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让人好奇的礼物,应该先把包装打开,他一路顺着礼物的纤细处缓缓往上,经过漂亮的蝴蝶骨,勾住了烟粉色的丝带不疾不徐往外抽。
许琳琅感觉胸口微痛猛地乱了秩序,总是清凌凌的杏眸中,除了迷蒙还有点不太清醒的坚持。
她紧紧握住廖宸的手,感觉到截然不动硬度的皮肤和微鼓的青筋,让她失了转过身的勇气。
她轻软的声音有些发颤,“廖宸,是做·爱吗?”
“你想说什么?”廖宸略有点不耐烦,捏着她脖颈将人转过来摁在身前,衣料之间的摩擦略失了点温度。
但看到她雾蒙蒙的眸底水光盈盈,浓密的长睫略微颤抖,知她是有些胆怯,不耐烦倒又消下去了。
他啧了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乖一些。”
说罢他堵住这小精灵轻启的粉嫩樱唇,将她未出口的话一起压在了玻璃上,辗转着品尝那颤巍巍的眸子,香腻的脸颊,顺着小巧的下巴往下。
许琳琅闭上眼,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努力适应他颇为强势激烈的吻。
那就做吧,不管是爱她的身体还是爱艳遇,也不管这爱有没有续集,她一点都不在意。
被酒液浸染过的脑海大概格外脆弱,她轻喘着努力缓解眩晕,这个世界上,她还可以有人爱,哪怕是靠做的。
许琳琅对男女之事也不是一点都不懂,女孩子们在一起什么都会说,但她对细节就不了解了,只能听廖宸的话,乖一些顺着他的节奏走。
可能太生疏,光是良辰美景下的热吻,就让她浑身发软,空调都消下不下去的细汗沾染了玻璃,一点点下滑,让这一片的景色变得朦胧不清。
廖宸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倒也没坚持在窗前,抱着除去烟粉的醉酒精灵往卧室里玻璃房顶下的大床去。
以廖宸的掌控欲来说,他更喜欢双方都享受,娇花易折,既然已经雨打风吹,他无意让花朵沾染其他阴影。
所以他难得耐着性子,轻拢慢捻抹复挑,用灼热却不失柔的力道打磨这个花骨朵,让她绽放成最动人的模样。
看到比预想中更惊艳的粉色花儿,廖宸眸底染上了浓郁的暗色,愉悦地在星空下,身披柔和灯影,雷霆万钧去为淡粉改色。
许琳琅以为自己从未经历这样的狂风暴雨,怎么也得羞炸了脸。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被略有些压迫的体温和拥抱揉碎了所有理智,只能在狼的肌理起伏空隙里,艰难为自己争取氧气,她反倒没了往日偶有的局促,绽放出了让狼都为之动容的风情。
大概是酒的缘故?许琳琅已经醉醺醺的脑子实在想不明白更多,带着让她意料之中的疼,被拽进了灼热的旋涡里。
疼,难耐都有,但许琳琅仍然努力拥住廖宸汗湿的脖子,连吟哦都带着她不明白的欢愉,引得这夜色更浓,风雨更甚。
身体的疼痛意味着被填满的遗憾,让她本来微微作痛的心脏没了那份疼,只剩让人上瘾的欲罢不能。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许琳琅略微一动,就有些想晕过去的冲动,浑身像是被碾碎过一遍又重组起来似的,还忘了上油,酸涩难忍。
她咬牙轻轻吸着气坐起身,床上已经没了廖宸的身影,这让许琳琅有点失落,更多是松了口气。
她没跟苏文开玩笑,最爱体面和规矩的外婆赠与她的性子,让她无意与百花争艳。
稍稍缓解了下不适,她小心翼翼下地,腿有点软,但她平时有健身,还能走路。
不知道是酒店还是廖宸身边的工作人员贴心,已经准备好了全新的衣裳,连内衣都有,带着清浅的洗衣液和烘干的味道。
许琳琅放心穿上衣裳,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下,走出卧室。
天已经大亮,昨晚还带着暗色浪漫的风景变成了大海的广阔和雨林的鲜妍,热烈的阳光照进来,让客厅像是染了金光一样明亮。
廖宸就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看着电脑,一旁两个助理坐在他对面跟着处理工作。
听见动静,廖宸头都没抬,低沉好听的声音比昨晚淡了许多,倒是跟他的容貌更匹配了。
“饿了吗?先吃点东西。”
其中一个助理站起来,“已经在餐厅给您准备好了,许小姐这边请。”
许琳琅没吭声,她努力保持正常走路就很费劲了,嗓子也疼着呢。
昨晚这男人到底不想辜负良辰美景,从卧室到浴缸,再到玻璃窗前,头回干体力活就这么大体量,她再不吃点东西,得低血糖。
填饱肚子,许琳琅才想起来问,“二少,我的包放哪儿了?”
廖宸已经处理完工作,闻言看了眼助理。
助理将放在吧台上的包给许琳琅放到手边,见老板没别的吩咐,俩人一起出去了。
许琳琅就坐在餐桌前,从包里拿出手机,苏文在十点多的时候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后来就再没动静了。
倒是微信有两百多条未读,许琳琅眼神中略有点窘意,昨晚她跟廖宸走,看见的人不少,估计苏文和郑初瑶都知道了。
“还疼吗?让医生给你看看。”廖宸走过来,轻笑着抚她下巴,像是逗猫似的。
许琳琅迟疑了下,摇摇头,“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谢谢二少昨晚请的香槟。”
“光谢我请的酒?”廖宸挑了挑眉,听着她沙哑软糯的声音,想起昨晚的好滋味儿,蓦地下腹又有点紧,这花骨朵尝起来,不比绽放太盛的娇花差。
许琳琅:“……”那我还能谢谢你昨晚的耕耘?
见许琳琅面上漫开绯色,低着头不吭声,一副局促样子,廖宸身上的火慢慢散了。
“我有事儿要先回国,你休息好了再回去,回国联系。”
许琳琅轻轻嗯了声,很识趣地后退两步,低眉顺眼目送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等廖宸走了以后,她没留在这个明亮到刺眼的套房里休息,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郑初瑶已经去度蜜月了,苏文也有急事一早就回国,她其实已经完成了工作,请了五天假连上周末一共七天,并不着急。
在自己房间内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许琳琅才退了房回国。
不是她不想在巴厘岛玩儿,以后可以玩儿的机会有很多,她刚工作不好频繁请假,刚搬家要收拾整理,还缺少很多东西要买。
去出版社上班的时候,也才将将忙完,把家里收拾出个差不多的样子来。
实习和正式入职的工作体量,工作方式,工作内容都不一样,她不能跟过去一样,只给大佬们打打下手。
除了小说和少量名著的翻译外,她也得跟着主编们挑选题,跟出版商谈合作,甚至还要跟着出国去跟国外的作家们争取中文版权。
十二月份,跟主编从德国回来的飞机上,看到最新一期浦城杂志上出现廖宸抱了个摇曳生姿的娇花的绯闻时,她一点都不意外。
那天廖宸走之前,说回国再联系,都是成年人,清楚这只是一句客气话。
她没给廖宸留任何联系方式,也没有廖宸的联系方式。
就像那些她已经不在乎的疑问一样,那个夜晚如同一场梦,早被巴厘岛热情的阳光晒没了痕迹。
许琳琅淡淡合上杂志,带上眼罩,很快睡了过去。
一下飞机,没多会儿苏文电话就追过来了。
“宝儿,你看浦城杂志没?”
许琳琅正推着行李箱跟主编下停车场,跟主编比了个接电话姿势,慢几步在停车场出口旁边等。
“看了,怎么啦?”
苏文说话有点小心翼翼,“我就是怕你难受,他们那些人是这样的,在花丛中玩儿差不多,再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联姻。”
许琳琅知道苏文是为了她好,只是有点无奈,“我说过,就是喝多了one night,彼此联系方式都没留,我真没长灰姑娘那颗心。”
许琳琅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加长版劳斯莱斯从她身旁经过。
第5章
“好吧,那周末咱们一起吃火锅啊!”苏文见她真不在意,约好饭痛快挂了电话。
许琳琅坐上主编的奥迪车时,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已经开出机场。
“老板,是送您回家,还是去公司?”廖宸的助理秦琅小心翼翼问道。
他是廖宸的私人助理,上次在巴厘岛,就是他给许琳琅准备的早餐。
他还以为又是一个被老板的脸或者钱征服的娇花,这阵子肯定少不了给老板发短信打电话,使尽浑身解数撒娇黏人呢。
没想到人家连联系方式都没留,听着好像也没有贴上来的意思,不管是真是假吧,作为社畜,秦琅心底有一丝丝爽。
廖宸闭着眼面无表情,“去夜笙。”
秦琅可不敢把情绪表现在脸上,闻言飞快应下来,见司机点点头,就缩在副驾驶上装死了。
车里安静得让人心脏难受。
廖宸心情有些不大好,闭上眼浑身气势也有些冷冽逼人。
以廖宸的身份地位,主动扑上来的女人不少,知情知趣的也有过那么几个。
他这人懒得在这种事上费心,每回挑个看着顺眼的,烦了才会换人。
这阵子太忙,他对许琳琅那局促模样的小家碧玉本也没多大心思,不过偶尔想着在巴厘岛这花骨朵的滋味儿不错,倒是可以再尝尝。
他还以为许琳琅是个懂事儿的,不联系她,知道乖乖等着,不狂轰乱炸招人烦。
想知道许琳琅的联系方式,对廖宸来说太容易了。
有常兴洲在,许琳琅想联系他也不难。
说没有联系方式,不是欲擒故纵那就是真没上心,哪一个都让他兴致全无。
微妙在什么呢?
起先是这小丫头每回见了他,跟狼见了肉一样,结果睡完了才说没心思?
这次廖宸去意大利谈生意,私人飞机被大嫂借了去,买了头等舱机票回来,因为飞机上人太多,也不够舒服,他没怎么休息好。
但要倒时差,他心情不好也不想睡,干脆去夜笙喝点酒,晚上更容易入眠。
快到夜笙的时候,廖宸手机响了,是殷家老大殷凯岫打来的。
“哪儿呢?”
廖宸声音有些沙哑,“夜笙,有事儿?”
殷凯岫没回答他,“我也过去,到了再说。”
廖宸去夜笙,不用助理和保镖陪着。
在浦城这样的地界,没几个敢对廖家和常家人下手,殷家从军的多,就更不用说。
像夜笙这种地方,长期都有退役的特种兵保镖暗地里巡逻看守。
送廖宸进夜笙后,秦琅安排好司机和保镖待命,就可以下班了,这让他有点雀跃。
出差快一个月,再不赶紧回家哄哄女朋友,他估计快跟常驻公司的那位杨助一样惨被光棍了。
谁料到了夜笙门口,他刚给老板打开车门,老板就给他布置了任务。
“正月全球互联网商会的翻译资料整理一下,送去别墅。”
秦琅有点绝望,“好的,我尽快给您送过去。”
老板没说时间,那就是到家就要看见。
他默念了几遍月薪,才心平气和轻轻关上车门,把自己扔回了副驾驶上,苦着脸回家干活儿。
殷凯岫找廖宸,是为了商量合作军用反侦察机械开发试验基地的事儿,这事儿不好在电话里提。
挂了电话他立刻就过来了。
进门还没来得及跟廖宸打招呼,他先挑起眉,“心情不好?”
虽然殷凯岫在军队,廖宸从商,但因为廖宸在国外的时候也参加过特种兵集训,两个人都是冷厉性子,算是臭味相投的好友。
起码他比自家总爱吃喝玩乐的三弟更能看懂廖宸的情绪。
廖宸面无表情,声音淡淡的,“没睡好。”
殷凯岫把试验基地的资料砸廖宸怀里,给自己倒了杯酒,“又是你大嫂把你飞机搞走了?知道你心疼大哥,但也不能让林家把廖氏当冤大头。”
廖寒醉心医学研究,一年到头把实验室当家。
他跟林家大小姐林清是指腹为婚的婚约,后来林清她爸又是为了廖如英死的,即便林家后来不太像样,廖家也认这门亲。
廖寒虽醉心研究,但也很重视家人,一点怨言没有娶了林清。
哪怕这些年林家和林清再作,每闹一次,廖寒都得头疼好久,他也没提过离婚的事儿。
廖宸为了能让大哥过的舒服点,只要林清不去找廖寒闹腾,她和林家有什么小心思,能纵容的廖宸也就纵容了。
反正以林家的本事,他们也翻不起大风浪,最多也就是破点财,廖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也懒得跟殷凯岫多讨论这个,直接拿起资料来看。
“要从德国外聘专家过来?那基地就得选在封闭些的地方。”
殷凯岫点头,“地方你不用操心,我爸找常家二叔批了块地,就是研发物资和资金这块,还有后勤,我们两家不能在明面上碰,只能你来。”
廖宸面上淡淡的,“我知道,不用走廖氏的账,新成立个公司,从我私人账户走账。”
反侦察一直是各国各大军区的重中之重,明面上都有人盯着,想要暗中抢先一步占据先机,就不能让人发现。
殷凯岫没有意见,喝了杯酒他突然想起来,“不过从德国来专家得有咱们自己人做翻译,不能从外头找,我这边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你想想看谁合适。”
俩人一边喝酒一边谈事儿的时候,许琳琅也从机场回到了市区。
她租的房子就在出版社附近,走路十分钟就到。
她大三拿了驾照后,一直没上过路,这样也省得开车了。
回到家,许琳琅才发现,出差之前忘了把客厅的花束处理掉。
不在家也就十几天,她在花店内自己精心挑选搭配的花束,就灰败枯萎的不成样子,花瓣都零落在茶几上。
她放下行李箱,去洗了个手,没急着收拾行礼和花束,从冰箱里打开一罐啤酒,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
人人都会做梦,那一夜的梦有痛有累,更多却是让她充分体会到存在感的欢愉和上瘾。
就像毒P一样,有理智的人都知道不能碰触。
一旦碰了,即便再理智,也会偶尔为之失神,遗憾,甚至蠢蠢欲动骗自己绝不会沉沦,装着傻想要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