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虹瞪着她:“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寒龄徐徐道,“我只是想说,您是不是没妈生也没妈养啊?不然连小孩子也懂的道理您怎么不懂呢?”
江虹啪的一下扔了筷子,“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寒龄波澜不惊地抬头看她,装出一脸歉意道:“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勾起您伤心的往事了?您别伤心阿姨,虽然您连小孩子都不如,但是您心眼坏呀,最起码不会让自己吃亏,也挺好的。”
江虹脸彻底变了颜色,她大骂道:“这饭吃不下去了!!你这个贱种!!!”
“贱种?”寒龄放下筷子,慢慢站起来,“哪贱的过您呀?要说贱,您论第一,谁敢说第二?”
寒程良愠怒道:“龄龄!!”
“好啦,今天这顿饭吃的很开心,我回房间了。”
回房间后,寒龄闭紧房门并上好锁,她躺到床上,扯过被子盖好,拿出手机找到陈郁宽的微信。
纵使外边江虹骂骂咧咧的声音响到天翻地覆。
寒龄也不去理会。
因为现在。
她心情特别特别好。
*
周末的时候,寒龄去了陈郁宽的店里。
中午店里人不多,只有庄棋和陈郁宽在。
庄棋窝在吧台里打游戏,陈郁宽坐在窗户边写着什么。
她开门的风铃声惊动了两个人,两人都应声往门口看。
寒龄冲他们笑了笑。
“哎呀!小寒妹妹!”庄棋扔下手机跑出来,“好久没见啦,怎么样,身体好了吗?”
“好了。”
“好了就行,好了就行。”
说着,他瞥一眼坐在窗边的陈郁宽,说:“那什么,找陈郁宽去吧,我正好还有点事。”
陈郁宽正好看过来。
庄棋冲他眨眨眼,一副“兄弟给你创造机会”的样子。
“......”
看他们两个好像在用眼神交流什么信息,寒龄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啊,没事没事,”庄棋笑笑,“你去坐去坐,我这还有局游戏打,先不打扰你们了。”
寒龄:“嗯?”
庄棋:“......”
陈郁宽适时开口:“他今天刚学会说话,别理他,过来。”
寒龄说了句“哦”然后跑过去找陈郁宽。
一看见陈郁宽,她脸上马上又恢复了明媚的笑。
看到他手边散落的A4纸,寒龄问:“你在干嘛?”
陈郁宽手里捏着铅笔,时不时转两下,懒懒道:“写两句歌词。”
寒龄点点头:“哦哦。”
“看看吗?”
“好呀。”
陈郁宽停下笔,把手里的纸掉转方向,推到她面前。
“给点意见。”
寒龄认认真真看着陈郁宽写在上面的字,他的字很好看,是方方正正的小楷。
只是不同于小楷的归整,整体又添了些凌乱的美感。
“你的字真好看。”
“凑合吧,”陈郁宽说,“看看词。”
“嗯。”
她视线重新回到白净的纸面上,上面有他写好的歌词,不过只有两句。
你说寂寞无延爱成碎片
你站在悬崖边缘犹豫着是否向前
陈郁宽坐在对面看着她,笔尖无意识点着桌面,他观察着她的表情,问:“怎么样?”
寒龄不太懂这歌词有什么含义,但只要陈郁宽写的,她都会说好。
“很好啊。”
“可我写到这就卡住了,”陈郁宽挑挑眉,不以为意道,“你有想法吗?给添两句?”
寒龄不确定道:“我吗?”
“嗯,你。”
“那我需要想一想。”
“不着急,”陈郁宽看着她,“慢慢想。”
这时,陈郁宽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点开,发现是外卖员送来的消息。
[先生,我这边出了点情况,花要晚一会儿才能送到,抱歉抱歉,我会尽快的,求您千万别给我差评。]
他瞥了眼对面的小姑娘。
小姑娘正托着下巴,皱着眉头看那两句歌词。
陈郁宽唇角勾了勾,打字回:[不着急,路上慢点。]
打完字,他把手机放到一边,托着下巴懒散道:“想出来了么?”
小姑娘摇摇头,抬起头撇撇嘴,“我怕我想的不好。”
“没事儿,反正也是写给你的歌。”
寒龄正思考着歌词,没听清他的话,“什么?”
陈郁宽轻咳一声:“没什么。”
“哦。我想出来了两句,就是感觉有点一般。”
“无所谓,”陈郁宽拿笔递给她,“写下来。”
寒龄接过笔,认真而郑重的在他歌词下面写。
她心里不知为何很紧张,感觉这两句歌词比自己写试卷时候的心情都正式。
写好后,她放下笔,“好了。”
“我看看。”
寒龄把纸推给他。
陈郁宽看到后没先看歌词,而是注意到了她的字,他轻轻挑了下眉,这小姑娘,字写的有些许潦草啊。
“你这字.......”陈郁宽斟酌道,“考试不扣卷面分么?”
寒龄:“啊?”
“没考虑练练字?”
寒龄:“......”
“改天送你两本字帖。”
“......不用了吧。”
“用,为你好。”
“......哦,还行么写的?”
“挺好。”
确实不错,跟他前两句歌词很搭。
她写的是:
风把时光割裂送你来到我面前
我们冲破时间终于相见
门口的风铃这时候又响了,三人应声抬头。
只见,外卖小哥抱着束花站在门口,“请问,哪位是庄先生?”
吧台后边打游戏的庄棋一愣,随即颤颤举起手,“是我,咋啦?”
“您订的花到了,请您签收一下。”
庄棋一脸懵,他看看花,再看看外卖小哥,再三确认道:“我的花?”
“是啊。”
“可我没订过花啊。”
外卖小哥也懵了,他拿出手机来查询,“可我这里就是显示的您啊,不然我打电话问一下?”
庄棋:“啊,你问一下吧。”
相隔几米处的陈郁宽听到这句话,脸色一边,抓起手机手忙脚乱地关掉了声音。
再然后,他点开微信,给庄棋发消息。
那边,外卖小哥疑惑道:“哎?咋没人接啊?”
庄棋:“你确实这花真是给我的?”
“对啊,没错啊,庄先生啊。”
庄棋看着外卖小哥手里那束粉粉嫩嫩的玫瑰,内心冒出了粉红泡泡。
不会吧?难道是有人暗恋我?特意给我送的?
这想法还不经证实,他手里的手机就响了。
庄棋点开手机一看,是陈郁宽发来的消息。
神经病啊,隔这么近发什么消息。
陈郁宽:[花是我订的。]
陈郁宽:[你收一下。]
“......”
砰一声,庄棋心里的粉红泡泡碎了。
庄棋:[你神经病吗?]
陈郁宽:[赶紧的。]
庄棋看向不远处的陈郁宽,头一歪,气哄哄的对他翻了个大白眼,一脸“老子他妈该你的!”
然后,一脸无奈的对外卖小哥说:“给我吧。”
花收到手,他又收到了陈郁宽的消息。
陈郁宽:[给寒龄。]
陈郁宽:[说庆祝她出院。]
庄棋泄愤般的摁着手机:[你他妈怎么不自己给!!]
陈郁宽:[男人要矜持。]
庄棋:[/微笑]
庄棋:[滚!!]
另一边,寒龄看着庄棋,再看看陈郁宽。
她疑惑道:“棋哥怎么了?”
陈郁宽关掉手机,嘴角的笑还没下去,他淡淡道:“没事,过去吧,你棋哥有事找你。”
寒龄:“嗯?”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庄棋喊她,“小寒妹妹,你过来一趟。”
陈郁宽扬扬下巴,“去吧。”
寒龄疑惑地走过去,“怎么了棋哥?”
庄棋笑了笑,挠了挠头,“那什么,你先坐。”
寒龄坐到吧台的高脚椅上,“嗯?”
庄棋有点别扭道:“其实吧,这花是给你的。”
寒龄:“啊?”
庄棋忙摆摆手:“那啥,你别误会啊,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这不看你出院了嘛,想着也没过去看看你,所以买了束花。”
“哦。其实不用的棋哥。”
庄棋笑笑:“没事没事。”
边笑,他吧台下的手边噼里啪啦的给陈郁宽发消息。
庄棋:[你他妈的!]
庄棋:[我再说点啥?!!]
庄棋:[都他妈怪你!!之前我面对小寒妹妹不尴尬的!都怪你这个老黄瓜!你说你喜欢她就算了,干嘛搞的我也这么尴尬!!]
陈郁宽的消息很快过来:[你他妈才老黄瓜。]
陈郁宽:[我是小嫩草。]
陈郁宽:[就说这是仪式感,别人出院的时候有,你哥也得给你安排上。]
庄棋:[你神经病啊,你这么会说干嘛不自己说!]
陈郁宽:[男人要矜持。]
庄棋:[矜持你奶奶个腿!!]
寒龄看庄棋一脸狰狞,她问:“棋哥,你怎么了?”
“啊?”庄棋一秒变脸,“没事没事。”
“就这花吧,就仪式感嘛,别人出院的时候有,所以哥哥也得给你安排一个!”
寒龄笑笑:“谢谢。”
“不谢不谢,那什么,哥还有点事问你。”
“嗯?”
庄棋视线往远处望,在看到陈郁宽后,朝他抛了个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说:等着,哥给你探探情况。
陈郁宽眯眯眼,下巴一抬,像说:随便。
视线收回,庄棋旁敲侧击道:“时间真快啊,转过年来就高考了吧,高中有没有留下什么遗憾啊?比如没谈恋爱什么的?”
寒龄没有戒备,只当庄棋跟他闲聊。
她笑笑说:“没有。”
“没有?那看来是谈过喽?”
寒龄摇了摇头:“没有。”
庄棋冲不远处看热闹的陈郁宽点点头,仿佛在说:你还有戏。
“那有喜欢的人不?”庄棋继续打探,“喜欢的人总该有吧,不然整个青春多遗憾啊!”
寒龄没准备瞒,她大大方方承认:“有。”
庄棋心里咯噔一声,心说:兄弟,情况不妙啊。
他继续问:“是不是同学啊?”
“不是。”
“那是发小?”
“也不是。”
“那是?”
寒龄说:“是朋友。”
“啊,朋友啊,”庄棋心里一边心疼自己兄弟,嘴上敷衍道,“朋友好朋友好,知根知底,挺好挺好。”
“那你,有多喜欢他?咱打比方哈,就现在,有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男的追你,你会不会跟他试试?”
寒龄甚至都没有思考,她果断干脆的摇头,说:“不会,我很喜欢他。”
“就......那男的真的特别特别特别优秀呢,也不考虑考虑?”
“不会。”
“行吧。”
庄棋一脸同情地看向陈郁宽,冲他耸耸肩,接着摇了摇头,仿佛在说:兄弟,放弃吧,你没戏了。
陈郁宽乐的低头直笑,没忘骂一句“傻子。”
作者有话说:
哼!加更了也没有给我评论呜呜呜我生气了!
我要闹了我要闹了(打滚痛哭
第47章
日子重新恢复平淡, 周一,寒龄继续回到学校上课。
因为她空了几天的课,所以回学校后没有过多缓冲的心思, 直接投入了学习。
实验班学习很紧张,压力很大,每个人必须时刻绷着一根弦, 不然就会被无情的甩在身后。
寒龄也是如此。
其实不用老师灌太多的心灵鸡汤,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所以也一直都在为目标努力着。
她坚持夜晚刷题、早读背诵,闲暇时间整理错题。
一方面是为了自己, 另一方面是为她答应的陈郁宽的承诺。
她在按他说的做。
好好做自己, 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
偶尔寒龄静下来看着窗外, 她都感觉自己有点恍惚。
恍惚自己跟陈郁宽是不是还处在从前的那个阶段,自己没有表白,陈郁宽也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