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疏己
时间:2022-10-07 17:09:23

  “瞎说,简直是天籁之音。”
  “……”
  黎迩点了点头,乖巧又软糯:“只要你不介意就可以。”
  贺承洲:“不介意不介意。”
  黎迩“嗯”了一声,顿了几秒,又问道:“贺承洲,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对不对?”
  “也、也没有吧。”
  贺承洲佯装还算镇定地咽了下口水,低下脑袋,解释道:“就是你又启程准备去旅游的时候,我才有那个…想、想法的,那我不能坐着干等吧,你旅行中有艳遇怎么办,本来是想漂流瓶当个笔友结果不小心见义勇了个为成了网友…”
  他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到最后根本不敢看黎迩的眼睛。
  黎迩根本没想到漂流瓶也和他也关系,微微睁大眼:“所以,那个漂流瓶也是你扔的吗?它是怎么精准到我手上的?”
  思绪被拽回到那天,因为那是她旅行生涯中最晦气的一天:“是你溅我一身水吗?”
  黎迩不是责怪的意思,只是单纯想知道漂流瓶和那个滋她一身水这件事有没有必然联系。
  “这你可不能冤枉我!”
  贺承洲扬起下巴,连忙反驳,反正到这份上,索性为了洗白自己把顾靳云卖了个彻底:“是顾靳云开摩托艇滋你一身水的,我可没让他这么干,我只让他偷偷把瓶子扔到岸边。”
  “没关系,我就是问一下。”
  黎迩摇头说:“我不是在生气。”
  “那你…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女生?”黎迩又问。
  贺承洲秒回:“有啊。”
  “那…她,那你,那…”
  黎迩脑子乱糟糟,语无伦次不知道想问什么,贺承洲一句话堵上她所有的疑问:“就是你啊。”
  黎迩垂下眼睫,紧紧抿着唇,手指不停抠着。
  贺承洲正要说话时,黎迩忽然抬起亮晶晶的眸,看向他,唇微微翕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贺承洲就止了话音,想听听她先说什么。
  黎迩下唇咬到泛白,看着面前真诚而炙热的眼睛,指尖蜷了蜷,又略微有些心虚地低下视线。
  “贺承洲。”
  黎迩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我在。”
  贺承洲柔声应她,视线始终追随着她,等着她欲言又止后的吐露。
  黎迩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会的心情,她忽然有点贪心,想尝试着接纳他,但心里又很愧疚,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太过分,趁着他失忆就欺负他。
  她还又没有勇气把“替身”的事说出口,想把自己的罪行彻底隐瞒下去。
  黎迩头越杵越低,贺承洲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脑袋,主动问她:“你要和我说什么?好的坏的我都能接受,在我面前,你说话做事永远不用考虑太多。”
  “我…”
  黎迩鼻子一酸,眼泪又涌出来,贺承洲略带无奈地“哎呀”了一声,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擦她眼角的泪,把她按到沙发上,去拿了个干净的毛巾和一些冰块。
  “别哭了啊,眼都肿成什么样了。”
  贺承洲用毛巾包裹上冰块,轻轻敷盖到她眼睛上:“你自己按着,我去拿吹风机,站了这么长时间,头发还是湿的。”
  “好。”
  黎迩仰着脑袋,带着哭腔说道。
  走到一半,贺承洲又回来牵上她的手:“外边没有插电口,你和我进卧室。”
  黎迩跟着他进去,已经很克制自己,但还是控制不住,一路用冰块敷着眼一路哭,声音还不小。
  贺承洲终于明白了那句女孩子是水做的是什么意思。
  还是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哭。
  按着她的肩坐到椅子上,贺承洲找出吹风机插上,低眸看一眼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再哭就白敷了。”
  黎迩一秒止住哭声,大抽了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这是气得好像别人欠了她八百万跑路不还似的。
  黎迩仰着脑袋,用手按压着毛巾,贺承洲抓着头发给她一点点吹干。
  “把毛巾拿下来吧,时间差不多够了。”
  贺承洲去放吹风机,回来看她的眼确实比刚才好太多了,黎迩抽了抽鼻子。
  以为她又要开始哭,贺承洲做了个stop的手势:“打住。”
  “我只是想和你说一句话。”黎迩说。
  “什么话?”贺承洲重新看向她。。
  “就是…”
  黎迩攥紧身侧的拳,咬唇看向他,说道:“我一定会慢慢地试着对你很好很好的,但是我可能需要用一段时间去区分确认一件事,我不知道会多久,又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你介意吗?”
  贺承洲虽是礼貌耐心等着她把话完,但眉头已经蹙了不知道多久,他满脑子都是那句“需要一段时间”,后面的压根没听进去。
  立马攥上她的手腕,眉目间满是警惕:“什么叫一段时间?你不会又要跑吧。”
  “这次不会了。”黎迩立马摇头说。
  贺承洲松了口气:“那就行,别跑什么都好说,那我不介意。”
  黎迩又继续刚才的话说:“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你随时可以反悔,如果你遇上合适自己的女孩子,那——”
  不等她把话说完,贺承洲带着惩罚性质地捏了下她的脸:“胡说八道什么呢,别乱给我扣帽子。”
  黎迩拨着他的手往下按,眸色十分认真:“我没有在开玩笑的。”
  贺承洲看她一眼,说:“黎迩,你大方的有点让我害怕。”
  “所以——”
  他勾了下唇角:“先和我扯个证,我怕你大方的把我分享给别人,你确认你需要确认的,但我想要个保障。”
  “啊?”
  黎迩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被他突然跳转到扯证。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虽然趁他失忆瞒着他偷偷欺负他有点良心过不去,但她不想一味躲着他了,想去尝试接纳他。
  这可能需要时间,所以她不会轻易给他下承诺,结果下一秒,贺承洲就要和她扯证。
  贺承洲把她的愣怔看在眼底,脸不红心不跳:“啊什么啊,我只是想要个最基本的保障罢了,我有什么错。”
  黎迩回过神,拒绝地摇了摇头:“你没错,但不行,我就是要确认这个,随便和你领证是不负责任,我怕伤害你。”
  “简直不要太负责任了好吗?”
  “不行。”黎迩说。
  “真的不行?”
  贺承洲不死心,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他不得想点办法彻底拴牢她。
  黎迩坚持:“不行。”
  心想有的是时间,贺承洲退步说:“那好吧,反正你不要再丢下我跑就行了,你发誓。”
  黎迩听话地举起三根手指,认认真真承诺:“我发誓我不跑了。”
  “再跑就?”
  黎迩脱口而出:“死全家。”
  贺承洲拖着调调“啊”了一声,神情不太满意。
  黎迩一本正经问他:“你怎么了?是不喜欢这个誓词吗?那我换一个行吗?”
  贺承洲敛眸,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旋即又道:“毕竟,我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啊,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夫,未婚夫就相当于半个老公。”
  他仗着失忆彻底开始耍无赖,别人告诉他的那些他没印象的事在他这通通不算话。
  他反正不记得他和黎迩是退过婚的,那是别人告诉他的,所以他就不承认。
  占她便宜,欺负她。
  “既然未婚夫相当于半个老公的话,那要不——”
  他顿了一下:“叫声老公给我听听?”
  黎迩一下就愣住了。
  贺承洲不知道是故意听不懂她话里的潜意思还是压根就没听,这发展好像不是很对……
  作者有话说:
  被蒙在鼓里的粥粥:耍无赖,欺负她。
  迩迩内心os:那个…谁欺负谁还不一定,这声“对不起”我先说了。
  浅甜一下,不会再虐了,但还有一段剧情要走,迩迩的心结是一方面,贺家也是一个坎儿~
  这章给大家发红包哈~
 
 
第36章 差点
  黎迩不叫, 贺承洲就一直用各种方法磨她。
  包括但不仅限于撒娇和威胁。
  虽然这张脸好看到做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太违和,但黎迩还是有点小受不了他这么黏人。
  这让她偶尔觉得,她们好像互换了灵魂似的。
  原来失忆也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黎迩抖了个激灵,立马扭头去阳台烘干机里拿衣服。
  贺承洲追上去, 挡在她前面, 眸光紧紧锁定她, 跟着她的脚步倒着走:“干吗去啊?”
  黎迩看他一眼,声音淡淡的:“我要换衣服回家, 不想叫你…”
  她抿唇, 觉得这个称呼有点羞耻到说不出口。
  “不想叫我什么啊?”贺承洲佯装听不懂的样子,故意逗她。
  黎迩不说话,他就又耍赖皮:“不说就不让你走。”
  黎迩攥紧指尖,埋头小声说:“老公。”
  时间奇妙的静止了。
  几秒后, 看着黎迩发觉自己上当后抑制不住烧红的耳尖, 贺承洲不客气地笑出声, 清冽又孩子气。
  他一笑,整个世界仿佛都溢满了阳光:“黎迩, 你刚才叫了。”
  察觉到自己上当了, 黎迩气得跺了下脚, 拳头也攥得紧紧的,说话都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我、没、叫!”
  贺承洲被她这副可爱样子萌到了, 立马切换表情, 敷衍说:“噢噢,我知道了,你没叫你没叫, 是我幻听了, 对不起哦。”
  黎迩不想理他了, 长吁了口气,错开他继续朝阳台的方向走。
  回家一定要下载一个国家反诈APP,躲过了电信诈骗,躲不过贺承洲千变万化的“蒙骗”。
  贺承洲又几步堵住她的去路,好说歹说依然阻挡不了黎迩要走的步伐。
  他心想也不能操之过急,虽然很想时时刻刻粘着她,但也只能逼迫自己暂且放下想留住她的想法。
  黎迩换好自己的衣服,把他的T恤整整齐齐装到一个袋子里,眼睛弯了弯:“我洗干净了就还你。”
  “哪用分得这么清楚,我洗就好。”贺承洲伸手就夺。
  “不用不用,我洗吧。”黎迩扯着不给他。
  原本还想继续拉扯,忽然想到什么,眸光一闪,他松了手,甚至给她往怀里推了推:“那你洗吧。”
  洗了要还。
  还就会见面。
  格局打开,黎迩在邀请他约会。
  黎迩没多想什么,收好袋子:“外面雨停了,北外环路也通了,那我就先走了,我自己开了车,你不用送我了。”
  贺承洲在心里说服自己,反正有那件T恤做联系,也不怕她再跑路,就点了点头。
  但他始终还是高估了自己。
  不论之前,还是现在,他依旧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黎迩留个背影,在他眼底一点点走远,跳出他的视线范围。
  心里没由来慌跳不止。
  他踩着水涡跑过去,骤然从后背环上她的腰。
  弯腰深深把头颅埋到她白皙的颈窝,眸底一片落寂。
  腰被禁锢着,呼吸仿佛也在一瞬间被掠夺。
  黎迩一点点缓慢拨开腰间的手,转身朝他看过去,贺承洲眼底晕染着一片晶莹的泪光,轻拽着她的手左右摇晃了几下,近乎恳求:“别回了行不行,我住客房,主卧给你。”
  他眸里没有欲.色,依旧清澈干净,话也无比虔诚。
  “我不是在耍流氓。”
  贺承洲看着她,眸色认真:“分开后,每次回我们的婚房都是凌迟,你传染给我了,每次回去都忍不住哭哭哭,这边我一个人已经住了几个月了,除了工作都待在这,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练琴,每天都安排得很充实,可只要闲下来还会想你,我把家具摆的满满当当,可这个家依旧冷冰冰的,像没有温度的巨型容器。”
  心里某个角落忽然小幅度地塌陷了一块,黎迩笑了一下:“我都说了不会再走了啊。”
  喉咙艰涩,睫毛沾上湿漉,颤动了几下,她忽然很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轻轻踮起脚尖。
  见状,贺承洲立马弯腰低下头给她摸,他们正好站在路灯下,柔和的光晕打在他栗色的发顶,乖顺的像条大金毛。
  这个熟悉的动作像是打开了黎迩脑内某个机关。
  黎迩唇角的笑意止住,怔着几秒说不出话,轻声问道:“贺承洲,你…你是那只兔子玩偶吗?”
  “是啊。”
  贺承洲承认得爽快,笑得有几分苦涩,又有几分苦尽甘来的欣喜,眼底泛着柔和的光泽:“你现在脑子里能想到的想要问我的角色,每个都是我。”
  他屈指给她细数自己偷偷担任过的角色:“有喜欢的人需要你帮忙出谋划策的朋友、藏在兔子玩偶服下的哑巴打工仔、没当成的漂流瓶笔友、暗恋你多年的周先生,还有此时此刻站在你面前贪婪地想在你心里占满每一个角落的我。”
  越说越心酸,贺承洲抽了下鼻子,轻笑了下:“大老爷们才不煽情,反正你还是我的就好了。”
  “站在这稍等我一下,我回去拿点东西。”
  说完,他转身跑开,黎迩眼睛涩疼看着他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贺承洲抱着个大袋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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