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揉自己略酸的胳膊, 想来自己浑身发软定是因为睡得太久, 和一些剧烈运动完全没关系,因为裴栖寒在她情浓求亲求抱求贴贴的时候把她捏晕了。
她都这么投怀送抱了, 那个大木头怎么还这么无动于衷?
许悠悠冷哼一声,拢着身旁的薄被气愤道:“混蛋,混蛋, 混蛋!”
门开一扇,裴栖寒慌忙从外入内,船只还在海上航行,他们今晚便可到东阜。他早已换下那身艳红的衣装, 着白衣守在屋外吹了一晚的湿咸的海风。
他既希望许悠悠快点醒来,然后告诉她, 昨晚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发自肺腑与突然陷入情.欲之事无关;可他又害怕许悠悠醒来会生气,他与她做那样亲密的事情,万一她心中有别人……
思绪止于此,他不愿往深想。日出东升, 他守在门外,等着她的审判。
“师兄?”许悠悠看着略显紧张无措的裴栖寒喊道。
他因着许悠悠那几句混蛋, 心怀忐忑, 酝酿了一夜的说辞在舌尖翻来覆去地打着滚, 他说不出了, 无力为自己辩白,只因他所做的一切,亲她吻她,与她耳鬓厮磨皆发自内心,他趁着她被海夭歌声迷惑轻薄了她。
裴栖寒将门关紧,缓缓走向她,“是我做的,悠悠,我无可辩解。”
他神色有些凝重,直直地在她床前杵着,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刹那又忍不住继续黏上,她总是这样一直在吸引着他,他无力抗衡,只能任由自己越陷越深。
“你做什么了?”许悠悠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裴栖寒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做错事任由她处置的表情。他的神情告诉她,即便她这时让他拿剑自刎,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
裴栖寒坐在她榻边,缓缓伸手,将她的一小节衣裙握在手心里,“还记得我是谁吗?”
“你是我师兄啊,怎么了?”许悠悠回答道。
裴栖寒又问:“海夭歌声带起的情.热情.潮已好全?”
哦,原来是关心她呀!许悠悠点点头,应是。
裴栖寒靠过来,轻轻地吻着她的唇,他的唇从许悠悠的嘴角一直擦过耳垂,最后他认命地搂着她,沉醉开口:“是我做的,我无悔。”
他又一次放纵自己的心,轻薄了她。
“混蛋!”许悠悠被他亲完,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
裴栖寒身子僵立住,嘴角泛起一丝哭笑,赌输了。她情.热时说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他,拿他当心肝宝贝,是假的。
许悠悠最会骗人,这个道理他这么还没明白呢?
“是我混蛋,悠悠,我随你处置。”他幻化出惊鲵剑,递给她,“你若气,用它,随你怎么泄愤。”
许悠悠当即将惊鲵剑往床榻里扔,看裴栖寒如此正经的样子,想来他又误会她的话了,她直起身子叹了口气,当即将裴栖寒又抱住。
“悠悠?”裴栖寒的手附在许悠悠的背上,有些不可置信。
“笨蛋师兄,你以为我说的混蛋是什么意思?”她看着他,耐心地解释:“我还以为我已经和你表过白了,昨晚我说我喜欢你,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我发自肺腑,全凭真心的话,就被你当耳旁风了吗?”
她看见裴栖寒的眸子一点一点染上微红与水雾,他后知后觉地笑起来,紧绷的身体松弛,“你是认真的?”
许悠悠哼了一声,拿自己的小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喜欢师兄,许悠悠喜欢裴栖寒。”她当着他的面说了一遍,又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一遍,若他疑心她对于他的感情,她可以每天都和他告白,反正她对于这等肉麻的事情乐此不疲,谁叫她喜欢这个大木头呢!
“悠悠,我亦喜欢你,我亦甚喜欢你。”裴栖寒粲然一笑,这一次他终于能大胆的,毫无顾忌地吻她。
裴栖寒天赋好,做什么事情都能很快上手,譬如亲她这件事,才第二次,他已经知道该如何深深地去吻她。
许悠悠喜欢与他有萦绕在唇齿间的缠绵,喜欢他的气息,喜欢他的温柔。故而当裴栖寒吻罢为她拭唇的时候,水灵的小姑娘眨巴眨巴眼,对他倾诉:“还想要你亲我。”
再来一回,他已经能技术高超到将她亲哭了。许悠悠伏在他胸前缓了好一会,忽然想起自己应当正生着气,她还要与他算账呢!
“昨晚,你为什么要弄晕我,不愿意和我欢.好。”她扬起小脸,耿耿于怀道。
裴栖寒痴缠地看着他,换了一种回答,“那你现在愿意和我欢.好么?”
他反客为主的这一问,倒弄得许悠悠不好意思了起来,现在还是在大白天,酱酱酿酿不大好吧!
“你不愿意?”裴栖寒垂下眼眸。
他一副可怜样子,许悠悠当即以为自己的拒绝又会叫他受情伤,便立即热情地表示她愿意,莫说白天了,就算是日日夜夜她也愿意。
裴栖寒听了她没羞没臊的话,忍俊不禁。
“那到底做不做嘛!”许悠悠不乐意了,是他撩人在先,现在撩到了就像跑,没门!
“悠悠,同我一起去看看海,好么?”裴栖寒转移话题道。
“好吧。”许悠悠从裴栖寒身上下来,说起来裴栖寒是个连亲亲都要她教得人,现在不愿意和她做肯定是他不怎么会,还没经验,她要不要买几本小黄.书过来给他看看,叫他好好学呢?
她正想着这招的可行性,转眼已经被裴栖寒牵到了屋外。
清晨的红日高悬,海风吹在脸上只觉得清爽,船只遇浪虽有颠簸,可这在许悠悠的眼中也不失为一种情趣,因为裴栖寒总是将大部分心神都放在她身上,她稍有趔趄他都会紧紧地稳住她。
在裴栖寒身旁,她什么都不用担心,这种感觉真好。
许悠悠抱着他的胳膊依偎着,粉红色的泡泡在她心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没完没了。她扯了扯裴栖寒的袖子,他微低头,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这个,比心!”许悠悠扬起脸,朝他比了个爱心,她傻乐了好一会,裴栖寒虽不知所以也陪着她一起乐,只要许悠悠在他身边就好,什么都好,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亲我。”她向裴栖寒撒娇道。
裴栖寒少有喜形于色之时,见她向自己索要亲吻,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他转身将人搂在怀里,“要怎么亲?”
是要浅浅的亲,还是要深深的吻?
许悠悠率先踮起脚尖亲了他的侧脸,“就是要这样的。”
裴栖寒意会,从她的额心一直亲吻到唇角,这下许悠悠可开心了,荡漾的春心没地方收,回不去自己的肚子里,她拉着裴栖寒问:“师兄,你知道刚刚我比的爱心是什么意思吗?”
“你说。”他道。
“就是我爱你,我心悦你的意思,记住了吗?”她笑着问他。
裴栖寒有模有样地也学着她向她比了个爱心,“我爱你,我心悦你。”
“等到了东阜,我们静养一个月好不好?”许悠悠看向他的腿,她不知此刻的裴栖寒是否还忍着疼痛,他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疼也忍着,丝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好。”裴栖寒应她。
许悠悠抱着他的腰,怜惜道:“师兄现在的身体可不是一个人的了,你和我在一起,你就要好好保护你自己听见没有,你将来要是敢再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让我有当寡妇的风险,那我就去找别的男人!”
她这危言耸听的说辞叫裴栖寒正色起,他紧紧地抱着她,“只要我没死,我还活在着世上一天,你要去找别的男子,找一个我杀一个。”
“不找,不找,等把师兄身上的病全都治好了,我们就好好过日子,行么?”她安抚他道。
“好,我答应你。”
许悠悠将容恕送给自己的海石拿出来,“容恕说,有情人向他许愿,便能情意如石,坚韧不移转,一生一生在一起。”
“只一生一世?”裴栖寒双指略过这块海石,他贪心,觉得一生一世不够,他要生生世世永远和她在一起,永不分离。
“那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她的眼眸倏亮,裴栖寒闻言展颜。
原来,她待他的心,同他是一样的。
*
登岸后,容恕同他们二人道别,杜怀薇已经被救出来了,可是他还要去寻找能另她苏醒的办法。
“小先知……”容恕欲言又止。
许悠悠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便拐弯抹角地给他提示,“捕灵蝶。”
“捕灵蝶?”
“嗯。”许悠悠道:“杜姐姐的身体需要云陆上源源不断的灵气加以支撑,你往西南走,那里是云陆灵气最充裕的地方,你若能找到捕灵蝶,杜姐姐的身体可保,至于她何时能醒,这需要看你自己的机遇了。”
“多谢,我们有缘再见。”容恕道。
临行之前,他将许悠悠单独拉到一边谈话,“小先知,失踪案你真的不记得了?”
许悠悠疑惑道:“什么失踪案?”
容恕旁敲侧击,“我在船上时,听闻有几个船员议论,说东阜这一带也出现了女子失踪案。昔日在江邑时,你说你已经有了线索,需要回宗门查探,怎么一回来反倒什么都不记得了?”
许悠悠按着自己的头,容恕的话是那样的真切,但是她这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作者有话说:
先甜甜甜了再说,嘿嘿嘿。
第90章
“你、你亲我好不好?”许悠悠脸已然熟成红苹果, 窝在裴栖寒的怀中轻喘,耳边的歌声在渐渐远去,但她的身体还在止不住的发烫发热, 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只单单靠他的体温定然是降不下来的。
所以, 她从他的怀里探头, 滚烫的脸颊摩挲着他绯红透凉的衣襟,娇娇地喊着他:“你亲亲我呀!”
裴栖寒被她蹭的心神恍惚, 只好用手按住她躁动的小脑袋,听着她向自己求亲吻的软语,他垂着头, 将脸颊贴近她烧红的肌肤上,启唇在她耳边诱问:“你在求谁亲你?”
他心敏感,如今又穿着绯红色的衣装,许悠悠陷入热望之中, 他很是害怕她会将他认作旁人,即便这个概率只有百分之一或千分之一。
许悠悠这般状况, 哪能受着住他温言厮磨,只是脸颊贴着,她觉得不够,心火在蔓延燃烧,也许下一刻就会将她身上的衣服烧没了, 她迫切地渴求着冰雪,渴求着寒凉的源泉来帮助她度过这个劫难。
见裴栖寒不肯亲自己, 她小性子都上来了, 将抱着自己的人推开半臂距离, 赌气道:“不跟我亲亲就算了, 我去找别人。”
话音刚落,她作势就要从裴栖寒怀中脱身,旋即被他用双臂用力箍在怀中,他的大掌按在她的腰间,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问:“你想去找谁?”
“你不亲我!”许悠悠连眼眶都热红了,水濛濛地眸子中续着金豆子,我见犹怜,裴栖寒见此彻底是没了脾气,她要亲他便亲,无论她会将他当成何人。
他抱人的力道松了些,置出一只手挑起她的下颌,许悠悠配合着他扬起面,嘴角扬起狡黠的笑容,配合着他乖乖地闭上眼睛。
入眼是她殷红的唇,鼻尖是她的女子香,他一时看到入迷,神思飞到天边外,只留下一具情迷的躯体无意识地向她靠近,再靠近,直到鼻尖相抵,温软的唇贴在一处。
裴栖寒头一次亲到她,切切实实地吻住她的唇,全然不似梦中那般虚妄无物,而今他只觉得头皮发麻,拢在她腰间的手掌使着力将她死死地按住,意让她入他怀中囚笼不得翻身。可他托着她下颌的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两人的唇只是贴着便足以叫他惶恐,不知所措。
亲吻在他的认知中,也就止步于此。
可许悠悠并不满足,她的双手抓着他肋间的衣服拽了拽,示意着他:你继续亲啊!可是裴栖寒会错了意,气息紊乱地将她松开。
亲完,裴栖寒的视线稍有飘忽,他在许悠悠丧失神智之时占了她的便宜,亵渎她,实属不该。
许悠悠双手捧着裴栖寒的脸,将人扭过来与自己对视,不满道:“你就这么亲我?”
“我——”他正欲辩解,许悠悠努起嘴,显然是不太满意他的服务,连他的苍白无力的说辞也不愿意听,她先是凑近在裴栖寒额间落下一吻,奖励他乖乖地听话亲她,而后像个老师傅一样准备传授自己的“绝学”。
“是这样亲的。”
她将唇覆上,樱唇微张,然后缓缓探出舌尖在他唇上轻点了一下,旋即立马收回,活生生像个做了坏事初尝禁果的青涩少女。
她害羞地抱住裴栖寒的脖颈将熟透的小脸埋入,鼻音绵重地撒娇问道:“你学会没有嘛!”
许悠悠的亲吻知识都是从电视剧电影小说里看来的,实操起来现实和理论总会有点差距,她总归还是个春心懵懂的女孩子,为了教裴栖寒这个大木头,她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她想,如果自家师兄没有学会的话,她还可以勉为其难地再教一次,或者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再教他两次。
她用水亮的眸子打量裴栖寒的反应,就见他犹在愣怔中没有回神,似疑惑又似回味,他的手越过许悠悠的肩,指腹按在她吻过的唇上,留着一点湿.意。
裴栖寒的视线往下,落入她白皙秀丽的脖颈中,随即往上,流连在她的眉眼里,水润可欺的红唇上。
“亲——”她的话被迫吞入腹中,裴栖寒吻住她,抿着她的唇,有模有样地学着她的做法亲她。
只是,这个亲吻也不长久,匆匆结束后,他揉着许悠悠的后颈问她:“好些没?”
“好了一点点,还要你亲我。”许悠悠如是说道。
见她能正常回话,裴栖寒不依不饶地问她:“那我是谁?”
两人视线相接,许悠悠舔着他方才吻过得唇,垂下脑袋,不知想到了什么,娇媚含羞地说不出来话。她坐在他身上,裴栖寒为她拢好头发,贴近她的妍丽的脸,继续追问:“怎么不说话,刚刚亲你的是谁,还记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