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傻了吧。”
赶在他们兄弟没完没了的斗嘴前,我说:“治君,给你留了很多小面包哦,因为不知道具体你想要吃什么,差不多每种都留了,而且啊——”
我向他展示了手心里的饭团,“今天拜托了店长多做了一个,要不要尝试下今天是什么口味的呢。”
“谢谢。”宫治语气平淡地说,脸上却是一览无余的开心。
我甚至看到了他头顶上冒出了小fafa,真可爱。
他惊喜地从我手上拿走了其中一个饭团,走进店里,“饭团要留到最后吃,我先去看看有什么面包。”
我正想跟过去,然感觉自己被冷落的宫侑拦住了我,一改刚才看好戏的神情,皱着眉头满脸写着不高兴,问道:
“我的呢。”
脑袋里立即浮现出午休时的仇。
我向来有仇必报,当即拆开了饭团的包装纸,明晃晃地在他面前吃了一大口,嘴里塞得慢慢地挑衅道:“你在说什么。”
能够乖乖接受他人的挑衅而不作为,宫侑就不是宫侑了。
他的脑门跳出一个暴躁的十字,不客气地上手掐住我的脸,皮笑肉不笑地说:“就是你这张嘴吃掉了我的饭团的吧?”
我被他掐的嘟起嘴,嘴里又塞着没能嚼完咽下的食物,只好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含糊不清地反驳:
“你在开唔啥玩笑……这是我的饭团……谁知道你要来……才没你的份……不如说知道了也不给你,呸。”
遭,刚才为了气他一下吃了太大口了,喉咙感觉要堵住了……水!我需要水!
“你还真敢说啊。”
宫侑不悦地眯着眼,口气越来越不妙。
以极其微小的优势扳回一局,可面对的人是那个惯于恶人恶语,又自大专横的宫侑,足够我可怜兮兮地享受一会微弱的优越感。
然而大概也就享受了两秒半的时间吧。
下一刻,就在我快抵挡不住他的魔鬼低气压准备贯彻认怂早超生的真理时,视线内,一片阴影自上而下地笼住我。
“……?”
猝然被迫再次抬高的下巴总算被松开。
眨了下眼睛,完全搞不明白刚刚唇上传来的陌生的又有些柔软的触感是怎么回事。
顺势一口吞下了喉咙里的饭团,差点没被噎住。
宫侑伸舌舔了下唇角,用指腹随意擦去嘴边不小心染上的米粒,似乎在回味方才舌尖触到一点的味道。
“……唔,是鲔鱼啊……可恶,竟然是鲔鱼吗,早知道一开始就抢过来吃掉了。”
宫侑向来喜欢吃鲔鱼的腹部肉,不过因为之前鲔鱼寿司吃得太多,决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暂且去吃其他的东西比较好。
但是果然,喜欢吃的东西不管在什么时候遇到,还是会觉得很好吃。
我的大脑今天是停运日么。
盯着宫侑舔唇时探出的舌头,我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人夺去了初吻。
……宫侑是谁?一个将死之人的名字吗?
今天就是他的死期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去死吧——!!!”
我握紧双拳一个头槌就狠狠冲撞上了他的肚子。
宫侑猝不及防发出挨打的“哇噗”声,手忙脚乱地挡住我紧随其后的乱拳攻击。
“喂喂喂,你冷静一点啊……不是吧,难道真的是初吻吗?”
“无路赛无路赛无路赛无路赛——”
04
……现在是什么状况。
等到宫治买完了面包,左手一袋,右手吃着拆开的饭团,面对的却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奇妙情景。
我用铁头顶着宫侑的肚子,双手乱拳挥打,宫侑则一手试图推开我,一手去挡我的拳头,仍旧寡不敌众地被拳头砸了脸面好几下。
“喂治,快帮我拉开她啊!”
面对宫侑的求助,宫治选择专心地啃饭团,慢悠悠地回应:“哦……为什么?”心里想着:今天是鲔鱼馅吗,果然好吃。
“什么为什么!没看到我在挨打吗!”
“……所以为什么?”
咽下最后一口饭团,宫治意犹未尽地舔着指尖,“一定是侑你活该吧,为什么要欺负她。”
“我才没有欺负她……哇噗。”
宫侑的话还没讲完,就被我的拳头正面击中了脸部。
“闭!嘴!”
我气势汹汹地喊着,高高举起了拳头,眼眶气得都红了。
宫治在这时从后面一手抱住了我的腰,将我往后拉,“好了好了,回去吧,不要和笨蛋置气。”
“可是……”
宫治揉了揉我的脑袋,将我委屈巴巴的劲压回去。
他问我:“今天的饭团吃完了吗。”
饭团,我又想哭了……
但没等我重新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他又立刻接上了话题,“今天的口感还是很好吃啊,店长她不考虑一下转职开饭团店吗,其他的口味也好想试一试。”
我擦了擦眼角,跟上宫治的脚步,说:“店长说她哥哥在东京开了家饭团店,她就不想和他一样,所以才开面包店。”
宫治:“这样啊,有点可惜,不过如果是她哥哥开的店,我好想去尝尝啊。”
“据说是在银座哦,超多人流量的那里哦,很厉害吧。”
“这么一听就更想去了,不然等到放假的时候一起去吧?”
“可以吗,你们休息日也要训练吧。”
“不要紧,可以休息一天。”
我和宫治交谈着逐渐远去。
被独自一人留在原地的宫侑:????
我那么高一个帅哥在这,你们看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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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葡萄柚子(八)
我们吵吵闹闹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具体表现在我和宫治投机地交谈着,饰演背景板的宫侑在一旁吵闹个不停。
甚至强人所难要我和他交换LINE账号,以及修正对他的称呼。
“为什么?”
“……不要用那种看不可回收垃圾的眼神看我啊,有点自觉吧,你都直呼治的名字了。”
“为什么?”
“算我错了,我也直接叫你「真由」可以了吧。”
“为什么?”
“……”
他见我冷着一张脸油盐不进,只好转去骚扰宫治。
“治——”
“我不要,没办法,不管我的事。”
“啥?!我什么都还没说呢!”
“你以为我们双胞胎的事实摆着好玩的吗。”
“啧,可恶。”
尽管我在回家的路上表现得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装作刚刚和宫侑不过是普通的小打小闹,但仍旧没有逃过心思细腻的宫治的眼睛。
他不断转移话题,在我没注意的时候用余光打量我的神色,斟酌着聊天内容,同时做到用语言和行动去压迫身旁追求蹦跶(有些心虚)的宫侑。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两全其美的,他是神仙吗?!
直到宫兄弟将我安全送到了家门口,我依然保持向宫侑发送死亡眼神光波。
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稍微习得了什么叫做自知之明,理亏地避开我走到离我十米以上的街角位置。
“那么明天见,治君,宫侑同学。”
故意在后者的称呼上加了重音,便看见远处的宫侑头疼地背过了身。
“明天见。”
宫治淡定自然地和我说完了道别的话,却没有立即离开。
“治君,怎么了?”
我奇怪地看着他,宫治默默看了我一会,随后朝我走近了一小步,问:“没事吧,所以刚刚到底和侑发生了什么事?”
……他果然会问。
一路走来他维持着三人之间和谐的氛围,抛出一个接一个能够正常应答的话题,甚至和我认真计划起下周末去东京玩的事。
我本来以为到最后他会假装没有察觉到我和宫侑之间发生的奇怪变化,至多介于好奇,或许会在回家之后去问自己的兄弟侑。
不曾想,最终他还是向我直接问出了口。
我实在难以启齿,这种事可以对他说吗……
我和宫侑又没有变成什么关系……不如说正因为没有关系,发生了这种事才更奇怪吧……宫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
我一时脑袋变成浆糊,连暂且搪塞的借口都找不出来。
不知为何,我并不想对宫治说谎。
可是这件事也唯独不想告诉他。
“……没、没什么,刚才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你知道宫侑的性格向来比较恶劣吧……对不起,在你面前说你双胞胎兄弟的坏话。”
“没什么。”宫治说,“不过搞不好我的性格也很恶劣呢,像北前辈所说的,DNA论?”
“什么。”我有点没搞懂他在说什么。
宫治观察着我懵懂的表情,反倒对我微微一笑,“没什么。对了,你耳朵上好像沾到了什么东西。”
“在哪里?”
我下意识照着他的动作摸了摸我的右耳,却没有摸到什么东西。
难道是另一耳吗——
当我伸手准备去摸另一只耳朵的时候,宫治却抓住了我的手,俯下身来贴到我耳后,一道独属他低低的,富有平滑声线的声音霸道地钻入耳中:
“别动。”
我当下一动也不敢动,不曾看见的视角里所给我带来的一切触感提高了好几倍的敏感度,未知又危险。
我清楚地看见他脸颊边垂落的银灰碎发,清晰地感受到耳朵上湿热又粘腻的触感。
不会吧。
不会吧……
仿佛根本不是自己在做舔-弄了一下女孩子的耳朵这种事的宫治,神情自若地收回脑袋,浅笑着对我说:“好了没事了,已经没有了。”
“……哦,谢了。”
我被他抓着手无法动弹,只好低下头避开他饱含侵-略性的视线。
这对兄弟到底在搞什么???
不,是我快被他们搞成什么样了????
好在宫治立即放开了我的手,远处传来宫侑不知在嚷嚷什么的叫喊声。
“那明天见了。”
与刚刚相比,眼中多了一层愉悦笑意的宫治朝我挥了下手,就向宫侑走过去了。
我呆愣愣地进了家门,一屁股坐在玄关的地上,双手合十撑着脑袋,开始了关乎人生的思考。
02
人生太难。
这是那天晚上我思来想去最终得到的结果。
然而这个近似慨叹的醒悟对我接下来的日常根本没有产生任何帮助。
这几天学生会的事让我忙得焦头烂额,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宫兄弟的事。
因为社团预算经费的事,我不得不亲自去了趟男子排球部。
到了那里被告知主将不在,派了一个二年级的前辈来和我交谈。
“有什么事和北说就可以了。”
那个似乎是三年级的前辈说,把一个满头银发,发尾却有些黑色的男生推了出来。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看着他表情几乎毫无波动的脸,想起来了。
“北前辈。”
是第一次来排球部体育馆时在不小心睡着后给了我一件外套的好心人。
北信介朝我点了点头。
我们走到体育馆外面相对安静一点的角落,正当我准备首先客套一下再进入主题的时候,他开门见山道:“这次的预算我想提五成。”
!!!
我的气势一下就弱了下来,苦恼道:“前辈,太强人所难了吧。”
北信介说:“我们排球部相当于稻荷崎的招牌,预选赛时当地电视台就想过来给我们做一个专题,综合考虑了下我校的运动社团,我想提给我们排球部五成根本不成问题吧。”
我:……咦,我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他说的话好有道理……!!
一下就把话说死了。
虽然我过来也不是想驳回男子排球部的申请,但是他们一开始可是只申请提三成哦?!
我也不是吃素的,当下立即反抗。
结果巴拉巴拉相谈不过五分钟——
我失败了orz
“最多一成,我翻了档案,去年的预算已经比其他运动社团多很多了。”
“可是从去年到今年,也只有排球部的成绩遥遥领先吧。”
“……两成,不能更多了。”
“去年年底,发生过篮球部私自挪用经费的事,更何况他们今年的首场预选赛就输了,与其这次给他们增加经费,不如将那些费用放在合适的地方。”
“好的北前辈,我知道了,提三成的申请我们学生会批准了。”
眼看北信介又张开了嘴,我迅速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