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蒽一脸悸动,又不知所措地看着祁岸。
昏黄的车灯内,她眼眶泛着浅浅的红,看起来马上就要哭的样子。
祁岸却无奈地笑,干净的指尖轻碰了下她的眼尾,“别告诉我你要哭鼻子。”
“……”
“这就哭的话,以后结婚可怎么办。”
宋枝蒽本来情绪都要溢出来了,被他这么一说,瞬间冁然一笑。
她敛了敛眸,呐呐又嗔怪,“谁要嫁你了。”
祁岸不在意地哼了声,“不嫁我也甭想嫁别人。”
宋枝蒽抬手要锤他。
祁岸笑着把她牵住,吊儿郎当的,“而且除了蝴蝶,以后还有蜗牛。”
蜗牛两个字像是勾起什么回忆。
宋枝蒽蓦地想起祁岸曾经发过的一条朋友圈。
是一对表情符号,宋兰时还在下面问什么意思。
祁岸的回答是——“学校禁止吸蜗牛,因为蜗牛不给吸”
宋枝蒽当时还猜了半天,结果到最后都不明白祁岸的意思。
不曾想,谜底会在今天揭开。
某种猜想在脑中荡开涟漪,她懵懵懂懂地看着祁岸,又指了指她自己,“所以,我,也是,蜗牛?”
祁岸轻描淡写地挑眉,又点了下头。
他笑,“不然呢?”
“……”
“除了你我还想吸谁?”
即便知道这个吸字,和吸猫是一个意思,宋枝蒽还是不可抑制地热了热耳根。
所以她那天感觉的没错。
祁岸确实是想和她亲近一点,或者和她多说两句话,但却被她不解风情地拒绝了。
……她好蠢。
不过转念一想。
宋枝蒽不解地望着他,“可我为什么也是蜗牛?”
她平时的动作看起来很慢吗?
祁岸支着头,几分闲散好笑地看着她,“你不是蜗牛吗?”
“……”
“我一碰你你就缩回去。”
“……”
“让爷头疼的要死。”
几句话说得有理有据,宋枝蒽瞬间闭嘴了。
但也因为这个奇妙的解释,心头泛上一抹奇异的感觉。
无论是蝴蝶还是蜗牛,都是祁岸对她的一种爱称,而这种爱称,一直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默默存在于祁岸心中,成为最特殊的标记。
宋枝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感动,只能紧跟着拿起那几套内衣看了看。
四套,同一个牌子,包装盒少女又清新,全都没有拆封。
明显是祁岸从机场特意回了趟家,再给她带过来的。
宋枝蒽这次的眼神又换成内疚了。
祁岸好像无论她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自己,他都能读懂一般,“既然你不想跟我走,我就只能给你带过来。”
祁岸挑挑眉,“就不用它们做鱼饵了。”
宋枝蒽依旧眼巴巴地望着他。
祁岸轻笑了声,“怎么?还要哭?”
他揉了揉她的脸,“这么感动吗?”
“……”
宋枝蒽摇头,“那倒也不至于。”
顿了顿,她喃喃道,“就是莫名有点儿尴尬。”
祁岸眼睫轻扇,眸光纵溺,“尴尬什么。”
宋枝蒽咬了下唇,这次没看他,“我下楼的时候,发现我忘记带钥匙了。”
话音落下。
车内安静两秒。
祁岸还没给出反应的时候,宋枝蒽已经燥热着双颊抬手推车门了,“不过既然你没有留我的意思,那我就勉为其难地——”
后面的“敲敲门”三个字还没说出来,车门就咔哒一声落了锁。
宋枝蒽微微哽住。
侧首望他。
祁岸眸光晦暗觑着她,嘴角放浪又轻佻地勾着,不怀好意地啧了声,“耍我呢。”
作者有话说:
吱吱:我真忘带了你信吗()
祁岸:……
第七十一章
宋枝蒽怎么可能耍他。
她那么老实的性子, 但凡有点儿什么心思都能写脸上。
那钥匙也确实是在她一时着急忘了带,等想起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祁岸车上坐着了。
她本可以不告诉他,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上楼再给许蓝月打个电话。
她知道许蓝月没睡。
可当她拿到祁岸给她的礼物, 听到他的解释后, 那颗坚定的心一下就动摇了。
她突然就想跟祁岸回家。
哪怕是过夜。
然而即便从前与何恺去外地短途旅行,她都没有跟何恺单独过夜过。
宋枝蒽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但疯得心甘情愿。
祁岸哪里知道她这些小九九,看她红着脸不说话, 只当她被自己说中心事, 扯唇饱含意味地笑。
后来回去的一路上, 他都单手开着车, 另一只手舍不得松地牵着她。
掌心热热的, 是他专属的,能把她心神点沸的温度。
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
小别墅依旧像上次来时一样,一楼亮着灯, 专门给绣绣开着。
祁颂今晚跟钱向东他们留在外地没回来,这时间正和那群老总在夜场蹦迪,宋枝蒽一问才知道, 他们之中只有祁岸一个人买了机票回来。
而且为了赶飞机,他那顿饭吃到一半就走了,压根就没吃饱。
“你先陪绣绣玩会儿, 我去弄个宵夜。”
说话间, 祁岸走到厨房那边。
他平时其实很少屯吃的, 最近是因为祁颂来了,家里才杂七杂八买了许多水果蔬菜还有速食产品。
打开冰箱正琢磨着简单做点儿什么, 哪知宋枝蒽跟过来, 难得贴心道, “我给你做吧。”
祁岸侧头撇着她笑,“你弄?”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会弄什么”。
得承认,宋枝蒽厨艺确实不怎么样,完全没有遗传到赵淑梅的天赋点,不然当年俩人的宵夜也不会是祁岸负责。
不过再怎么说,弄个速食面还是可以的。
宋枝蒽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细白的手指从冰箱侧开门拿出一盒意面,又拿了两颗蛋,和芝士片,在祁岸眼前晃了晃,“这个行吗?”
她眉眼有种天然的乖糯,声音也清清甜甜的。
像羽毛落在心尖儿上,泛着轻轻的痒。
祁岸舌尖抵了下左腮,腔调卷着痞笑,“行倒是行。”
宋枝蒽拿着三样东西绕过他转身。
祁岸背着手在她后面吊儿郎当地盯着,仗着身高优势,帮她打开油烟机。
他知道宋枝蒽要给他做煎蛋。
她以前最拿手的就是煎蛋。
祁岸怕她找不到番茄酱在哪儿,正想帮她打开柜子,哪知宋枝蒽转过推了推他。
祁岸眉梢一挑,顺势攥住她的手,“干嘛?”
宋枝蒽都笑了。
这人怎么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揩油”。
她无语道,“我都说给你弄了,你就去洗澡休息啊。”
“……”
“还是说我做饭就那么不让你放心。”
祁岸听出她的意思,哼笑了声,“原来这是在心疼我呢。”
心疼他大老远跑回来,就为了见她。
宋枝蒽被说中心事,面色微讪,但又不想让他得了便宜使劲儿卖乖,便不理他,转身拆开意大利面的包装盒。
祁岸也不跟她较真儿。
走之前凑过去不要脸地在她嘴角亲了下,磁浑的嗓音从胸腔闷出来,“那我就等着品尝一下我女朋友的厨艺。”
说完,这家伙迈着闲闲散散的步子上了楼。
宋枝蒽嘴角无声翘了翘。
就这么过了十几分钟。
祁岸冲完凉,换了身衣服下楼。
宋枝蒽的双煎蛋,和番茄芝士肉酱意面也做好了。
祁岸家里的厨具卫生什么的,会有钟点工来定时整理清扫,所以她找什么都很方便,为了好看,还专门摆了盘。
倒没想过她弄得这么用心,祁岸啧了声,又看她,“你的呢?”
宋枝蒽摇头,“我不饿。”
“这么晚吃东西会胖的。”
祁岸不以为意地扯开椅子坐下,眼眸浮笑,“那么瘦,胖一点又没关系。”
以前宋枝蒽的确觉得胖一点没关系。
因为那时她心思也不在美上。
但现在……她总想在祁岸面前形象更好一点儿。
宋枝蒽满心期待地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托腮看祁岸挑起一大口送进嘴里,他吃相有种洒脱不羁的好看,却又莫名有种贵公子的端矜。
祁岸咽下第一口,冲她挑挑眉,一点儿也不吝惜夸奖,“不错啊。”
说话间,他挑起零星几根,递到宋枝蒽嘴边。
宋枝蒽顺着他投喂的动作吃了两口。
又顺便被他捏着下巴尖亲了一口。
一份面不多不少,祁岸很快就吃完。
宋枝蒽却在这期间打了不知道几个哈欠。
于是碗筷也懒得收拾了,就这么放在一边,祁岸牵着宋枝蒽上楼休息,宋枝蒽顺便带上茶几上装着四套内衣的袋子。
也因此想起来,今晚她来得急,明天一点儿出行的物件儿都没有。
祁岸早就想到了,所以把安排告诉她,“你明天先穿我的衣服跟我出去,到商场直接给你买新的。”
说话间,两人走到宋枝蒽上次来住的那间卧房门口。
正是祁岸的卧室。
宋枝蒽随着他开门的动作,抬眼看他,“你怎么二话不说把我的明天也给预定了。”
祁岸乐,“怎么,你明天有约?”
宋枝蒽故作神秘地抿了下唇,先一步进了房间,“不告诉你。”
女朋友都说不告诉了,祁岸也不往下问。
但最重要的是,心思都被她牢牢拴着,压根儿就没空想别的。
从前祁岸挺看不上身边那些个除了花天酒地,就知道女.色的二世祖,可面对宋枝蒽,祁岸觉得自己比他们好不到哪儿去。
在宋枝蒽刚把东西放到沙发上的,还没来得及开灯的瞬间,祁岸就捞着她的腰,把人抵在门上。
屋内漆黑一片,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静谧浓稠。
怀中人的体温也格外灼人。
祁岸从她的耳廓一路吻下去,落到赛雪般的肩膀,留下齿痕的印记。
他听见宋枝蒽一直憋着的呼吸渐渐不稳。
人的本性就这样,情到深处难免想干点儿什么更靠近彼此的事,哪怕之前打算得再君子。
也不是没想过怎么欺负她。
明明脑子里都是她,可面对真人的时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祁岸知道自己浑身上下都在亢.奋。
但他也不能忽视怀里的姑娘的反应。
表面上配合他,甚至她也是乐意配合的,只是没经验,所以就会产生一点惧意。
祁岸到底及时止住了心思。
最重要的是,舍不得她疼,更怕过早吓到她。
于是在便宜占尽后,祁岸紧紧抱着她安抚了会儿,也安抚一下青.涩莽.撞的自己。
宋枝蒽小巧的一张脸贴着他,很热。
祁岸放平呼吸的时候,听见姑娘声音小小的,“钢圈卡得难受。”
之前为了得逞,祁岸不得已粗.暴了点儿。
这会儿听她声音懊恼的,祁岸也闷了一嗓子笑。
于是在后背摸索了几秒,到底找到门路,给宋枝蒽松了绑。
宋枝蒽像只挣脱锁链的山雀,直接把祁岸推开,又顺手拍开墙上的灯。
白炽灯明晃晃的,映在她脸上,衬得她那张小巧的脸像只红润的水蜜桃。
宋枝蒽双手环抱,想也不想就冲进盥洗室。
祁岸吊儿郎当地靠在门上,放浪地笑了下,随后又贴心道,“左手边第二个柜子里有纸内裤。”
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祁岸抬手摸了下喉结,那里还残存着被宋枝蒽吮咬过的力道。
唇畔勾起一个意犹未尽的笑。
祁岸转身漫不经心地拉开门,只能去隔壁再冲了一遍澡。
等他回来的时候,宋枝蒽已经躺在床上,缩在一团被子里,看起来有点儿不高兴。
祁岸支着胳膊半躺在她身边,声音低低的哄人,“生气了?”
宋枝蒽微微动了下,好一会儿才扭过脸看他。
她身上香喷喷的,和他一样的沐浴液味道,就这么直接钻进他怀里。
祁岸稍稍起身,抱住她,以为她害羞了,正想哄两句,哪知宋枝蒽瓮声瓮气地道,“你好像,还挺有经验。”
卧室只开了一个小夜灯。
昏黄的光线照得宋枝蒽小脸暖融融的,长发也披散在下来,有种温柔且媚的调调。
祁岸低眸饶有兴味地觑着她,“你是不是对我们男生都有误解。”
宋枝蒽:“什么误解。”
祁岸噙着笑,捏着她的耳垂玩,吊儿郎当道,“传说呢,在每个男生找到女朋友之前,都会有个善解人意的拇指姑娘……”
“打住。”
宋枝蒽红着脸,“我明白了。”
祁岸低眸瞅着她笑,“你明白什么?”
“……”
宋枝蒽报复似的捏了他腹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