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眉:……
相比较罗睺,我已经很算是容易会不好意思的那种了。
“不过说起来,之前的那件事情,你可曾听说过?”
“什么事?”鸿钧抬眼看向杨眉。
“须弥山有重宝出世。”
“那是不是个坑,难不成你看不出来?”
“当然看得出来,不过那里曾经的确有一个重宝,而且那法宝还不弱。”杨眉老神在在道。
“你怎么知道?”
闻言,杨眉笑了笑,抬起手轻轻捋过长须,倒是更多了几分世外高人的感觉。
鸿钧看了眼杨眉,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起身就走。
与此同时,墨言也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鸿钧。
【作话】
言言那边,一边怀疑,一边嫌弃怀疑的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想,嗯……
提前给罗睺点蜡。
第60章
◌你管这叫东边十峰外?!.
转眼便是多日,若说出去寻人,如今天道不显,演算天机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至于别的方式,她和鸿钧还真的没有,洪荒这么大,真说是选择这个方式,那这可比大海捞针更甚。
此情此景,好像除了单纯地等着鸿钧时候没事过来看看之外,也就没有别的方法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种东西虽然她心中有些越发焦躁,但是并非属于那种一刻都不能够拖延的事情,别管心中到底有着多少种猜想,总归只要她不说,这个事情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天边被染得通红,残阳如血莫过于如此,原本湛蓝的天际被隐藏在了厚厚的云层之下。
一道风席卷而过,树木被吹得“哗哗”响,一起一沉,倒是没有一丝半点的异样,只是这频率,只不过是不是太有规律了?
墨言目光不由得看向西南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好像是有什么人在那边似的。
但是神识扫过去,完全感受不到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搭眼往那边看,只看到远处那密林,也感觉不到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而伴随着那比之刚刚弱了不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墨言彻底坐不住了,那边就是有人!
墨言皱紧了眉头,脚下一踏,直冲着那边而去。
直到走进之后,一切仍旧没有什么改变,伴随着又一次极其规律的风声响起,墨言目光不由得看向那个几乎已经标明就是这里的目的地,仿佛是引导她似的。
外面的阵法没有丝毫阻拦,此刻又是如此地悄无声息,不是有什么法宝,那就是境界比她还要高。
想到此处,墨言不由得顿了顿,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人都已经到了,她总不能够把这个一个不定性的家伙,就这么放任视若罔闻,不过唯一让人感觉到无比疑惑的便是这等奇奇怪怪的行为。
越发将近的时候,墨言索性直接朝着这边缓缓走来,脚步踏到枯树枝、野草上,发出淡淡的声响,而这个声响,不管是墨言,还是在密林之中的那人来说,都是再清晰不过,整个人紧绷着,做好了时刻动手的准备。
“我刚刚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到。”
人未至,声先至,而其中最重要的是这声音熟悉至极。
墨言撩开碍人视线的垂柳,便看见他身着白衫,长身玉立,仿佛早早地就在这里等着她了似的。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她之前所在心底念叨的鸿钧。
眼见如此,墨言松了一口气,不过却也没有完全的放松下来,顺着鸿钧道,“所以我这算是太早还是太晚?”
“算早了。”
“那倒是也还行。”墨言认真道。“不过你现在这是?”
“我有事情问你。”鸿钧定声道。
“那倒是巧了,我也有事情问你,不过……我倒是好奇,你现在为何这么过来,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鸿钧看着墨言,面上并无什么表情,只是眼底却是极为幽深,“如果想问你,总归要离着人远点罢了。”
鸿钧的声音倒是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墨言听的却是有些无名心惊,在鸿钧看不见的地方,墨言捏着手指,来回的变动。
脑子里面甚至于不住地联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未等说什么,自己这边就发散出来了一大堆东西,其中之一就是鸿钧如此是为了避开他,墨言抬起手来拍了一下额头,强制性地打住了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果然不弄清楚就是不行,随便一点事情就瞎想。
鸿钧看着墨言这个动作,情绪倒是不显,不等墨言开口,“此地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我在东边十峰外的山巅等你。”
“这个事情也与你有关。”说着,鸿钧抿了抿嘴唇,好像还要说点什么,最终却是没开口,不给墨言再说什么的机会,鸿钧转身就走,不过几息,此地就再无鸿钧的身影。
鸿钧走后,墨言思索片刻,决定去和他打声招呼,不同于鸿钧那是个孤家寡人,她还是有家宀,嗯……,家中有花瓶兼室友的人,还是需要提前说一声的,要不然出来走几步,结果一言不发人直接不知所踪,这显然有点问题。
若是短时间还好,若是时间长的话,闹这么一出,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退一步讲,她就这么走了,时间久了,也不安心。
而罗睺眼瞧着墨言过来,仿佛是特地来寻他的样子,一时心中擂鼓,这些日子罗睺本来就因为之前墨言开口谈本体的事情,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
从某种角度来说,墨言若真的是灭世黑莲化形,愿意和他互相坦白,所担的风险其实并没有比他小,而这里面所能够表示的信任,也绝对不轻,甚至于比他所想的都要更多,此事之后,说不得会更近一层楼。
但是前提是他真的是灵根化形,而不是墨言所认定的命中大敌。
之前他不过是出现了一次,还什么都没做,结果转眼墨言见他归来后,当天晚上就开始要准备搬家了,这等前车之鉴还摆在这里,但凡有任何显露真身的可能性,他都不敢去尝试。
与此同时,问题也来了,被他这么来回错过,墨言是不是已经注意到他其实是故意的?
是不是已经产生了什么隔阂?以至于墨言现在已经不想问了,甚至于对于这件事心如死灰的地步?更重要的是日后是不是也要跟他保有更多的距离?
如果是他站在墨言的角度去想想,自己以为关系足够好,好到愿意把最大的秘密分享出来,结果竟是被人一次又一次地找机会盖过去,那结果如何?
眼下墨言若是要重新来一遍,难不成他还要去故意盖过去?
非要墨言直接不再管什么东西,直接说出口吗?
那到时候可能会更加心寒。
但是假如墨言没有这个意思呢?只是他想多了?
那前者会有什么差别吗?
好像也没有,反而会更差,甚至于把一切浮于表面,那就是转眼后的不在乎什么了,就这,几乎等同于自己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两者加持之下,罗睺不由得抿紧了有些干燥的嘴唇,眼瞧着墨言过来,也没说话,只是硬着头皮站在这里,希望墨言别问这件事情,但是与此同时也希望墨言开口询问。
一边是心寒,但是至少保证了自己不会暴露,以至于墨言连夜跑路,甚至是直接跟他鱼死网破。
一边是不在乎,虽然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但是他还能够留在这里,至少还有机会,说不准自己还能够挖出来一条路呢?
思及之前他变换样貌而去只是,墨言的避之唯恐不及,罗睺垂下眼眸,掩盖掉眼底的暗流涌动。
而墨言对此倒是没有想太多,人都已经到这里的,本想着和他直说,只是话到嘴边思及鸿钧之前的样子,最终道,“其中一味药没了,我打算出去一趟,你在家中好好养伤,我尽量早点回来。”
闻言,罗睺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两者相比总的来说还是后者更好,只是即便如此,罗睺现在仍旧高兴不起来。
哦,准确说就这种事情是个人都高兴不起来。
而墨言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眼瞧着他如此,下意识地觉得这是因为他那时至今日都并未痊愈的内伤缘故,墨言想了想往前走了几步,仿佛像是说什么秘密似的,小声道,“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说着,墨言勾起了嘴角,朝着他眨了下眼睛,继而故作疑问道,“还是你觉得我给你熬的药太苦太难喝?可不能嫌弃!”
话音落下,墨言就等着他反驳,没成想他非但没接这茬,反而是站在那里没动,目光就这么看着她,因为过于近的缘故,她甚至于能够在他的眼瞳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两侧发丝微垂,打出淡淡的阴影,整个人站在那里僵得像是一跟木桩子。
眼瞧着他愣住了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有一种感觉自己在欺负什么良家妇男,本来就很有压寨夫人的味了,如今这感觉好像更重了,她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轻咳一声,正色道,“关于你那伤势,别放在心上,事情既已成,这么多年了,总归会有一天养好的,冰冻三尺,绝非一时之功,我一定帮你。”
说着,墨言抬起手好似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即只见他抬起手把墨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有些好笑道,“行了,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早去早回。”
待到墨言走后,他脸上那表情瞬间消失殆尽,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周身都如同散发着寒气似的,也不知道在气些什么,懊恼些什么。
又说墨言那边,一路而去,只是到了地方之后,寻了半天,都没看见人。
墨言思索了一下,兴许是在这周遭呢?毕竟第十峰外,也不见得非要是直线,有点偏移也是很正常的,墨言想着,故而又在这周遭的山峦略过了一圈,仍旧没有鸿钧的身影。
直到墨言又找了一大圈,不仅仅是方向,还有数量和距离,都大大的增加了不少,寻了许久,才在东南方向一处山巅看到了鸿钧的身影,站在山巅之上,衣袂翻飞。
而这从这边往穹谷那边看,显然已经不仅仅刚到两位数的高峰山峦了。
“……”墨言。
“这就是你说的东边十峰外?”
那可太十峰外了!
你要是再远点直接奔着不周山去,那也叫东边十峰之外,我要是正在那边等的话,怕是这辈子都等不来人了。
面对墨言如此,鸿钧倒是面上没有半点的不妥,就这个样子,甚至于让墨言有一种这是故意的感觉。
“……”
大概是什么错觉吧。
鸿钧目光看向墨言,最终也没有回答墨言什么,反而道,“他知道吗?”
墨言被这明显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给弄得有些无奈,“自然不知道,我想你隐匿着身形过来,想必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在这里,故而我就没告诉他,我就说我出去寻一味药去了。”
闻言,鸿钧点了点头,倒是没有什么怀疑,毕竟如果是罗睺知道的话,现在过来的就不应该是墨言了。
鸿钧抬手一挥,只见一石桌两石凳直接出现在平地之上,抬手为邀,墨言见此,也是被鸿钧弄得没脾气,直接在另一旁坐下。
待到两人落座后,鸿钧缓缓道,“幸亏你如今的阵法算不得太密集,否则我怕是没有这么轻易地进来,更不会这么轻易地见到你。”
闻声,墨言听得不由得眼皮一跳,不等墨言开口,只听得鸿钧目光看着她,定声道,“墨言,你想知道之前到底是谁把你的道场弄成那副模样的吗?”
“以及,他到底为何伤成那个样子。”
【作话】
准备好了吗!
第61章
◌秀,可太秀了!.
墨言现在感觉自己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如坐针毡,莫过于此!
鸿钧的话听在耳朵里面犹如什么滔天巨鼓重锤连连,每一下都带着穿云裂石,摧枯拉朽的气势。
此时此刻不等鸿钧在开口说些什么,墨言的脑子里面隐约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甚至于比想象中的还要清晰,清晰得过了头。
这已经不是什么直觉如何了,这分明是半遮半掩,显露无疑。
让墨言感觉堵得慌,像是胸膛上压了一片巨石,半点缝隙都不给她留。
鸿钧能够提及这种事情,显然就已经不一般了,更不要说还有前面的那句话。
如今天道不显,演算天机一事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鸿钧怎么能知道?
鸿钧怎么会知道?
他凭什么知道?!
如果真的像是她当年所设想的那样,关于当年的事情,即便是有什么蛛丝马迹,如今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剩下什么了。
难不成当初那人未死,难不成还能够时隔这么多年后四处嚷嚷?道出了一个大秘密?以至于让鸿钧如此郑重地跟她提及这种事情,就像是早早地就知道了,他不曾说过这些?!
这种可能性已经不是微乎其微了,这分明就是异想天开!
鸿钧没有理由去查,没有理由去浪费时间,更没有理由知道有关于他的事情。
除非——
鸿钧本就是那件事的其中之一!
她是有怀疑的念头不假,她是很需要吃下一颗定心丸,但是不代表就真的能够相信那所谓的怀疑,那不过就是她忍不住的多心罢了,而现在???
她还没问,鸿钧劈头盖脸问了下来,一套操作下来,直接打的她头昏脑涨,心中的猜测如今向着坐实一路狂奔。
思及自己之前那些甚至于觉得怀疑都是有问题的自己,墨言就眼前一黑。
墨言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那难以言喻的心情,并且试图把念头从这个方向转移,虽然鸿钧明里暗里的暗示,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隐匿起来寻她的,在暗示着他的不一般,但是鸿钧其实并没有坐实什么,更是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躲着的那个人就是她家花瓶,也有可能是旁人!
这件事情并非没有一点转机。
至于他的事情,说不得只不过是偶然碰上了这件事,这里面藏着什么不妥之处,来好心跟她说说呢?
只是墨言这最后的一点可能性,下一秒被鸿钧打破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