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第一女将军——双飞客
时间:2022-09-22 16:15:58

  “直到我听了世子身边小厮的话,福至心灵,才想到向您求救啊。”覃开面色哀戚,掩唇咳了两声,又似喃喃自语道,“只是可惜了长风那孩子,自从那日,不知所踪啊……”
  “覃大人辛苦了。”池鱼漫不经心地附和着。
  覃开将池鱼等人送进厢房,赔着笑说公务繁多,晚些再与池鱼商量剿匪事宜,便带着师爷匆匆离开了。临走前,还说晚上备了小宴招待池鱼等人。
  池鱼倚在厢房的榻上,目送覃开离去。
  厢房的门开着,冷风吹进屋子里有些冷,门边的士兵转身要关上门。
  池鱼抬手阻止,饶有兴致地看着县令穿着不合脚的鞋走远,缓缓道:“轻敌,可是大忌。”
 
 
第5章 请君入瓮
  覃开走出招待池鱼的院子,脸上的笑立刻撂了下来,眼神阴冷。
  师爷见覃开脸色不好,小心翼翼道:“大人,这郎城郡主看起来是有些心思的,可要多加防备?”
  覃开冷笑一声,“黄毛小儿不足为惧。长风可找到了?”
  师爷的额头上生了密密麻麻的汗,身子发抖,颤声道:“还未。”
  “废物!你最好期待他死在了外面。”覃开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师爷赶紧跟了上去。
  傍晚的风更冷了,夹着厚重的湿气,池鱼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分外想念京城里的家。
  丫鬟过来通传,带着几人前去用餐,引着池鱼进了正厅,其余人去了偏厅。
  池鱼到时,覃开与他的妻女已经到了。和覃开一样,都有些消瘦,面色却都正常,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见她进来,连忙起来迎她入座。主坐无人,池鱼便坐在了覃开对面。
  席上饭菜简单,只有四个菜,都是一些现在能寻得到的吃食拼拼凑凑出来的。素的不能再素。池鱼到不是很在意。灾年没有食物是很正常的事。
  “正处灾年,条件简陋,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还望郡主海涵。”覃开道。
  “无碍。灾年食物稀缺,本就不应让覃大人设宴招待。”池鱼摆了摆手,动了筷。
  覃开的女儿覃念十二三岁,还是沉不住气的年纪,见池鱼动了筷子,飞快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嚼了几下,有些失望,蹙了眉头。
  覃开瞪了她一眼,也动了筷子。
  “我来时,带了一百石粮食,如今就在就在县外。今年天灾,我郎城也略有波及,粮食产量不多,只能拿出这些,为赈灾尽一点力。还望覃大人不要嫌弃。只不过我这些粮食还有些用,过些日子才能送来。”池鱼又道。
  “郡主大义,一百石,能过好一阵啦。”覃开站起身来,举起酒杯,“下官以水代酒,替常远县百姓敬您一杯。”
  池鱼拿起杯接上。推杯换盏间,池鱼与覃开夫妇拉起了家常。
  “唉,郡主这禁足解了,可谓是苦尽甘来了。不像我,还要在这里呆着。这的日子苦啊,自从上任以来,日子紧巴巴的,鞋都没有买过新的。都是我夫人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夫人她一开始做不习惯,手指上被扎了好多针。”覃开的眉眼拧到一起,心疼的不行,又道,“可是想到这里的百姓还在受苦,我呀,又舍不得走。”
  “覃大人一心为民,真是令池某佩服。”池鱼敷衍地恭维着,心里却觉得十分讽刺。
  覃开顿了顿,“郡主言重了。”
  “覃大人与令正的感情也人羡慕啊。”池鱼又道。
  “剿匪的事郡主心中可有眉目了?需要下官做些什么?”覃开转开了话题。
  “有大致的方案了。明日,先去勘探一下绵山的地形,确定土匪窝的所在地,再进山剿匪。覃大人只需要和往常一样,发生什么也不要管,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说着,池鱼目光悄悄看向覃开的女儿覃念,覃念皱着眉头,盯着桌上的菜,筷子举在一边,有些艰难地吞咽着,“覃小姐可是不舒服?”
  覃念讶异地抬起头,顶着覃开泛着淡淡冷意的目光,道:“只是没有胃口罢了。”覃念放下筷子,看向众人,“我用完了,先失陪了。”说罢,便离开了。
  覃念离开不久,池鱼也找借口离开了。
  在食物短缺,都要吃糠咽菜的常远县,县令一家竟然吃不惯今天这还算不错的饭菜。
  真是破绽百出。
  池鱼回到厢房,继续与陆英等人商量明日剿匪事宜。
  几人讨论的入神,很快就入了深夜,厢房内灯火忽明忽暗。将近尾声,池鱼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喧闹起来。池鱼顿时就精神了,问道,“外面何事喧闹?”
  守门的士兵打开门进来,“回郡主,是覃小姐发了急病,找不到大夫,闹了起来。”
  池鱼打了个哈欠,站起了身,“白木,陆英,随我去看看。”
  “是。”几人随即拽了个丫鬟,带路去了覃念的院子。
  刚到覃念的屋前,池鱼便看到覃开在覃念的屋前急得团团转。丫鬟们也手忙脚乱地进进出出。
  池鱼走到覃开身边,叫住覃开,覃开见是池鱼,连忙行了礼,又继续手足无措地乱转。
  “覃大人,听说令爱发了急病,我有位属下曾跟着军医在军中行医多年,对医术略懂一二,可否需要帮令爱诊断一下?”池鱼问道。
  覃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得要向池鱼行大礼,“那就多谢郡主了。”
  池鱼连忙将人扶住,“无碍,白木,随覃大人去看看。”
  覃开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对池鱼道:“小女突发急症,上吐下泻,恐污了郡主的眼睛。更深露重,郡主先回去休息吧。”
  池鱼点了点头,“也好,病人为先,你们快进去吧。我这就与陆英回去了。”
  池鱼与陆英回到厢房,熄了蜡烛,等白木回来。白木许久未归,池鱼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朦朦胧胧间,听到陆英说白木回来了。
  白木回来时已经寅时过半,天还黑着,眼圈乌黑,没有什么精神。因是男子,听着池鱼睡了,便在门外等陆英通传,不一会儿,陆英便叫他进去了。
  池鱼用脸帕擦了脸,精神了些,抬眼便看到了白木被折腾惨了的样子,心里不悦,话里话外都是不满:“不是他们的人,就不知道心疼,可劲地折腾。连翘看到可要心疼死了。”
  白木白净的脸泛了红,:“覃小姐年纪小,性子娇纵,闹腾了些。”白木嗫嚅了两句,终是没有接下池鱼说连翘的话,转而说起了覃念的急症,“覃小姐患了泄泻。肠胃娇弱,平时饭食应是十分精细,娇生惯养的。吃了几日粗茶淡饭便受不住了。”
  池鱼倚回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头发,“常远县常年有灾,土瘠民贫。覃开又出身寒门,俸禄微薄。他哪来的钱娇生惯养他的女儿呢?”
  “我现在有点怀疑,朝廷赈灾的粮食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被土匪劫走了一半。”  池鱼勾起唇,“估计大部分都进了他的口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说不定这是个贪官呢。这是,这证据……”
  “郡主,覃大人说想请我多留几日,盯一下覃小姐的病情。属下可以留下寻找证据。”白木道。
  “好,”池鱼坐起身,“我把人都留给你,在我去剿匪的这几日,务必要找出证据。贪污这种事向来牵扯颇多,我怀疑覃开上面还有人。知府也脱不开干系。陆英你带几人在山脚下接应。不要日日在山脚下徘徊。听我哨声为令。”
  池鱼想了想又道:“我再修书一封,通知皇上此事,你派人一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陛下手上。我觉得事情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池鱼倒是没想到此行还能有这番收获,这若是找到证据,晋安帝可就要大出血了。
  发财了!发财了!
  “是。”两人领命。
  天不亮,池鱼独自一人去与守在常远县外的队伍汇合。
  派了部分人乔装打扮混进常远县,暗中监视县令府,避免覃开察觉不对,销毁证据以及向外面传递消息。
  又派了部分人赶到府城,暗中监视调查知府。
  整个东晋只有池鱼帐下有女兵,一旦深究,便会暴露身份。
  故只留下二十男兵乔装成镖局的人,随池鱼去剿匪。
  池鱼和连翘伪装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绑在马车里。
  ‘镖队’押着粮食,从县外慢慢悠悠地启程,去往绵山官道。给足了土匪得到消息过来打劫他们的时间。
  马车里,池鱼和连翘咬着耳朵。
  池鱼与连翘简要地描述了此行的收获。
  听完,连翘感叹道:“郡主好厉害!”说着就要兴奋地要扑到池鱼身上,却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停住了动作。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我看你们这些粮食不错,给我留下吧,哈哈哈。”是一个男人,声音粗犷,说完,又有几个男人跟着附和地笑起来。
  池鱼怼了怼连翘,“人来了,快装晕。”
  说罢,池鱼和连翘两人便靠在一起,‘晕’了过去。
  “你们算老几啊,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乔装的士兵故作蛮横地说道。
  池鱼挑了挑眉,是她安排的戏没错了。
  那几个大汉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哈哈地笑了起来。
  又是刚才那个男人,“那你们知道哥几个是谁吗?还敢往这来,真是不怕死啊!”
  “老三,你跟他们废什么话,动手!”
  外面喧闹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就听到有乔装的士兵又说,“放开我,我们可是知府派来的人,你们敢抓我,我定让你们……”
  还没说完,又被另一个士兵打断了,“闭嘴,你在胡说什么!”
  名唤老三的男人一脚踢在那个士兵小腹上,“定让我们什么?快说啊……”
  见士兵闷声不说话了,老三啐了一声,
  “死到临头还那么多废话。我管你们是谁派来的。”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看来是知府的名头起作用了。
  马车前来了人,大喊道:“三哥,这里有个马车!”听声音年纪不大。
  “来了。”老三走过来了,身边跟了几个嘻嘻哈哈的大汉。只听‘铮’的一声,马车门上的锁被砍掉了。
  老三打开了马车的门,撩开马车的帘子,怔在了原地。
  阳光打在少女的脸上,静谧且美好。嘻嘻哈哈地大汉们突然就沉默下来了。
  过了一会,大汉们爆发出艳羡地感叹声,“老三,是两个女人!”
  “三哥,这回你可发达了,带领着大家劫了这么多粮食,还救了两个女人。娶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喽!”
  “看着还是个大户小姐呢!”
  几个大汉开始起哄,揶揄起了老三。
  “别乱说话。”老三呵斥道。
  这时,池鱼缓缓地睁开了眼,将连翘护在身后,看着几人,就要落下泪来,目光看向堵在马车前的老三,楚楚可怜道:“你是?”
  老三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穿着粗布衣裳,长着一脸络腮胡,面色黝黑,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
  明明一副凶悍的样貌,听到池鱼向他搭话,却局促地搓了搓手,粗犷的声音有些扭捏,结结巴巴道,“你好,我是你…你…救命恩人。”
 
 
第6章 山寨
  池鱼沉默了一瞬,险些破功,“多谢壮士相救。”
  这时连翘也‘醒’了,怯怯地躲在池鱼身后,偷偷打量几人。
  池鱼那一双明眸半含着泪,看向老三,无辜又惹人心疼。
  老三黝黑的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姑娘不必言谢,救命之恩…恩…”竟一时结巴起来。
  “壮士不必担心,救命之恩,小女子定当涌泉相报。做牛做马,也还上您的恩德。”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三有些急躁,觉得池鱼误会了他的意思,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上去松了池鱼和连翘身上的绳子,让两人下车,解释道:“去山上的路崎岖不平,走不了马车,两位姑娘要受些累了。”
  连翘赶忙下去扶着池鱼下了马车,池鱼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地踉跄了一下,倚在连翘怀里,“我们理解。”
  “姑娘没事吧。”老三上前一步,想去扶住池鱼,却被连翘抢先了。
  “无事,只是刚下马车,有些头晕罢了。”池鱼虚弱地扶着头。
  “那我们就出发了?”
  池鱼点了点头,从连翘怀里出来,“不需要蒙住眼睛吗?”
  老三哈哈一笑:“不需要,绵山山路弯弯绕绕,第一次走的根本记不住。”
  池鱼哑然,不知道老三是真的把她们当做受害者,还是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也无法追究这件事。只得等着老三下一步的动作。
  老三让人将拉马车的马卸下来带走,自己拉起一辆运粮食的驴车,将池鱼和连翘的行李放到车上,腾出一块空地,让池鱼坐在上面,自己拉着驴走在前面。
  发现马车的男子也有样学样,邀请连翘坐在了池鱼后面的驴车上。
  士兵们陆续被绑成两排,身上的东西都被搜□□净,蒙了眼睛,被拿着砍刀的男人围住,走在前头。
  池鱼这才看清,他们是被土匪用绳网套住抓起来的,许多人鼻青脸肿被打的不轻。池鱼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不过如此也好,省去他们虚假地做一番戏再被抓起来,受更多的伤。
  但是,也让池鱼明白无论老三是否相信她们,他们是真的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这一认识,池鱼稍稍放了心,没放在心上,就不会对她们有太高的戒备。
  “姑娘,我叫许三茂,家里排老三,你叫我三哥就成。”许三茂害羞地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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