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路英雄:……
武林之事大于个人私怨,所以为避雨众人而跑入古旧寺庙之时,秦假仙第一时间就冲向香独秀,欲要来个“飞龙升天霸”的危险行为,但行动未果,自己不小心摔倒了,目标闪开了。
咳咳,假咳几声掩饰一下尴尬,迅速爬起的秦假仙理了理衣冠,慢摇着羽扇,道:“香楼主,你可是让我好找啊。”
“这个寺庙的破旧程度,着实与吾之气质不符啊,阿梅。”香独秀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不落梅到处指指点点道。
秦假仙抚下弹起的青筋,“楼主,你可还记得上次的约……”
“啊!有小强!”不落梅惊慌失措,紧紧揪着香独秀的衣摆,后者也很自觉地护着她,以指为剑,稍发一招,乱窜的蟑螂爆体而亡。
“……香!独!秀!”秦假仙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但见香独秀撇来一眼,想着脚边爆体的蟑螂尸体,气势便弱了下来,“香楼主,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了?”
“且慢!相逢即是缘分,吾还未与这位朋友交谈。”香独秀难得一脸正经的对上了失路英雄,“幸会啊,如何称呼阁下?”
“吾名失路英雄。“失路英雄收回了一直观察不落梅的眸子,思考了一阵,问道:“你认为什么才是正义?”
“嗯......这个问题嘛,阿梅,你怎么看?”香独秀摸摸下巴,似乎沉思了一阵,继而转向不落梅。
“正义?”趁着这几人交谈时,不落梅随便拍拍地儿,就屈膝坐于地上,这支着脑袋,眼珠子转了一个圈儿,“正义就是正义,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正义的定义因人而异,你这样问着每个人其实不过是在找与你有相同理念的人支撑你的想法吧,问来问去也就差不多这么一回事。”
四下一静,香独秀依旧若有所思,秦假仙与业途灵也难得不说话,倒是失路英雄意味不明,只是直视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怪异。
有说错什么吗?不落梅顿了顿,又道:“咳咳,当然这样也是可取的,毕竟完美的事物都是历经千敲百捶,取之精华去之糟粕,就如秦假仙的正义为好人好事,素还真的正义是武林和平......阿香的正义就简单多了,个人即正义......相信问这个问题之前,失路公子应该是也有了自己一番见解,如今不过是在认证而已,所以,失路公子不妨扣心自问一番,你所认为的正义又是什么?”
“哈,还是阿梅懂吾。”香独秀阖上双目,惬意捋着发。
只见,秦假仙慢摇羽扇,踏前一步,“话虽如此,只是不落梅姑娘,我从未在你面前提起这事你从何得知?”
欸呀,不落梅下意识地捂住唇,又及时放下,暗自给自己打气道:“欸,我虽曾久居深闺的,但这武林上秦公子和素还真的名号谁人不识啊......再言,我也不过是给阿香抛砖引玉一番,拙见拙见。”
就是连久居深闺的阿梅都知素还真与秦假仙,这苦境的名人居住之地也是有一游的兴趣了,香独秀从袖内拿出了《苦境旅游导览》,细细查找了琉璃仙境的简介。
久居深闺?失路英雄脑内补充了一幅在与世隔绝的霓羽一族内羽莺日常图,嗯,似乎很有道理,不,他低眉看了看面容神似的不落梅,羽莺已经......她不是她,虽如此,但是自己仍是下意识地看作同一人,所以在面对不落梅时也带了几分亏欠和愧疚。
“嗯嗯!说得好!好了,到你了香楼主。”秦假仙打断了几个人的胡思乱想,直指香独秀。
“嘘!”香独秀食指抵着红唇,“为何不先听听失路公子自己的见解呢?”
失路英雄些许茫然地抬起半垂的眸子,吾所认为的正义?他蹙眉道:“正义是......”
秦假仙心绪烦乱,狂摇羽扇,狠抓着业途灵,不满地等着失路英雄的结论。
就在关注失路英雄之时,不落梅招手唤来了香独秀,与之耳语了几句,香独秀便带着不落梅去了后院。
“吾不知道,但吾愿为正义而行。”失路英雄酝酿半天,依旧未有结果。
按下凸起青筋,秦假仙和气道:“那也算是解决了,轮到你了香独秀!”可这时候广敞的破旧寺庙只剩他们三人。
“大仔,刚刚太关注失路英雄了,回神来也不见不落梅姑娘与香独秀了。”业途灵扭了扭身躯,凑向秦假仙,反被后者一扇拍开。
“阿西吧!赶紧追啊!肯定没走远!”揪起业途灵,连扯带拖地跑出了寺庙。
失路英雄目送了这对风风火火的搭档,他刚刚好似余光瞄到不落梅似乎亲了香独秀脸颊一口,然后两人就瞧瞧地去了后院,嗯,他决定先在此处等待两人,毕竟香独秀还未给出答案。
无际红霞染了一缕七彩,雨过微寂,湿润泥土泛着一股清新,绿叶上的水珠摇摇欲坠,夕阳西下。
雨后空气中的清新,比之于寺庙里的沉闷,实在是惬意许多,不落梅伸了个懒腰,“欣赏过暗夜与烟火,倒是觉得这雨后的夕阳和虹彩别一般绚丽啊。”
一旁的香独秀低应一声,“除去夜与昏,还有日出东方红似火的美景,何必这么早的下结论呢?”
“看日出?难啊。”想看日出就意味着早起,不落梅是如何也不愿意太早的离开舒适大床的。
“以后还有的是时间。”香独秀总是闲情逸致,潇洒不羁,“况且好友阿梅与吾志同道合,总归会一起看到的。”
不落梅一愣,迅速朝他看去,余晖落日,披了一层柔色予他,见惯了他的坚毅一面,不经会想他柔情的一面......噫,太可怕了,于是,不落梅也学着他低应一声,为自己的多情释然一笑:“嗯。”
刚刚因为在寺庙里有点闷,所以她才打算告知香独秀自己出来吹吹风的,没想到香独秀早就想溜,就顺势也出来了,但想到刚才的话语,不落梅腹诽着,以后一定还会有在一起的时间的。
不赶夜路,香独秀心里是千万个不愿意呆在破庙,只是......刚刚香独秀把拉不落梅扯到身边时,失路英雄的眸子也跟着到了他身边,如果他离开的话,那阿梅不就十分危险了吗?!作为好友,也是应该为她的安全考虑的,所以,香独秀很不情愿的留了下来。
“阿香,阿香!”不落梅不解这人怎么这么晃神,而且无论摇了多大力气,依旧丝毫不动。
回过神来的香独秀瞅了瞅不落梅,问:“何事?”
平日里,若香独秀这么个认真表情,多半是总出一些无厘头的事情,不落梅朗声道:“失路公子一直问你问题呢,你一直发什么呆啊?”
“失路公子,吾今日心绪不畅,思考不了任何问题。阿梅,吾想静静,有事喊吾。”说完,一甩袖仰头离去。
于是,香独秀在门框铺了锦布,才坐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看向屋檐上的暗夜不见星辰,蓦然身后一阵脚步走进,不用回首便知其是不落梅,顿时心情渐舒畅。
“你在这里做什么?山间夜时,容易感冒。”不落梅倒是没忘记这货在薄情馆发高烧后的窘迫之事。
香独秀无言看着她,唇边似乎隐约含着得意的笑意,令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便移开了对视的目光,顿了一会才说道:“算了,随你,反正你们这些家伙仗着功力高强的,什么顾及都没有的。”
于是,不落梅起身便离开了,直至脚步越来越小,随着夜雨淋漓,湿了一地的寂静,而耳边的脚步声却再此接近,开口便是满满的嗔怒之意,“平日在芜园怎么没见你那么倔呢,香瓜皮。”
接着,便见不落梅抱着一番薄被迤迤走进,香独秀忘了说什么,只记得那番薄被一直是暖暖的,不感清冷,不觉酷热。
“瓜皮是聪明的意思吗?还是好友间的称呼?”
“不告诉你!不想理你!”
“嗯?不落梅姑娘不是说想要欣赏夜雨,要在外面休息了吗?”失路英雄向来浅眠,看着不落梅来回了几次,便好奇问了。
不落梅皮笑肉不笑,篝火前显得颇为诡异,“外面太吵!”
语气不善啊,失路英雄忽然注意到了卷缩在篝火前的不落梅出去时,手中还是带着神秘东西来着,“欸?你的被子呢?”
“喂狗了!”不落梅咬咬牙。
“……”失路英雄顿了顿,便拿起身上的大麾递给了不落梅,“这个给你,女孩子着凉可不好。”
不落梅心中拔花瓣:要你脑回路惊奇,要你不明着说话,要你大半夜在外看什么鬼哦,要你忽来情绪要去关心个鬼哦......
作者有话要说:
阿梅,稳住,我们能赢
第20章 她的灵能
香独秀的排斥之意来的快,去的也快。
在六出飘零之中,桃花垂柳,边上溪水涓涓,踩着如茵芳草,对着石桌之上刚浇出的香茗氤氲,仿佛置身于世外。
手扶茶壶碰到石桌轻响,失路英雄垂眼,道:“请用。”
未有入口,茶上氤氲渺渺已散出清冽的之意,香独秀颇有兴致地探头观看,“嗯,轻烟透暖,剪云飘香,确实不错!”再将茶倒入杯中,鼻前一嗅,一股难得的沁人心脾,“这个香味,嗯,就是这个香味!你居然会泡出这种香味!”
“有什么不对吗?”失路英雄停下手上动作,问道。
“这茶名为‘醉人香’,特色就是它的香味丰富多变,但一般的茶艺只能泡出两种香味,茶艺更甚者,能抛出兼与这两味之间而散发出第三中的香味,但是这种茶的香味是有四种,第四种香,平生我只闻过一次,因为啊第四种的香不仅是考验技术,而是经验,掌控火候与温度,茶量及各种因素,只有茶中高手才能泡出这个香味。”香独秀甚为陶醉,一再轻嗅茶香,“吾竟然在此找到吾追求已久的幸福。”
“你满意就好。”失路英雄斟上了第三杯后,置茶壶一旁。
“满意!当然!”香独秀心情舒畅,对面的失路英雄也越看越顺眼,只是……“嗯?阿梅怎么还不过来?这时候的茶温才是正好。”
失路英雄也酝了酝,押下一口茶,也随香独秀的目光望去,盛开的桃花林前粉色儒裙身影,欸,不落梅姑娘的裙摆被溪水沾了几分湿意,失路英雄思考一阵,决定把这问题丢给香独秀,正欲诉时,碰上他眸子中流动的意味不明情感,使之不忍开口,便又埋首押一口茶。
“好茶。”香独秀未移开眸子,又道:“只是还差了风雅。”
话甫落,只见香独秀起掌纳气,最近的失路英雄只感劲力而过,额边的发丝一扬,顿时,两人所在之地零零散散飘下桃花瓣。
更甚者,桃花林处的已俨然如飘飞絮,是有够风雅的,失路英雄撇过一眼,嘴上不明说,心中却多了许多看法,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答案,是你所认为的正义。”
“嗯?吾想也要阿梅听听。”香独秀押下茶,如是说道。
忽下的桃花花瓣倒是把不落梅唤回了神,颇为茫然地接住怪异的朵朵落花,道:“霹雳最不缺的就是多情的桃花,布置场景出镜率最高就是它。”
不落梅站在此处并非为看桃花,只是感觉来此后,体内残缺的灵力稍稍有动,倏然,指尖的花瓣化作如丝光芒消失于世,同时不落梅感到一股微弱的怪异力量渗入体内,“这是……”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她三步化两走到树杆旁,手抵于上,阖眼细听,与手接触到的是不仅仅是树的枝干,更是更透进感受到了它的生命它的惊恐与它的消逝,与此同时,那股熟悉的灵能再次渗入体内,她顿感到周身因此异常暖和,原本失去的灵能渐渐被填补,只是……她仰头看着瞬间枯下的树杆,还是移开了手,为什么又是这样?和之前情况一模一样,难道这具身体的灵能是需要如此补充?
灵能于她有何用处呢?救人吗?就像之前河边救助孩童那般,她比划的结印仿佛与生俱来的熟稔,或许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就是个医者?一闪而过香独秀为掩护她而重伤时所吐的那些鲜血,不落梅握了握拳,再次伸向已显枯态的树杆,只是未有触碰之时,从树中的传递的痛楚之情直击不落梅心神,使之不忍而收了手,罢了,她叹息,如若再遇那样情况,自己便舍了……
“阿梅。”
耳边传来一声低唤,不落梅愣了愣,身侧已是站着香独秀正仰着首,琥珀眸子尽印上了满树桃花,疑惑道:“为何这棵桃树与别的不同?”
“这……”不落梅不知如何作解,自己吸取了它的生命之源,“我……”
只见那人扭捏了一阵,仍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香独秀琥珀眸子一开一阖,尔后,恍然大悟道:“这一林的桃树竟独此一棵枯萎,不合寻常,难怪上次南风不竞向吾请教种植一事了。”
不落梅深深叹息,思绪还在游离那阵悲戚之间,不由道:“虽说得到所喜爱之人以外的感情都是不幸的,但湘灵姑娘也算另一种的幸运,毕竟这桃花林因她而盛,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拍了拍枝干,香独秀细细琢磨道:“嗯,南风不竞的手艺不错,有机会也请他来芜园植一棵桃树。”
啊?没想到有朝一日,全才的南风不竞竟被看待成花匠,不落梅挑挑眉,思路也被他带过,“芜园的桃树还不够多吗?”似乎不是重点。
这一场的落花并未太过持久,待最后零落的几片带着香独秀的目光落入溪中,“嗯,再这样下去,失路公子就等不及了。”
“什么……诶呀!”低喊一声,不落梅已是被香独秀抱了起来,“有话好好说,别……别抱啊……”紧张的抱紧他的脖子,生怕像上次那般被直直摔下,她可不想回味那般的痛苦了。
“嗤。”她的发香就在鼻息间逗留,与她靠得如此近,竟比失路英雄的“醉人香”更令人感到悸动不已的欢喜,香独秀微抬高她的脚,“你看,你的鞋子与裙摆都湿了。”
后知后觉的凉意,粘着皮肤也怪难受的,满脸羞涩的不落梅抓紧香独秀的衣服,慌忙道,“那也不用……请放我下来!男女授受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