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时, 她只要一翻自己和陈郁宽的聊天记录就会发现。
距离自己的表白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这半个多月里,两人还是像平常那样相处。
陈郁宽没再主动提起过, 倒是寒龄,总是时不时说句喜欢他。
而每次说这句话陈郁宽总是处于回避型的态度。
他只会发个拍拍头的表情包, 说好好学习。
*
元旦将至,学校里只有一天假。
那天, 寒龄早早写完作业,一大早就跑去找了陈郁宽。
可能是过节的原因, 白天的店里人不算太多。
寒龄跟庄棋大声招呼后就上楼找陈郁宽了。
楼上客厅里空着, 寒龄猜他可能还在睡, 所以也没敲门, 坐在沙发上等她。
也是这时, 她无意瞥见沙发尾上放了条围巾。
红色的, 样子还很新。
寒龄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款式更像是女生的的围巾。
最下方还有一枚雪花别针。
寒龄不禁疑惑,有女生来过么?
想到这儿,她心里升起一股警觉。
会是谁?
是落在这的吗?
正想着,里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寒龄马上把围巾放下,并坐远了些,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陈郁宽穿着一身家居服出来,他揉了揉眼睛,说话时嗓音还带着困倦。
“来了?怎么不喊我?”
“不想打扰你睡觉。”
陈郁宽趿着拖鞋去倒了杯水,仰头喝了一口后,随口道:“放几天假?”
“就一天,明天就上学了。”
陈郁宽笑:“这么可怜?”
寒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视线一直在盯着那个围巾。
陈郁宽把杯子搁桌上,一脸好笑地看她,“看什么呢?”
“没什么,”寒龄佯装不经意地问,“那条围巾挺好看的,谁的呀?”
陈郁宽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他含着抹笑,想故意的逗逗她。
“你猜?”
“不太像你的,”寒龄试探着问,“是女生的吗?”
陈郁宽含混的“嗯”了声。
寒龄心一紧,脸上还是平静的笑着问:“有女生来过呀?”
陈郁宽眉梢一挑,点了点头。
寒龄表情已经有点垮了,她继续问:“那围巾怎么没带走?”
“可能忘了吧,”陈郁宽轻描淡写道,“大概早上走的急。”
寒龄一愣,“早上?”
“她、她住在这了?”
“嗯,”陈郁宽点点头,一脸不是大事的样子,“还不止一晚。”
寒龄彻底垮了,心里说不上难过还是生气。
她愣愣抬头,眼圈不受控制的红了,“是谁......”
眼看玩笑开过头了,陈郁宽一秒变正经了。
“好了好了,逗你呢。”
他这么说,寒龄眼泪像不受控制似的直接掉了下来,她声音涩涩道:“你有喜欢的人么......”
陈郁宽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摸摸她的头,“傻子,逗你呢,听不出来啊?”
寒龄仰头,睫毛还挂着泪,“什么?”
“笨啊,”陈郁宽敲了下她的额头,“小女生在我这留宿过不止一晚的,除了你还有谁?”
“傻不傻?”他擦掉她的眼泪,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你啊,只有你啊,笨蛋。”
寒龄愣愣道:“那围巾......”
“送你的小傻子,新年礼物。”
寒龄:“啊?”
陈郁宽没再解释,他站起来,绕过她拿起那条围巾,回来贴在她脸边比了比,“不错,挺显白的,喜欢么?”
寒龄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愣愣点头,说:“喜欢。”
“你来的太急了,”陈郁宽说,“我昨天刚买回来,想着包装的好看点再送你,没成想直接让你看着了。”
“行,正好省我事了。”
“你.......为什么要送我围巾?”
“因为怕你冷,”陈郁宽简单解释道,“这两天不降温了么。”
“可是我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现在准备也来得及。”
话音刚落,寒龄还不等说话,就感觉陈郁宽的手擦过她的耳朵,摘了自己的头绳。
她头发纷纷落落地散下来,像一副放慢的电影镜头。
陈郁宽晃了晃手里的黑色头绳,“就这个吧,新年礼物。”
寒龄一颗心在剧烈的跳动着,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头绳被陈郁宽绕在指尖,呼吸一下子有点急促。
看她呆呆愣愣的样子,陈郁宽没忍住揉了下她的头,笑道:“小傻子,真好看。”
寒龄感觉自己心率已经失常了,隔了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怔怔地看着陈郁宽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发现上面有处伤口。
“你手怎么了?”
陈郁宽忙把手背到身后,不以为意道:“没事,不小心扎了下。”
“什么扎的?”
“没多大事,一点都不疼,”陈郁宽扯开话题,“好了,我们下去吧。”
寒龄还是不放心,追问道:“上药了吗?”
陈郁宽笑:“大男人这点伤还用上药了?小事。”
寒龄坚持道:“不行,会感染的。”
“好好好,一会儿着,一会儿上。”说着,陈郁宽很自然的揽过她肩膀往外走。
寒龄急着跟他说话,没意识到。
“那你不要忘了。”
“不忘不忘。”
*
楼下,庄棋瞥一眼两个人,小声腹诽道:“秀恩爱死的快!”
陈郁宽看他一眼,“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老畜生!”
陈郁宽:“......”
“哎?”庄棋一眼就看到了寒龄脖子上的红围巾,故意调侃道,“小寒妹妹,你这围巾哪儿的啊?刚上去时候还没有,怎么下来就有了,”
说着,他看一眼陈郁宽,“宽儿,你那发围巾啊?那为什么没有我的份。”
陈郁宽看出他是故意的,冷笑一声:“能为什么,你不配呗。”
“行,你行,”庄棋瞪他一眼,咬牙威胁,“小寒妹妹,过来,哥跟你说点事。”
“.......”
陈郁宽无奈:“幼稚不幼稚?”
庄棋切一声,“挖苦你呢没听出来啊,我懒的要你个围巾。”
“神经。”
“该说不说,小寒妹妹,宽儿这围巾织的不错啊,这颜色好看,显脸白。”
寒龄敏锐听到了某个字眼,她一愣,“织?”
“织什么织,”陈郁宽马上说,“买的,别多想。”
庄棋看向陈郁宽,惊讶道:“买的?!”
“行了,别闲聊了,”陈郁宽忙扯开话题,“今儿跨年,晚上人肯定多到爆,赶紧的,干活去。”
寒龄懵懵的,“琪哥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一时口误。”陈郁宽说,“你要没什么事儿的话去后边帮会儿忙呗,算额外回礼了。”
“.......哦。”
寒龄走后,庄棋一拍大腿,“痴情种啊陈郁宽!我都要感动哭了!”
陈郁宽白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算我求你,行么?”
庄棋摇摇头,手搭在他肩上,安慰性地拍了拍,“我真心疼你啊兄弟,你说说,你单恋怎么这么苦啊。”
“明明是挑灯夜战给她织的围巾,为这手指头还扎出血了,你愣是跟人说是买的,陈郁宽啊陈郁宽,你傻不傻啊!”
“......”
“哎,这世界上像你一样痴情的男人不多了啊,明明知道人家有喜欢的人,还是一门心思往上扑,你这感天动地的单恋,丘比特看了都得给你biubiu的射上两箭。”
“对不起兄弟!”庄棋慷慨激昂,收都收不住,“我收回之前骂你的话,我是老畜生,我老畜生,你简直是纯情处男啊!!老天爷看了都得为你的真情流眼泪!”
“......”
陈郁宽无语,“傻吧你?”
“嗯嗯嗯,我傻逼我傻逼。”
“呜呜呜,我可怜的宽儿,你咋这么可怜呢!”
“......”
陈郁宽:“滚蛋。”
“滚去干活。”
庄棋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一定好好干,好好给你打工,争取让你多赚点钱弥补感情上的伤痛!”
“......”
陈郁宽只当这人脑子被门框挤了。
......
下午的时候,边语打电话忽然说要过来。
自从上次一别后,两人很久都没再见了。
陈郁宽笑着说:“刚好今儿跨年,请你喝酒啊。”
边语答应的痛快,“好啊,顺便跟你说件喜事儿。”
临近傍晚的时候,边语来了。
这次她穿的很随意,也没有戴帽子和墨镜。
和上次一样,她进来后很大方的给了陈郁宽一个拥抱。
陈郁宽笑着回抱她,说:“好久不见了姐。”
寒龄在不远处的后厨,看着这一幕。
虽然她一早就知道边语会过来,也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但看到陈郁宽抱她心里还是会酸溜溜的。
齐梅正好出来,看到这一幕说:“哎呀,边语又来啦?一会儿过去送个果盘,趁机要个签名。”
“我去吧,”寒龄看着那抹身影,“我帮你要,刚好我很喜欢她,想看一看真人。”
齐梅痛快的答应:“好啊,那你去吧”
另一边,陈郁宽考虑到边语的身份,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
经过吧台时,顺便拿了瓶酒和两个酒杯。
坐下后,陈郁宽先给她倒了杯,说:“忙什么呢最近,拍戏了么?”
边语抿了一口,心情看起来不错,“没拍,很久没拍了。”
陈郁宽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为什么?”
边语笑而不语,喝了一口酒后,笑说:“因为我要结婚啦!”
陈郁宽:“嗯?结婚?”
“是呀,是不是很突然,”边语像个刚获爱情的小女生,脸上幸福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怎么样?是不是该恭喜我?”
“当然,”陈郁宽和她碰了下杯,“姐,恭喜你。”
边语笑:“谢谢弟弟。”
“怎么这么突然?”
“其实不突然,认识好一阵子了,只是最近才筹划着要结婚。”
陈郁宽点点头,他真心为边语高兴,但也怕她受骗。
“那人怎么样?对你好么?”
“圈外人,家里做生意的,条件还不错,大我五岁,对我很好。”
“好就行,”陈郁宽说,“人靠谱么?”
“哎呀,”边语笑笑,“我懂你的意思,放心吧,姐不傻,我已经观察好一阵了,特别靠谱,不然我也不能跟他结婚。”
听她这么说,陈郁宽心里的顾忌打消。
“那以后还拍戏么?”
“拍的少啦,”边语说,“我打进娱乐圈那天起,梦想着就是有一天能回归家庭,如今有条件了,干嘛还自己打拼啊?我又当爹又当妈的养了这么多年弟弟妹妹,如今他们长大了,我也没有后顾之忧了,也是时候让别人养我了。”
说起这话来,她脸上带着明媚的笑。
陈郁宽相信她是真的幸福了。
“姐,祝你幸福。”
“等你结婚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放心,红包少不了你的。”边语笑,“你的,最近有情况没有?”
陈郁宽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一道平和耳熟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他一抬头,看到了寒龄。
“老板让我添个果盘。”
边语:“好的,放这边就好了,谢谢。”
寒龄放下果盘,但并没有走。
陈郁宽笑了声,“还有事?”
寒龄赌气似的说:“怕我打扰你们吗?”
陈郁宽笑而不语,他一眼就看穿了小姑娘的心思,这是在跟他闹脾气呢。
“好了,乖一点。”
边语置身事外,看不懂这情况,他看向陈郁宽,“怎么了?”
“没事,”陈郁宽笑笑,“小朋友闹别扭。”
寒龄没理陈郁宽,也没接他的话,她从托盘里拿出两张照片,放到边语面前,没什么感情道:“我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当然可以啊,”边语温和一笑,很大方给她签了两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