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话不说,上来就打啊!”
“那些安保都跟个瞎子是的,也不制止她,她踩的可使劲了,呜呜呜呜。”
只要有亲妈在,多大的人都可以是宝宝。
自己儿子都五十多了,却还要被个小丫头揍,明老太心疼的心脏一抽一抽,肺都要气炸了,“果然是情妇生的孽种,打人这种粗鄙的事情也能做的出来!”
何明亮,“妈,你得好好问问庆典公司的负责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谈好的吗,不让温希进来,他们到底站哪一边的,都不救我。”
“那些安保一个都不救我,他们还拉偏架,摁着我的膀子给温希打,嘶嘶~~疼。”
自家儿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罪,明老太那个心疼啊,恨不得把温希撕了,只想让温希快速出丑,也顾不得许多。
“计划提前,不等宾客走了,我要温希当着所有人面身败名裂!”
有妈疼的孩子就是幸福。
何明亮仅仅攥着亲妈的手,感动的哽咽,“妈,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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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席这种事情,吃的都是身份和地位,比如,谁第一个动筷,谁第二个动筷,桌上的风向,仔细看,都是学问。
温思明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切了蛋糕,用公勺夹了一块翡翠豆腐,却放进了温希碗里,“尝尝,好不好吃。”
温希笑的很乖巧,“谢谢爷爷。”
温新玥手里的叉子都要掰变型了,他爷爷是不是疯了,怎么能把第一口菜夹给温希。
果然跟她妈妈一样,就会使手段!
来参加宴会的,都是人精,尤其主桌这桌,几乎都是温氏重要的高层,之前见温希一直不出现,宋家也没人来,众人一度猜想,这温希是不是要失宠了。
此刻,见温希一来,老爷子眼里已经没了旁人,纷纷又重新审视温希,端着酒杯过来给温思明恭祝的同时,也纷纷给温希敬酒。
温希端起酒杯,浅浅珉了一口--是白水。
目光掠过去,无声嫖了一眼温言修。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了一下,温言修移开,垂下眼皮,虚虚盯着面前的菜。
温希本来长的就漂亮,今天又隆重打扮过,卷长发侧在一边,露出的半边颈子,明亮夸张的宝石耳坠垂到薄间的凹骨,她坐在那里,漫不经心撩起眼帘看过来的时候,棒子国的财阀公主照进现实就有了具象。
此刻,收敛了那份张扬,举止高贵又不会让人觉得傲慢,兼容了灵动和优雅,让人觉得,给她敬酒,即便她不喝,跟你碰一碰杯,都是一种荣幸。
“温小姐不愧是留m国的高才生,小小年纪,看着就沉稳。”
“老爷子,你这孙女真是太出众了,这都怎么养的,这气质,这谈吐。”
“温小姐,你太漂亮了,比电视里的明星还漂亮。”
这些恭维声不小,坐在次桌的温新玥听的一肚子气,一偏头,看到同样被冷落的温言修,生出了一种同病相连的感觉,端了杯酒从自己的桌子离开,朝主桌走过来。
刚好,温言修身边的老总端着酒杯去旁处应酬,温新玥在他身边坐下来,“大哥,我敬你一杯。”
温言修端起手边的牛奶,“身体不舒服,只喝牛奶。”
这一众堂姊妹中,温言修最出众,小孩子的时候就跟大人是的,就没见过他有幼稚的时候,像一座冰山一样,有一种神秘感。
就他这常年上冻的体温,更谁都疏离冷淡,这个待遇已经是很特别的了。
果然,那桌小孩的堂姐堂哥什么的,都羡慕的看过来,温新玥已经很开心了,“身体最重要,你少喝一点。”
温新玥一开心,仰头一整杯都灌了下去。
“哥~~”
温新玥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温希端了高脚杯过来,“走一个?”
“大哥身体不好,不能喝酒。”温新玥最烦的就是温希,父亲是个纨绔,母亲是个二奶,她的妈妈是名门书香世家,爸爸是最厉害的。
她才应该是被温思明偏爱,凌驾在一众堂姐堂哥之上的,凭什么是这个什么都不是的温希?
她就应该像她那妈一样,被人鄙视嘲笑!
“哥喝不喝要你来说,”温希看向温新玥,“你管的可真够宽的。”
“你个”
“新玥,”温言修砖头看着她,“爷爷生日。”
温言修很有耐心,目光还有点温柔,温新玥的火气一下子就下去了。
对,爷爷生日,跟这种不知道教养是什么的人计较什么。
温新玥撇撇嘴。
温言修端了酒,碰了温希的酒杯,“少喝点。”仰头一饮而尽。
温新玥嘴巴微微长。
对了!
温言修一定是因为怕温希当众和自己闹起来,被温希欺负,出丑。
温希也太可恶了!
她明明是温言修继承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还有脸来和大哥喝酒。
还逼温言修和他喝酒!太不要脸了。
温新玥幽怨的眼里像是凝上一层寒冬的霜。
她这会子才发现,温希身上的这件裙子,是D家奢侈品,耳上的珠宝都比她的裙子贵。
她一个情妇生的,凭什么处压过她?
她听见椅子腿抽动的声音,回神,看到酒杯里的酒,手一抄,端着酒杯往前,腿朝前一迈,人装上椅子,手里的酒杯泼出去,倾斜在温希礼服后背。
温新玥泼的是橙汁,黄色的橙汁迅速在白色的衣料上蔓延,浸湿了里头的内-衣,映出形状。
温希感觉后背一凉,紧接着,是温新玥“啊”的叫声。
温言修眼皮一跳,拇指一拨,解了自己的扣子,刚要给温希披上,有人先于他,罩了件衣服,给温希披上。
“扣着。”
温希抬手,拢住衣服两遍,那双手松开领子,撤了回去。
这双手手型修长,腕骨精瘦有力,顺着肌理流畅的小臂往上扫去,是一张非常出众的脸。
非常普通的白色衬衫,黑色长裤,身材比例却非常好,窄腰宽肩,贴身的衣服下隐隐可以窥见流畅漂亮的胸腔,人鱼线。
陆玺察觉到温言修探究的视线,微微点了下头。
温言修的目光和陆玺的视线撞了一下,收回视线,偏头看向温新玥,眼里都是冷意,低嗤:“温新玥!”
朱宜注意到这边的交封,拽了温新玥的小臂,拉进怀里,“抱歉,言修,小希,都是新玥不好。”
温新玥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朱宜掐了一下。
泪珠子一颗颗压着睫毛滚下来,哭的惹人怜爱,“妈,我不是故意的,温希起身抽椅子腿,她砸到我脚了,疼,我脚疼才失手的,真不是故意的。”
温新玥跟受了伤的小猫扑在妈妈怀中一样,宾客的目光都聚到她和朱宜母女身上。
温言修眉头皱起来。
“怎么了?”温长宏走过来,怜爱的摸温新玥的头,“乖,别哭,爸爸的心都给你哭碎了。”
温希捏着领子,吸了一口气,回头,目光落在抱在一起,非常非常有爱的一家三口身上。
“新玥这是做什么,”温希道:“我在你前头,你在我身后,我总不能背后长了眼睛,撞到你脚吧?”
“你这话说的,泼了我一身的酒,我的裙子湿了一片,主要责任还成我的了,你在这哭什么啊?”
“好像我欺负你是的。”
朱宜拍着温新玥的后背,表情真诚,“小希,新玥不像你,胆子大,十几岁就去M过见过最大的世面,她这孩子心善,还敏感,虽然脚伤了,还惦记你的裙子湿了,这是愧疚泼了你的裙子,自责呢,你别跟她一般计较了,行吗?”
温长宏也转过头,看着温希,“小希,新玥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你这裙子多少钱,三叔一会去买十套赔给你。”
温长瑞又和过去无数次一样,只要温希和温新玥发生冲突,就跳出来显示他的大方,和的一手好希泥,小时候是玩具,这会子是衣服。
“不用不用,都是一家人,三弟,说什么赔,这就严重了,孩子之间的一点口角,不久一件裙子吗,哪能这么较真。”
“小希,一会爸爸给你买啊。”
十足一个慈父样!
温希没兴致跟他上演一出父慈女孝,胸膛起伏了一下,勾了勾碎发到耳后,给人一种很乖张的感觉,“三叔,三婶。”
“按理说,管教孩子是你们夫妻的事,新玥还比我大三个月,更轮不到我管。”
“可你们一口一个,叫我不要跟她计较,那这事,我就得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讲讲这件事。”
“首先,刚刚我只是冷静的陈述了整个事件,其次,我没指责新玥一句,反倒是新玥,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像受了谁的欺负。”
“我想反问三叔三婶一句,我到底怎么着新玥了?”
温长宏被噎住了。
朱宜说不出话。
温新玥的抽泣声都停了一瞬。
“你怎么了,你乖张蛮横,贪得无厌,你仗着你爷爷的宠爱,兴风作浪,你和你那妈一样,都是白眼狼!”
哦豁,好重的火药味,温希摸了摸耳朵,回头,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起来看热闹的宾客,自发让开一条路,明老太端的那叫一个正气凌然。
头顶之上,仿佛扛着一展叫做正义的大旗,迎风招展,猎猎走来!
只是随着她朝前走来,众人看见她身后鼻青脸肿的何明亮……简直就是猪头。
豁,也是个狠人,为了制造效果,还对自己的脸下了狠手。
“噗!”
“呕。”
大厅里不少人偷偷捂嘴笑。
温思明苍老浑浊的眼里泛着冷意,任谁都听出里头的警告,“言修,你外婆喝多了,开个房间扶你外婆休息休息。”
“我还没死,我自己的孙女不需要外人来管!”
这是十分明显的要护着温希了。
若是以往,明老太会听从温思明的意思,不会跟他对着。
可也正因为如此,明老太更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这件事,她要的,就是温思明迫于压力,处治温希,叫她永远失去继承人的资格。
况且,就算温思明动怒,也没关系,她有护身符,也不能拿她怎么找。
温言修去扶,明老太大力挣开他,“我不要走!”声音尖肃!
明老太自然是有恃无恐,拽着何明亮的胳膊,将他朝自己面前一推,像温思明和众人全方面展示何明亮的惨状:“你看看,你的宝贝孙女无法无天,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子了?”
“明亮都52了!她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温思明幽深的眼珠此刻又深沉了一些,敷衍的眼皮都没动,幽幽道:“希希这孩子,是我几个孙女中最柔弱乖巧的,平时最喜欢的消遣就是养养狗,喂喂猫,人瘦力气小,推个行李箱都费劲,”他极淡的扫了一眼何明亮,“明亮这体格,230应该有吧。”
“希希,你有90斤吗?”
“噗!”
“呵!”大堂里响起宾客稀稀疏疏,控制不住的噗声。
何明亮:“!!!”
温希可乖巧了,“爷爷,我82.”
温思明摆摆手,“我就不明白了,希希的手臂都没明亮的脖子粗吧,是有多想被打,才能去主动招惹明亮?”
何明亮:“……”你这是身材歧视!
明老太:“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明亮知道小希那些见不得人的构当,想让明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
“可我何家是什么人!”
“我们何家是书香世家,往前数三代,祖上那是当过知州的人,就是明亮去世的姐姐明景,那也是咱们华国最早一批留洋的知识分子,明亮明知道温希因为一己之私,坑害着温氏,坑害消费者,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所以她指使安保,故意殴打我们明亮。”
明老太一寸寸压迫凝视,温希怀疑,她是把自己的眼睛当成刀子,一眼就是一刀。
众人都被勾起好奇心,这温希到底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弄的何老太不惜和温思明对抗,也要当众揭发这件事。
温希原本是朝外头走的姿势,听了何老太的话,往回收脚。
几乎同一时刻,“砰”的一声,陆玺单手抽了一张椅子出来,温希就地一座。
温言修目光在陆玺身上扫了一眼,收了放在椅背的手。
真正的名媛,一举手一投足,皆是人间至清风流。
只见温希愈发漫不经心的,曲起一条腿,翘到另一只腿上轻轻晃荡,修长好看的钢琴手搭在扶手,桃花眼微微弯起一点弧度,含着笑的看向何老太。
明亮的黑眸又含着一层清冷的浮光。
她声音带着愉悦的问,温希漫不经心波着指甲,“我可没打你儿子,谁看见了?”
何老太瞪过来,“都是你的人,他们当然睁眼说瞎话了,这件事我找不到证据,你可以赖,但是你对温氏做的事可抵赖不掉!”
“豁!”
温希愈发柔弱似风,“你说说看,我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构当,可得拿出证据啊,要是没证据,”她的表情灵动又无辜,无害的像是一只刚出生,趴在人掌心,柔弱的眼睛都争的勉强的小猫崽,对比刚刚的温新玥,众人这会子才发现,这才叫楚楚惹人。
刚刚,温新玥都弱爆了。
人家懒的跟她演罢了。
只见她的眼睛一转,忽的又带了三分调皮,愉悦的看向温言修,“即便你是我哥的外婆,我也得告你的,友情提醒,诽谤罪要是成立,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哦。”
温思明也道:“我也好奇,我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孙女,从小到大,考试年年第一,大学毕业,不管是国外的教授,还是国外的同学,评选都是全优,教授给她的评语是,‘教过的所有学生中,最优秀的学生’,国外各家顶尖企业都争相想留住的人才,她到底做了什么机密的事情,被你一个几乎没有交集的外戚知道了,要来大庭广众的揭发,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是不能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