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曾经送宋枝蒽的保温杯,钥匙扣,玩偶,钢笔,戒指耳钉等一堆零七八碎的东西,剩下的就是他之前放在宋枝蒽那儿的几件昂贵的衣服,还有限量款棒球帽之类的。
看到这堆东西,何恺瞬间傻眼。
他这几件衣服,一直是他的保留砝码。
他想着,最起码以后可以借着要衣服的机会,再见一次宋枝蒽。
可现在……显然全泡汤了。
宋枝蒽毫不留情地断了他所有机会。
最讽刺的是,他送给宋枝蒽的那些小玩意,宋枝蒽全都没有用过,即便是最便宜的小玩偶,也带着未拆封的包装盒。
就好像,宋枝蒽从一开始,就没在心里真正接纳过他。
何恺脸色难看到近乎没有血色。
然而他所遭受的打击又何止这一处。
就在他心脏钝闷到仿佛窒息的一刻,手机嘀一声收到一条汇款转账。
转账人是祁岸,转账金额足足有十五万。
于此同时,祁岸在群里当着二十多个熟人的面,@他:【你做过的恶心事涉及到我女朋友的私密过往,所以我不当着大家面揭穿你】
【但我祁岸话撂这】
【她欠你的12万,今天为止彻底还清,多余那三万,算我给你的医药费】
【以后你他妈要是再敢动她骚扰她】
【老子见你一次】
【打你一次】
作者有话说:
昨晚上睡得不错今天满血复活,以后更新时间挪到晚上十点啦,方便小可爱们睡前能看到,也让我自己早点睡=3=
第四十章
因为第二天有门还算重要的专业课考试, 宋枝蒽那天复习得格外认真,一直没怎么看手机。
等到后来手机没了电也不知道。
还是跟蔡暄吃完晚饭回到宿舍,才看到祁岸的回复。
小蝴蝶唯一指定靠山:【白天一直在睡觉, 才看到消息】
小蝴蝶唯一指定靠山:【给你充卡就用, 问那么多干什么】
小蝴蝶唯一指定靠山:【早饭一般难吃吧, 有机会带你尝尝我常去的那家早茶】
小蝴蝶唯一指定靠山:【你买的东西收到了,还不错,值得表扬】
看到他臭屁又欠扁的回复, 宋枝蒽默默无语, 但也还是关心了下, 【那你现在吃饭没】
祁岸秒回了张照片。
是在张饭桌的照片, 桌上点了一堆烧烤, 边角露出几个男生的身影,显然是和朋友一起吃的。
宋枝蒽觉得自己的关心简直是多余:【伙食真好,起来就吃烧烤】
小蝴蝶唯一指定靠山:【那你来】
小蝴蝶唯一指定靠山:【我单独陪你吃】
话说得正儿八经, 又透着隐约的暧昧,惹得人心也跳乱一拍。
宋枝蒽不想理他了:【你吃吧,我还要学习, 明天考试了】
小蝴蝶唯一指定靠山:【明天什么时候】
宋枝蒽:【下午】
顿了顿,她想到什么:【考完试还约了医生去拆线】
这话刚好让祁岸找准机会:【行,明天考完试去接你】
宋枝蒽愣了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岸回得很“直男”, 甚至有点故意“直男”:【那什么意思?】
宋枝蒽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心说我的意思是告诉你我很忙, 没时间理你。
但能说吗?
不能。
别说看在两人目前的“战略合作”关系, 就光祁岸给她充卡那五千块钱,她都不好意思这么聊天。
于是宋枝蒽只好应承下来:【行吧】
祁岸这才满意地发了一个“嗯”。
没一会儿又说:【到时候告诉你件开心事】
宋枝蒽眉心跳了跳:【怎么?】
她敲字都快起来:【是关于何恺吗?】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在意。
对前男友就这么在意。
行。
像是忽然就有些不爽, 祁岸耷拉着眼尾敲字:【不是说要学习?】
宋枝蒽:【……】
小蝴蝶唯一指定靠山:【明天当面告诉你】
话里显然有种结束话题的意味。
宋枝蒽忽然就不知道该回什么。
不过明天就明天吧, 再聊下去她很可能真就没心思学习。
就这样, 当晚两人没再闲聊。
第二天上午宋枝蒽也一直在专心备考,等下午的那门考完,身心才彻底放松下来。
从考场出来,她打开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给祁岸打电话,只是电话还没打出去,何恺母亲就抢先一步打电话过来。
宋枝蒽根本来不及反应,手指就误碰到接通,不得不听到中年女人难得急切的声音。
她说何恺昨晚喝酒宿醉,从楼上摔下骨折进了医院,她现在很担心他,但公务在身又不能第一时间过去,就想拜托她去医院看看何恺。
宋枝蒽听到这个消息,意想不到地怔住。
何母喋喋不休,“枝蒽,阿姨知道你们已经分手了,但好歹看待从前他对你好的份儿上,你过去帮阿姨看看他行不行?”
“这样我也能放心。”
“而且你过去,小恺也能开心点儿。”
“就当阿姨拜托你了,好吗?”
女人苦口婆心的碎碎念像是念经一样传递到宋枝蒽耳中,如果是以前,宋枝蒽看在她是长辈的面子上,心中多少会动容。
但今非昔比。
现在的宋枝蒽对何恺不会再有一丝心软。
甚至想到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一切,她巴不得何恺活得更难受一些。
从惊讶中回过神,宋枝蒽深吸一口气,声线无情冷凝着,“抱歉阿姨,我今晚还要去医院拆线,没有时间。”
说完,她丝毫不理会对方是什么反应,果决掐断电话。
临近傍晚。
六月的天气温度舒适,清风徐徐。
祁岸的电话就在这时打来。
宋枝蒽在考完试的人流中快步穿梭前行,克制着心潮翻涌,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吗,何恺把腿摔断了”。
她的声线听起来跟平时没太大区别,但音调微微上扬,带着隐隐约约的颤,就像一个平时老实巴交的好孩子,在蔫坏激动别人的倒霉。
祁岸没忍住笑了声,磁嗓低低的,“瞧把你高兴的。”
宋枝蒽听闻他的语气,有些纳闷,“你怎么不意外?”
祁岸漫不经心道,“谢宗奇都告诉我了。”
还是早上的事。
他刚起来准备去上最后一天的课,谢宗奇就巴巴在微信上告诉他,说何恺昨晚上和几个兄弟一起喝酒买醉,结果喝太多,回去的时从二楼摔下来,直接摔成了轻度脑震荡,还骨折了一条腿。
祁岸听完,微妙地挑起眉,那反应和现在的宋枝蒽可以称得上是如出一辙。
感觉就像突然被老天赏了意外之喜。
还没开始动手,坏人就已经吃了瘪。
谢宗奇既无语又无奈,说老秦那帮人也忒不靠谱了,说是陪着人家喝酒排解心情,结果人家喝成傻子又不管。
吐槽完又问祁岸,何恺到底对宋枝蒽做了什么恶心事。
“这事儿我问过他,但他压根不理我,觉得我跟你是一伙的。”
“我他妈的我真是冤枉啊。”
祁岸当时轻哂一声,“怎么,你不是跟我一伙的?”
谢宗奇登时倒戈,急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趁着距离上课还有段时间,祁岸索性就把何恺当初做了什么,告诉谢宗奇。
谢宗奇直接听傻了,“我草?何恺这种事也干得出来???他还是不是个人!”
“那枝蒽妹子多好的一个女孩儿,怎么就成了他哄应雪的工具人了???”
“最恶心的是他回头还跟枝蒽妹子在一起了,然后还惦记着应雪??”
“我靠我靠,太恶心了,这宋枝蒽要是我妹妹,我高低打断何恺的腿。”
“不是,他怎么想的啊?啊?他没事儿吧???”
“亏我之前还听他哭诉说多喜欢宋枝蒽,我还安慰他来着,现在一看我他妈简直小丑,居然安慰这种人。”
大概是听共同朋友毫不客气地骂何恺,祁岸这一大早的心情相当不错,甚至还在老秦的狐朋狗友群里,发了许多红包。
最可笑的是,那些朋友没一个想着何恺,全都抢得很高兴。
他也确实想过告诉宋枝蒽,但估摸着那姑娘应该在认真备考,就没去打扰她。
不曾想她那边也得知了消息。
还是何恺母亲亲口求她的。
两人在校门口汇合,祁岸开车载着宋枝蒽前往医院拆线,一面问她是怎么回答的。
宋枝蒽老实说,“也没怎么回答,就直说我要去拆线,没空。”
祁岸见她很坚决的样子,挑了挑眉:“你还挺直接。”
宋枝蒽没接话。
她曾经确实很少直接。
在别人眼里,她的标签从来就是脾气好,好说话,好拿捏,可能正是因为这点,何母才会喜欢她,而何恺却截然相反地从不把她当回事。
想到过去种种,宋枝蒽抿了抿唇,话无意间多起来,“其实何恺的母亲一直对我都挺好的,她这个人,温和善良,不拿架子,在我和何恺之间,也都会更向着我,如果不是我知道何恺曾经做过那么多恶心事,我今天可能就去了。”
祁岸嗤笑一声,“他母亲再好又有什么用。”
“教出来的儿子不还一样是败类。”
宋枝蒽:“……”
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觉得祁岸这语气怪怪的,就好像不乐意听她夸何恺的任何相关。
不过同样是骂何恺,祁岸确实骂得格外解气。
宋枝蒽不经意翘了下唇,又想起昨天他说的开心事,便问他到底是什么。
“也没什么。”
祁岸云淡风轻地翘起嘴角,侧眸睨她一眼,“不过是当着一群朋友的面,把何恺羞辱一遍。”
宋枝蒽愣了愣,“你骂他了?”
祁岸低嗤,“又不是小孩子打架,骂什么。”
眼底漫上几分愉悦之色,和几分恣意痞坏,“不过是警告他一下,骚扰我女朋友的后果。”
“……”
女朋友三个字他念得是越来越溜了。
宋枝蒽往下抑了抑嘴角,“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祁岸扬眉看她,“以为什么。”
宋枝蒽白净软糯的小脸有几分悻然,“以为他是被我寄回去的快递刺激到喝醉酒从楼上摔下来,是我的功劳。”
听到这话,祁岸轻笑了声,“你也可以变成你的功劳。”
他调子闲闲道,“我要是你,就刚好利用这次机会。”
宋枝蒽微微怔住,“怎么说。”
祁岸漆沉的眸光胶在她脸上,音色磁润蛊惑,“如果是我,我就带着我的新男友,一起去看看这位摔断腿的前男友。”
“……”
他一字一顿,“再好好秀个恩爱。”
得承认,这家伙有点子“煽风点火”的天赋在身上,而且每次出的主意都格外给劲,就好比他上次提出假装在一起报复何恺,现在一看,果然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有了上次的成功案例,宋枝蒽好像更难忽视他的提议了。
就连来到医院拆线,脑中都在反刍他说的话,甚至后悔那会儿那么着急地拒绝何母。
她觉得祁岸说得对,既然要报复他给当年的自己出气,那自然要想尽办法让他不开心。
且她也确实需要一个机会与何恺当面对峙。
她也想知道,何恺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
思及此,宋枝蒽从医院拆完线出来,对祁岸试探着开口,“我现在决定去看何恺,还来得及吗?”
两人这会儿站在车旁,还没来得及上车。
宋枝蒽眨着清凌凌的眼,真诚对祁岸发出邀请,“你和我一起。”
祁岸拉车门的动作一滞,像是有些无语,又克制着什么,半笑不笑地看着她。
脑中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这姑娘是真的好骗。
说什么信什么。
怪不得当年何恺都能得逞。
这么一想,祁岸舔唇嗤笑,忽然更想neng何恺了。
宋枝蒽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是从表情上来判断,她觉得祁岸可能有点儿不开心。
于是忙解释,“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你就带我进去看看他,如果实在觉得尴尬,或者烦,就——”
话没说完,祁岸上前一步,将她逼退抵在车身上,眸光灼灼似笑非笑地锁着她,“陪你去没问题,但好处呢?”
祁岸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从在一起到现在,我好像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都说骑虎难下。
宋枝蒽觉得自己此刻还不如骑个大老虎呢。
最起码大老虎不会找她要好处。
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打两人合作后,得益人确实都是她自己。
宋枝蒽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再开口时,有些吞吐道,“这不是才开始吗,我也没说不帮你,后面、后面我肯定会跟你好好合作的。”
祁岸并不满意,“我不接受空头支票。”
说话间,他微微俯身,视线近乎与她相平,“一日事一日毕。”
属于他身上独有的荷尔蒙攻城略地般侵入她的呼吸,宋枝蒽心神跌宕,莫名有种
招架不住的恍惚感。
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