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夙道:“阿愿没有力气挣扎了?”
南愿:“???”
哪来的牛在弹琴。
商夙帮她把凌乱的碎发别在耳后,温声道:“为什么不吃饭。”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南愿瞬间来戏。
她别过脸,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眼神暗了暗:“……不想吃。”
商夙盯着她雪白的肤色,喉结滚动,有种想在上边留点痕迹的冲动。
“怎么不想吃?阿愿生病了?”
南愿张张嘴:“因为会想到……”
第256章 情人的自我修养(26)
会想到什么?
不管睁眼闭眼,眼前,脑海中,都会浮现出恶臭的尸体,腐烂的腥气,阴暗生物的狂欢。
如此,怎还吃得下饭?
商夙听懂了她接下来的话,而南愿话语也断在这里。
不说,便也明了。
“不吃饭可不行。”商夙礼貌优雅得像个绅士,“不吃饭会生病,阿愿想吃药吗?”
很好,已经拿捏了她的死穴。
南愿蹙眉:“你不用管我,我不才一天没吃饭,还不至于。”
系统弱弱地补:“两天了……”
不能怪南愿,一睡起来,就容易忘记时间。
“看来阿愿已经饿得记不清时间了。”
商夙叫来外面的人,房间内立即支起桌椅,一道道丰盛的菜肴往里送,很快堆满一桌。
可能不是给南愿吃的,当是喂猪的。
商夙偏头来笑问她。
“阿愿是希望我抱你去,还是自己下床?”
根本不给第三个选择。
南愿:“我自己去。”
演戏也是需要力气的。
吃饭还不能大口大口吃,她装作没什么食欲地吃两口,刚有放下筷子之势,商夙就开始笑了。
南愿便抿起唇,委曲求全地再塞几口。
脆弱易碎的眼神还得到位。
到后来,她更是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拉,也不管碗里是什么,还因吃得太快太急呛出泪花。
“咳咳――”
这个呛到是真的。
妈蛋,塞过头了。
眼泪是骗不了人的,此刻的泪花像极了终于坚持不住,再也伪装不了坚强的爆发。
哭都哭了。
干脆来把大的。
南愿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手里还不停地扒饭,急得一边咳一边哽咽。
系统都惊呆了。
不愧是进过娱乐圈的女人。
商夙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他的表情没太多变化,眼底席卷起的暴风雨却早已能搅动一切风云,无尽暴虐砰然炸开。
若他身边有足够他发泄的人,脚下怕是早已堆砌起累累白骨。
当南愿还要开造下一碗时,商夙攥住她的手。
“别吃了。”他的嗓音哑得不像话。
南愿转过头,眼泪未干,清透瞳眸像晨间雾气潼蒙的山林,朝霞阻隔在层层雾霭之外。
她嘴唇无声翕动。
可是……她还没有吃饱……
两天没吃饭了,要么让她继续睡,要么吃饭就得把两天没吃的补回去。
怎么还说停就停了呢。
商夙自然而然地曲解她的意思,帮她放下碗筷,还用餐巾纸为她擦拭嘴角。
指腹拭去她的眼泪。
佣人又来将桌椅饭菜撤下。
南愿心里不舍,可又不能表现出来,眼睛真红了。
“阿愿恨我吗?”商夙没有征兆地开口。
南愿垂下眼帘。
停顿半秒。
摇了摇头。
把吃的还回来说不定还会爱爱你。
但落到商夙眼里又是另一个意思,如今的她,和被囚禁在自己身边,有何不同?
没有不同。
既然没有,那便,再也不要有了。
商夙替南愿整理乱了的衣襟,眸底的疯狂再也没有遏制,笑容一如既往,残忍而深情。
“从阿愿选择来到我身边的那一刻,你的爱恨嗔痴,便统统由我做主。”
他抬起南愿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就算恨,也没用了。除非――阿愿亲手杀了我,结束这一切。”
第257章 情人的自我修养(27)
自那之后,商夙再也没有掩饰他的疯魔。
若以前还愿意披上一张人皮,如今的他,就是连皮割弃,露出他原有的獠牙与利爪。
同时,他与季家的争战才刚刚开始。
府内原本养着玩儿的间谍细作被他一个不漏地抓出来,能拷问的问,不能的便死,地牢传来的哀嚎仿若夜夜笙歌。
南愿也彻底被禁足在商府,守卫森严三倍,连只鸟都别想飞出去。
系统还在她脑中唱:“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不高嗷嗷~~”
南愿:“闭嘴。”
它对自己的音准没点数么,还敢飙高音,折磨的还是她的神经。
…
商夙进来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南愿穿着纯白睡裙坐在床边,撑着身子眺望窗外天空,白鸽扑朔翅膀翱翔于天,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甚至还能自我从南愿眼中解读出一丝对外界的渴望。
自我攻略满级。
而南愿也确实快被系统最近沉迷的唱歌逼疯了。
再唱自杀!!
“我带阿愿去个地方。”
商夙定了定神,过去从背后拥住她。
又去个地方!
每次一带她去,就没哪个是好地方。
“不去。”
商夙道:“阿愿今天想穿什么?”
如果商夙真的只当她是情人,对她完全是没话说的,光是衣帽间就特地腾出一间房来摆放。
全城有名的裁缝全都来为她量过尺围。
就是时不时从外面带给她的炒板栗让她不懂是何意。
南愿嘀咕道:“是我太纵容你了……”
但这次还真是她错怪商夙了。
怕她闷着,商夙这次带她去了戏院看话剧,俩人像热恋中的情侣坐在第一排,最佳视角。
还准备了许多小零食给她解馋。
唯一不好的……就是戏院观众只有他们两个人。
台上的话剧演员,腿都在抖。
但不得不演完这一场话剧,即使曾经在舞台已经排练过千百遍,台词早已烂熟于心。
可下面包场的人是谁?
商七爷!
但凡被发现台词颤抖或忘词,吃的可不是鱿鱼而是枪子了。
“……你是不是来看戏不给钱。”演员发挥不好,南愿也提不起劲。
更何况只有两个人的观众算什么话剧!
连个正经约会都算不上。
商夙道:“阿愿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可是好人。”
南愿差点笑出声。
讲个笑话,商夙是好人。
但凡包围戏院的持枪分子少一点,也不可能给人家吓成这样。
“算了,回去。”南愿是真不想看什么话剧,还不如睡觉来得起劲。
她想念电子产品了。
谁来给她把时间延后个两百年。
“阿愿不喜欢?”商夙说完,自顾自点头,“也好,既然这个地方这些人没什么用,便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南愿:“商夙,警察看着你呢。”
商夙对她一笑:“阿愿在说什么?”
南愿兀自沉默。
能闯进警局要人的家伙,能在乎警察的看法,难道就真的没有能治住他的了吗?!
系统刷个存在感:“不如宿主你试试?”
南愿就真的试试了。
她扯了扯商夙的衣角。
“我们走吧,不如咱们回去讨论一下生命大和谐?”
第258章 情人的自我修养(28)
商夙听不懂后面一句,但前面一句能听懂。
为此,后来的他,悔了好多年。
商夙眼神隐晦。
“好。”
他要怎样做,才能得到她的欢喜。
商夙摆了下手,舞台上的演员总算得到释令,弯腰谢幕,赶紧跑了。
生怕再晚一步就会血溅当场。
南愿很满意,狗东西还是听话的,她的威严果然遗存尚在,下次再蹦Q蹦Q试试。
俩人携手准备离开戏剧,谁知,这时,戏剧外响起一道乒的枪响!
“什么情况?”
南愿感觉被震了一下,难不成战争开始了?
年代也不对啊。
她下意识地望向身旁的商夙,能解释这道异象的,大概只有他了。
只要别告诉她这也是惊喜就成。
商夙并未回答她,只是眸光沉沉地盯着戏院大门,随之,唇边绽放出慵懒的浅笑。
这笑容弄得南愿毛毛的。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外面放的是烟花,我就勉强答应你再看一会儿……”
“商七爷,好久不见。”
她还没说完,就被外面来人不怀好意的打招呼截断。
南愿皱了皱眉。
声音挺熟悉,她也不想这么轻易认出来,但季彦辞明里暗里坑过她好多次,想不记住都难。
可季彦辞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可惜没有人会回答她。
“商七爷怎么都不打声招呼,好歹,这段时间我们季家受了你不少‘照顾’。”说到照顾时,他咬重了语气。
季彦辞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根拐杖,想来上次中枪伤到了他的骨头。
但他身后还跟着一大票人,摆明的来者不善。
商夙丝毫不见被围堵在戏院的慌张,方才那声枪响更是没给他造成半分影响,还是那副闲散狂野的模样。
他慢条斯理地拿出手套戴上。
光是此般漫不经心的作风,就仿佛脚底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是啊,好久不见。”
季彦辞的眼里满是狠辣,拄着拐杖挡在门前。
“商夙。”
“今天,我可不是来跟你叙旧的,你以为,我为什么对你的动向这么清楚?”
南愿:“有奸细呗。”
商夙斜了她一眼。
南愿:“……”
她说的不是她,你别瞎看。
“愿愿,过来。”季彦辞道,“事到如今,你已经可以回到我身边了。”
南愿眼角一抽。
大哥你谁啊。
“我不认识他。”南愿今日甩锅达成,“他绝对是想让我们之间产生嫌隙,其实我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季彦辞:“愿愿你在说什么?”
南愿:“说怎么给你收尸。”
她撞了撞商夙的手肘,低声问:“你带人没有?今天能不能逃?”
对方人这么多,还全是带枪的,如果实在没办法……她很难不转身投入地方阵营。
商夙道:“如果不能,阿愿就要抛弃我了吗?”
瞧把你给聪明的。
南愿清了清嗓子:“当然不会,好歹咱们是一块出来的,光我回去像什么话。”
商夙笑了笑,也不知信没信。
但对面的季彦辞脸色却不太好看:“愿愿,我只说最后一遍,你若是再不过来,就永远待在商夙那儿吧。”
第259章 情人的自我修养(29)
南愿自信且从容。
“季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并不认识你,称呼我的时候还不用那么亲密。”
季彦辞:“呵。”
“不认识?”
“愿愿如果还生我的气,可以回去再说,但我相信,你连你真正的名字都从未告诉过他吧?”
南愿心尖一跳。
这段时间吃太好睡太饱,完全不记得这茬。
“商夙,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蠢。”
季彦辞终于找到了理由嘲笑,“送一个女人到你身边,你还能真的爱上,哪儿还有咱们商七爷的威风?”
南愿:“……”
崽,快出来说清楚。
系统不背锅:“我有过想要告诉宿主的,但是你睡着了!”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二十个小时都在睡,它想插话都插不进去好么!
南愿:“放屁,你不是还在飙高音。”
“……”
原身的身份,说来也挺可怜。
她还小的时候,家里还是侨城富甲一方的商贾,可后来家道中落,父母死亡,千金大小姐便辗转流落进了极乐厅。
本来在极乐厅当什么也不懂的歌女也行,可坏就坏在,她遇到了季彦辞。
季彦辞生平最爱女人与权力,原身的容貌当然足以吸引他,一顿柔情蜜意,原身就彻彻底底地爱上他,连家底都交了出去。
季彦辞打量着原主,便心生一计。
换做别的舞女还不成。
原身好歹在名门长大,读过一些书,身上的气质是寻常舞女比不了的,让她接近商夙,是最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