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三月蜜糖
时间:2022-09-30 20:53:43

  王毓扯了扯嘴角,讽刺道:“她没变。”
  昌河愕然,随即点头:“谁也变不成她,瞧着温温柔柔的小娘子,狠起来连自己都杀。”
  王毓不明白,昌河朝淳哥儿招手,笑道:“王姐姐若是没用晚膳,不如随我回母妃宫中,正好带上你那一岁多的小西凉王,我都没看一眼。”
  “罢了,还是别见的好。”
  她没做过母亲,却要日日对着个只知道哭的奶娃娃大眼瞪小眼,说不上喜欢,只是觉得憋闷。
  “那我走了,王姐姐珍重。”
  昌河唤了声,立时过来个体健的小黄门,接过淳哥儿背在身上,一行人离开了王毓的视线。
  空落落的亭榭,风似乎更冷了。
  年底前,谢楚将谢宏阔和崔氏的尸首合葬在谢家祖坟,因为有礼部参与,谢家这桩丧事办的很是风光。
  谢瑛歪在塌上信手翻了几页书,听见毡帘掀开,抬头,对上周瑄明亮的眼睛。
  他解开氅衣带子,走到雕花铜炭炉旁烤了烤手,谢瑛故意装作看不见,兀自继续翻书。
  书页上摁来大掌,修长如竹的手指蜷起,人坐到对面塌沿。
  “谢楚没有进宫?”
  “嗯。”谢瑛拂开他的手,略微侧了下身子。
  “看的什么书?”他往前趴过去,谢瑛躲了下,使他落空。
  “列女传。”
  周瑄手一僵,复又笑着说道:“看这个作甚。”
  “自然是修习如何做陛下的女人。”
  “生气了?”他捉过谢瑛的手,将那书随意一扔,恰好就丢进炭火中,火苗很快吞噬了书本,散开淡淡的墨气。
  “即便你不贞顺,不仁智,朕也喜欢你。”说罢便胡搅蛮缠起来,搂住谢瑛有亲又揉,直把怀里人闹得气喘吁吁,方又起身换了套衣裳。
  道夜里要小宴何琼之,与他赔罪。
  谢瑛自然觉得他在说笑,然更深人静,她睡得迷迷糊糊时,听见殿内东西倒塌的动静。
  坐起来,就着明亮的烛火,看见周瑄边撕扯衣领,边踉跄着往前走,他喝多了,脚步虚浮,走的东倒西歪,沿途物件全被推搡在地,凌乱不堪。
  “陛下?”
  谢瑛撩开帷帐,松散的青丝披在脑后,小脸莹白若雪。
  周瑄停住脚步,冲她咧嘴一笑。
  忽地委顿在地。
  谢瑛忙下床,过去扶他。
  走近些便闻到浓烈的酒气,她扭开头,忽然肩上一沉,却是周瑄趴了过来,哼哼唧唧不知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在装醉?”
  谢瑛掐他腰间肉,他笑着摆手:“我没醉,朕千杯不醉,厚朴才醉了,他醉的..醉的躺倒了,我..我还能找回来。”
  “认得我是谁么?”
  周瑄使劲睁眼皮,费了好大力气又合上,“谢瑛。”
  谢瑛叹了声,搀着他扶到床榻,将他靴履脱掉,又解开他的外裳透气,浑身上下的酒味太过冲鼻,她被熏得头晕。
  好容易帮他盖好绸被,谢瑛忙不迭掀起帷帐,快步走到屏风前,让白露去煮醒酒汤。
  床上本该昏睡的人,挑起眼尾虚虚看向帐外,清明的眼睛哪还有半分酒醉模样,分明是只阴谋得逞的野兽,看着小兔一点点扑入怀中。
  谢瑛伸手试探他额头,却被他一把抱住手臂,翻了个身,压在下头。
  “陛下,你是故意的吧。”
  谢瑛推不开,气恼的捶了一拳。
  周瑄闷哼一声,含糊道:“谢瑛,好热。”
  他反手去扯衣裳,暴躁的没有章法,越扯越乱,谢瑛被他困在身下,不得不被迫嗅着那股酒味,还有他身上原先就有的男性阳刚之气。
  灼热到令人无法呼吸。
  周瑄自顾自动作一番,非但没有扯下自己的衣裳,反而将谢瑛宽大的里衣揉/搓大开,露出雪白的肌肤。
  他失重一般,落在谢瑛身上,唇亲在肩头。
  濡湿浓重。
  帐内很快氤氲开雾气,谢瑛被推到枕上,青丝铺满开来,细白的脸浮出汗珠,一颗颗沿着腮颊滚落到枕面,双手被攥着摁到头顶,剥去碍人的衣裳,任凭那醉酒之人胡作非为。
  “谢瑛,朕头疼。”
  他紧闭双眸,却能轻易寻到谢瑛的唇。
  谢瑛像被煮熟了一般,肌肤泛起莹莹嫣红,她曲起腿来,想要缓解不适,又被他不着痕迹的摁住。
  如此几回,累的根本无法思考。
  被推到了漆黑的海面,如小舟般飘摇不定,一波高过一波的海浪,几乎将她震裂开来,从浪尖坠落,又陡然送到更远的漂浮。
  “朕的头好疼。”
  末了,他伏在谢瑛颈间,喃喃抱怨。
  等不到回应,他欲翻身再起。
  谢瑛不得不用双手环住他的颈,拉下些,吻他的额头。
  “还疼吗?”
  “疼。”
  谢瑛便又吻了一口,红着脸问:“现在呢?”
  “疼的厉害,这处也疼。”他得寸进尺,拉着谢瑛的手来到胸口,指着心脏说道,“这儿。”
  谢瑛抬起眼睫,复又柔声说道:“好。”
  她往下滑了滑。
  唇与那里齐平,周瑄结实的皮肤上下匀促起伏,极具蛊惑力的画面。
  谢瑛忽然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
  尖锐的牙齿让周瑄兀的绷紧身体。
  他捏着拳,大汗淋漓。
  微不足道的疼,带来极致的愉悦。
  声音渐渐消弭,殿内的炭盆中时不时发出噼啪响动。
  连续多日,谢瑛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但又具体说不上来。
  周瑄仿佛变了个人,更或者说是多了一层面容,是她陌生且不适应的一面,当他处在这一面时,可以抛下自尊,不要脸面,像是最轻浮浪荡的男人,遇到喜欢的女人,便是什么鬼话够编的出来。
  而翌日清醒,他又会穿好衣裳,道貌岸然的去前朝议事。
  谢瑛问承禄,近些日子陛下有没有看过什么书,跟谁看过,承禄也只是笑笑,并不告诉她答案。
  这日,谢瑛从清思殿出门,提着一食盒樱桃毕罗去往赵太妃宫中。
  走到高墙拐角处,迎面过来个人。
  清瘦的身形,儒雅温和的面庞,似乎也被谢瑛吓了一跳,站在原地怔愣了片刻。
  谢瑛没料想会在此处碰上云彦,她身边没有跟随宫婢,只想着去赵太妃那儿少坐一会儿便折返回去。
  现下的情形,仿佛有些怪异。
  云彦打量她的目光,挟着些许好奇。
  那是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却又客气守礼。
  谢瑛点了下头,打算擦身而过。
  忽听云彦高兴的唤了声:“阿瑛。”
  谢瑛停下脚步,便见云彦径直绕过她,走向身后,语气柔和清风一般。
  “阿瑛,是不是迷路了。”
  谢瑛疑惑的回过头去,却在看见那人时,骤然吃了一惊。
 
 
第87章 幼稚◎
  寒风倏地刮起枯叶, 拍打在高耸的城墙。
  谢瑛的氅衣簌簌鼓开,她被吹得猛一摇晃,眯起眼睛的光景,云彦低头握住女子的手, 捧到唇边呵气取暖。
  那女子嫣然一笑, 露出洁白的牙齿,乌黑的发, 圆溜溜的眼睛, 透着股干练爽快。
  “郎君走的好快,我只在那儿稍站了会儿, 抬头便不见人了,方才可害怕, 如今看见郎君, 便又什么都不怕了。”
  她咧开嘴, 笑意满面。
  云彦转而单手牵住她, 往前走了几步,女子抬起头来, 这才看到拐角处站着个人。
  雪青色绣缠枝牡丹纹大氅,领口处有团白绒绒的毛,溜光水滑, 她逆着光,可仍能看出皮肤细腻莹润,吹弹可破, 女子亦是惊诧不已,然短短一瞬便平复下来, 冲谢瑛客气的福了福身, 与云彦一道走向前去。
  谢瑛错愕不已, 望见他们离开的方向,应是去了门下省。
  此番年底回京,想来云彦是要去拜访魏尚书的。
  只是,为何他不认得自己了?
  为何又称呼别人为“阿瑛”。
  赵太妃捻着檀木珠子抄经,听见声响,谢瑛进门时,她站起身来,面容平易温和。
  “谢娘子来了。”
  如今谢瑛虽还未正式获封,但宫内所有人都知道,未来皇后非她莫属。
  “太妃安好。”
  谢瑛坐在对面塌沿,与赵太妃问道,自从七王爷兵败,赵太妃出门便愈发少了,时常关在宫里抄经静心,对于之前的两不偏帮,或许是后悔,更或许是暗自庆幸,庆幸周瑄没有杀红了眼,将她的安稳日子夺去。
  但谢瑛约莫猜得出,如若重来,赵太妃还是会走老路,她性子便是如此,谁人都不得罪,却又谁都得罪了。
  “这是什么?”
  方方正正嵌螺钿红漆盒子,摆在谢瑛面前,赵太妃微微笑着,示意:“妾身与昌河能全身而退,全靠谢娘子保全,你虽不说,妾身却是心知肚明。
  这是谢礼,望谢娘子不要嫌弃。”
  谢瑛掀开盒盖,看见一条青玉珠串,纹理不如外头做的精致,但胜在成色好,颗颗饱满。
  赵太妃又道:“本不是贵重玩意儿,但是妾身自己做的,谢娘子若能收下,也好全了妾身感激之意。”
  谢瑛扫到斜对面小几上的匣子,里头搁置着各种钻器和辗玉砂,而赵太妃翻开的指腹上,布满细碎的伤痕。
  如此,她道了谢,认真收起来。
  昌河跟淳哥儿打外头回来,小人垫着脚爬上来,没洗手便去够樱桃毕罗,被昌河打了屁股,象征性哭了两声,乖乖挽起袖子跟宫女去净手。
  “外头可真冷。”昌河搓了搓手,将氅衣解开扔给宫婢,挨着谢瑛下手位落座。
  她喝了一盏热汤,瞥见桌上的樱桃毕罗,笑道:“淳哥儿可爱吃甜食,一会儿他约莫要收不住,满口小牙快要坏了。”
  谢瑛回道:“我只加了一点花蜜,不是那么甜。”
  淳哥儿扑过来,谢瑛接住他的小手拉到塌上,淳哥儿便咯咯地笑着,左右手开弓,吃的花猫儿一样。
  “王姐姐是不是想让你帮她求情?”昌河到底没忍住,开口小声问她。
  谢瑛啜了口热茶,“想来是这样。”
  “你别去掺和,王家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父皇在位时如此,皇兄御极后亦是如此,皇兄不喜欢王家,不然也不会毫不留情面,遣王姐姐去西凉。”
  “嗯,我不会搭手的。”
  “王姐姐是个可怜人,但是没法子,她自己选的路,便得自己走下去。她撑着一口气,王家便屹立不倒,她若是撑不住了,她的弟弟妹妹便也会任人欺负。
  世家女的前程,有几个由得了自己。”
  想到谢瑛,昌河不禁感叹:“说来我很是佩服你,怎么从谢老大人和谢夫人的手中逃脱出来的。”
  谢瑛托腮看向支摘窗,慢慢回道:“或许你不相信,幼时我很羡慕阿兄阿姊被他们重用,因为在谢家,有用的孩子才会得到喜欢。
  于他们而言,我是最没用的,所以才不用背负家族重担。”
  昌河点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生来命好,不然也不会被皇兄这般喜欢。”
  说到周瑄,谢瑛蹙了蹙眉,端起茶盏喝光。
  按照她为周瑄总结的规律,今日大概又要折腾,且他回来后,手段和技巧都变了,那张俊脸稍稍露出失望委屈,谢瑛便觉得招架不住,每回都叫他得逞。
  然下一次提醒自己要狠一点,没用,他歪在怀里可怜巴巴跟条小狗一般,若不应允,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恶事。
  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翌日他神清气爽,矜贵疏离,仿佛夜间闹着她不肯睡下的那个不是周瑄。
  若不是皮肤上异样的痕迹,谢瑛真以为自己在做荤梦。
  从赵太妃处离开,天阴沉下来,谢瑛走的极快,绕过拐角,看见站在原地不知等了多久的秀秀。
  她不停搓手,跺脚,看见黑甲卫经过时,会乖乖避让站到高墙下。
  秀秀比在登州见到那会儿丰腴了些,小脸圆润饱满,肤色看起来很健康。
  “娘子!”看见谢瑛时,她眼睛一亮,疾步跑了过来。
  看得出她很高兴,也很局促,手指一直捏着衣摆,指腹泛白。
  “对不起娘子,我顶了你的身份。”
  两人来到偏殿,秀秀扑通一下跪倒,咬着唇为难的开口:“郎君将我认成了你,他以为我是他的妻子,我们两个,方才去见过他的恩师,他们还在交谈,我想同娘子都说清楚。”
  “你站起来说话。”
  “不,娘子让我说完。”
  谢瑛这才知道,当年他们离开登州,云彦去实地勘察地势之时,被一个浪卷到海里,脑袋磕到石头,后来被人救起,且请了大夫抓药。
  秀秀日夜照顾,云彦醒来后,便拉着她的手唤“阿瑛”。
  那时秀秀有点喜欢云彦,故而将错就错,并未解释清楚,此后两人便如小夫妻般过起日子。
  秀秀经营首饰行,云彦继续研究舆图,走访完登州,秀秀就跟随云彦离开,一路夫唱妇随,眼看着舆图将成,秀秀知道总有一日会回京,会遇到谢瑛。
  殿内的地龙烧的旺盛,很快将秀秀的脸烘烤通红,她仰起头,哀求道:“娘子,是我的错,但秀秀想求你,不要把真相告诉郎君。”
  谢瑛犹豫了下,拉着她的手将人扶起来:“那你自己的名字呢,便这么一直被他误会下去?”
  “我不在乎,我喜欢郎君,他高兴我就高兴,不管他将我认成谁,我都甘愿如此。
  娘子,郎君是个极好的人,我不想错过他。”
  谢瑛点头:“好,我答应你。”
  秀秀眼眶湿热,一把抱住谢瑛。
  谢瑛笑,拍了拍她后背说道:“云六郎人品醇厚,但你要记得,你是秀秀,终有一日,他嘴里唤的人会是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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