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峰表哥跟她表了这么多年衷肠,听得她够够的,男人话一多,她就忍不住放空……
萝婵再一次感受到了“女主光环”的不便之处,就怕栾松对她动一点点的念头。
她不搞婚外恋,也不想让别人惦记。
“不用了,我并不重视口腹之欲。”
这话纯属胡扯,她可太重视食欲了,爱吃,也喜欢吃,但是得分是谁送的。
钟峰送的,她能吃。
因为钟峰住在萝家,花的是萝家的钱,不吃白不吃,于她来说是额外津贴。
可栾松送的,就是未来隐患。
栾松继续道:“嫂嫂若不喜吃食,我还带了其他小玩意,明日拿给嫂嫂看可好?”
栾松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和这个女子多说几句话。
“心意我领了,只是我不喜玩乐,是个极无趣的人。你刚刚归来,还是早点去歇息吧。”
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无趣,栾松觉得嫂嫂真是个妙人儿,比那些自诩风趣的人,要有意思得多。
栾松看了眼太阳,笑道:“天气尚早,还不急着歇息。嫂嫂的妙言妙语甚是有趣,怎么会是个无趣之人?”
萝婵:……她说什么妙言妙语了?她简直就是在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拒绝。
萝婵索性道:“是我要休憩了,你还是请回吧。”
栾松刚要再开口,便从院外传来了一个女声:“公子,昕儿可算找到你了!你就把我一人留在那儿,可吓死昕儿了!”
一个年约十六七的妙龄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身白衣,就似一朵娇弱的小白花。
栾松转头道:“我不是让你在原处等着吗?”
名叫昕儿的女子像小兔子一样蹦到栾松身边,双手环住他的手臂道:“昕儿可是第一次来这儿,谁都不认识,昕儿心里恐慌。”
栾松微皱眉,抽出了被昕儿环着的手臂道:“女儿家家,成什么样子?”
昕儿做了个鬼脸,抬头向上望,就看到了窗口站着的美人。同为女子,不免心里做了一通比较。
“嫂嫂,这是昕儿,栾松此次外出救下的女子。”
栾松语速稍快,就像在解释着什么。
昕儿闻言,心思转了转,再看栾松望着萝婵的眼神,心里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萝婵看着下方堪比拙劣言情剧里的情景,在脑袋里翻了翻“昕儿”这个名字。
不怪她想不起来,男主,也就是栾松的桃花属实有点多。
前有侠女,后有名门小姐,惹得原“萝婵”是喝了一缸又一缸的老陈醋。
在犄角旮旯里,萝婵终于找到了“昕儿”这个名字。
原著中,栾松是从一伙强盗手里救下的昕儿。
昕儿自称是被拐来的,家住得有些远,栾松这个烂好人便将带她回了浮生坛,让她给家人写封信来接她。
栾松这人有着很严重的伟光正倾向,明明生养在魔教,偏偏出落得比一般人都要有正义感。喜欢见弱救弱,见幼爱幼,帮一时都不行,一定得把人渡上岸才行。
烂好人的性格并不是一无是处,但有些时候太过优柔寡断,容易被道德绑架,而看不到事情的本质。
原著中这段时期恰好是栾松与“萝婵”情窦初开之际,加了一个昕儿,可想而知有多热闹。
萝婵看小说时,觉得这段太过拖拉,便整个跳了过去。也不知道昕儿后来是怎么消失的,她也没再往前翻看。
这俩人,她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萝婵将窗户一关,直接回床上小憩。
栾松站在院子里唤她,她全当没听见,过了好一会,终于消停了。
当萝婵终于要睡着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萝婵:……
叹了口气,萝婵整理了一下衣袍,木着一张脸,拉开了房门。
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外,黑色对襟长袍衬托得他面色如玉,他垂首道:“本座想来看看你。”
萝婵不由自主地露出笑脸,用力向上一扑,被栾槿单手抱了起来。
还是她家栾槿耐看,让她一看就忍不住绽笑颜。
作者有话说:
萝婵:栾松这孩子真适合当言情男主
作者:怎么说?
萝婵:二十集的电视剧,有了他,至少能拖到五十集,
第16章 第十六页
一行人骑着枣红色的骏马在树林中飞奔,行至浮生坛大门前,领头之人高声道:“赵坛主旗下坛生回坛。”
画着白脸红牙的黑色大门缓缓拉开,为首之人下马,拉着马儿进了大门。
待所有人进去之后,大门又缓缓关闭,恶鬼呲着红色的獠牙,光影斑驳处,似乎在无声的狞笑。
穿过黑色的长路,路的尽头站了一个人。
为首的坛生停下脚步,立马躬身道:“参见圣主。”
身后的人随着躬身,声音在黑色的隧道中回荡。
栾槿迟迟未开口,领头的坛生不由得心思动荡,咽下了一口唾液。
过了片刻,栾槿终于开口道:“赵坛主在何处?”
领头坛生心绪稍定,说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赵坛主还有任务要处理,稍晚些回来。”
栾槿居高临下地盯着为首坛生的头顶,坛生们见识过栾槿的手段,难免心生惧意,头顶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下一秒,坛生便觉得脖颈一痛,他张大了嘴,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双手紧紧地捂住喉咙。
鲜血从喉头上的伤口飞溅而出,紧接着,圆滚滚的头颅便向后仰,断裂处承不住头颅的重量,随着骨骼的碎裂声,那头颅就似长矛上拴着的红穗,只连着一块皮肉,来回摆荡。
“噗通”一声,坛生的身体软趴趴地倒下,鲜血流淌,浸染了地面上的沙土。
他身后的坛生们一看情形不对,立马就像转身逃跑,谁知一回首就看到了一张张的恶鬼面具。
他们早就隐匿在了黑暗之中,只待倾巢而出,将人吞噬干净。
栾槿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了一片枫叶,红色的枫叶从中间渐变成深红,边缘处沾染的血液,凝成了一滴滴硕大的血珠,滴落到了地面上。
松开枫叶,栾槿用低沉的声音道:“本座最不喜欢听人说谎。”
栾槿微抬手,随即,如黑洞般的隧道中,便传来了兵器交接与阵阵惨叫。
望着漫山的红叶,栾槿目光低垂,想着今日几时能回院子。
不出一刻钟,带着鬼面的众人便提着赵坛主旗下的坛生,从隧道里走了出来。
栾槿用眼角扫了眼一脸惶恐的坛生们道:“赵川扬这些年只想着虚妄之事,武功半点没进展,你们跟着他,真算是有样学样。”
栾槿垫脚,先一步飞了出去:“带回去。”
明图躬身道:“是!”
鬼面坛生们一手提一个,将赵坛主的坛生都压回了猛虎坛。
入了虎坛,十余个坛生被锁链牢牢地绑在木柱之上,明图这才躬身后退,等着栾槿的调遣。
坛生们垂着头,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看着对面阎王似的栾槿,只觉得今日怕是要大限将至。
栾槿很少审讯人,在他还是坛生的时候,老圣女为了练他的胆子,曾让他在猛虎坛中待过。
可没出两个月,就又把他调了出来。
原因很简单,栾槿下手不知轻重,一不小心就把人弄死了……
千辛万苦抓回来的探子,让他俩下子就弄死了,猛虎坛坛主气得直翻白眼。
后来地位渐长,也就不用他动手了。
栾槿秉承着先礼后兵,坐在檀木椅上,语气如常道:“可有谁想对本座说什么?”
十余个坛生抿紧了嘴唇,一副任杀任刮的模样,其实心中早已怯怯。
明图心想:这就好办了,圣主还真不喜欢太柔和的开始。
栾槿点了点最左边的人道:“赵川扬让你们回来是为了什么?”
“圣主,小的就是个无名小卒,什么都不知……”
栾槿没说话,只轻轻地挥了挥衣袖,强劲的烈风倏地滑过坛生的脸颊,连带着耳朵,都被厉风扫了下来,只余一块血肉模糊的伤口。
“你说一句不知道,本座便削你一块皮肉。看看你的脸,削不削得出一盘下酒菜。”
见此血淋淋的景象,四五个坛生便都开始打起哆嗦来。
他们知道,栾槿说一不二,削咽气了这个,下一个就可能轮到他。
栾槿又重新问道:“赵川扬让你们回来是为了什么?”
一片一片地削,一句一句地问,就似无间地狱,痛楚与恐惧永远都没有尽头。
赵川扬旗下的坛生可没有誓死为主的决心,第一个头颅还没削干净,便有人挺不住了。
“赵坛主……让我们回来,是为了给他飞鸽传书,通风报信。”
栾槿未可知否,接着道:“他在何处?”
“兰门。”
“为何去哪儿?”
“赵坛主……他,他想与兰门联手,杀,杀了圣主。可小的们半路就被遣了回来,并不知道其中细节……”
……
一个坛生开口之后,剩下的坛生们便不再抵抗,将所知的事情十成十的吐了出来。
夕阳下垂,栾槿拢了拢袖口,许是有人失|禁了,使这阴暗潮湿的屋子里除了霉味,又添了股尿骚味。
站起身,栾槿向门外走去,背着身道:“给他们留一个全尸。”
赵坛主旗下的坛生们挣扎着道:“求圣主饶小的一命!小的什么都说了!”
缠绕在他们身上的铁链相互撞击,叮当作响。
对身后的求饶声充耳不闻,栾槿不疾不徐地走出房门,想着要熏一熏才能回房,不然怕这味道熏到萝婵。
背主弃义,这种人他一个也不会留。
既然他们乖乖回答了,他便大度一回,让他们完完整整地上黄泉路。
但说这日下午,萝婵在药堂里照着《毒典》尝试调毒。医毒不分家,她捣鼓起毒术来,也同样得心应手。
她研究得正在兴头上,栾松又兴冲冲地跑来了。
萝婵:她看出来了,栾松是真闲。
栾松毫不见外地扯了条板凳,坐在萝婵对面,笑呵呵地道:“嫂嫂可在忙?”
萝婵:“你说呢?”
“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萝婵:“没有,这都是毒物,一不小心,就能要了你的命。”
栾松皱了皱眉头:“嫂嫂还是少碰这些东西吧。”
萝婵没回答他,继续低头摆弄。
“嫂嫂今日可见到圣主了?我去书房也未见到他。”
萝婵:“圣主每日繁忙,见不到他是正常。”
“既然圣主忙,那我就来陪嫂嫂解闷。”
这话说的,你大哥工作忙,你就来泡嫂子?
萝婵觉得栾松这人不但有点蠢,这三观伦常也不太正。
她不知道,栾松从第一日见萝婵起,就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
午夜梦回,他一遍遍地在内心深处问自己,为何他总是挂念他的嫂嫂?
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在心中暗暗唾骂自己不耻,转过天,又忍不住眼巴巴地去见萝婵。
就算她冷着脸,他也觉得心里暖洋洋。
萝婵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准得以为他是个抖M,越虐越开心。
栾松还曾问过明图:圣主与夫人关系可好?
明图被狗粮劈头盖脸地洒了这么久,可算有人问一问他的感受了,不禁用力过猛,说了个痛快:“在下原本以为,咱们圣主这般的人物,就是有了夫人,也不会有丝毫改变。可谁知道,这英雄就是怕绕指柔,有一个算一个,没得跑!我就没见过咱们圣主这么纵过一个人!前几天,圣主让夫人骑他肩膀上摘果子,树叶落了一脑袋,愣是恼都没恼。”
栾槿怎么会恼呢?他还细心地将萝婵身上的树叶摘去,问她五个够不够。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脑袋短路。
明图没看出栾松的落寞,继续道:“圣主和夫人,那都不能说是琴瑟和鸣,这弦啊,都拧到一块去了!”
栾松不是滋味地笑了笑,他原本想,要是萝婵与栾槿处得不好,那他不介意替栾槿来多多关心嫂嫂。
在他的潜意识里,总是觉得,嫂嫂与栾槿不和睦,才是对的。
萝婵弄完了手头上的东西,抬头就见栾松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眼中似语还羞,看得萝婵心中警铃大作。
她得让他去干点什么,不能老杵在这看她,这货脑回路不对,很喜欢给自己脑补加戏。
“昕儿今日怎么不在?”
见萝婵跟他搭话,栾松忙道:“昕儿身子不爽利,在屋中休息。”
嗯,程咬金今天不在,她只能自己支走他。
“你若是闲着,不知能否去后山帮我采些草药?”
能帮上萝婵的忙,栾松立马点头道:“好啊,嫂嫂要采哪些?”
萝婵站起身,从架子上拿出一摞宣纸,递给栾松道:“上面的药,有多少采多少,装满一筐就行。”
“嫂嫂交给我,栾松保管完成!”
萝婵掀起眼皮:“草药根纤细,你需用这刷子将根部泥土小心刷掉,千万别伤了根。”
小细根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想采满这一箩筐,栾松至少得干到太阳落山。
栾松笑着道:“嫂嫂,栾松去去就来。”
萝婵挥挥手,可算把这只活猴送走了。
她净了净手,托腮沉思道: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她得想想法子。
双梅刚熬好药,走进来道:“小姐,您说这栾坛主怎么总往我们这跑?”
萝婵:“他从小没爹没娘,可能把我当她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