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刀疤男却犹如听到笑话一般,狂笑不止,不容置疑语气道:“不可能!”
而刀疤男背对着之前的强壮大汉一听不落梅的请求,便像是耀武扬威般,从不落梅包裹随手掏出画卷摇晃,但真正吸引不落梅的不是他的这个做法,而是因为这个动作而展开的画卷上是,满树的桃红,谢柳齐飞,不正是那日的六出飘零吗?
不落梅忍不住向前伸手,却受阻于半空,刀疤男顺着不落梅的眼神回望,正好与强壮大汉眼神交流一番,被抓现行的后者被压得大气不喘,迅速跪下恳求饶命。
“哼!我就等你家人的消息了!”刀疤男环抱着胸。
“老大……我们不去天剑峰抢剑了吗?”强壮大汉声音弱弱而起,提醒着,“上次老大还说那把剑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绝世好剑,也配得上老大的身份,我们……”
“剑剑剑,你就只知道剑!”刀疤男巴掌立即给强壮大汉给呼上。
“别放弃嘛~我觉得这位大汉的提议不错。”不落梅一旁煽风点火,“你看等我这信寄过来又寄过去也是要花时间的,不如在此时先干一票?”
“对啊,老大!”强壮大汉揉着脸说道。
刀疤男又忽上了一巴掌,“对对对,怼死你哦。”打够了大汉,刀疤男收手回看不落梅,“呵,抢剑,莫非香独秀你有什么建议?”
不落梅愣是许久才反应现在自己是“香独秀”,她摸了摸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疯狂暗示道:“这个嘛……”
俗话说啊,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但是这次似乎与演技没啥关联,不落梅摊手。
“我说香啊独秀,怎么一下子没影了呢?”秦假仙白讲了许久口干舌燥,只是送了书后,香独秀便不见踪影,其实要找他也容易,按照书上的路线,他应该是会去天剑峰!
“啊,大仔啊,等等我,这是去哪里啊?”
“废话!去追香独秀啦!”
香独秀跟随着不落梅的脚印来到河边时,脚印却消失了,正踟蹰间,河边有一对母子相挟而来。
弱小的儿子正趴在母亲肩头颤抖着哭泣,似乎是心灵上溃提洪水,母亲眼角虽有阴郁却满含慈爱,轻抚儿子后背,一顺一顺的儿子哭声也渐小。
“这位夫人,可否见过一位粉衣女子”香独秀前去探问。
妇人眼角的阴郁逐渐扩大,手上的力道也不觉加重,拍的娃儿又大哭起来,“没,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是孩子的哭声影响了香独秀,更是令他心神难宁,每一次她有危险,他总是能及时解救,自然而然地放心不落梅到处走动,却不知,这一次她有了危险,而他却还不知她在哪里,挫败感直击心中,未曾体验的感觉令他捂着胸口,一定要找到她。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只是不落梅没有抽烟的习惯,她只是打了个饱嗝,舒适地卧在毛毡之中。
对面的刀疤男急忙问道:“那香姑娘的提议是?”
不落梅换了个姿势,“咳咳,很简单啊,就是远处朝他丢石头,砸晕了之后就搬走那把剑不就好了吗?哈哈哈哈哈……”
刀疤男声音一提:“嗯?”
前一秒还和气融融的大伙,这一秒,立马扬起白堂堂的大刀指向笑声渐小的不落梅,就等刀疤男一声令下。
“咳咳,我刚刚是看你们太认真就开了个玩笑缓解气氛……而已。”不落梅学乖了,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襟危坐,“我稍稍了解过天剑峰的守剑人,其武力值基本一线,那把剑也是颇为有名气,若是真要夺剑的话,有两个选择,要么杀他,要么有一个让他认为比剑还重要的人来交换。”
“所以呢?”刀疤男挑眉道,“所以你知道这个重要的人?”
她想到了一袭黑衣的孔雀,不知道他们的感情线进展到哪里了,不落梅叹息道:“不知道。”
刀疤男怒拍桌面,“那你还谈个毛线啊!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写信,要么受死!”
先前静坐下的大伙又再次握起大刀指向不落梅,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纸与笔,无名的压迫之下,不落梅额间渗处一丝冷汗。
不是她不写,只是写了能寄去哪里?芜园吗?日盲族吗?破军府吗?根本无从可去啊!不落梅斟酌道,“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我想先让我现场考察一下那地方的坏境之类的,说不定可以有别的方法。”
“我看你就是想逃!门都没有!”刀疤男把笔塞给她,“你现在想出这个门,只有这个方法,给老子写!”
“.…..”话已至此,不落梅执起的笔,直到笔尖的墨滴散在纸上,又一层层晕开,也没写出一个字,顿了顿,不落梅毅然收起了笔, “我不会写。”
“好,那完纳你的劫数吧!”
“嘭”
一阵惨叫与兵器落地之音,感觉危险已远的不落梅睁开双眼,不知何时门被展开,忽来的光亮使不落梅一时难以适应,而逆光处站着一位衣袂飘动,熟悉的身影。
是他!
“阿梅!”香独秀急切呼唤,带着遇见的欢喜与激昂,奔向她。
刚刚逃出生天的不落梅一看到香独秀,脚下一软,扑到他怀中嚎啕大哭起来,不停宣誓自己的不安与恐惧,原来安心是这样。
香独秀从没见过这个阵势,但看着不落梅的软小的身子一颤一颤的毫不可怜,很是像之前看到的那名孩童,于是他便学着妇女,帮着不落梅顺毛,手下力道稍弱,边顺毛边想着:这样是不是太怪异了?是不是这个地方太过肮脏使他中毒所致?!
“我们先离开这里。”香独秀刹时间也软下了语调。
不落梅红着眼眶,更搂紧了香独秀的脖子,“对不起,之前不该怀疑你,不该没有给予你朋友间的信任,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强迫你。”
“嗯。”香独秀被勒得有些漫不经心,却也默默记了南风不竞一笔
“还有谢谢你,谢谢你到处奔波来救我,谢谢你平日里给予我的关怀,谢谢你带我来苦境见到我所向往的一切……”
“嗯。”
寒风呼啸而过,秦假仙两人气喘喘地爬到了天剑峰,冷冷凄凄,只见茫茫白雪之中,有一个孤独的身影静侯着一把插入雪中的长剑。
“欸,那位壮士,可曾见过香独秀?”秦假仙问道。
“你先回答吾一个问题。”背对着秦假仙,身影越显孤独。
“好,你问,武林很多事难逃我秦假仙的耳目!”秦假仙颇为自豪,认为此事也不过了了。
“你认为的正义是什么?”
“正义太简单了!正义就是存好心,做好事,作对的事,不要做错的事……若是看到别人做错的事,就要矫正他,阻止他……这就是正义的表现!”
“大仔!你说的实在太好了!”业途灵在一旁极力捧赞。
“那是当然,到你回答我了。”秦假仙一扇子撇开蹦跶的业途灵。
“不曾。”
“啥?!”
“吾不曾见过香独秀。”失路英雄转过身来,实力冷漠脸。
“那你,你还,那你还和我交流虾米问题啊?!”秦假仙连退几步,也就是说他跟丢人了!啊,或许香独秀也只是还未来到此地?
“阿妹喂~!”秦假仙悲嚎一声,“那我便在此地等他!”
“那继续刚刚问题,你是怎么分辨孰对孰错?”好问的失路宝宝继续追问道。
秦假仙os:我拒绝!
第17章 关于不走剧情的危害
久雨初晴,新风袭人,细嫩的绿叶上还滑下几滴混着清心的晶莹,融进了微润的泥土中,全然指望着无意间路过的绣鞋,带它们去遨游远方。
默默无语的路上,最易使人制造许多心里戏,不落梅就属此类。
虽说已经是过十三个时辰的事情,但是一看到事关的人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落梅更感愧疚,两人并行的路,漫长又无尽啊。
他这么事不关己的,是气度吧,还是说其实不落梅于他也没这么重要吧,所以当初不落梅就算再如何置气也不过一缕云烟,过了就散了。
不落梅摸摸胸口,天色微暗,莫非又要下雨了吗?为何感到有些闷。
糟心之事,罢了。她心中恢复些清明,眼瞧着无意落后了香独秀几步,便踏大了步子跟上,谁知却踩到一颗圆石,身形不稳,扑向了前方的香独秀,“阿香…啊!“
只见眼前愈近的花色披风一闪而过,随即自身感到几阵扑面之风,尔后稳稳地扎进了泥土之中。
“阿梅,多谢你提醒。”香独秀很是同情的一脸狼狈的不落梅,随后似乎想到什么,在身上摸索着。
不落梅闷闷不乐地抬起灰头土脸,刚想斥责他不施援手,眼前他便递上一丝方巾,不落梅假意去接方巾,却趁他毫无防备之事,一把攀上他的手臂,不管他的惊愕面容,用沾了泥的手往他脸颊划了一道。
奸计得逞!不落梅战术性后退,拿过干净的方巾给自己擦拭,笑道:“大花猫。”
手臂上原本洁净的衣袍被某人有意使之污秽,相比脸上被触碰的那一处也亦然,但洁癖如他,此时却当机般一动不动,在与几块污泥“对视“几眼后,竟是忍住了发作,再一瞧到被不落梅凌虐的丝巾,也已不见离开他手时的模样,他复杂地看了看天色,可以下个雨吗?他想洗澡。
“话说,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不落梅大致整理好了仪容,手中的丝巾也是污秽不已,不好还给香独秀,正打算自己收了起来,却被香独秀先一步拿走,嫌弃的挑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在不落梅惊讶的目光中淡然擦拭着脸上的异物。
“你上次说过,苦境较为有名的便是三分春/色、薄情馆与天玄山,如今龙烟宛吾已去过,就剩薄情馆与天玄山了。“将方巾收好,香独秀颇为无奈的双手于背。
“嗯,只是如果去两个地方,之后的时间去哪呢?”其实吧,不落梅也不太记起这段剧情,只是隐约记得香独秀去薄情馆前,还在苦境中浪迹了许久,“还是说你还想去哪里?”
“喏,秦假仙给了吾这个,”香独秀掏出一本上书有“苦境旅游导览”的字,“吾大略地看了一遍,甚是觉得可行。”
蓝皮纸包装,翻开的第一页,不落梅便傻了眼,尼玛,全是繁体字,虽说阅读不是大碍,只是要看了许久才明了,不落梅也略翻了几页,心下一动,“若当初没有我的提议,现在你是不是以这本书为导航了?”
比起不落梅的慎重,香独秀仅是怪异地瞅了瞅不落梅,再瞅瞅她手中的书,再对上她明眸时,“当然。”
“好!”不落梅一合上书,便扯着香独秀的袖子,又是扯又是拖的向另一个方向,“那赶紧去天剑峰!”
香独秀有些不情愿,心底想着早点去洗涤身心来着,“为何忽然如此?”
“因为啊……”话未说完,忽然一阵诡异妖风,风力大地直压不落梅异感压抑,太不寻常了,她朝香独秀看去,“阿香?”
原本撕扯的手变成不安的紧抓,香独秀轻拍了拍她的,未察觉自己对于这些事愈发地顺手,“无事。”
就在不安与压抑愈大之时,天际传来一阵娇笑,两道狂傲身影伴随响亮诗号降临,震撼大地。
“爱本祸劫,遍地女戎~”
“佛自业障,天蚩极荡!”
静坐于山巅之上的人,终于起了决心,背负长剑,便要离开。
浅眠的秦假仙被这一踏在雪中的脚步声,一个鲤鱼打挺地惊醒,忙问道:“问卷……啊,失路英雄,你要去哪里啊?”
直到点出了自己名字,失路英雄停下了脚步 “去寻找正义的答案。”
“哎呀,我说你怎么这么固执,难道你自己对正义就没有什么解释吗?”秦假仙摇了摇扇子,立即只感扑面的冰冷寒风再镀上一层冷意,直打起了哆嗦。
“你不愿回答吾之问题。”失路英雄纹丝不动。
“啧,那我们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谈谈吗?不能给你答案就不能一起讨论吗?”秦假仙推了推一旁歪着脑袋的业途灵,恨铁不成钢的是后者依旧大梦不醒。
顿了一会,失路英雄掺掺身上的雪花,又做回了原先的石头之上,“如果说杀一人能救千人,而所杀之人也是无辜的人,那样也算是正义吗?”
“哈?”秦假仙瞪着圆眼,这是什么问题?
“如果说正义也将杀无辜之人算入其中,那与罪恶又有何不一样呢?”失路英雄轻阖双眼,又记起了那时一剑扬起的血迹,以及少女明明像是得以解放的明眸,口中却是铿锵落的语言:“……杀了我!”
“好了,问卷仔,你刚刚想去哪里找正义?我们启程吧。”秦假仙已是站起了身子,业途灵也在一旁连点着头。
失路英雄:……
地裂土崩,一片看起来经历了恐怖摧残的小树林中,不落梅第一次从他身上嗅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如果不小心改变了原有的剧情,于她来说不过是失去的“先知”的本领,但却是对原本剧情内的武力安排或者人物本该的生死都会乱套了,比如,香独秀最后是高调隐退于集境,而如今却在苦境的某处无名的小树林内,口吐朱红。
剧里安排香独秀是集境的第一剑者,所以他不会,不可能,不应该是此刻受伤的。
到底是哪里不对了?不落梅颤手欲拭去香独秀嘴角边的朱红,却被香独秀轻巧挡下。
香独秀有些郁闷地看着面前这位眼眸含泪的小姑娘,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她被保护得好很好,还这么的……忽而想起什么,别过脸,自己擦去了血迹,“别难过了,吾一点事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