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来是没有的,您不必太多担心。”
“那医生,抑郁症这个病会遗传吗?”
医生说:“有一定的遗传概率,您家庭是有过病史么?”
寒程良点了点头,头低下去,像是不太想回忆似的,说:“她妈是这个病走的。”
医生道:“这个病虽有一定的遗传概率,但不是百分百,所以您也不必太过担心,平时注意不要给她太大的心理压力,适时关注一下她的情绪,如果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赶快来就医。”
“哎好,谢谢医生。”
“不客气。”
寒程良心里的一颗石头暂时落地,回去的路上,他说起想送寒龄出国念书这件事。
“龄龄啊,爸爸送你出国念书好不好啊?”
寒龄当时正和陈郁宽聊着天,闻言,她发消息的手一顿,偏头看向寒程良。
“出国念书?”
“是啊,”寒程良笑笑说,“我好几位同事家的孩子都在国外,听他们说啊,出去看看能增加增加眼界,也能多份经历,而且啊,学习资源也好。”
“我不去,”寒龄干脆直接的拒绝,“我已经有心仪的学校了。”
“什么学校?”
寒龄说了所本市的大学。
寒程良一下子变了脸色,“这大学有什么好的,离家近不说,也不是什么重点学校啊,你学习成绩这么好,去这学校不是浪费吗!”
寒龄听到了那句“离家近”,又想起那天寒程良和江虹在厨房的对话。
“让她报志愿的时候离家远点,省的看的心烦。”
寒龄心里猛地一缩,她笑了声说:“离家近?所以您是要让我离家远一点么?防止看着心烦?”
寒程良一阵诧异,忙解释道:“爸爸不是这意思,爸爸是为你好,想让你有个好前途啊!你这成绩报这学校有什么意思?而且好不容易上所大学,就应该见见世面啊!”
“我不是什么干大事的人,用不着见多大的世面,”寒龄说,“我的未来是自己的,您不用帮我做主。”
寒程良一脚踩下刹车,没控制住情绪地吼道:“什么叫我不用帮你做主?!你能不能体谅一下爸爸的用心良苦啊!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吗!!你老实说,你这么做是不是为了那个男的,是不是他让你报本市学校的?!”
“不是,”寒龄淡淡道,“我自己的决定。”
“不可能!”寒程良一口咬定,“肯定是那男的教唆的你!龄龄啊,爸爸都说过多少次了,别跟他来往别跟他来往,你怎么不听啊!是不是非得上当受骗才肯回头啊!!”
寒龄看向窗外,有些无力道:“爸,我跟您说过很多遍了,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为什么不信呢?”
她转过头来看着寒程良,说:“你真的没有私心吗?确定不是像江虹说的那样,让我走远点,省的看着碍眼么?”
寒程良一噎,惶恐地看着她。
寒龄从他眼神中看到了答案,她笑笑说:“你放心,我会离你们远远的,好让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寒程良:“你误会爸爸了,爸爸没有这个意思,想送你出国单纯是为了你好。”
寒龄闭上眼睛,缓了会儿后睁开,她说:“爸,你别逼我了。”
寒程良心里重重一跳,猛然想起医院里医生说的话。
他重重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回家后, 寒龄的坏情绪很快就被即将到来的明天冲散了。
她和陈郁宽约定好了明天中午见面。
那天晚上,寒龄在镜子前穿戴打扮了很久,因为拿不准, 她甚至还问了徐清怡。
徐清怡:[哎呀呀,龄龄你这是要去约会吗?快快快,老实交代, 是谁是谁!]
寒龄:[不是约会,就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出去玩。]
徐清怡:[哈哈哈,那一起出去玩了, 很快就会变成男朋友咯!]
寒龄:[借你吉言呀清怡姐。]
徐清怡:[你刚给我发的那几套衣服我都看啦, 我的意见呢, 是穿那套小裙子!外边再穿件黑大衣,又甜又酷!!]
寒龄:[好!]
徐清怡:[嘻嘻嘻!要加油哇,争取成功拿下!倒时候别忘了给我们看看哈!]
寒龄:[好的!]
关掉手机后, 寒龄试了试徐清怡挑的那套衣服,衣服整体是偏甜美风的类型, 寒龄没有尝试过。
但是越没有尝试过的类型,说不定越容易让人眼前一亮呢。
第二天, 寒龄起了个大早开始梳妆打扮。
毕竟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去见陈郁宽,而且还是情人节, 必须要多花点心思。
换好衣服后,她又开始化妆, 虽然手法不怎么样, 但多亏了她底子好, 简单涂一涂画一画就让人惊艳。
寒龄收拾好后, 时间还早, 她坐在房间里抱着手机等。
她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 像极了热恋中的小女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寒龄隔几分钟就要拿出手机来看一看。
她给陈郁宽发消息:[起床了吗?]
寒龄:[我准备好啦。]
陈郁宽的消息很快过来:[起了。]
[我去接你?]
寒龄:[不用,我去找你。]
寒龄:[你准备好了吗?]
陈郁宽:[早好了。]
陈郁宽:[等你呢。]
寒龄:[我早就好了!]
陈郁宽:[那来吧。]
陈郁宽:[过节去,小傻子。]
寒龄高兴地跳下床,背上包,又围上陈郁宽送的围巾。
[那我出发了!]
陈郁宽:[嗯,路上慢点。]
寒龄的心情从没像今天这样好过,她感觉自己脚下的步子都比以往轻快。
经过客厅时,寒程良看了她一眼,明知故问道:“去哪儿啊?”
“出去玩。”
寒程良刚想说点什么制止,但看到她脸上的笑后又及时收住。
最后,他只能说:“别玩太晚,早点回来。”
寒龄笑着:“谢谢爸!”
她出门后隔了一会儿,寒程良也紧跟着出去了。
楼下,寒龄没意识到身后跟着个人,她先是跟扫雪的大叔问了句好,又在路边拦了辆出租。
“去哪儿啊小姑娘?”
“去附近的花店。”
“好嘞!”
在她后面,寒程良紧跟着拦了辆出租,“跟上前面那辆车。”
寒龄满心雀跃的看向窗外,街道两旁都是走在一起的小情侣,她笑了笑,想象着自己一会儿也能和陈郁宽这样并肩走在一起,顿时觉得心里热热的。
到了花店,寒龄下车,进去买花。
“你好,要支玫瑰。”
“好的,稍等。”
手机这时候响了,打开一看,是陈郁宽发来的消息。
陈郁宽:[到哪儿了?]
寒龄脸上不自觉漾开一大抹笑,她回:[我在给你准备礼物。]
陈郁宽:[什么礼物?]
寒龄:[秘密!]
陈郁宽:[那巧了。]
寒龄:[嗯?]
陈郁宽:[我也有个礼物。]
寒龄:[是什么?]
陈郁宽:[秘密。]
“您好,就要一支对吗?”
“对,一支。”
“要包一下么?”
“简单包一下就好。”
“好的。”
老板很快就包好了,她交给寒龄,不忘说一句;“祝您情人节快乐。”
寒龄笑着答应:“谢谢您。”
回到车上,她给陈郁宽发消息。
寒龄:[你的礼物好啦!]
寒龄:[我马上到。]
陈郁宽:[等你。]
车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为了节省时间,寒龄喊司机直接开到店门口。
她开门下车,对司机说了声谢谢。
不远处的出租车里,寒程良眸色沉沉地看她兴高采烈的进了一家店,之后他降下玻璃,深深地看了一眼店的名字,对司机说:“走吧。”
可能是过节的原因,店里没什么客人。
寒龄进店的时候,庄棋正窝在吧台里打游戏。
看到寒龄进来,他朝她打了声招呼,“来啦妹妹,上去吧,宽儿等你很久了。”
庄棋这话让她一时有些诧异,但基于一会儿要见到陈郁宽的喜悦,她也没多想,只说:“情人节快乐,棋哥!”
说完她就跑走了。
留下孤单一人的庄棋高歌一曲:“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多少会有落寞的感觉~”
*
楼上,陈郁宽待在客厅,想到一会儿要见到寒龄,莫名感觉激动和紧张。
这种感觉之前从没有过。
也可能是今天节日特殊,也可能是太久没见。
不过他想更可能的是自己看清了对她的心意,所以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用平常心来迎接她的到来。
这种心慌意乱,一颗心为了一个人疯狂跳动的感觉,陈郁宽从没感受过。
原来,喜欢一个人,心脏可以跳动的如此鲜活。
相比于他,寒龄也是同样的状态。
她迈上台阶的每一步,心跳都格外剧烈。
虽然两人还不是情侣,可这约定好见面的正式感给人一种很庄重的感觉。
寒龄把手里的那支花藏在身后,走到门口后,她深呼一口气,推开了陈郁宽家的门。
客厅里,陈郁宽早就等候多时了,桌上放着束花,是他为寒龄准备的。
听到有门锁转动的声音,本就紧张的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忙把花先藏了起来,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朝寒龄打了声招呼。
“来了?”
“嗯。”
也是这时,陈郁宽注意到了她的穿搭,黑色大衣没系扣子,里面是件白色内搭和红色格子裙,纤细匀称的小腿露在外面,脚上是双黑色小皮鞋。
陈郁宽有被惊艳到,他之前从没看她这么穿过,再看她的脸,明显是化过妆的样子,脸颊稍稍带了点粉,唇也红艳。
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
陈郁宽看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把视线移开,他咳嗽一声缓解自己的尴尬,说:“今天这身挺好看。”
“真的吗?”寒龄惊喜道,“我还以为会很奇怪。”
“不奇怪,”陈郁宽说,“好看。”
“不过......”
“嗯?怎么了吗?”
“你不冷吗?”
寒龄:“啊?”
“今天零下□□度,穿这样不冷?”
“不冷......”
陈郁宽笑了声:“果然年轻啊,就是抗冻。”
寒龄:“......”
“寒龄。”
“嗯?”
陈郁宽顿了顿,说:“不用为了见我刻意打扮自己。”
寒龄:“啊?”
“因为......”陈郁宽看着她,温柔一笑,“在我这儿,你什么样都好看。”
寒龄直接愣住,“你说什么......”
陈郁宽笑了笑,没再重复,他歪头看了看她,“手背在后边干嘛?拿的什么?”
寒龄还沉浸在陈郁宽刚才那句“你什么样都好看”上,思绪发怔。
她把藏在背后的花拿出来,举到陈郁宽面前,说:“花......”
“给我的?”
她点点头。
陈郁宽从她手里接过那支花,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说:“我喜欢。”
“你喜欢就好。”
“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是什么?”
“猜猜。”
“猜不到。”
陈郁宽笑了声,“等着。”
寒龄看着他转身回了卧室,没一会儿,他手里拿着束花出来,胳膊上还搭着件羽绒服。
陈郁宽在离她还有几步的时候站定,他先把胳膊上的羽绒服放到沙发上,然后举起手里的花,正经而虔诚道:“寒龄,情人节快乐。”
寒龄有一瞬间呆住,她一颗心急速狂跳,眼睛看着那束花,有些不敢相信是送给自己的。
“给我的么?”
“不然呢?”陈郁宽懒懒道,“在场还有第二个寒龄?”
“为什么,”寒龄因激动磕巴道,“为什么要送我花?”
“因为礼尚往来啊笨蛋,你送过这么多支花我不应该回一束么。”
说完,他又慢悠悠补了一句,“还有,今天不情人节么,我替你未来男朋友送你一束。”
看她还愣愣的,陈郁宽挑了下眉,“还不接着?不想要?”
“要!”寒龄忙把花接过来,生怕他下一秒就要反悔。
她小心翼翼抱着那束花,凑近闻了闻。
陈郁宽送的是束粉玫瑰,样子很漂亮,寒龄看着那束花,在心里默默数了数,有九朵。
为什么是九朵呢?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为什么是九朵?”寒龄问。
陈郁宽摸了摸鼻尖,心虚解释道:“哦,本来想凑个整的,但老板说就还剩这么几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