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刺客立即炸毛!
卫戌白了他一眼道:“他赢不了。”
随安这才放下心来,看了一下自己衣裳道:“我先回去准备准备。”
卫戌点头,陈刺客趁机道:“喂,把我松开,我也准备准备。”
卫戌闭目养神,充耳不闻。
随安一会儿回来,上衣下裤子,裤腿扎起来,一身干练短打。
卫戌将陈刺客松绑,带了两个人到空地上,道:“敲锣就开始。”
随安体力跟力量跟男人有悬殊,制胜只能靠速度跟技巧,近身搏斗她以前连入门都没及格,也就是这些日子被卫戌训练,然后算是勉强拿了个驾照,属于在实习期。
陈刺客当胸抱拳客气:“请!”
锣声一响,随安立即往前冲,陈刺客客气,她没客气,往他胸前虚晃一招,陈刺客侧身一避,正好给了她机会,身体迅速的左闪,左脚上步插至陈刺客身后,左臂席肘,右手成八字,身体往后,右腿膝盖往前一顶,勒着陈刺客扑倒在地,擒拿术第三招掐喉咙跪肋条……
陈刺客闷哼一声,嘴里吐出一口草,道:“你不讲礼数!”
随安只不理他,问卫戌:“算他输还是算我赢?”
卫戌沉思片刻道:“都算。”
随安这才起来,发现陈刺客的衣裳被自己刚才都顶破了,十分不好意思,但是随即发现陈刺客没有注意到,她站在卫戌身后,猥琐的松了口气。
卫戌打发随安:“回去继续练习。”
随安迟疑的看了看陈刺客,问卫戌:“我赢了,是不是他就随我处置?”
陈刺客委顿在地的心顿时一缩,可怜中带着防备,防备中带着警惕的问:“你想干什么?”
卫戌也很好奇。说实话卫戌没想到随安会赢,或者换种说法,他没想到陈刺客这么不中用……,所以卫戌把随安胜利之后的赌约就给忘了。
随安抿了抿唇,双手绞在一起,心脏猛地抖了抖道:“我爹他就只有我一个闺女,我想让他过继给我爹……”
陈刺客缩胸大叫:“我不要。”
随安冲他呲牙咧嘴:“不要也得要!”
陈刺客道:“有种你杀了我!”
“杀了你,在墓碑上也跟我姓,刻上褚秋水之子!”
两个人如同相互看不顺眼的公鸡。
卫戌示意陈刺客滚回牢房。
随安想跟着过去,想了想,觉得下次再打,自己未必能打的过他,就抓紧时间练习去了。
陈刺客见不到随安人影,问卫戌:“你说话还算不算?”
卫戌双手抱胸,十分无语,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要是赢了她当然算。”现在你输了,还输的窝窝囊囊。
陈刺客不满:“那是因为她不按牌理出牌。”
卫戌看他一眼,眼里意思“你都输了,说这个有意思么?”。
陈刺客用鼻子哼气:“我不管,反正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告诉随安,你跟我合伙坑她!”
卫戌:他娘的,好想杀人灭口。
都是卫甲跟卫乙出的馊主意。
卫甲跟卫乙觉得随安要是去了中路军,没准能跟褚翌的关系缓和缓和,所以想通过拿捏陈刺客进京这件事来让随安主动上京。
估计卫甲跟卫乙也没想到陈刺客这么不中用。
卫戌想了想终是妥协道:“她不是赢了你,还想让你跟她一块姓?你去找她,就说只要能放了你,你就答应呗!”
第二百二十九章 雁城骁将
随安练习臂力跟腿力,绑了四个沙袋在身上,正练习着,卫戌来问:“你……,叫我跟你结拜,给你当义兄,也是为了给你爹延续香火?”
随安从身上解下沙袋,“不是。”
卫戌放心了,他可不敢做将军的大舅子,会夭寿的。
卫戌捏了捏她的胳膊跟小腿,觉得肌肉小有所成,就道:“以后每天上午加半个时辰,下午加半个时辰,反正文书的活也不累。”
随安正说着:“我觉得现在就够累了。”有看守牢房的老卒过来传话:“大人,那个刺客说活不成了,要自杀。”
随安要过去,卫戌一把拦住她,“你别去了,迟早是要进京。”
“那,就不管他了?”随安问。
“怎么管?你想怎么管?”
“我找将军试试吧。”她其实心里也没底儿。
卫戌脸颊肌肉动了一下,放下手。
随安就去找褚琮。
结果不出卫戌所料,褚琮并未给出好办法。
卫戌差点就说你去求大将军吧。
其实中使们都已经走了,陈刺客就跟鸡肋似的,处置不处置的,谁会惦记这么个人?不过是例行公事,随随便便就能处理的。
是卫甲跟卫乙多管闲事,想撮合随安跟将军,总觉得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且看将军的样子也不像无情。
不过随安绝口不提褚翌,卫甲卫乙也不能跑过来说随安啊将军好像对你还有点儿意思,就处处指挥卫戌。卫戌被这两个人摆弄的烦不胜烦,找了陈刺客,让陈刺客跟随安打赌,只要陈刺客赢了,自然可以要求随安去求褚翌,没想到陈刺客这么不中用。
随安没想到卫戌跟卫甲卫乙这仨这么八卦,她见褚琮这里走不通,就去找陈刺客商量。
“你得争取减刑!”
陈刺客呆:“怎么减?让魏中使捅我两刀,还是让你们将军捅我两刀?”
“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想,那些中使做了那么多坏事,虽然他们得到报应了,可那当初受了冤屈的人还没有平反啊,这样一直冤假错下去,将士们心也冷了,就算中使们走了,是不是应该为受了冤屈的人平反,是不是那些当初冒功的要惩治,那些被冒功的人应该得到应有的赏赐?”
陈刺客猛点头:“你说的对,要是这样,我是不是就不用押解去上京了?”
随安抿了抿唇:“你还得做些事,争取将功折罪。”
陈刺客道:“我都被关起来了,还能做什么事?”
“唔……,你让我想想。”随安蹲在地上,她所理解的减刑,那就是立功,有功劳自然可以减少刑罚,而陈刺客想立功,仿佛眼前就有一条路……,过了一会儿她道:“你是雁城人吧,雁城跟肃州紧挨着,总是对肃州有了解。譬如肃州的情况,就算不用全知道,也有些东西是有所了解的吧?”
陈刺客想了半天,随安看他的样子就心里忐忑,总觉得他可能真对肃州一无了解。
要是那样,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然陈刺客去充当贱卒,就是士卒中最低下的一种,有时候这些人也会用一些犯人来充当。并且如果能在战争中立功,说不定能够升为普通士卒。
幸亏陈刺客还没有无能到那种程度,他想了半天道:“离雁城不远的蔟城倒是有我个亲戚,现在为蔟城骁将,叫李成亮。”
随安眼前一亮:“这个李成亮怎么样?”
陈刺客撇了撇嘴:“不怎么样,笨的很。要不怎么会被称为骁将?要是聪明,就该称为儒将了。”
随安点了点头:“难怪了,你们是亲戚。”
陈刺客怒,双眼瞪圆了,“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敢打你。”
随安嘿嘿笑,用胳膊肘子拐了拐陈刺客:“好了,我偷袭是我不占理,等你出来了,我们再好好的打一架,先说好了,你可不许放水啊!”
这话大大满足了陈刺客的自尊心。乃至于他甚至在想,自己家里还有一兄一弟,作为老二夹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的,要是自己被过继出去也不是不行,而自己要是真的过继给随安她爹,那以后他就成了随安的兄长,是她的娘家人,以后随安被婆家欺负了,哭哭啼啼的回娘家,自己还是得撸袖子去给她做主……
陈刺客想的十分长远。
卫戌来找随安:“将军打发你去中路军中要补给。”
随安挠头:“这事怎么也要我做?”
陈刺客看了看卫戌,悄悄拉了下随安衣角,随安故意磨蹭两下,等卫戌走了出去,陈刺客道:“你哪儿也别去,就在这里待着,咱们合计合计怎么把李成亮给坑过来,这家伙小时候没少欺负我!”
随安顿时对陈刺客说的李成亮智商不高的评价产生怀疑。
陈刺客的智商不高才是真的。
陈刺客不敢跟随安说卫戌要坑你,因为卫戌太厉害了,他打不过,说了说不定会把自己这条命搭进去,还没用!
他努力的说服随安:“李成亮这样的人,只能智取,他跟我一样,属于坚贞不屈的类型。”
随安敷衍的点了点头:“等我回来跟你商量如何智取。”反正现在也还没打仗,不过既然是叫她去催补给,估计这仗应该很快就要打了,而且打起来的话,对大梁军队来说最好是打个胜仗。
在太子被俘虏,之前的大梁军队屡屡战败的情况下,此次首战告捷是很有意义的。
陈刺客内心忐忑的看着随安出去,忧伤蛋痛的叹了口气,随安这孩子太傻了,他现在没过继给她爹,已经快愁白了头,可以想见她爹当初年纪轻轻就死了,应该也是操劳过度……这么一来,自己还得尽快有个孩子……
牢房里头隔壁一个猥琐的囚犯趴在铁栏杆上喊陈刺客:“喂,刚才那个娘们兮兮的小文书是你什么人?不会是个兔子爷看上你了吧?你要是不愿意,你看看我怎么样?”
陈刺客大怒:“操你祖宗,等老子出去先弄死你个王八羔子!”
对面的囚犯啧啧的转身回到墙角,嘴里嘟囔:“老子的祖宗随便你操……”
第二百三十章 见面
褚琮是真的打发随安去中路军办事。粮草兵器的补给都是褚翌那边在发放,别看褚琮是哥,这个哥当的也窝囊,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占着排行也不敢吱声。
不知什么时候起,西路军中的补给就成了个大问题。
褚琮派了不少人去要,无果,后头托了个熟人,才得了卫甲一句真传:派个跟大将军熟悉的来说话,或许会好些。
随安喊了从前去要补给的军库武官来问,见单子上列了五千支长箭,一百张硬弓,战车两辆,顿时呆住:“这么点够干什么用?”
军库武官愁:“就这点子我都要了三趟了!”
随安长出一口气:“那仗怎么打啊?”撸袖子赤膊上阵么?
军库武官也没辙,“你去试试吧。”语气里头十分不看好随安。
随安低头看了看单子,找了张纸重新写了,把长箭改成两万支,硬弓改成五百张,另外战车要五十辆,又加了刀枪矛盾之类,也亏了她做文书,对这些武器有所了解,当然她也觉得自己要的有点多了,因为军库武官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没听过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啊?”她将前一张也收起来,后头写的这张吹干了拿着去找褚琮盖印。
问褚琮:“之前中使们惹出的那些冒功的事,是不是也让大将军给那些受了冤屈的将士们平冤啊?”
褚琮道:“我正想着这事呢,你写个公文上来,我一块盖印,趁这个机会一块送到中路军大将军帐下好了。”
随安整理了一下,拿过来给褚琮,褚琮胡乱看了一遍,问:“就这些人么?”
“应该不是,但是中使们都走了,也没法去问他们,只好把这些证据确凿的先平冤,之后若是其他同等遭遇的人看到,知道了朝廷跟将军的意思,就有可能会出来说了。若是没有这样的情况,那就说明,冒功顶替的还是少数,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
褚琮觉得随安说的有理,就打发她:“你去吧。带了卫戌,你们俩人行吗?”
随安点点头,刚要出去,想起陈刺客,迟疑的问了一句:“将军,那个刺客,什么时候押解进京?”
“这个不着急,等你回来再说。”
随安放心了,临行前拿着公文去看陈刺客,让他放心。
陈刺客怎么看随安,都觉得这是肉包子打狗……,忍不住悲从中来。
随安便跟卫戌一起出发。
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来,跟卫戌道:“其实你自己去就可以了,你看你跟大将军熟悉吧,而且还跟卫甲卫乙他们也熟悉……”
卫戌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怕了?”
随安哼了一声,“去就去,谁怕了?我又不是心虚!”
卫戌也跟着哼。
两个人错过了宿头,扎营野外,随安跟卫戌一起啃了干粮,钻了帐篷里头睡下。
第二日傍晚到了中路军所在之地。
卫甲跟卫乙迎了上来,脸上笑颜如花。
随安也跟着笑,上前道:“你们可真不地道。”她说的是补给的事,无奈卫甲跟卫乙确实心虚。
随安就拿补给单子跟公文出来,眼珠一转:“先带我去看看军库。”
军库里头物资十分充足,除了战车竟然还有桐油,随安一看这个眼睛就亮了,连忙在单子上添了两句:桐油五十桶。
一同陪同来的军库武官眼睛瞪得跟西路军军库武官一样。
因为库里一共才有二百桶,中路军才是攻打肃州的主力啊主力!
卫戌揣摩随安的心思,大概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卫甲偷偷戳弄卫乙,两个人咬耳朵:“看见没,这就是有恃无恐!”
卫乙回嘴:“分明是恃宠而骄!”
卫戌虽然心里也觉得随安那啥,但他好歹也是被随安列为可为义兄之人,自觉有一份照应,眼神就恐吓卫甲卫乙:“你们俩够了!想打架吗?”
卫甲跟卫乙:“来啊,怕你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