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微微张口想要询问他的时候,他吻了下来。
我闻到一丝水草的腥味。
但是还有烟火弥散的味道。
砰——
我以为那是胸腔中那颗快速跳动的心炸裂,却是远处天际炸开了一朵金色的烟花,随后不断蹿升,连绵地响彻。
一声一声。
停不下来。
过了一会,木兔放开了我,我们仍旧互相凝视着彼此的眼睛,额头贴着额头。
我说:“木兔前辈,少了10元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买怪兽二号模型。”
木兔笑着说:“那真是太好了,阿守。”
06
丢下的10元硬币没能找回来。
从水池爬出来的我们双双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随后路过的巡警发现了浑身湿透的我们,苦口婆心地训导道:
“你们都已经是高中生了,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样在水池里玩水,知道了吗?”
我&木兔:O.O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赤苇:我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守山,在拿了她的发绳后木兔前辈好奇地用它给自己扎了一撮小揪揪,那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一致遭到部里大家的嘲笑,本人却毫无所觉还一脸骄傲这件事。
(这篇大概还有一两章完结?下一个可能写东京猫猫?)
(好累想瘫)(也想写钻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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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猫头鹰(七)
“木兔前辈闹别扭了吗?”
早在两天前,木兔前辈就告诉我今天下午有练习赛。
今日午休时,甚至连连发了两遍信息提醒我。
不巧我今天刚好轮值,做完值日生后又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帮忙,等到了体育馆后,他们的比赛已经进行到了第二局后半段。
我混入观众席,同拉拉队一起给大家加油。
临近尾声的时候,木兔前辈一记强有力的超小斜线扣杀直接宣告了比赛的胜利。
等到结束后,三年级生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我则溜到赤苇身旁,如此偷偷问道。
“如果是说守山你迟到的事,一开始木兔前辈确实有些沮丧。”
赤苇告诉我。
“不过在我告诉木兔前辈说「保持最佳状态,让守山一来就能看到你超帅的扣杀得分」后,他便振作起来了。”
我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听到他说:
“但在比赛中途仍是发生了一些曲折。
第一局结束后木兔前辈兴致高涨地跑到大家身边一个个说「嘿」,试图得到大家的回应。可是当时大家都有些莫名,反应慢了一拍,结果木兔前辈以为自己遭到了冷落,便失落地走到一旁。最后大家只好围过去和他一起说「嘿」,木兔前辈才放松了心情。”
“听上去真是曲折。”我不由发出感慨。
“是的。”赤苇说,“不过我们已经习惯了。”
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深刻的无奈与微妙的得心应手。
说话间,木兔高举手臂朝我们两人走来。
“嘿嘿嘿!阿守你看到我最后的斜线球了吗!”
我点了点头,“最后的扣杀实在是太帅了木兔前辈。”
木兔犹如头顶被施加了一小撮灿烂,眼里的光芒更甚。
“对吧对吧!我就知道那一定是谁看了都会不禁大呼帅气的扣杀——话说阿守你迟到了!明明说好要来看我的比赛的!”
“是我的错。”
我痛快承认,附和地小幅度为他鼓掌,“不过没有漏看最后木兔前辈绝佳的表现哦。”
内心则腹诽,你只是说了看比赛没有说看完整比赛啊,所以我也没有错_(:з」∠)_
“既然最重要的一球你没有错过的话,”木兔叉腰宽宏大量地说,“那就原谅你了!”
我继续啪啪鼓掌,“谢谢木兔前辈,你最好了。”
一旁的赤苇忍不住睨了我一眼,心想:……守山掌握得真快啊。
尽管安然度过了场上木兔消极模式危机,依然深受其害的木叶忍不住走过来插嘴说:
“我说木兔,你以后再这样可不行啊。虽然不想提到这一点,压根一点也不想!但是你难道不想让守山看到你在赛场上一往无前的模样吗?”
木兔闻言斗志昂扬地“噢”了一声。
木叶再接再厉,“所以为了守山赢下比赛吧!”言外之意是不要每次都莫名陷入消极模式给人添麻烦啊!
“——当然也不用只盯着木兔一个人看,守山小妹妹也可以看看我超帅气的打球场面哦。”
说罢木叶前辈向我摆了个wink。
我一视同仁地也给他鼓起掌来。
“我可不是为了阿守才赢下比赛的啊。”
众人一怔,纷纷望向坦言的木兔,他毫无所觉地叉腰站在原地,看上去一身正气,坦坦荡荡。
完全无法防备这句惊人的木兔语,众人一面着急地左看看他,一面担忧后怕地右看看我。
——笨蛋!看看气氛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
木兔光太郎一路走来已经独自奋战了好久。
更何况想要赢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恰如天性。
如若非要为自己艰难奋战的过程添上什么光彩门面,才会因人而异冠以五花八门的理由,以致让自己获取成功的中途更具动力,抑或达到目标时升华自己。
而为了女朋友赢下比赛什么的,正是其中一种。
我愣了一下,说道:“木兔前辈说的对,不需要这样。如果只是为了我而获取胜利的话太浪费了,明明有这么多人都在期待着木兔前辈场上的精彩表现,只是为了我而奋斗的话实在是太浪费了。”
“……”周围顿时安静了一瞬。
“怎么了大家?”
擦掉额间冷汗的木叶摇了摇头表示没事,感叹道:“只是觉得守山你真是胸襟宽广啊。”
“「胸襟」是什么意思?”
“木兔你可给我闭嘴吧!”
“可是闭上嘴巴就没法问了啊。”
“总而言之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说话了!给我安静一会!”
见众人重新回到打闹的和谐气氛中,赤苇在经历了短暂的心惊肉跳到震惊佩服后,情绪归于平静。
呼,幸好事态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即使下了球场,日常生活中的木兔前辈仍旧是个重点关注对象。
然而赤苇忽然察觉到暗中有人扯动他的衣角。
他低头一瞧,得到对方的眼神示意后,趁众人不备假意推着球篮,来到了器材室。
02
直到远离那伙闹腾的人,赤苇才开口问道:“怎么了守山……诶。”
随之他浑身一震,“你,你你哭了吗。”
上一刻还为我淡然的反应松了一口气的赤苇,却在来到器材室背对众人时看见我拉着他的衣角,眼眶发红的模样。
我鼓着脸说:“没有,我才没有哭。”
……准确来说是忍住了。
赤苇见我气哼哼又固执的模样,面上一派平静,内心却翻起了浪涛滚滚。
诶——
为什么!
赤苇苦手又困惑地想,是因为在意木兔前辈说的那句话吗?
可是刚才守山明明一副冷静以待的样子,毫不在意木兔前辈读不懂空气的直言不讳,然而为何现在却又耿耿于怀?
女孩子的心竟然变化如此复杂么。
赤苇简直毫无头绪,根本不敢扯回自己的衣服,任由我揪着,思考到底该如何安慰对方好。
我巴巴道:“木兔前辈太过分了,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为了我才冲着赢的,但是哪怕只是口头上说说也好,难道没有为了我赢下比赛的必要吗,我就这么不足为重吗……很过分对不对。”
赤苇下意识想要点头,又觉得头顶千斤。
木兔前辈向来有话直言,根本不会考虑口头上的表达方式,让他有违内心或是委婉表述的话绝对不可能。
显然守山也是明白了这点,却还是不可避免对此介意起来。
苦闷在光滑的额头上平添了一道皱纹,赤苇几乎下意识想要逃离地想着:守山的腮帮子鼓的好厉害,像仓鼠一样……
等等现在问题不在这儿,在于木兔前辈糟糕的反应。
正常人会在那种情况下认真否定那种事吗。
不等赤苇想到办法安慰我,我就放开了他,拍了拍他的肩。
“好了没事了,我现在不气了。抱歉赤苇,突然向你抱怨了一通。”
情绪恢复得好快,赤苇总算松了口气,“没关系,你不难过就好了。”
“我才没有难过。”我吸了吸鼻子,坚持纠正。
赤苇迟疑了一下,说:“守山,既然你现在会因为木兔前辈的一句无心之言难过的话,是不是说明你真正喜欢上木兔前辈了呢?”
“……!”
突然被当面指出这件事,我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看着赤苇的脸,心底浮现出一丝愧疚。
距离被木兔前辈宣告交往那天开始,已经过去了一段相对较长的时间。
然而明明有很多机会向木兔前辈坦白所有始于误会,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保持现状选择沉默。
顶着赤苇已然看透的目光,我倍感丢脸地抱头蹲下,试图将自己蜷成一只地里的土拨鼠。
……不对,虽然觉得有点丢脸,但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
于是我挪开手指,透过指缝观察了一下赤苇的脸,稍微整理了一番情绪。
“最初,从赤苇你的口中听到那些日常触不到的趣闻时,我对木兔前辈充满了好奇心。然而就像是听说搞笑艺人或是偶像那样,仅是如此了,所以即使那天亲身来到现场看木兔前辈打球的时候,我也不过感慨,觉得「啊,原来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比赛结束后,木兔前辈突然来找毫无交集的我,当时纯粹感到意外而已。虽说后来木兔前辈擅自会错意,哪怕我根本没有说过他很帅这种话,也没有要提出和他交往的意思。但当木兔前辈认真对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难以当场拒绝,更别说那时还误解你的意思,顺水推舟便答应了。”
“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去向他好好坦白这一切的由来,只任由木兔前辈继续误解下去……”
可是——
可是一切都是我想岔了。
早在见到木兔前辈真人前,我就先入为主,对于这个人的好奇心便是一切情感的开始。
更何况,在接下来的相处,让我真真切切感受到木兔光太郎到底是怎样一个值得让人热爱的少年。
我深吸了口气,迎对赤苇的目光。
事到如今,这本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实。
“我——”
待要呼出的声音戛然而止,犹如突兀按下的暂停键。
尽管没有发出什么特别的声响,然而在我刚刚启唇的那刻,我和赤苇像是同时感受到什么异样般不约而同看向了器材室的门口。
我们话题交谈的中心人物木兔光太郎正一脸震惊地站在那儿,整个人犹如遭遇单人地震般颤了一下。
“……”
“……”
“……”
……器材室的选址到底做错了什么。
否则就是木兔前辈装了什么特殊场景雷达。
一瞬,赤苇尽力压下这股熟悉又无力的既视感。
眼见木兔大为吃惊又大受打击,嘴里大喊着“原来是这样吗!!!”扭头飞奔离去,他的大脑快速进行思考:
1、立刻追上木兔前辈把这件事解释清楚→留下守山一人,她会哭。
2、留下来安慰守山→木兔前辈情绪大暴走。
3、同时想办法照顾两人情绪→难道要我临时学会分-身术吗?
赤苇觉得自己太难了。
特别是在转头望见金豆子一颗一颗往外蹦的同桌时。
我手足无措地揪着赤苇的衣角道:“……赤苇,我失恋了是吗。”
“……冷静点!”
“一定是的,听到我刚才那番话,木兔前辈一定觉得是我欺骗了他一颗纯情少男心,虽然本来也不是真心的,呜。”
我抽搭一声,赤苇立即从口袋中掏出手帕往我脸上糊。
“虽然没把我们的对话听完整的木兔前辈在糟糕的时节无意知晓了那天的真相,恍悟了自己的自作多情,同时又得知你当初并无此意——尽管如此,也还是请你冷静一点!”
“唔……呜。”
“但这说明不了什么,不过是你们两人都站在了同一条起点上。既然如此,守山你还害怕什么呢,只要把自己的心情好好阐述给木兔前辈听,我想他一定马上就会理解的。”
我胡乱一把擦干净了脸,对上赤苇的脸时又忍不住咬住了唇。
我想我明白了,只是在那瞬间会害怕得知真相的木兔前辈会对我产生不好的想法,例如被欺骗的讨厌,亦或是自作多情留下的副产物,即因为羞愧而不敢面对我。
无论是哪种我都不想。
这段时间以来,我被动享受着他带给我的好意,自己却毫无付出,实在是太狡猾了。
赤苇说的对,把当初隐瞒的真相摊开来说后,我和木兔前辈都一样拥有了选择的权利,是喜欢也好讨厌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