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再见!”
叶缇在等糖炒栗子,右手拿着刚买的巨大棉花糖。
陈既清挂了电话走过去,默默等在她后面。
他们没去什么地方玩,叶缇想吃小食,就在老街逛了一圈。
因为现在在风口浪尖上,两人都全副武装,包得严严实实,生怕下一秒被堵住。
回到公寓,叶缇先去洗澡。
陈既清把一早准备好的内容发出去。
作者有话说:
bb们久等啦。明天争取写长一点~
-
第70章
所有人都守在微博前, 当晚,他们见证历史。
陈既清的微博关注很干净,只有十个, 一个经纪人一个公司,剩下八个是经常合作的品牌方。
然而, 常年不变的数字十变成了十一。
第十一个关注是一个私人账号, 并且很明显是一个女性的, 百分之百的人都认定就是那位原型。
三个热搜还没降下去, 又空降一个热搜#陈既清关注。
陈既清就是内娱的一颗巨星,并且永远发光, 永远不会坠落。
他的知名度, 影响力是无人能及的。
新增关注的事还没发酵多久, #陈既清小作文的词条瞬间爆。
你们好, 我是叶缇的男朋友,让你们久等了, 多的话我不说,不是因为别的, 只是很迫不及待,迫不及待想把她介绍给大家。
先说个大家都知道的吧, 我进娱乐圈的答案是她。
十年前的我并不自信并不耀眼, 有个词挺贴切,默默无闻, 如果你们知道以前的我, 可能不会喜欢我, 那个时候的我很糟糕很差劲, 我不学无术, 时常混日子, 打架是常有的事。
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女孩,她发着光。
向来目中无人的眸映进一道身影。
是的,你们没想错,就是一见钟情。
遇见她之前我对一见钟情是嗤之以鼻的,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我还不愿抽身,任由沉沦。
我17岁开始喜欢她,一喜欢,就是十年。
在她面前我一直是胆小鬼,在我27岁这一年,我终于勇敢说,她是我的。
具体内容我不展开。
我们爱情的细节,我们知道就够了。
还有一件事很抱歉,这两年我不在进修,在治病,我的病遗传父亲,是再生障碍性贫血,大家放心,现在已经痊愈。
说来不怕你们笑话,手术中我差点死掉,是靠喊她的名字我才活下来。
我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大义凛然,我是个自私的小气鬼。
自私到不想放手,让她等了我两年。
我不是圣人,我是凡人。
我有凡人的欲望。
一个怕疼的女孩在身上纹了大片纹身。
她不嫌弃没头发的我,她不嫌弃满身伤疤的我,她为我哭为我笑,她说她很确定她只爱我。
她说陈既清很好,明明她才是最好的。
我想要保护她一辈子,护她一生周全,她说她不想做我身后的女人,她想做我身边的女人。
任何荆棘,任何挫折,我们共同面对。
我们的爱情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是两个人的双向奔赴。
我们都是彼此的选择。
……
还有一件事想拜托大家。
我家小朋友很胆小,她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不需要暴露在大众眼下,也不需要活成所有人都喜欢的样子。
希望你们不要过多关注她,简简单单的,安安静静的,就好。
最后,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会努力创作更好的作品。
……
这是陈既清一年前就写好的东西,他想好两个结果,一个成功一个失败。
除了这段文字,还有另一段,未公布的这一段字数很少。
不管怎么样,我的选择不会变,我爱的人不会变,我会永久退出乐坛。
谢谢你们的支持,要好好生活,天天开心。
他早就做好任何准备,唯一不变的是那颗爱叶缇的心。
现在,结果是好的,这段文字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坚定、孤注一掷,字字铿锵有力。
他不在乎外界的声音,他把爱宣之于口。
年少悸动的对象,爱情萌芽的初衷,一腔热血的选择。
是撞了南墙头破血流也不回,更是毫无怨言的承担和接受。
陈既清像一座屹然不动的大山,遮挡所有风雨,他的心声高耸又坚毅,任何人不可动摇。
世人只知道他温柔清雅,润润君子,他不为人知的那一面,偏执又固执,他为爱疯狂,大胆示爱。
陈既清是个矛盾体,但又不是。
他不喜欢藏藏掖掖。
他们的爱情就该是光明正大的,坦坦荡荡的,脚下有光的。
他作风低调,却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找到了那个女孩,想要守护一辈子的女孩。
这是他唯一高调的一次。
我说一声我爱你,
你说一句你听见。
-
窗外又开始下雪,比演唱会那天更大。
天气预报很及时,下一秒播报就来了,这场大雪预计是今年寒冬最大的一场。
很冷,但又不冷,火炉似的。
叶缇此时对网上的事情一无所知,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她随口喊了下在客厅的男人,“我洗好了,你去吧。”
洗澡时开了暖气,暖气和水汽都未散去,里面热腾腾的,陈既清不介意,直接走进去,关上门。
脏衣篓里是叶缇刚换下来的衣服,以前她是介意的,但和陈既清生活时间长后,又觉得这很正常。
陈既清自然拿起贴身衣物,放在水池里洗,叶缇和他提过很多次,但他不听,像个倔强的小鬼,非要帮她洗。
叶缇准备吹头发时接到罗年年电话,她放下吹风机,“喂?”
“你看微博了吗!!!”罗年年语气很激动。
“没有,怎么了?”
“你快去看!”
叶缇不明所以,但还是先打开手机。
她点进挂在热搜榜第一的词条,看见内容后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陈既清出来时,屋里一片安静,就连两只猫都不再调皮,安安静静躺着。
直觉告诉他叶缇在卧室,他走过去,看见她背对着门坐在床沿。
叶缇哭成一个泪人。
眼皮很肿,眼眶很红,刚换的垃圾袋里已经堆了好几个纸团。
“陈既清。”叶缇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你别过来。”
男人的脚步停在几步之远。
“等我不想哭了,你在过来好吗?”
她现在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泪腺像失禁一样,只要是陈既清这三个字,她的背脊就止不住痉挛。
她看见了那段文字,与此同时是数不清的私信,手机放在一边,任由它不停响。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可以对她影响这么大,现在她体会到了。
这种喜怒哀乐都因为他的感觉。
“好。”陈既清轻声应下,并往后退了几步。
两人都一言不发,安静的卧室只有叶缇时不时抽涕声。
过了很久,叶缇才说话,“你过来吧。”
陈既清注意到她头发还是湿的,“先吹头发。”
叶缇背对着他,任由他吹。
吹完,叶缇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头靠在他肩上。
窗帘没有拉严实,缝隙里可以看见外面瓢泼的雪花,很大,下雨似的。
“顾川尧父亲死的那天,是我们去学校拿毕业证的那天。”
“那天每个人脸上都带笑,神采奕奕从学校出来,准备迎接新的开始。”
“一辆刹车失灵的货车打破这一切,顾川尧父亲为了救我,把我推开,他自己倒在血泊之中。”
“我看见满地鲜血,还有顾川尧不可置信,茫然,痛恨的眼神。”
“那刻起,我知道我完了,我将一辈子活在内疚和痛苦中,事情因我而起,我要忏悔一辈子。”
“……”
叶缇说了很多很多,说了她和顾母的约定,说了她和顾川尧的事。
这些她埋在心底好几年,已经发烂腐败,像一颗毒瘤,挖出来的时候是很痛苦的。
一旦挖出,事情将得到逆转。
挤压在角落的事终于大大方方说出来,心底的那块巨石终于挪开一点。
陈既清擦掉她的眼泪,然后带她来窗边,打开窗户,接住一片雪花。
“叶缇。”
“雪是冷的,但它会融化,融化在手心,它就暖了。”
“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有因就有果,坏的因不一定结出坏的果。”
“记得它吗?”
陈既清把袖子撂起,手腕上的佛珠格外显眼,“我为你戴上的。”
“我说过,我会渡你,让你不再心有愧罪。”
叶缇学着他的样子,接了一片雪花,它很快融化,很快变暖。
窗外的雪越来越大,大到已经飘进窗,谁都没去管。
叶缇用力埋进陈既清的颈窝,整个人不停发颤,她终于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地方。
她想要说,想要把所有都说出来。
“陈既清,你知道吗。”
“爸爸说我出生的那天下了很大一场雪,那天很冷很冷,冷到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医院更是冷清清。”
“我是清晨时分出生的,他说,他听见我第一道哭声时,冰冷雪白的走廊照进第一抹初阳。”
“我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想,可能和现在很像。”
“我的出生带给爸爸希望,你的出现带给我希望。”
“陈既清,你就是我的第一抹初阳啊。”
吹散我的尘埃,驱走我的阴霾,照亮我的一生。
飘零许久的孤舟终于找到彼岸。
-
地上,树上,路灯上,哪哪都覆盖一层薄薄的雪花。
明亮的路灯直直挺立在马路上,暖黄色的光为在外奔波的人们点亮光明。
冬天是冷的,但又好像并不讨厌。
谁也没有理会网上的评论,他们不知网上早已哭声一片。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呜呜呜受不了了,太感动了,我真的哭死了。】
【这辈子流过最多的一天眼泪就是今天了。】
【哥哥你们要永远幸福啊!!!!!】
【虽然但是……永远支持哥哥!】
【我不是粉丝,不得不说,我看见这些话,我心狠狠颤了一下。】
【在顶流时期敢公开恋情不多见,收回我昨天的话,从此对陈既清黑转粉。】
【这就是我喜欢的哥哥啊,永远坦诚,不管怎么样,我会爱你一辈子。】
【我高中时也喜欢过一个女孩,但我太胆小了,她至今不知道我喜欢她,一周前她结婚了。】
【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和喜欢的人表白,现在我决定,我要冲了!不管结果如何。】
【抱抱楼上。】
【天啊,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哥哥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不是陈既清,而是叶缇的男朋友。】
【……】
陈既清亲自打上属于叶缇的标签。
他是她的所有物。
叶缇是含着泪睡着的,不是她想哭,而是她根本控制不了。
那段文字她明明只看了一遍,却像看了几万遍那样清晰,那样刻骨铭心。
她一闭上眼,那些文字自动浮现在脑子里,一字一句都包含沉重的爱意。
最后是靠在陈既清怀里,被他哄睡着的。
陈既清把她放到床上,轻轻擦她的脸,把泪痕都擦掉。
奶油和面包变得异常安静乖巧,走进卧室时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乖乖站在陈既清后面。
陈既清低头看它们,轻声说:“妈妈睡觉了,你们也去睡。”
奶油喵了一声,似乎不想走,最后是被面包拉扯走的。
两个白花花的小身躯依依不舍离开,小猫身一扭一扭的。
看它们出去后,陈既清轻轻关上房门。
叶缇的眉头还微微皱着,陈既清在她身边躺下,把她搂进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她蹙着的眉慢慢松开。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宁。
噩梦一个接一个袭来,各种摸不见底的黑暗,各种可怕的嘴脸。
这些噩梦都没能让她醒来,最后一幕却让她惊醒。
她梦见,天上下着雨,一座大山下,陈既清满身是血,然后他离开了,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她猛地坐起来,大口喘气,额头上全是梦魇后的冷汗。
她不想再回想,只要一想就惊慌心悸。
陈既清太完美了,完美到挑不出任何错,完美到很不真实。
这个可怕的梦把她最担心的事勾了出来,她怕陈既清会离开。
叶缇一动,陈既清就察觉到。
他从后面拥住她,轻声问:“做噩梦了?”
“嗯。”叶缇点点头。
陈既清把她脸上的汗擦掉,“梦见什么了?”
“梦见……”叶缇似乎很不想提及,动了动唇,最后还是说了,“梦见你走了。”
“不会,我不会走,一辈子都不会。”
“可是……这个梦太真了。”真到她快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梦是反的。”
“……嗯。”叶缇低低应了一下。
叶缇不想睡,准确来说是不敢睡。
陈既清打开床头柜处的小夜灯,陪她坐着,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