那艳绝人寰的面容来。
不同于池鱼的五分甜美五分英气, 她像是深山里的狐狸成了精,一举一动尽是魅惑的风情。
她勾唇轻笑, 一双眸子弯成月牙儿, 缓缓道:“想来你也应该听说过我, 我叫玉生烟。是青鸟的首领,以后有什么需要,来找我便好。”
池鱼也不客气,应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一幅画来,展开递给玉生烟,“我也是来得巧,恰好有一事需要你的帮忙。我想要你帮忙注意一下画上的玉佩。这块玉佩事关大案。很是重要。”
“我刚刚回京,人手也有限,怕是不能面面俱到。我想着花满阁与风花雪月楼每日客人络绎不绝,找起来应是比我要快一些。只是这玉佩虽然好认,那人却不一定会带出来。我也没抱什么希望。需要多多麻烦你们一些了。”
张景已经在天牢多日,已经经过多番审问却依旧不愿意松口。仗着自己的消息是独一份,想要拖延着多活几日。
只是,池鱼时间紧迫,不想再在张景身上浪费时间。只能双管齐下,想了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玉生烟接过画纸,细细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仔细将画收好,保证道:“放心吧。我们的线人遍布京城。挖地三尺也给你找出来。”
池鱼忍俊不禁,事情解决了,开始与玉生烟有一搭没一搭得闲聊起来,“我在郎城时就听燕飏哥提起过你,他跟我说了你如何从一个乞丐一步步成为青鸟的首领。我当时就想着,你一定是个传奇的女子。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
“真会说话。”玉生烟掩面轻笑,“我呀很久以前便知道你了。那时我还是个小乞丐。当时我也想,这个人呀,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果然,我没看错人。”
她向池鱼那边靠了靠,支着头细细打量了池鱼两眼,又道:“你与你哥哥长得真像,至少有着六七分相似。只是这性子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池鱼微微瞪大双眸,立时来了兴趣,惊问道:“你见过我哥哥了?”
玉生烟拈着罗扇掩面轻笑道:“见过了。真是个木头旮瘩呢。”
池鱼八卦的心思顿起,她很想池谨这块木头旮瘩是怎么被玉生烟调戏的,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快与我说说,当时发生了些什么?”
玉生烟轻笑一声,缓缓道来。
一个多月前,在沈羽出发去梁川府后没几日。
池谨趁着无人时,来到风花雪月楼寻玉生烟。却没想到吃了闭门羹,被告知玉生烟不见外客。
哪怕他拿出了青鸟令也依旧被拒之门外,后来才知道,原是青鸟内部的消息不流通,他们只知道池鱼手里有青鸟令,却不知前几日沈羽将另一块青鸟令给了他。都以为他手里的是伪造的。
与他们周旋了半天,直到玉生烟派人来告知,他才被放进去。
等他见到玉生烟,竟觉着她十分眼熟,他忍不住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玉生烟翻了个白眼,她对池谨的脾性早有耳闻,却未想到见到她第一句竟是攀交情,她没好气地回道:“别跟我攀交情,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上来就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或者什么,我们一见如故。不管怎样,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钱是一分不能少的。”
池谨默了默,良久才问道:“多少钱?”
“两百两一个情报。”玉生烟轻轻挥动着罗扇,说出了一个另池谨胆战心惊的数字。
他不敢置信,不禁又问了一遍,“多少?”
“两百两!”玉生烟提高了声音。
池谨抿了抿薄唇,迟疑道:“可是以前只需要几十两。”
“是啊,涨价了。”玉生烟头不抬眼不睁,漫不经心道。
“为何?”池谨忍不住又问。
玉生烟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眼里多了几分狡黠,缓缓道:“因为,杀熟。”
于是那日,池谨不仅碰了一脸灰,还被坑了两百两银子。
玉生烟说完,池鱼笑得前俯后仰。她拼命忍住笑意,灵动的眸子转了转,对玉生烟道:“这样,我不告诉我哥哥有青鸟令购买情报不花分文,以后你再坑他的钱分我一半儿,怎么样?毕竟你赚的也是我们家的钱。”
池谨第一次见池谨那个守财奴如此心甘情愿地拿出一大笔钱来,这很不正常。莫不是他哥哥对玉生烟起了几分心思?
而且看着样子,玉生烟是对池谨有几分心思的,如此这般,即便池谨没有那般心思,两人之间也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那她这个做妹妹的可要帮一帮了。如此,她不但能在池谨那个守财奴手里敲出一笔钱来,还助力了他的感情之事。省得姜娇玉每日为池谨的婚姻大事发愁。何乐而不为呢?
玉生烟想也不想地答应下来。
池鱼眯了眯眸子,那,这个计划只有一个漏洞了,她回眸看向沈羽,叮嘱道:“燕飏哥可不能与我哥哥说此事。”
“那你要用什么封我的口呢?”沈羽笑着调侃道。
池鱼瘪了瘪嘴,想了好一会儿才伸出一根手指来,“分你一成,最多只能分一成。”
沈羽忍俊不禁,笑着摸了摸池鱼松软的头发,宠溺道:“我开玩笑的。你们想做便去做吧。矜言若是知道了我随着你们两个一起骗他,还拿了他的钱,他估计立时便会来杀了我。”
池鱼有些不放心,再次叮嘱道:“你千万不能说漏嘴。”
沈羽认真地点点头。他哪能看不出池鱼的心思。虽然池谨向来不喜欢他,他总是要为了接近池鱼而讨好池谨,但也没有必要因此得罪池鱼。
再者,他也乐得看池谨出糗。
第28章 绝色
池鱼生辰的前一日夜里下了雪, 天地间落了白茫茫一片,雪不大,只有半指深。
今日池鱼起得有些晚。家里的下人们正忙忙碌碌准备着她明天的生日宴。到这一切都好似与她无关。
这几日案子一直没有进展, 但是着急也是没有用的,池鱼故而忙里偷闲了几日。
早起闲的无事, 池鱼带着连翘去了后院。
后院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有十几只鹅正在悠然地散步。看着池鱼过来高傲地瞥了池鱼两眼, 就继续悠哉悠哉地霸占了大半个后院。
这些鹅是池谨养的, 他不知道何时有了这么个爱好, 还精心为每只鹅都取了名字。前几日还兴冲冲地向池鱼介绍了一遍。
池鱼不信邪, 这些鹅长得都一个样他怎么可能记得住它们的不同。她总觉得池谨是骗她的。但是池谨却说得一板一眼。比如这只鹅的尾羽像朵花,所以叫花花,这只鹅的眼里有个墨点所以叫黑点。
她才不信他的鬼话。
此时,池鱼望着那几只高傲的大鹅若有所思,可怜那几只鹅却不知道危险悄然降临。她沉声道:“今天是个吃鹅的好天气。”
一句话听得连翘胆战心惊, 低声试探道:“郡主, 咱们把大少爷的鹅吃了, 他会让咱们赔命吧。毕竟也是大少爷精心养着的。”
“你说得有理。”池鱼附和地点点头。
连翘想了想提议道:“郡主,中午不如吃鱼。我见厨房今日得了几条鲤鱼,活蹦乱跳的可新鲜了。”
池鱼依旧看着那几只鹅在发呆,淡淡回道:“在我生辰前夕, 吃我自己多不吉利。”
连翘:“……?”郡主, 你在说些什么?自从郡主回到家里, 思维越来越奇怪了。
“郡主。”陆英悄无声息地来到池鱼身后。
“何事?”池鱼回眸。
陆英, “刚刚齐王派人下帖子,请您去齐王府看雪?”
“看雪?”池鱼一时想不通这白茫茫一片的雪有什么好看的。若是正纷纷扬扬下着的雪她倒是能体会到几分美意。
陆英肯定的点点头。
“好吧。我先去换身衣服, 梳个发髻, 一会儿就过去。”池鱼起得晚, 又在家里,穿得也随便。如今要出门还是要好好打扮一番的。
“是。”陆英应下。
池鱼与连翘风风火火地回了卧房,此时池鱼望着这几日姜娇玉送来的新衣犯起了难,她想了想,问连翘道:“连翘,你说我穿哪一件去见燕飏哥比较好啊?”
连翘认真地建议道:“穿这件朱殷锦缎小袄配月色海棠花裙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