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线——一度秋
时间:2022-09-24 17:35:07

  陈郁宽倒了杯水,手撑着吧台,笑了声说:“你怎么说的。”
  “我说他忙呢,搞大事呢。”
  陈郁宽喝了口水,笑了笑没说话。
  庄棋啧一声,又说:“哎,要不我说你不会过日子呢,那塑料瓶子啥的咱要自己留下,攒吧攒吧也能挣瓶酒钱吧,你倒好,收拾收拾全给老太太了。”
  “算了吧,”陈郁宽说,“老太太大中午的也不容易,再说了,能有几个钱。”
  “呦呦呦,您是暴发户啊还是富豪啊,瞧不上啊,芝麻大点的也是肉,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啊。”
  “行了,”陈郁宽笑,“再说小气了啊。”
  庄棋哼一声,“对了,那唱歌设备之前小沈说好像出了点问题,你过去看看。”
  “嗯,”陈郁宽放下杯子,“等会我过去看看。”
  ......
  寒龄手下的玫瑰画完,听到庄棋喊她,“妹妹,写完作业没有?”
  “写完了,怎么了吗?”
  庄棋朝他招招手,“过来过来,哥有点事麻烦你。”
  寒龄放下笔,没把本子合上,走了过去。
  走近后,她问:“什么事?”
  “你能帮哥算个账不?”庄棋手里拿着个计算器,“我小时候数学就不行,年纪大了更是全忘干净了,就这么点东西我来回算了好几遍,就是对不上,你忙不?能不能给算算?”
  寒龄看了看电脑屏幕上那些数字,说:“给我吧。”
  “哎呦那可太好了,谢谢妹妹!”
  这边,陈郁宽把设备检查一遍,又打开试了试,发现没什么问题。
  他跟庄棋说:“设备没事,可能接触不好。”
  庄棋正忙着往柜子上放酒,冲他喊了声:“那行!回头我告诉他一声。”
  陈郁宽嗯了声,去吧台旁边的冰箱里拿了罐可乐,之后打算上楼。
  他绕过一排桌子,在经过寒龄刚才坐过的位置时不小心蹭掉了她的本子。
  他弯腰捡起来,给她放回桌上。
  只是她的本子没有合上,上面的字和画都暴露在外面,陈郁宽无意看了一眼。
  那字迹说不上归整,可以算的上潦草,一段龙飞凤舞的字旁边,画着朵被涂黑的玫瑰。
  陈郁宽本没想多看,可是他却敏锐地看到了那些字中有“尸体”的字样。
  所以他停下来,多看了一眼。
  陈郁宽站着,眼睛辨认着那群潦草的字,手指勾着易拉罐环,一抬一拉,可乐被打开,他仰头喝了一口。
  嘴里的可乐刚咽下去一半,剩下的就咽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清了寒龄写的这一大段潦草的字是什么。
  黑色玫瑰旁边,她写着。
  我是由内到外慢慢腐烂的苹果芯
  我是衰败腐烂的花瓣尸体
  我正在悄无声息地死去
  如果你想救我
  希望你真诚热烈的爱我
  如果你不爱我
  请放任我随风远去
  陈郁宽拧眉,慢慢咽下口中的可乐,他把本子合上,指尖摩擦着易拉罐瓶身,像是在思考什么事,之后他看了眼坐在吧台处的寒龄,眼神幽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推推预收
  纯情小白兔×心机大灰狼。
  学生时期,姚书自认和梁佑言是绝不会有交集的存在。
  毕竟对于那位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来说,她只是众多平凡人中的普通一位。
  毕业后,本以为这场不存在的交集会一直持续。
  直至某天,她在咖啡厅刚和相亲对象不欢而散,转头就看见一位西装革履,模样矜贵的男人坐了过来。
  姚书定睛一看,发现这人正是和自己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梁佑言。
  多年不见,夕日少年褪下稚气,眉宇间多了些许成熟。
  姚书看着他的脸稍愣,不等说话。
  对面的梁佑言缓缓开口:“姚小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姚书:“?”
  梁佑言:“我想请你做我女朋友。”
  姚书:“??!”
  后来,姚书也不知自己是疯了,还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昏了头。
  反正自那之后她多了个拐着弯送她上下班的假男朋友。
  假男朋友样样优秀,对她的每个要求都有求必应,有时甚至比真男朋友还体贴。
  一次下班途中,车里放着首你最珍贵。
  歌词唱着:我会送你红色玫瑰。
  姚书感叹一声:“要有人能送我束玫瑰,我立马嫁给他。”
  第二天,门被敲开门,梁佑言送上手里的红玫瑰,挑挑眉:“走,领证?”
  *
  后来两人在一起后的某天,姚书在书房中发现一个陈旧的铁皮盒子。
  盒子中别无其他,有的只是十好几封红色信封。
  而每一封信里只有一句话。
  “姚书,我喜欢你很久了。”
  暗恋文。
  *我在你不知道的时间里,一直在爱你。
 
 
第16章 
  晚上的时候毫无征兆地下了场暴雨, 因天气原因,店里客人较以往少了很多。
  庄棋站在吧台旁边看看门外的天气,抱怨道:“这夏天都过去了, 怎么还下这么大雨啊。”
  齐梅也说:“就是啊,而且一点征兆也没有,我看天气预报也没说这几天有雨啊。”
  “真是见鬼了, ”庄棋说,“这雨看着还越来越大了,照这样下去, 今晚上是没什么人了, 哎, ”他看看齐梅和寒龄,“趁雨还不大,你俩赶紧拿把伞回去吧。”
  “你去送送吧, ”站在一边的陈郁宽说,“送完你也回家。”
  “你自己一人行?”
  “没几个人了。”
  “行, ”庄棋看看站在一边的两个人,“哪个跟我走啊?”
  齐梅举手, “琪哥,我吧, 刚好顺路。”
  “行,”庄棋爽快答应, 又对陈郁宽说, “那小寒妹妹给你了?”
  陈郁宽嗯了声, 说:“路上慢点。”
  “得嘞!”
  他们走后没一会儿, 最后一桌的客人也过来结账了。
  门外的雨还是越下越大, 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
  陈郁宽靠着吧台, 看了看寒龄,说:“走吧,送你回去。”
  寒龄看着外边的暴雨,突然就有些犹豫。
  她今晚不太想回家了。
  看她站着不动,陈郁宽又问:“怎么了?”
  寒龄沉默,抬头看着他,“你可以......”
  “可以......”
  陈郁宽:“可以什么?”
  “可以收留我一晚吗?”
  陈郁宽先是一愣,后又有点意外和不解,“嗯?”
  寒龄低头,声音闷闷的,“我不想回家。”
  “为什么不回家?”
  寒龄摇头,没有说。
  陈郁宽也没说话,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说:“走吧,家住哪儿?”
  “陈郁宽......”寒龄声音里带了些委屈,“我没有家。”
  陈郁宽敏锐察觉出她声音里的情绪,眉头微皱,问她:“家呢?”
  寒龄抬头看着他,红着眼圈笑了笑说:“碎了。”
  陈郁宽没说话,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再想想今天无意从她本子上看到的那些话,顿时眉头皱着更紧了。
  寒龄心里忐忑,“不方便的话......”
  “记得打电话跟家里说一声,”陈郁宽绕过她去关门,关好门后回来看着她叹了声气,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来吧。”
  ......
  寒龄被陈郁宽安排在了另一间卧室里,她坐在床边,看向四周,很简约的装修,只是风格偏暗,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她坐了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打开看了看,是寒弘锐发来的信息。
  寒弘锐:[姐姐,雨下的好大,你怎么还不回家呀?]
  寒龄:[今晚不回去了,在朋友家。]
  寒弘锐:[那好吧。]
  寒龄:[早点睡吧。]
  寒弘锐:[姐姐你也早点睡,晚安啦。]
  寒龄:[晚安。]
  退出聊天框,关掉手机。
  寒龄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心里现在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高兴也不高兴,喜悦又不喜悦。
  她这次不单单完全是因为陈郁宽,而是因为实在是不想回家。
  寒龄把手贴近胸口,静静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她现在距离陈郁宽不过一墙之隔,只要她推开门,再敲一敲另一扇门,就可以看到陈郁宽。
  要过去敲门吗?
  寒龄犹豫。
  这时,窗外划过一道闪电,接着响起一道惊雷。
  寒龄看着窗外,静默一会儿后,起床开了门。
  她站在陈郁宽房间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
  不一会儿,里面的人开门。
  “怎么了?”
  “外面在打雷。”
  陈郁宽嗯了声,没了后文。
  寒龄略带尴尬,“我有点怕......”
  “嗯,”陈郁宽双手抱臂,靠着门框,很轻地笑了声,“所以?”
  “......”
  “所以......”
  陈郁宽已经猜到了她想干嘛,可就是不说,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直到对方窘迫低头,这才开口。
  “所以想让我陪你待会儿?”
  寒龄抬头,“方便吗?”
  陈郁宽直接转身往房间里走,“进来吧。”
  寒龄心跳开始加快,她走进陈郁宽的房间,忍不住好奇心往四周看了看。
  他这个卧室比自己刚才待的那个要大很多,不过看不清构造,只能看清大概的轮廓。
  房间很暗,拉着厚重的床帘,只亮着盏落地灯。
  “自己找地方坐。”
  寒龄嗯了声,看到陈郁宽站回电子琴架前,抬手弹了两个音,接着又拿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寒龄放轻脚步,脱了鞋子,坐到了离他不远的地毯上。
  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纸张,寒龄拿起手边的一张看了看,发现上面都是些音符,她看不懂。
  她把就近的一些纸捡了捡,合成一小摞,放到了旁边的桌上。
  做完这些,她重新坐回地毯上,腿曲起,下巴搁到膝盖上,歪头静静看着陈郁宽。
  借着微弱的光线,寒龄悄悄打量他的轮廓。
  他站着,身子微躬,一只手搭在琴键上,另一只手拿着铅笔正在写东西。他脸侧着,看不清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能看到侧脸和冷硬的下颚线轮廓。
  莫名的,寒龄感觉他现在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和吸引人。
  安静一会儿,陈郁宽开始试刚才写好的曲。
  窗外雨还在下,噼里啪啦打着窗户,寒龄抱着膝盖,歪着头安静听着这首曲子的旋律。
  陈郁宽弹弹停停,时不时停下来就要改一改。
  良久后,他坐下来,叹了声气,感觉有些颓败。
  寒龄立马坐直,关切道:“怎么了吗?”
  “没事,”陈郁宽捏捏眉心,“有点累。”
  “累就休息会儿。”
  陈郁宽低声说了句嗯,之后没再说话了。
  寒龄看着他,想着他是不是对刚才的创作不满意,想了想,她说:“陈郁宽。”
  陈郁宽闭着眼,头往这边偏了偏,“嗯?”
  “你不要气馁,”寒龄说,“你唱的很好。”
  陈郁宽笑,“你都没听过我唱歌。”
  “......没听过我也知道你唱的很好。”
  陈郁宽笑了声,安静会儿后说,“想听歌么?”
  “想。”
  “给你唱一段?”
  寒龄惊喜,“可以吗?”
  陈郁宽歪头看着她,“想听什么?”
  “都可以,”寒龄说,“只要是你唱的,都可以。”
  “那给你唱首没人听过的。”
  说完,陈郁宽手捞过旁边的吉他,简单试了下音,然后开嗓。
  寒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即使周围黑暗暗一片,她都感觉陈郁宽此刻在发着光。
  他唱了首寒龄完全没听过的歌,歌曲旋律很轻,带着点欢乐。
  陈郁宽声音很淡,带着细细的尾音,很勾人。
  寒龄随着歌声的旋律轻轻晃着脑袋。
  她看着眼前发着光的陈郁宽,甚至可以想象,等若干年后,或许也不用若干年。
  她可以手拿荧光棒,站在他演唱会的前排,晃动着胳膊和万千人一同合唱。
  那时候,他是站在舞台中央,受人追捧的陈郁宽。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寒龄坚信。
  一首歌唱完,寒龄思绪还在遐想。
  “好听吗?”
  寒龄回神,笑了下说:“特别好听。”
  陈郁宽放下吉他,笑了声说:“好几年前的歌了,一直没机会发。”
  “会发的,”寒龄说,“陈郁宽,你以后一定会开自己的演唱会,一定会红到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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