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弯腰作揖行礼,满是委屈“大人,小的并未说谎,他,他们……”
容客挥了挥手。
“两位可真是闲情雅致,当来这儿春游”
“容大人,我俩真是被冤枉的,之所以这般淡定,是相信容大人定会查明真相还我们一个清白,大人要尝尝吗?京城可都是买不着的”陈风吟嬉皮笑脸的拍着他的马屁,从包袱里拿出一块酥饼给他送去。
“我已查出真凶,待我禀告陛下,你们即可回府”拿出认罪书展开给两人瞧上一眼,便收回了袖口内。
*
晏扬坐在马车上,修长的手指在两人小狐狸背上揉搓,迎接着两人出府。
从昨日收到下人的禀报,侯府便是安排高手围在大理寺外围,已经围了几批的暗杀。
在紫檀喋喋不休中,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危险无处不在。
大理寺的门口还围观了众多的百姓,他们均是听闻这两天的闹剧,而一早从《京师小序》中知晓了,被他们辱骂的那两位纨绔子弟其实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凶手便是世子的那几个侍卫。
百姓都知晓了《京师小序》的编著乃是郡主的夫婿,心中不免有些怀疑是否包庇了郡主,早早的围观在了大理寺外。
那些浑水摸鱼的在宋姝还没出府便是被敲打了一番,此刻,窃窃私语的百姓中纵然有想打抱不平的,却也是无人敢做出头鸟。
“哎,哎我,我狐狸还我,等等我”后出来的陈风吟紧紧的追在马车后面,背上还挂着个大包袱。
“饿不饿?”马车内,晏扬手掌轻轻的触碰着她的侧脸,知晓她的身份自然是不会被动刑,却还很是疼惜,自小娇贵的郡主,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被押入牢房。
宋姝把两只碍人的狐狸从晏扬的怀里拧出来,扑过去环着那结实的背,小脸在他颈窝里拱着,那熟悉的味道令她安心,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问候,她却委屈极了“饿”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曾热吃吧”晏扬轻笑,把人轻轻抱起,走到方桌旁,变魔术一般的从食盒里取出一盘盘精致的菜肴,均是还冒着热气。
宋姝拿着筷子,眼眶有些发涩,端着饭碗扒拉一口米饭“晏扬,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晏扬楞了楞,失笑道“我是你相公,你还想我对谁好?”
闻言,宋姝抬起头,看着那个浅笑着的人,还是那俊美无俦的面庞,那疲倦的双眼让她眼眶的涉意更重了。
“父王是不是答应了陛下什么?”宋姝不信自己这么容易便出来了,这么多年,父王一直是靖文帝心中的一根刺,自己这次直接把把柄送到了人手上。
靖文帝怎会那般轻易的让自己摆脱罪名,不给她加些别的罪名已经是最大的良善了。
“侯爷在宫宴后便会前往北胡”晏扬想起昨日侯爷的托付,他不知晓陛下和定国候具体做何交易,让短短时日就把他们送出大理寺。
回去的宋姝缠着定国候,却还是不知晓具体做了何交易,定国候出征在即,宋姝也未再置气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祖父着。
第八十章
京城关于这场谋杀案, 案子定了下来,他是德贵妃的亲外侄,据说当初外出去郊外捕猎,便是为了给德贵妃寻得生辰礼物, 如今遭此祸害, 据说德贵妃当场便是晕了过去。
凶手被绳之以法,人却是回不来了, 靖文帝为安抚爱妃, 特意准许了德贵妃出宫与家人团聚,这等荣耀, 可从未有那个妃嫔享有过。
便是德贵妃的生辰到了,相府世子是为德贵妃猎狐狸皮被害的, 让那些原本准备以皮毛为贺礼的众多官员们均是换了贺礼,便是担心让德贵妃回忆起伤心的往事,从而惹祸上身。
晏扬虽只是翰林院编修,却也是定国候府的赘婿, 靖文帝设宴,他们自然均是要参加。
陈风澈的死,和他们虽没太大的关系, 为了不触霉, 那日日抱着不离身的小狐狸便是被留在了侯府。
“据说宫宴的美食天下无双,带我们家小铃铛见见世面,你们家小狐狸小白怎么没带来?”原本跟着右相身边的陈风吟,见着两人便是热情的过来打招呼, 揉着怀里的小胖狐狸。一脸的宠溺。
身后右相的脸已经是黑如锅底, 盯着他们夫妻二人仿佛是淬了毒的毒蛇一样, 令人头皮发麻。
晏扬不知道他是缺心眼, 还是有意的打右相和德贵妃的脸,应声回答“小白有些调皮,唯恐扰了宴会”
“还是我们家小铃铛听话,”陈风吟摇了摇头,一脸的嫌弃,抱着他的小狐狸,回到了右相的身旁。
陆陆续续进来的官员们,有些从未出门的家眷,并不认识陈风吟,见着那个抱狐狸的少年,都绕开走,心中不免的为他怜惜,人人都知晓贵妃娘娘侄子死于去打猎,这人还抱着小狐狸。
既是生辰宴,也是那些夫人家眷们择婿的宴会,如今京城的世家子弟众多,出彩的却并不多,陈风吟现在是相府的独子,姑姑是最得宠的贵妃娘娘,本该是最为抢手的,可是民间的传闻,右相并不待见这个儿子。且是有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让很多世家夫人望而却步。
“这便是吟哥儿吧,在相府住的可还习惯?”德贵妃见着那张和侄儿无异的脸,面上满是关心。
她能做到如今的位置,自然是少不了母族的支持,大侄儿平日里嘴甜,暗地里的那些事迹她亦是有所耳闻,对日后皇儿的帮衬并不大,她并非传闻那般哭晕过去,只是做做样子给母族那些人看的。
在相府的几日,这个孩子均是在外鬼混,她并未见着人,这般无礼,哥哥却也是无法掌控,不知这这侄子想不想荣华富贵了。
“还行”陈风吟认真的思索片刻,除了天天诅咒他,吃穿还是不愁的,这几日他又去偷听,夫妻两人痛心疾首的模样,念叨着死的怎么不是他,日日想着怎么剥小铃铛的皮给贵妃赔罪,为了毒杀一只狐狸,那夫妻两人真是用尽了办法。
“你离家多年,如今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可有心仪的女子?”德贵妃瞥了眼那些家眷贵女们,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就算不为她所用,用联姻的方式,给皇儿多个筹码也是好的。
“女人有什么好,整日哭哭啼啼的,还不如我们家小铃铛懂事”闻言,陈风吟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揉着怀里的小狐狸。
小白狐狸像是听懂了一般,脑袋蹭着他,“吱吱吱”的附和这他。
这一人一兽如此挑衅的作为,自是让右相暴跳如雷。
“休要胡言乱想”右相对这个逆子已经无计可施,只恨不得当年怎么没掐死他。
德贵妃脸色微变,开口劝解着父子两人,习惯性的维持着那端庄的笑容,心中的算盘没了,她转向了一旁的宋姝。
她儿如今的绊脚石除了那个血脉不纯的孽种,还有便是定国候了,那个孽种凭着那血脉,便是永远也无法成事,但是定国候不同。
他手下训练有素的宋家军,以及富可敌国的银两,原本定国候那个管家,曾经跟在文娇后面的小侍便有名的商人,如今那赘婿展现的敛财手段更是可之媲美,其均是皇儿的大敌。
随着炮声的响起,宫宴开始了
大殿内边歌边舞,一件件的宝物一一的呈上来,雍容华贵的德贵妃在陛下的桌边,一副母仪天下之相,不论是哪位大臣送的贺礼,均是夸赞一番。
这次来贺寿的不仅仅是当朝的官员,还有北胡,以及钟离郡的一些族人。
众多的闻所未闻的奇珍异宝让众人开了眼,宴会场面的盛大给足了德贵妃的面子。
定国候即将出征北胡,京城的百姓均是听闻,如今这北胡的朝臣来贺寿,并且是他们最为宝贝的战马,一送便是五百匹,让靖文帝想拒绝都难。
“自小就听闻了定国侯的风采,不知卓峰纳玛今日可有机会和侯爷过上一两招”北胡的朝臣从进入大殿便开始回忆着画像中的人,扫射了一周,终于找到了那传闻中的战神。
整整十年了未去北胡,可他的威名还响彻北胡。
听闻他要挑战定国侯,众人均是惊呼不已,此人衣着大晋的朝服,面相十分的儒雅,只是面色惨白,像是久病之人。
如若是答应这个朝臣的要求,让一个文人来对战晋朝的大将,不论输赢,对晋国来说均是毫无益处,且要是下手重了,不小心伤到,便是他们晋朝有意破坏盟约,原本在北胡的边境便是蠢蠢欲动的大军,可能会提前发动战争。
靖文帝思索片刻,哈哈大笑“定国候可是我国之栋梁,武艺超群,若是伤着分毫可是不妙了,不若和陆将军比划比划”
有了靖文帝的开口,众大臣均是跟着附和点头着,负责接待的鸿胪寺卿更是迫不及爱的开口游说。
被突然点名的陆将军,起身拱手,那位名为卓峰纳玛的使臣却是摇了摇头,靖文帝意味深长的看宋明琨一眼。
如此,定国候只能起身“请”
他并非是武痴,在北胡征战那些年,却也是从不会轻敌,对上妇孺幼童,他都会认真以待。
那位使臣下手极重,那惨白的双手如同鹰爪一般,一招一式均是直逼要害,定国候始终是在谦让着他,对着那凌厉的狠招,并不攻击,只是被他轻松的一一瓦解着。
“不愧是战神,侯爷的功法确是卓越,哈哈哈哈”他的攻击均是被挡下,随着他出手越快,原本便是病弱的身躯,说完竟是踉跄几步,“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众大臣惊呼几声,面面相觑。
这定国候并未下重手,那致命的攻击均是被他一一化解,可是北胡的朝臣却是倒在了大殿上。
这两国大战的“罪魁祸首”现在便是定国候了,他虽是被称为战神,可若是这大战“因他而起”。
“死了”定国候半蹲下在其鼻息间轻轻的探了探,开口道。
“陛下,定国候这般公然在朝堂杀害使臣,有意挑起战事,可谓是丝毫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在定国候还未开口之前,便是有未大臣跪在大殿前,义愤填膺的指责定国候。
闻言,平日里和定国候有着摩擦的大臣们,一一的弹劾着定国候的种种罪状,原本定国候出战北胡,便是很多的和平党派有着诸多的意见,毕竟手中握着十万的兵力。
仿佛这次使臣的事情,便是他蓄谋已久,刻意挑起战争,削弱大晋的实力,让大晋陷入民不聊生的战乱中。
定国候检查了一番尸体,起身请罪,还未站直便是直挺挺的一头栽了下去,眼疾手快的宋姝飞过去扶住了倒下来的人。
“父王!!”宋姝吓得脸色惨白。
“快请太医”靖文帝也从高处下来,宽大的袖子扫过酒壶,只能听见酒壶滚落在地上的咚咚声响。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那他也是手足无措,他虽做梦都盼着定国候死,却并非这时候死,而且是死在了大殿上。
原本那些弹劾定国候的大臣们都禁了声,那还未说完的长篇大论,瞬间咽了下去。
冲冲赶来的御医们均是面色凝重,
“到底是何缘故?”靖文帝见此,大声的训斥着。
几位太医颤颤巍巍的拱手“陛下,定国候这是中了毒,症状似传闻中的梦黄泉”
“这是何毒药?”听闻,他默默的退了半步。
“便是中了毒之人,半只脚踏入了黄泉,毒性并不会让人立即致死,可中毒之人却也是再也无法醒来,体内的骨髓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软烂掉”为首的太医摇了摇头。
这梦黄泉,他们只是有所听闻,却是未曾想这个是真实的存,他把手中的药典孤本呈上。
靖文帝并未理会。
“可有解毒之法?”听到并非会立即死去,只是沉睡,靖文帝面色松了一分,不知是窃喜还是担忧。
“启禀陛下,这梦黄泉,从来都是传闻中的毒药”太医们均是跪着磕头,认错。
“不可能,我父王怎么会中毒”宋姝推开太医,趴在床边,泪水滴滴滚落在定国候的脸上。
“郡主,不可”太医挡住了,她要伸出下的双手,让他们瞧着定国的手臂。
那位名为卓峰纳玛的朝臣此刻已然是黑紫色,全身,以及脸上均是长出了许多黑紫色的小刺,定国候的手上也是密密麻麻的黑紫色的小点。
“这名毒人,浑身是毒,只要催动内力,他体内的毒便会膨体而出,陛下,这毒人需快些烧毁”那名太医,手中拿着药典的股本,见着上面的描述,吓得连连后退。
原本围在旁边的众人均是连滚带爬的远离地上毒人,以及还躺着的定国候。
“北胡,”靖文帝气的一把甩掉手中的药典孤本,几乎是从牙缝里面吐出两个字。
这些年他之所以让定国候蹦跶,除了他忌惮他的实力,更多的也是用来牵制北胡,在定国候征战北胡那些年,几乎是成了北胡人心中的阴影。
如今这样的局面是他不愿意见着的。
定国候在宴会上遭到此番暗算,在如今这番重要的时刻,靖文帝自然是要寻找能替代定国候上战场的人,可是早朝上,那些平日里踊跃觐见的臣子们,像是突然变成了哑巴一般。
第八十一章
民间关于定国候中了奇毒的各种流言越传越是离谱了,
对于宋姝这个纨绔,众人虽是不喜,但是定国候,保家卫国多年, 并且骁勇善战, 虽在钟离郡做了十年的藩王,却还是百姓心中当初的战神, 如今的战神倒下了, 自然便是有了导致他倒下的原因。
从最开始的陛下忌惮他的势力,和北胡勾结, 暗地里面下黑手,到最后成了德贵妃娘娘为了被侄子报一己之私, 和北胡勾结,给定国候下毒。
此等的恶妇,自然不配再做贵妃,被削了嫔位, 禁足于宫中。
作为二皇子的生母,此番作恶,对二皇子的影响自然是巨大的, 让原本朝堂的党营又发生了翻天地方的变化。
三皇子被贬至北胡边关, 大皇子的血统不纯正,二皇子的生母作恶非凡,摧毁国之栋梁,让原本日日催着陛下立太子人选的官员们的官员们闭了嘴。
朝堂上, 在新出战北胡的人员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刻, 晏扬也递了奏折, 宋姝申请代替着他的父亲上战场, 前往北胡。
靖文帝不仅同意了晏扬递的折子,还让原本威望仅次于定国候的陆将军,作为副将,陪同着宋姝一同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