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了,我见你能出来走动了,也安心了些。”林氏为她斟茶。
祝棠手中捏着茶杯,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想提却又不敢提:“嫂子不要太在意外人的说法,主要是自己活得快活才重要。”
“你是在说我和你大哥的事吧?”林氏嘴角露出淡淡笑意,眼中却像死水一般没了生命,“能捡回一条命我已足够幸运了,哪儿还能想那么多呢?更何况我也是高门大院里出来的,虽是有些难过,但也是见怪不怪了。”
“可...”她紧紧盯着林氏,可林氏脸上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那种哀恸,而是十分坦然十分自洽,甚至坦然自洽到比哀恸还要可怕。
她与林氏又闲聊几句,不敢再多待,匆匆离去。在她心里,嫂子与大哥是模范夫妻,从未听说大哥房中还有旁人,也从未听闻大哥曾花天酒地。可在她眼中的模范夫妻,私底下竟也与他人别无二样吗?
祝棠坐在窗前,已经盯了院子里那排花很久了,还是耿耿于怀。
她的忧愁只有三哥能解,她将抽屉中的信又拿出来,又重新读了一遍,抱着那堆信不肯撒手。直至听小喜说,祝柳今日休沐要回来,她放下信笺,收拾妥当,坐在门口等他。
从天明等到天暗,她等到他,才见马车缓缓驶来,她便凑了上去,语气欢快道:“三哥!”
“棠棠。”祝柳推开车门本想抱她,看见一旁还有别的人站着,只能按捺下来,与她一同走进了屋里,关上了门,才一把将人搂进怀中。
“三哥,祖母允许我出门了,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她欢欣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祝柳将她抱到腿上,笑看着她:“日日只想着出去玩。”
“不是想出去玩,是和三哥一同出去玩。”她歪着头回看。
“知晓了。”祝柳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他不知该如何与她诉说自己的相思,只能用行动来证明,他每日只要放下书本,脑子里便都是她的模样。
祝棠勾上他的脖子,学着他的动作,在他唇上轻舔,惹得他差点将她的脖子按断。
“三哥三哥。”她急呼两声,微红着脸推开他,“三哥我要窒息了。”
“那我轻一些。”他急急回应一句,又啃噬上去,直到他发觉如果再不停手,或许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他搂着她,低声喘息,到底何时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对她做那些事。他皱着眉承诺:“等考完,我便想办法将你接出去。”他实在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即使不能那般,可解解馋总是可行的吧?
“好,三哥我们明天去哪儿玩?”祝棠感觉到他浓厚的呼吸,与急速的心跳,连忙转移话题。
“明日还是去梅园,那处有一大片池塘,里头种了许多莲花,这个季节应当还没长开,不过应当有莲蓬吃。”他眼中闪过一道暗芒,最重要的是,船划去了池中,莲叶层层遮蔽之下,没人会来打扰他们。
祝棠不知道他一肚子坏水,眼里只有莲蓬:“太好了,我最喜欢吃莲子了,到时候可以一边摘一边吃,那得多新鲜呐。”
“那处也是宋公子的私产,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你与宋公子关系很好吗?”
“尚可。”他曾在入京之前救过宋祁一命,后来两人脾性相投便结成了好友,他没告诉祝棠,上次他能知道她与林霍的事,是因宋祁无意间看到后告知了他。
祝棠点点头:“那就好,我怕吃了别人的让你欠了人情。”
“还未成亲呢,便如此为三哥考量了。”祝柳眼带揶揄地看着她。
可她丝毫不羞,得意道:“那当然,你是我的,你的家产也是我的,我肯定要早做打算,不然等嫁给你了吃不起饭怎么办?”
“若我真犯了事,连累了你,你会不会离开。”祝柳沉沉地看着她,他对情爱之事并不痴迷,可祝棠她是主动凑上来的,她既然敢来招惹他,便不要想轻易地能逃脱。若她敢变心,他废上半条命,也要叫她与自己一起痛。
祝棠靠在他身上,好像仔细思索了一番,神色认真道:“那要看犯的是什么事儿了,若是去烟花柳巷里被人参了,那我也不要你了;若是旁的事,不管出什么事,我都跟你一起。”
“三哥定为棠棠守身如玉。”他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虔诚一吻。
祝棠压住疯狂上扬的嘴角,歪着嘴道:“算你识相,赏你香吻一个,mua~”她在他脸上亲得啵得一声。
“好。”祝柳低下头,忍不住闷笑出声。
“笑什么?”祝棠去抬他下巴,将他的头扶正,仔细地盯着他看,“三哥,你睫毛好长啊,眼睛也好亮,鼻子真挺,嘴唇也好看。”
她说着又在他唇上吧唧一口,把自己乐得不行:“三哥哪儿哪儿都好看。”
“棠棠也好看。”
他说完,在她鼻尖上轻啄了下,开心得她捂着脸乱晃:“唉呀,三哥亲我了,好害羞呀~”
第63章
祝柳抱着她, 越发要把持不住,按着不许她在怀里扭来扭去,沉声吩咐:“好了, 早些去休息, 明日带你去玩。”
“可我还没抱够三哥。”祝棠瘪下嘴,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
明知她是在装怪,可祝柳的心还是忍不住微微颤动, 他看不得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只觉得心都要纠起来。
他在她脸颊上轻吻一下,哄着:“明日再抱。”
由不得她拒绝, 他横抱起她放在床上, 裹进被子里,低头沉沉看着她,重复一句“明日再抱。”不知是对祝棠说的, 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三哥先走了。”
他说罢,逃也似地离开了, 剩祝棠一人小声嘀咕:“我有那么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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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夏日了, 天气越来越热, 祝棠吃罢早饭, 一大早就跳上马车,准备跟祝柳一起出去玩。
她今日穿了一身轻薄的衣裳,轻如蝉翼地裙摆不停颤动,如梦似幻。只是早晨天气还有些凉, 她裹着披风,瞧不见她上半身的模样。
祝柳收回眼神, 端正地坐在车上, 吩咐常乐打马驾车。他感觉马车启动, 才敢去拉祝棠的手,车外有小影坐着,他怕叫她看见。
“过来。”他看着她低声吩咐,见她凑了过来,脸上才有些笑意,抱着人往窗外看。他知道,她最喜欢看窗外的风景。
“三哥,你看外头有卖馄饨的。”她指着外头的小摊,语气兴奋。
祝柳看了一眼小摊两旁,暗自记下了位置:“想吃馄饨了?”
“有点,但我刚吃罢早饭,现下不饿。”祝棠舔了舔唇,咽了口口水。
“那便回来时再吃。”他说着,一口咬上她水润的唇,帮她舔。
风掠过马车,吹起车帘,露出里头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将偷偷跟在后头的秋红惊得一声低呼。
她早前便听丫鬟说这两人在府中亲到一起去了,可今日亲眼看见,心中依旧震惊得不行,她低声道:“回府。”
一旁的丫鬟皱着眉道:“姨娘您不跟上去瞧瞧吗?若...”
秋红自是知晓丫鬟的意思,可她不过是个妾室,如何管得了嫡子,更何况她若贸然前去,恐怕只会让那两人更是掉面,不知会不会寻了短见。
她思虑一番,还是觉着此事得从长计议:“他们应当不会做出越线之事,我们暂且回府。”
“可要禀告老夫人?”
“不可。”秋红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老太太年岁大了,听了这事还不得昏过去?
她只能等棠姐儿回来,私下与她挑明,早些叫她嫁出去,等她有了夫君,自然不会再与祝柳纠缠。
她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下定了主意,在府中等着祝棠。
祝棠却是不知晓此事,正开怀着扶着祝柳的手上船。那木船极小,只够两人乘坐。
小喜见状便未跟上前,小影本还有些疑虑,被小喜劝了一通亲兄妹之间能有什么,给劝安心了。
“那你们在此处等我,我给你们带莲蓬。”祝棠说着,偷偷对小喜眨了下眼,坐下身去,被祝柳带着朝湖中心去。
大片大片的荷叶在他们头顶扫过,落下一片片圆润的阴影,祝棠跪坐着指挥祝柳调整方向,怀里抱了一堆莲蓬。
她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堆满的小船,摆摆手,坐下身:“不摘了不摘了,再摘就秃了。”
说着,她剥出一颗鲜嫩的莲子喂进口中,莲子的清甜多汁混合着莲心的微微苦涩,别有一番风味。
“三哥,要不要吃一个。”祝棠手中又剥开一颗,见他点头,伸手去喂他,“好吃吗?”
祝柳轻嚼几下,将莲子咽下,食物顺着他的喉咙下坠,半遮半掩薄纱之下的喉头滚动,分外勾人。
“要不要再吃一个?”祝棠问着,眼睛却盯住了他的脖子,她将剥好的莲子再次喂过去,却被他一口叼住了手指。
她低呼一声:“三哥!”
祝柳笑了笑松开她手,将她牵至怀中:“好吃。”
是在说莲子好吃,还是她的手指好吃?祝棠思绪繁杂,躺在他怀里微微喘息着,可他好像听到了她心中的疑问,低头在她耳旁低声道:“都好吃。”
话音还未落,祝棠猛地转身抱了上去,莲子的清香味在两人舌尖上流转,谁也不服谁,各自争抢着那一抹清甜。
祝柳搂着她转身,将她按住,垂眸看她:“这回尝得清清楚楚,确实好吃。”
“可我还没尝清楚。”祝棠半仰着身子,等他过来。
“那便叫你一次尝个够。”他毫不犹豫地护住她的头,肆意掠夺。
一阵风袭来,吹得莲叶摇头晃脑,明明暗暗的影子映照在两人身上,最后是祝棠先举手投降,上气不接下气道:“尝到了尝到了。”
祝柳却笑:“可我还没尝够。”
他看着身下微微喘息的人,她今日穿得单薄,脖颈露在外,锁骨之处有一颗小痣。
祝柳空出来的手紧紧握成拳,逼迫自己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可身下之人像是半点感觉不到他的克制,朝他眨眨眼,娇声道:
“三哥,想看吗?”
祝柳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猛然断裂,他怎会不想看,他不是没见过那处的风光,甚至在梦里也常常遇见。
他本就快要忍不住,又被她这样勾,额上立即布满汗珠,颤抖着伸出手想做些什么。
他的手在即将碰到她衣裳的系带时,乍然收回,他从前那般做,已是后怕万分,再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低声道:“不能这般...”
“为什么不能?”祝棠清澈的眸子盯着他,伸手轻轻将上衫的系带缓缓解开,露出雪白的光景。
祝柳看着这般风景,再也忍不住,啃了下去,他不是柳下惠,被心仪之人这般勾引,还能坐怀不乱。
他几近疯狂,耳边听着祝棠时不时的声音,早已有了感觉。
他连忙将她裹好,紧紧抱在怀中,极其克制又无奈道:“棠棠,别撩拨我了。”
“祖母答应我,许我不成亲...三哥,可以的。”她翻身,捧着他的脸。
祝柳闭了闭眼,咬着牙道:“即便可以,也不能是在此处,这里脏。”
“那我们去客栈?”祝棠神色认真地看着他。
他低骂一句,恶狠狠地堵住她的言语,不许她再说话,牵引着她动作。
祝棠在现实中还没见过,低下眼想去看,却被他按住了下巴:“不许看。”
不看就不看,祝棠有些赌气地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听着他的声音,她心底也有些发痒,却只能贴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她都有些累了,终于感觉他顿了一下。
转头还没来得及看,手便被他拿着帕子擦干了。
她有些好奇地抬起手掌想闻一闻,却被他轻拍了下去:“不许闻。”
“不许看也不许闻,那许什么?”她半趴着,任由他抓着手腕在湖水中清洗。
“以后不许撩拨我了。”祝柳将她的手擦干净,低声训斥她。
“臭男人,现在义正言辞了是吧!”
祝柳一把捂住她的唇,低声骂道:“在外头胡说什么呢?”他刚说罢,便感觉手心一阵湿热,连忙松了手。
“祝棠!”
祝棠听他语气之中有怒意,连忙正色起来,乖乖坐在原地,再不折腾了。
见她安静下来,祝柳气消了不少,轻轻揽着她,在她发顶吻了吻,轻声道:“以后不要这般了。”
“你不喜欢吗?”祝棠抬眼看他,眼神迷茫又委屈。
祝柳闭了闭眼,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他简直喜欢得要疯了,可是...“没有不喜欢,听三哥的话,以后不许了。”
在世人眼中正妻是不需要做这些的,只有妾才会想方设法留人在床上,在他心中,祝棠是他的妻,不能做这些以色侍人的事。
“三哥喜欢棠棠,不做这些,三哥也喜欢。”
“三哥...”祝棠搂上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三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祝柳紧了紧手臂,低声道:“未做错什么,只是这样不太好。”他说完,再去看她,才发觉她一声不吭,不知何时落了泪。
“莫哭了莫哭了,都是三哥的错。”他皱紧眉头,抹掉她的泪,在她脸上亲着。
“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
祝柳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心都要碎了,轻声在她耳旁哄着:“我只是觉得你不必委屈自己来讨我欢心,你不用这么做,我也喜欢你。”
“可我不觉得委屈。”她抬眸,哭得抽抽搭搭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我喜欢三哥,只要三哥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