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侯府附近去庄子所在的城门,恰巧经过祝府, 她看着不远处的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祝府大门, 心中怅然。
她与三哥还有再见的时候吗?
正想着,便见祝府侧门小巷之处,祝柳正从马车上下来, 天气冷了,他掩着唇咳嗽了声, 似要回府去。
祝棠连忙叫停了马车, 朝那处痴痴望去。
小喜听她叫停马车还觉奇怪, 顺着视线望去, 看见了那道颀长消瘦的身影后,便什么都明了了。
她不忍心叫祝棠回眸,只任由祝棠去看,连侯府也逃了, 她还能再劝什么呢?
祝棠擦了擦泪,回眸想要叫车夫继续赶路, 忽然想起那被她遗忘了很久的任务。
原书关于原身的最后一幕, 便是作死去绑了祝柳, 想逼他就范,导致祝柳亲手将她送进了寺庙之中。
是不是她完成了这一段,也算是功成圆满,能够全身而退了?
她微微发怔,如今侯府她是不打算回去了,与三哥也不能回去了,倒不如换个身份,即使再也见不到三哥,哪怕是在天涯海角,念着他守着他也好。
“小喜,你拿了卖身契和银子走吧。”祝棠吸了吸鼻子,将手中的银钱大半给了小喜,自己只留了一个银锭子。
“小姐?”小喜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不是说好要与奴婢一起走吗?”
祝棠摇摇头,逃走何其困难,她是知晓的:“我自有办法,你先在京城里躲一躲,或回祝府也好,若我还活着,会来找你。”
“小姐,您不要想不开,只要活着,总还是有法子的。”小喜已泪流满脸。
“你听我的说,若不到绝路,我不会轻易寻死,快去。”祝棠轻推小喜下车,轻声吩咐车夫去祝府侧门,看着外头越来越远的小喜,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马车停在了小巷之中,她跳下车,看着祝柳的背影,粗着嗓子道:“打劫。”
听见声音,祝柳的身子僵住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身后的人用手帕将他的眼睛蒙住,用发带将他的手捆住,推搡着他进了车厢。
祝棠随手给了车夫一角碎银子,吩咐马车往客栈里去。进了客栈小院,她推着祝柳进了房门,将他绑在了椅子上,转身跑出房门,去附近的医馆买来了那种药。
她站在桌边,一边将药粉放进茶杯中,一边盯着背对她坐着的一动不动的人。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将药粉融开,端着茶杯朝他缓缓逼近。
“哼。”她回忆着原书中的描写,含着泪嗤笑一声,“我得不到的,就算毁掉,也不许别人得到。”
话音未落,她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淦!谁在地上...咕噜咕噜...”
祝棠有点傻眼了,那杯她为了满足剧情真实性,用来当道具的药水,半杯进了她口鼻之中。
她连忙将杯子放在桌上,转身去漱口洗脸,反复清洗了好几遍,她才回过头去,准备继续走剧情。
谁知,一回头便见祝柳一脸阴沉地站在椅边看着她。
她尬笑一声:“三哥...”
祝柳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依旧冷漠地看着她。他刚下马车时,便看见她站在远处盯着他了。他想看看她要做什么,或许他该承认,他太想她了,远远地看几眼也好。
可他站在寒风中等了好久,却没等到她过来。最后他放弃了,正想进门时,听到了背后她的声音。
那根发带绑不住他的手,那张帕子蒙住他的眼,一直以来,能困住他的,只有她。
想看看她要做什么,想在她身旁多待片刻,因此他配合了她这么久。直到他听见她摔倒的声音,才慌乱地挣开绳子,扯掉眼上已经湿透的帕子,起身见她。
“三哥,哥你听我解释,我和你闹着玩呢。你你你绑我干嘛?”祝棠被绑在了那个原先她绑祝柳的椅子上。
她看着铜镜中他冷得像冰的眼神,心中有些害怕,“三哥,我真的是跟你闹着玩呢,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还把你绑起来呢?”
“哦?是吗?”祝柳俯下身,在铜镜中与她对视,在她耳旁轻声道,“我倒是很喜欢你这个新玩法。”
祝棠抿了抿唇:“三哥你听我说,我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他低头瞥了一眼她拢起的小腹,是什么苦衷能让她不顾肚子里的孩子,来与他胡闹这些,她知不知晓,方才他听见她摔倒声音,心中有多害怕?
“三哥,我我可能要走了。”祝棠鼻子一酸,眼泪紧跟而下,“三哥我从前真的从来没骗过你,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人,我不知道嫁到侯府去那么难出来。
能有幸与三哥在一起过,我已经满足了,以后这个世界上可能再也没有祝棠棠了,但祝棠棠还是希望祝柳能好好活下去。”
她说罢侧过头,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一下,极尽温柔。
“三哥,再见。”
她缓缓闭上眼,等待系统将她送走。她心中悲恸,或许再醒来时,她已经不记得三哥了,又或许还记得。她想永远记住三哥,她舍不得忘了他。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忽然听见头顶上的声音:“祝棠,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她猛得睁开眼,扫视一圈,抬头看向上方的祝柳,一下子懵住了,她还没被送走?她连忙紧急呼叫系统:“这就是你说的新身份?”
系统向她展示后台剧情崩坏的标志,也问她:“这就是你说的问题不大?”
两人各自沉默,十分有默契地切断了联系。
氛围都已经烘托到这儿了?破系统说她走不了了?祝棠深吸一口气,脚趾抠地,硬着头皮道:“三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是怎样?”祝柳走至她身前,捏起她的下颚,紧紧地盯着她,“你不考虑孩子,也总要考虑考虑自己的身子吧?你知不知怀着身孕摔在地上有多危险?”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孩子不是他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她,如果她像大嫂那般,他这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即使,他并没有资格谈什么原谅不原谅。
祝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谁怀孕了?怀的谁的孩子?她呆呆地看着他:“谁怀孕了?”她只是要跑路,多吃了一点罢了。
“时至今日,你还要骗我吗?你不是早就有孕了?与那周丞的孩子。”祝柳沉声一字一顿道。
她和周丞都没睡过,哪儿来的孩子,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无性繁殖的方法?她歪了歪头,不解道:“可是我没怀孕啊。”
“你若不想承认,我不会逼你。”祝柳松开手,他不想再陪她玩下去了,“你好自为之,我先走了。”
她没怀孕怎么承认?祝棠有些无可奈何地朝他的背影看去,刚想喊他留步,却觉一阵燥热袭来,浑身难受起来。她扭着身子,朝他求救:“三哥,我好难受。”
祝柳脚下一顿,回首一看,只见她身子扭成了一条麻花,满脸绯红,一双水润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皱了皱眉,看了眼桌上的茶杯,质问道:“你方才要给我喝的水里掺了什么东西?”
“三哥,我好难受。”祝棠听不清他话,只感觉有无数蚂蚁在身上爬,难受得要命。
这下祝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满腔怒火,快步朝她走去,狠狠捏住她的脸,低斥道:“祝棠,你还有没有廉耻之心?你如今已嫁作他人妇,还有了身子,为何还要来撩拨我?”
“没有孩子,没有孩子。”祝棠双眼迷离地看着他,头不停地往他身上蹭。
祝柳抿了抿唇,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单手抱着她的腰,将她塞进了浴桶中:“我暂且相信你没有身孕,可你早已嫁人了,以后不要再来与我纠缠不清了。你好自为之,我先走了。”
他说着又要走,可祝棠即使到了水中还是难受,她全身湿漉漉的,双手搭在浴桶之上,娇声唤他:“三哥,我好难受。”
祝柳不理会她,已将门打开要往外走去。
“三哥,我好难受...”
身后的人不停地娇呼着,他心中一软,回眸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眼,他心中最后的防线猛然坍塌。
嘭得一声,门被关上了。
他转身朝她走近,一把将她从水中捞了出来,狠狠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祝棠,这可是你自找的!”
“三哥,我好难受。”祝棠听不清他的话,只往他身上缠去。
祝柳一把推开她,将她身上的衣裳剥了,扔在了床上。他朝她俯身而去,一把掐住她的脸,与她对视,沉声逼问:“看清楚了,我是谁?”
第80章
“三哥, 你是三哥。”祝棠两条白花花的胳膊要往他脖子上勾去。
祝柳一把又推开:“我是谁,叫什么?”
“三哥,你是三哥, 你叫祝柳。”祝棠带着眼泪急急回答完, 又要去勾他的脖子。
祝柳反手将她双手握住,做足了准备工作,却在开始的那一瞬怔住了, 听到她惨叫一声,他停在了原处。
他轻声讷讷道:“他对你不好?”他什么也没想到,没想过要庆幸她还未与旁人...他只想到从前在府中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 原来, 她过的真的不好。
祝棠扭了扭身子,愣愣道:“谁?”
祝柳俯下身,掰过她的脸, 冷冷盯着她:“少装傻充愣,小侯爷, 周丞, 你的丈夫, 你的相公, 你的夫君。”
“为什么这么问。”她喘息着,眼神有些迷茫。
祝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退了出来, 将她翻了过来,按着她的头往下看。
祝棠舔了舔唇, 有些羞涩道:“我知道你厉害, 但是厉害也不能代表一个人好吧, 而且我又没见过他的,我怎么知...”
“祝棠!”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少与我扯东扯西,我是问你,他未碰过你?”
“不然呢?”祝棠脱口而出,“要不是他前几天发疯,突然要进我房门,我这么着急跑出来干嘛?”
她说着,忍不住扭了扭身子,刚刚才好受了一些,现在又开始有那种密密麻麻的感觉了。她连忙求他:“三哥,我好难受。”
祝柳回过神来,如她所愿。他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一下,却被她抓住,不得挣开。
“三哥,三哥,再快一些。”她紧紧抱着他。
“知晓了。”祝柳声音沙哑,十分配合。
她感觉自己像一片掉落进巨浪里的叶子,不停被浪拍打着,翻涌着,最后被浪淹没,还没有反应过来,巨浪又开始了下一轮的翻涌。
她受不了这样的汹涌,口中开始说着着一些有的没的。
祝柳一把捂住她的唇,恶狠狠地在她脸上重重咬了一口:“在哪儿学来的?”
“话本子上...”
他恍然想起,他确实没收过她的话本子,全放在了自己的床下,里面确有一些不堪入目之言,与她口中喊的别无二致。
心情好了一些,他紧紧抱着她,依照她口中所言。
已过三回,他吐出一口浊气,靠在床尾看着满身泥泞的祝棠还在不停地缩动。他深了深眼眸,咽了口唾液,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歇了一会儿,他都帮她清洗完了,却又听她道:“三哥,我还是有些难受。”
他额角跳了跳,看了一眼自己,沉默地埋下头去。
这样的感觉是祝棠从未体会过的,轻柔又激烈,她脑中有大朵大朵的白色烟花炸开,却又立即熄灭。
“不够,还不够,三哥。”她语气急促道。
祝柳抬起头,薄唇水润发红,他已经卖力摸索,还是不行...他扫了一眼桌上的那半杯茶水,哑声道:“等三哥一会儿。”
他说罢起身走至桌边,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又坐回床上,埋头苦干。不出片刻,异样的感觉直冲脑门,他抬起头,换上自己。
祝棠侧卧着,紧紧扣住他的大手,语气兴奋道:“三哥,就是这样。”
“知晓了。”祝柳沉着眸子,一门心思伺候她。
从白日到深夜,祝棠身上的不适终于散下去了,祝柳也散下去了,后来几回的也越发透明,双腿此刻已有些站不稳了。
他随手抱了一床被子扔在了地上,抱着她滚在了地上,在她额上落下轻柔一吻,与她一同沉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外头照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时,祝柳才醒过来,他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人,给她盖好了被子,摇摇晃晃起身出门。
半炷香后,祝棠也醒了过来,她动了动全身酸痛的身子,左右一看却见屋中空空荡荡。她愣愣看着窗棂透进来的光,有些不知所措,三哥走了...
她撑起身子,心中空落落地靠在床边,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痕迹。
这回怎么办,她脑子里一团浆糊,默默地抹了一把泪,正要起身之时,她听见门吱呀一声响了,随后祝柳走了进来。
她欣喜地喊了声三哥,一瘸一拐地朝他走去,扑在了他怀中:“三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祝柳摸了摸她的长发,轻声道:“先去沐浴。”
她看了他一眼,被他一把抱起,放在了浴桶之中。她双臂搭在浴桶边缘,盯着他看,看他将食盒里打包回来的饭菜往桌上放。
“三哥,我好想你。”
祝柳摆放饭菜的手顿了一下,将饭菜放好后,朝她走近,捧着水轻轻往她身上浇,将她扭在一起的长发一缕缕分开。
“三哥,你想我吗?”祝棠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他。
祝柳没说话,沉默着梳弄着她的长发,直到听到她轻微的抽泣声,他才哽咽道:“嗯。”
“三哥!”祝棠猛得抱住了他,抽噎道,“我不该不和你商量,我怕会影响你科考才瞒着你的,我以为我能解决好这件事,我没想到他们根本不肯承认和离书。
三哥,我真的没有和别人那样过,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你信我好不好。”
祝柳仰了仰头,任由眼泪滑落,他轻轻摸着她的长发:“我知晓了,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