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鉴到霸王花后——枸杞黑乌龙
时间:2022-10-07 17:30:50

  蒋云若磨牙:“……我还说没说过,你废话太多会被揍?”
  “没有没有,你说阿爹是阿娘的,所以他肯定不向着你,但我是你带大的,谁也比不上我跟你亲。”蒋鸿宇嘿嘿笑着往后躲,看得出来腿好了,脱掉小鹿皮靴蹭蹭往床里面爬。
  蒋云若觉得也是,比起蒋蘅,她肯定更愿意哄骗个智商发育还不完全的稚童。
  蒋鸿宇从床头拔出一块木雕,在空出来的墙面上狠狠一推,无事发生。
  然后他爬到床尾,掀开被褥,再推,还无事发生。
  然后他又穿上靴子,拉开自己的衣柜,挪开一块木板,又推,仍然无事发生。
  蒋云若:“……”她知道为啥牛逼大发的云氏还留下个雪涧了,估计也啥都没找到。
  是她骚得那个味儿了。
  最后蒋鸿宇趴到床底,从最终陷落出几块地砖的洞口里,取出一个机关盒,抹着额头的汗,将盒子递给蒋云若。
  “呶,阿姐,你的宝贝。”他脏着张小花脸笑得依然特别好看,“你说的,你所有的宝贝,包括我,都在这里了。”
  蒋云若深吸了口气,不怪她再次湿鞋,真的,谁能顶得住这样的小奶狗!!
  蒋云若摩拳擦掌猜着自己到底留下了多少宝贝的时候,周子忠已经跟徐珉昱见面,大致禀报了河东道的情况。
  随后两人一起得了宣和帝的召见。
  正事说完,宣和帝听得龙心大悦,忍不住多问了一嘴周子忠,“你和晋杨教会谨同怎么讨好小娘子了?”
  周子忠:“……陛下您也太瞧得起微臣了。”
  他苦笑着将去时和回来时,徐孟戈怎么怼他和晋杨的,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
  宣和帝听得哈哈大笑,徐珉昱听得恍恍惚惚。
  谨威候觉得,有这样的嫡子,自己可能这辈子再也进不去正院了。
  周子忠诚恳建议,“微臣觉得,与其教谨同如何与小娘子好好说话,不如寻个脸皮厚还能自得其乐的小娘子嫁他,否则只怕会成怨偶。”
  宣和帝心想,差不多的世家女郎们,上哪儿找脸皮厚到能融冰的啊?这比抓光细作还要难。
  周子忠想起翡翠核桃的事儿,“敢问陛下,您与谨同的翡翠核桃,是从何而来啊?微臣问时,谨同他不但不肯说,表情还跟吃了……咳咳还特别难看,微臣实在是好奇。”
  徐珉昱忍不住先笑了出来:“……此物还是你给陛下带回来的呢。”
  周子忠很诧异,怎么可能是他带——
  “你是说差点追查到奇宝阁阁主下落,却被金蝉脱壳,对方还回来的定金?”
  一年半以前,宣和帝身边的暗卫查到了奇宝阁阁主的下落,想来个瓮中捉鳖,将人收服到飞虎卫下,正好等徐孟戈回来后,与徐孟戈打下手。
  得知那位阁主死要钱,宣和帝真是下了大本钱,完美的钓鱼执法,本该没有纰漏,谁知硬是叫金狐狸跑了。
  对方留了信儿,说是还回定金来,却极为嚣张还了个机关盒,废了许多心力才打开。
  定金是别想了,不过金狐狸还回来的东西也不亏就是了。
  “金狐狸竟给陛下送了这般大礼?”周子忠面色严肃,“抑或他本就是虞国的细作,故意挑衅陛下圣威?”
  宣和帝想到那翡翠核桃上写的内容,眼神中闪过笑意,“这倒不用担心,朕觉着更像借刀杀人,那金狐狸大概跟虞国有仇。”
  啊?周子忠更好奇那核桃上写了啥了。
  也不知道徐孟戈会不会给他看,不过谨威候应该知道吧。
  待出了宣御殿,周子忠拉着谨威候不让他回家,非要跟他喝酒。
  徐珉昱也正好不知该怎么跟陶乐郡主交代,想着可能从此又要面对夫人的冷脸,心里苦,就随着周子忠去了。
  实则陶乐郡主真没工夫搭理他,儿子的事儿还操心不过来呢,一个不中用的夫君有什么好惦记的。
  “嬷嬷,你带着我的印信去兵部尚书府找阿姐,跟她说,我要借她的武婢一用,让她带人明儿一大早带人过来。”
  靳嬷嬷有些不明白,“郡主为何不用您的部曲?”
  “哦,不够用,你去借就是。”陶乐郡主轻描淡写道。
  靳嬷嬷心下一惊,“我的郡主诶,您这是要作甚?闹大了可不好看啊。”
  “不闹大,我就是懒得折腾太久,我等得起,我儿的好亲事等不起。”陶乐郡主冲靳嬷嬷哼哼了几声,“你就去吧,阿姐明白我,我不会闹过头的。”
  靳嬷嬷忧心忡忡地让人去了兵部尚书府,兵部尚书夫人喜乐郡主确实如陶乐郡主所想,兵部尚书耿觞脸上刚浮现忧色,喜乐郡主就笑了出来。
  “我早说她该好好收拾收拾后宅,光避着有什么用,没得叫谨同受了那么多委屈。要是她早想明白,这会儿说不得孙儿都抱上了,还用让庶长孙膈应。”
  耿觞夫妇都不知道徐珉昱这些年的苦衷,也不知陶乐郡主过去是为了配合谨威候,才闹了那么多笑话。
  但耿觞还是担忧,“若惹恼了徐侯,万一闹到圣前去,大千岁一派再搅合进来,到时只怕圣人要为难。”
  “我还怕他大千岁不成?”喜乐郡主冷笑。
  她比妹妹大十几岁,是长公主最大的孩子,身上颇有些长公主的霸气。
  “他和圣人还尿床的时候我都见过,再不济等过了盛夏,我请母亲进京探亲,我看承王敢不敢在我母亲面前耀武扬威!”
  耿觞苦笑,“可县官不如现管不是?如今朝堂动荡不得。”
  “我不懂你那些大道理,阿妹就是因为这些大道理才憋屈了自己这么多年。”喜乐郡主有些不耐烦,“你放心便是了,陶乐看着冲动,实则是最像母亲的,心里有数着呢。”
  不等耿觞多说,她又道,“若非迫不得已,陶乐定不会问我借人。谨威候府那些庶出的也都大了,各有各的心思,若是再不管管,谨同连新妇都娶不上,以后谨威候府落在那些没脑子的手里,宣国就能安稳了?”
  “夫人所言有理,那明日待得朝会结束后,我去找陛下禀报一声。”耿觞觉得夫人所言有理,不再拦着,只给夫人做后勤。
  喜乐郡主赏了夫君一瓶新出的绿蚁酒,“记得要苦着脸,说得可怜点,徐珉昱是个狠心的,陶乐和谨同都是闷葫芦,也不会自己哭,你得好好替他们诉诉苦。”
  因为旧伤复发许久不得饮酒的老兵部尚书,闻见酒香大喜,再顾不得担忧了,拍着胸脯保证,“夫人只管放心,旁的我不敢说,哭委屈我得阿娘真传,最拿手不过了。”
  喜乐郡主:“……”想起刚冲打秋风的亲戚哭过一场,还讹了人家几匹布的家婆,这话确实没毛病。
  蒋云若有时总想感叹,自己可真是个谨慎到极致的聪明人儿,可谨慎过头也不是啥好事儿。
  一晚上没睡,她都没能把机关盒给打开。
  想想自己暴力破坏电脑某处会‘嘭’一声爆炸的过往,蒋云若擒着骄傲又崩溃的眼泪,只敢抱着盒子补觉,期待梦里想起怎么开,也不敢砸了盒子。
  好在不管怎么样都是她自己的惯性思维,骚得再千姿百态也还是她金狐狸,多试试总能打开。
  她窝在房里,用了一整天时间,终于在晚膳前把盒子给打开了。
  莹纤在屋里伺候,听见‘咔吧’一声,眼神亮起,迅速凑过来,“小娘子,你不会藏了一沓银票吧?盒子不小,说不定还有啥奇珍异宝?”
  蒋云若也希望是呢,她搓了搓莹纤的小脸,“借你吉言,蹭蹭你的好运,来——”
  盒子打开,一沓是有一沓,全是卖身契,占了机关盒半壁江山的卖身契上,压着半个机关盒那么大的盒子。
  另一侧也是一沓一沓的,全是信,信上压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小盒子里也特么是一沓一沓的……小卡片,卡片上密密麻麻全是摩斯码。
  蒋云若面无表情推开莹纤,“你个非酋,离我远一点。”
  莹纤:“……”
  虽然她不明白非酋什么意思,也知主子是嫌弃自己,嘟着嘴嚷嚷,“里面是你放的东西,又不是老天爷放的,你怪得着我头上吗?”
  “说得很好,以后别再说了,会挨揍的。”蒋云若微笑,“现在出去给我提膳,我饿了。”
  莹纤哼哼了两声,感觉主子身上泛着一股穷鬼独有的恼羞成怒,确实不想招揍,扭过身出去提膳。
  将人打发出去,蒋云若没急着看卖身契和信,先拿起那盒子卡片,而后将机关盒原样关好,藏到了最明显的地方——梳妆台的妆奁下,当个垫木用。
  灯下黑的亏,人人都会吃。
  她一目十行看过那些卡片上的内容,眉头挑得越来越高,眸色却越来越冷。
  蒋鸿宇没用完的那些药没扔,给了她,她放在了机关盒里,本想着寻访神医看能不能解毒。
  但她现在倒是不想报云氏让她失忆的仇了,甚至不想去找解毒的法子。
  纤湘说得对,看似输了的人,未必是真输了,谁笑到最后还真不一定。
  像她这种死要钱的金狐狸,为云氏做了那么多事,甚至利用奇宝阁来帮琳琅阁扩大影响力,才让其短短两年就名扬天下。
  蒋云若感叹,何其的傻逼,以自己为垫脚石送云氏和琳琅阁入云霄,傻逼到她真不想承认那是她。
  谈感情,真的太特么伤钱了!
  想到琳琅阁那销金窟的本事,蒋云若觉得心都要碎了,这种感情和过往,她绝不要记起来!
  “小娘子,你知道吗?今天谨威候府出大事儿啦!”莹纤见蒋云若表情冷淡又悲伤,说悲恸还带着凶唳,狠意之中又带着那么点庆幸,觉得主子有要疯傻的迹象,赶紧凑过来跟她说说八卦。
  “兵部尚书夫人带着几十个武婢踹开了谨威候府的大门,谨威候夫人从小佛堂出来了,也带着武婢。”
  “好家伙,近百武婢直接将后宅的管事和姨娘们拉出来,一个个算账,用家法,哭喊声隔着好几条街都能听见。”
  “谨威候被人从宫城里喊回家,谨威候夫人让兵部尚书夫人拦着谨威候,连去想法子喊人的庶子都用了家法,听说将人打得起不来床了呢。”
  莹纤说的跟她钻人家床底下去了一样仔细,她还特别兴奋地问,“你说,这到底是为啥啊?”
  “线人吃瓜的银子我可不管!”蒋云若敲她脑袋。
  莹纤鼓了鼓腮帮子,嘟嘴,“不管就不管,我有月例,还有存银哩。”
  蒋云若:“……”说起来就悲伤,算上欠款,她还没个婢子手里钱多。
  “听说连太医都去了呢。”莹纤还有些意犹未尽,“谨威候夫人也是的,打就打了吧,谨威候府也着实太乱了,她打完还给人看太医,这不是脱了裤子……咳咳,立威不白立了吗?”
  蒋云若不吭声,伸手。
  莹纤愣了,“主子你要啥呀?”
  蒋云若晃晃掌心,“佣兵准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答案,想知道来龙去脉,掏银子,十两银子,我保证你瓜吃的明明白白。”
  “您记起来啦?”莹纤差点蹦起来,随即又觉得不对,“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那可是我一年的月例呢!你个黑心主子!”
  “不想知道就算了。”蒋云若勾着唇角收了手起身,“黑心主子准备带你出去赚一票大的,一百两飘红银,去不去?”
  “我去!”莹纤脱口而出,“不去是傻子。”
  她屁颠屁颠跟着蒋云若去换衣裳易容,但心里到底是好奇,抓心挠肺的,有些没忍住,“要不您扣我十两飘红银,跟我说说嘛。”
  蒋云若也没卖关子,“你不是知道外头传言徐小侯不举,是断袖,还是被压的那个吗?”
  “谨威候府世子回京后,眼看着要议亲的功夫,如此不堪的传言,能是从哪儿来的?”
  “你想想看,徐小侯娶不上新妇,谁受益最大?”
  莹纤眼神越来越亮,她想明白了,“所以太医是去给徐世子看病的,不是给挨打的人?”
  “可不,人家谨威候夫人闹这一出总得有缘由,不信你看着,朝堂上保管挨训斥的是谨威候,人家打了人还是委屈的那个,顺便也洗清了自己儿子身上的脏水。”蒋云若手下稳稳变换着妆容,话里不乏欣赏的意思。
  “这样说来,陶乐郡主可不像是会跟妾室争风吃醋的性子,有古怪。”蒋云若看宅斗的小说电视剧什么的不少,感觉陶乐郡主有些违和。
  “等咱们重新开张后,倒是可以深挖挖,说不定是条大鱼。”
  莹纤来不及为可以继续八卦高兴,听清蒋云若说了什么,兴奋地瞪大眼,“咱们要开张啦?啥时候开张啊?今晚上吗?”
  “不,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蒋云若轻笑道。
  她从暗格里拿出上次去琳琅阁时,给莹纤饶带的那条花娘的襦裙换上。
  而后在外头,她又穿了层纤湘送来的琳琅阁龟奴短打衣衫。
  在短褐衣外,往肚子上绑了个中间厚两侧薄的垫子,最后她才穿上一身富商可穿的暗绛色双开襟衣袍。
  “什么比开张更重要?”莹纤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略有些富态,眼角不乏刻薄却故作和气的老财蒋,问道。
  蒋云若呵呵笑着,用略有些低哑的男声非常温和说道:“那当然是——去踢场子。”
  莹纤顿了下,眼神更亮,手下动作也更快了些,这样刺激的活计,她最喜欢了!
  端午节后,各行各业的纨绔们结束了提前几日开始就被长辈们约束着的苦逼日子,琳琅阁门前车马来得格外熙熙攘攘。
  那彻夜明旖旎的花灯,摇晃出火树银花的灿烂,胭脂香浮动在空气中,让人深深吸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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