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我会杀生——半娄烟沙
时间:2022-10-14 17:18:40

  萝婵快步走进去,有坛生们在,她也不好太亲近,只握了握栾槿的手,说道:“阿槿给我做的罩布十分好用。”
  栾槿还真没想到,他心里小九九的产物,真的能派上用场。
  那罩子里蕴含的意思,就如司马昭之心,明眼人一看就懂。
  “如此甚好。”
  萝婵也不戳破他,只靠近他的耳边悄声道:“坛中伤患,在我眼中不过是千奇百怪的伤口罢了,只有阿槿你,在我眼里才是一具鲜活的躯体。”
  说完,萝婵笑着坐回椅子上,对明图道:“摆菜。”
  既然人家吃醋了,她就得给点甜的。
  栾槿望着眼前活灵活现的人儿,说了句:“你今天累吗?”
  萝婵:……是不是这句话,已经成了他俩的暗号了?
  萝婵笑眯眯地道:“精力充沛。”
  栾槿就想着,用完了饭,直接沐浴吧。
  谁知萝婵道:“饭后阿槿陪我下几盘棋吧,今日精神足,不想早睡。”
  栾槿:……
  萝婵慢悠悠地吃完了饭,全当没看见栾槿眼神里的暗示,让双梅快速备好了棋。
  栾槿面无表情的脸上愣是流露出了一种沧桑,让萝婵笑得合不拢嘴。
  明图等人:夫人究竟在笑什么?他们全然没线索。
  栾槿心想,他便让她几子,早下完早回床。
  萝婵怎能看不懂他的心思,拿起棋子便道:“阿槿若能赢了我,我便早些歇息。我这人啊,最不喜欢输棋了,一输就全然没了兴致。”
  栾槿眉峰微展,道:“一言九鼎?”
  萝婵垂眸,唇畔带笑道:“落语成钉。”
  萝婵和栾槿两个,一个是假木头,一个是真狐狸,下起棋来,可谓是针锋相对,难分伯仲。
  棋子都快下没了,也没有一方露出赢相。
  明图和亭山一开始还认真站岗,后来就被吸进了棋里,拔不出来了。
  他们还真没见过,他家圣主都下这么多子了,居然还没分出胜负。
  栾槿望着局势道:“不愧是婵儿。”
  萝婵捂唇道:“彼此彼此,不愧是阿槿。”
  越是了解对方,两人的心便离得越近,男女之情之外,倒生出了点知己的味道。
  既然分不出胜负,只能再来一局。
  萝婵收了棋子道:“今日与阿槿一局,其中乐趣堪比往日十余局,今日便以平局终了如何?”
  栾槿自然赞成,下一秒就道:“沐浴吧。”
  心心念念的沐浴净身后,栾槿抱着他的小狐狸,大步流星地回了窝。
  月上中天,萝婵让栾槿转过去,借着月光打量他的后背,朱瑾花无声绽放,美得动人心魄。
  仰起颈,萝婵在花瓣旁嗦出了一个小红点,就像天上落下的石榴籽,不小心混入了花瓣中。
  栾槿并不喜欢他的雕青,老圣女那点算计,他心中怎能不知晓?
  他还曾想过,要不要用烙铁,将这雕青都烙去。
  但他的小妻子似乎很喜欢这雕青,又是咬又是嗦,连带着让他也少了些厌恶。
  “初来的夜里,我第一次见到阿槿背上的雕青,你猜我下意识地想做什么?”
  “什么?”
  萝婵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流淌,她笑着道:“我想嗅一嗅,这花香能不能衬得上这朱瑾的美。”
  栾槿:“怕是只能嗅到一身的汗味。”
  萝婵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用手指细细描绘花瓣的边缘,道:“若是可以,真想让你自己嗅嗅,这味道有多香。”
  她即使用朱瑾泡澡,泡出来的味道也太过女儿家。
  不像栾槿身上的朱瑾香,裹着淡淡的血痕,凛冽又艳丽。
  栾槿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觉得她的嗅觉与他大相径庭,便道:“本座的嗅觉,是否恶化了?”
  萝婵:“……没有,你的嗅觉好转了不少。”
  这事儿跟嗅觉没关系,八成是情商的问题,她也治不了。
  情话情话,情人间的胡言乱语罢了,这孩子怎么老较真呢?
  作者有话说:
  栾木头,今天也没扫了自己的威名
 
 
第15章 第十五页
  燕郊城,兰门门主随宵坐在高背铜椅之上,他年约五十岁,面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就似干面包上的糖霜,一动就簌簌下落。
  还好他穿了一身白衣裳,掉多少都看不太出来。
  “赵川扬,你这个浮生坛的老坛主,不好好在坛里捧栾槿娃娃的臭脚,来我处作甚?”
  赵川扬赵坛主虽然年龄与他差不多,但看起来人模人样,就似个富贵老爷。
  “自然是有好事,才千里迢迢来商议。”
  随宵眯了眯本就不太大的眼睛,就跟闭眼差不多了……
  “好事?你们浮生坛除了丧事,哪有什么好事?”
  赵川扬无视周边冲他举着刺矛的兰门手下,极其随意地坐在了堂中的客座上。
  “浮生坛人人都是铁舌,有些事情,哪怕有半年之久,也没传出来一点风声。所以老夫才赶来,给门主报喜。”
  随宵没有搭话,挥了挥手,两旁的门徒便收回了刺矛。
  赵川扬捋了捋胡须,笑着道:“随门主就没想过,栾槿那小儿为何急匆匆地娶了娘子,还偏偏要从萝家娶?”
  随宵:“这有什么好想的,就是年纪大了,想女人罢了。”
  赵川扬心道真是个蠢货,只能旁敲侧击道:“萝家是凭什么在武林中有了名头,随门主不会不知道吧。”
  随宵眼神转了转:“难道说……栾槿他得了什么病?”
  赵川扬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小病,而是一种怪病。”
  一听栾槿有怪病,随宵猛地坐直了身子:“病得可严重?”
  “五感减弱,尤其是目力,原来栾槿目力了得,就连数丈外之物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如今离远了,怕是连匾额上的字都看不清。”
  随宵大笑起来:“好!好!”
  终于啊,让他等到了!只要栾槿一死,还有哪个魔教能遮得了他们兰门的风头?
  “可栾槿为何不直接掳了萝涛?舍近求远娶那女娃娃做什么?”
  赵川扬:随宵这脑子确实不好,比不得栾槿一星半点,什么事都得他说明白了,才能听得懂。半点没有语出半句的朦胧美感,不过找盟友,蠢笨的要比聪明的安全。
  蠢笨的,用过就不用留了。
  “栾槿他若是掳了萝涛,那不等于是昭告天下他有病吗?所以才另辟蹊径,娶了萝家的女娃。萝家的医术,无论男女都传授,若是那女娃娃不中用,他自然会再想其他法子。”
  赵川扬也不跟他打马虎眼了,直白地道:“想要除了栾槿,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春,可不会二来。”
  随宵思量半晌,眯着眼道:“你是为了那圣主之位?”
  赵川扬:“老夫是个俗人,人生百年,就贪点权势富贵。”
  “你就不怕找我联手,反而引狼入室?”
  赵川扬心道,你还真没那个本事。
  他笑了笑道:“随门主你想要什么,赵某我还算知晓,你我各取所需,各尝所愿,皆大欢喜岂不更好。经此一役,我浮生坛必定折损惨重,再也挡不了随门主的路。可随门主若是执意要过河拆桥,拼个你死我活……那你我可就成了螳螂与蝉,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随宵沉思一番,确实,如果执意想吞了浮生坛,那他们确实也讨不着好处。
  势必得舍了这一口银牙,可银牙不在,这软软的舌头又能作何用?
  随宵:“既然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好计谋?”
  赵川扬:“不算好计谋,尚可一用。”
  “说来听听。”
  赵川扬:“随门主你活了这些年,想必也听过我坛中栾字辈众人的来历。”
  “有所耳闻,那又如何?就说这栾槿长在浮生坛,早就没了正道的根,三言两语可动不了他的心神。”
  “他动不了,可不代表其他人也动不了,只要有了一个异心,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有一个,他栾槿就能杀一个,哪儿能生出来更多?”
  赵川扬笑道:“有啊,与栾槿一同长大,与他的情谊比谁都深厚。”
  “谁?”
  “本坛的一位新坛主,栾松。”
  赵川扬细细道来:“栾松的生父可不一般,当年在江湖上可留了不少威名,只要能说动他,不但多了个好用的棋子,说不定还能引动正派们替我们当马前卒。”
  “你打算如何告诉他?不怕他觉得你挑拨离间?”
  赵川扬:“这话当然不能出自老夫之口,我已派了一个人,让她设计留在栾松身边,不但能借她的口说话,若是顺利,还能拢住他的心。”
  赵坛主这些年一人之下,众坛主之上,怎能不生出贪欲。
  栾槿想杀他们几个老坛主是早晚的事情,他若不趁他的病要他的命,那下次去奈何桥喝汤水的,必然是他赵川扬。
  至于萝家的女儿,一个区区的小丫头能看什么怪病?栾槿急病乱投医,他看得拍手叫好。
  只待众人将栾槿一除,他便接手浮生坛,就算做个正派的狗,也比仰仗着栾槿的鼻息过活要好。
  再让他养上几年,吞了同样元气大伤的兰门,浮生坛就能重振旗鼓。
  还多亏了栾槿联姻,让他们浮生坛跟正派的关系才能有所缓和,简直就是老天爷在为他铺路!
  赵坛主的算牌打得噼啪响,熟不知他早就成了光杆司令,他的老伙伴们已经提前下去喝汤水了……
  原著中,赵坛主也没能做成他的春秋美梦。
  自以为是执子之人,其实人早已置身于棋局之中。他想借兰门与正派之手除掉栾槿,可正派一旦得了机会,怎么可能只杀一个栾槿?
  赵坛主在众人围攻浮生坛的当天,他第一个就被栾槿杀掉祭天了,一天圣主的位子都没坐上。
  就算栾槿瞎了,杀他也绰绰有余。
  ……
  夏末秋初,院子里的菜蔬如期结了果子。
  萝婵带着坛生们热热闹闹地进行秋收,其实就是大家陪着她玩农家乐……黄瓜凉拌,白菜炖肉,土豆做饼,脑袋里一转就是一道菜。
  说到秋日,她好像忘了点什么事。
  应该不是什么太重要的,等想起来再说吧。
  又过了几日,萝婵在药堂中兑草药,栾槿的状况大有好转,她这药也要随着症状稍作增减。
  她将药堂改了改,给平房添了一个二层,把二楼当做休息看书的地方。
  栾槿很喜欢这个二层,几乎每日都要来躺一躺,萝婵就靠着他看书,夫妻俩偶尔说几句话,气氛闲适和睦。
  放下手中的石碗,萝婵转动了一下肩膀道:“双梅,将这药熬了,我去二楼稍歇片刻。”
  上了二楼,萝婵推开窗,凉爽的秋风便吹了进来,拂起了她脸庞的碎发。
  “你是谁?”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萝婵低下头,就见一个俊秀的青年站在院中。
  青年身着淡青色长袍,头顶插着一柄白玉簪,双眸灵动,身姿挺拔,望着她的目光有些痴痴的。
  能随意在浮生殿里行走,就连入草堂都没有坛生阻拦,还长得这般英俊,萝婵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此人是谁。
  原著的男主,栾松。
  栾松刚回坛,见过栾槿后正往回走,路过原圣女的院子,见有两个坛生在院门外守着。
  他跟坛生们点了点头,轻轻推开院门,院子里已经被修整过了,听见窗扉被推开的声音,抬眼便看到了一个佳人。
  深棕色的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墨绿色的眸子微垂,白皙的脖颈优美地向前伸。
  年少不知情滋味的栾松只觉得胸口一紧,话便脱口而出。
  萝婵GET不到栾松滤镜般的视线,她只不过就是推了一扇窗,低头就看见了一个大怨种。
  她终于想起来忘了什么,就是男女主的第一次见面。
  其实不应该在药堂,因为原著里没有药堂。原著里两人相见,是在浮生坛的长廊中擦身而过,栾松一眼就叼中了这个嫂嫂。
  原著中的栾松询问萝婵是谁,萝婵只道了个名字,自己的婚姻状况是一点儿都没提及。
  想到女主光环,萝婵在心里叹了口气。
  毕竟钟峰表哥也是稀里糊涂的按原著发展迷上了她。
  萝婵可不愿意搞什么三角恋,冷淡地道:“你又是何人?”
  栾松性格开朗,爽朗地笑道:“我乃松柏坛坛主栾松,不知姑娘是何人,为何会在我浮生坛?”
  与栾松的满面笑容不同,萝婵淡道:“若按辈分,你应唤我圣主夫人。”
  栾松一愣:“嫂嫂?”
  他一直把栾槿当亲哥,知道他娶了萝家的二姑娘,但不知道是眼前的这个女子。
  心底升起一股落寞,栾松垂了眉梢:“不知竟是嫂嫂。”
  “嗯,你现在知道了,可以走了。”
  栾松仿佛没听见萝婵的逐客令,而是道:“嫂嫂在坛中住得可习惯?”
  萝婵:“有圣主照拂,自然处处周到。”
  栾松:“我今日才归来,带了许多外面的吃食,分一些给嫂嫂吧。”
  一声声“嫂嫂”叫得萝婵忍不住皱了眉头,“大嫂”、“嫂子”不好吗?“嫂嫂”听得她额头青筋忍不住大跳。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她不信男女主的宿命,毕竟她看见栾松,可是脸不红,心不跳。
  栾松长得虽好,但在她眼中太稚嫩。没有栾槿的伟岸身姿,也不如栾槿有城府,最重要的,萝婵不喜欢男人话太多,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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