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高冷偏执美强惨——姜问玉【完结+番外】
时间:2022-10-19 19:28:15

  许悠悠正色道:“你都说了我再这里只有等死的份,那我为什么不去拼一拼呢?难不成就要在这里坐以待毙看着自己眼睁睁大限将至吗?”
  “自己的命,都是靠自己争回来的,不是么?”她接着说:“而且我承诺过,我不会让他死的,我得守诺。”
  如此豪言壮语,意气风发倒是让张时润想起一位故人,只是在他心中眼前这个野蛮女子怎么配和他的故人相提并论。
  “那好,我且问你一个问题,你和你那师兄是个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许悠悠重复一遍,答道:“师兄,他就是我师兄啊!不然我们还能有什么关系?”
  她的这回答倒是与那小子如出一辙,想起裴栖寒,张时润神色复杂,他的身上通他一样带着天罚,如此死了确实可惜,这不禁让他想到千百年前的自己。
  况且……他若是能活着出来,他说不定也有机会从这无穷无尽的痛苦中解脱。
  “那你听好了,恶魇湖内能让人看见自己最恐惧的过去,并且让人沉敛其中。唯有心志坚定,心向光明之人才能出来。”张时润松口道。
  这湖专门天克心思复杂深城之人,最容易挣脱这湖束缚的反倒是那些心性单纯之人。
  即便张时润不想承认,但他心中清楚,这湖怕是拦不住眼前这位姑娘。
  放她进去,便是开了先河,给裴栖寒一丝生的机会。
  他死后,魂体被迫封印在这化灵秘境中,神明未曾因为他的身陨而宽恕他的罪行,千百年他在此处受着漫长的折磨。
  秘境的运行规则可由不得他擅自更改,若是放她进去,便是拿自己身上的惩戒做赌。
  “让我进去,我会把他带回来的。”许悠悠见张时润有改变心意的迹象,忙道。
  “信口雌黄,”张时润说,“这恶魇湖只能自己克服,别人进去根本起不到一丝半点的作用,就凭你,你以为自己能改变什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总会是在这里否定我,该不会是自己心虚了吧?”许悠悠不服输道。
  张时润轻呵一声,许悠悠这性子,也和她很像。
  为了叫她死心,也是为了一探究竟,张时润起身再度召出那无序传送阵,“那好,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进去之后,死生概不负责。”
  “好。”
  她义无反顾迈步进入传送阵,眼前人消失后张时润拿出他那龟壳又给自己算了一卦。
  眼前的卦象使他静默良久,这挂他看不懂了。
  一阵穿梭感过后,许悠悠来得一片颓败的密林中,在她眼前是宛如一滩死水的黑湖,这黑水看上去十分粘稠,她拿手去摸了摸,比起是一片湖倒不如说它是一片沼泽地来的更为实在些。
  湖面上溢着黑气,无尽的静谧刺激着她的神经,许悠悠看着眼前这一切有几分心颤。
  在这里,人的恐惧似乎会被放大。
  她缓步迈入湖中,直到自己的身体缓慢下沉,一瞬间的窒息感后,她在湖下睁开了眼。
  这湖能让人看见最恐惧的事情。
  许悠悠试着在湖中摆动着手脚,可惜动弹不得,周围的水好似泥潭,更如加诸在身的枷锁,越往下越是不堪重负,叫人喘不过气,脱不开身。
  她本能地往上挣扎,脑子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被抽丝剥茧地给取了出来,飘到她的眼前。
  许悠悠看见了自己小时候的画面,是她妈妈牵着她的手带她过马路。她想起来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是一个不敢一个人过马路的。
  她小时候在人行道上被车撞过,虽然伤的不重,可那时却给幼年的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她后来每每过马路都需要妈妈牵着才行。
  这黑泥般的湖水能将情绪准确地再次传送到她脑子里,时隔多年,她再次切身体会到自己当时的恐惧,踌躇,不安以及想要逃避。
  妈妈站在她身旁,鼓励着她往前走,可是她不敢,她硬要去牵妈妈的手。
  许悠悠记得,当时她的妈妈好言好语的劝着她,他们在马路旁边站了很久,依旧拒绝自己一个人过马路,紧接着她看见母亲甩开她的手,径直过去。
  她想追上去,可她不敢,她怕自己刚刚迈步过去又会被车撞。这条路,不像是交通要塞,她要过的这条人行道没有红绿灯,走过去要四处观望才行。
  随后她看见幼年的自己独自一人在街边嗷嗷大哭,她只是在看着便觉得难过,久久地陷在这种情绪之中出不来。
  散落在这湖中的,漂浮在她身边的全是些不好的记忆。
  她有种剥离感,真实的记忆四散在水中,放大的情感流窜在她的脑海里。
  将这些记忆拿回来就好了,她这样暗示自己。
  许悠悠奋力挣脱束缚,追着自己真实的记忆往前跑。
  她要找回它。
  渐渐地淤泥一般的黑水变得轻盈,她在湖中,一束光照下,她看见了希望,故而更加奋力地向前游。
  许悠悠整个身子从湖中探出,原来她已经到了岸边。
  也没有很难嘛。
  方才这件事的后续她想起来了,妈妈没有因为她的哭闹而心软帮她,后来她是一边哭着抹眼泪一边往前走,总算是有惊无险。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时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有一大半都是她妈妈找来的熟人在开。
  她上岸,在往那湖中看时,碧蓝的胡泊异常清澈,她凝眸看见了裴栖寒,他被困在水底,动弹不得。
  许悠悠二话不说一头猛扎进湖中,飞溅的水花四溢,她飞快地游着,迅速接近他。
  潜入湖中,她就看见了,他真实而又痛苦的记忆,零零碎碎地如同流动的星河,一点一点朝她奔涌而来。
  那些记忆抚过她的肌肤,她突然变得很悲伤,比见到了自己曾经的记忆还要悲伤,因为她发现,她的那些经历实在是不值一提。
  她看见了他的一段过往。
  作者有话说:
  [1]来源于百度,是一个字谜,其实很简单,悠悠很懵主要是张时润没有和她说这是一个字谜。
  师兄真的是一个超级别扭的人,怎么能只捏着悠悠的两根手指呢,哼,以后有他后悔的!
 
 
第55章 
  那些过往阻挡着许悠悠向裴栖寒靠近。
  画面中, 裴栖寒的脸青涩些,莫约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他的气质依然矜贵, 类比于天上的谪仙,吸引着人靠近又让人触摸不到。
  他年轻些的时候, 脸远没有现在这样的冷漠, 她能从他的眉眼中读到情绪,不知为何他现在很是不高兴。
  她看见他走了很远的路, 而后在林中放了病,自己硬生生挨过了那令人绝望的一夜。
  寒风呼啸地吹着,这样的夜晚, 他不知已经渡过了多少个。
  裴栖寒与天微白时醒来,他迷茫地四望,许悠悠知道他这是又失忆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出密林,与一伙成群结队地猎人装扮的车队相遇。他气色不好, 虚弱地向那些人问路,期间他脖颈手臂处的戒脉爬出, 他忙得用手捂上。
  那一刻,裴栖寒的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惊慌。
  许悠悠第一次见他这样,他好像是在害怕,害怕那些人把他当做是怪物。
  裴栖寒久不作声,而那些人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待到戒脉退去,他才开口:“敢问, 如何走出这片密林。”
  “一直往西走, 便可以走出密林。”
  “多谢。”
  裴栖寒正欲走, 其中的一人拦住他的去路, 单蒙着一只眼睛,额头上错综复杂地盖着一些疤痕,瞧着是带头老大,他问道:“这位少侠,你是哪里人又要到哪里去?”
  见裴栖寒眼中冒起警戒,他解释:“请少侠不要疑心,我只是看少侠面容稚嫩,想必是在这迷了路。我等走南闯北多年,对云陆所有地方都很是熟悉,若是少侠有想去的地方,我们兄弟可以为少侠出出主意。”
  看得这里,许悠悠心一惊,这些人该不会要骗他吧!想着能在这湖中漂浮的都是一些不好的回忆,她有些不忍往下看了。
  她在心里默默祈求着,裴栖寒可千万别答应他们啊!
  “多谢。”画面中,裴栖寒犹豫再三,“只是……不瞒各位,我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一概都已经记不得了。”
  独眼领头人发出一声叹息,“少侠年纪轻轻便来江湖闯荡,这密林中猛兽多,想必少侠是受了他们的攻击才会如此。”
  裴栖寒没有接话,他想或许是这样,可他身上却有一种疼痛,他知道这绝不是猛兽能造成的。
  以及那恶心的会动的黑线,他绝对不想让旁人看见。
  他知道自己病了,病得不轻。
  独眼领头人发出邀请,“既然少侠什么不记得前尘往事,不如跟着我们兄弟几人,恰好这几日我们也要走出密林办事。我这个人行走江湖,就爱结交些朋友,出去之后五湖四海之内我为兄台张贴布示,寻找亲友家人。”
  那人热情生动的话,打动了裴栖寒,彼时什么也不记得的他,傻乎乎地跟着他们走了。
  出了密林,那些人将裴栖寒带至一处偏僻之地,他虽然是失忆了可并不是全无戒心。那些人一路上对他不错,所以裴栖寒愿意跟着他们走。
  所有事情,等这场病过去。
  月色皎洁的一个夜晚,初春里头,天还寒,他单衣轻薄睡不着觉,借着月色出来散步。
  这些日子,他的病又发作过一次,所幸他躲得及时,没有叫人看见。
  隔着远远的帐篷,他听见了那些人的议论声。
  “大哥,你做什么要带着一个病秧子,他又没有修为,身上似乎还有怪病,带着也是累赘。”
  闻言,裴栖寒眉紧了紧。
  独眼领头人恨其不争道:“你呀你呀真是眼皮子浅薄,叫你多读书,现在大宝贝送上门了,你却不识货。”
  “什么?”那人惊叹,“大哥的意思是,那个病秧子是大宝贝?可是……”
  他犹豫说:“我看他身上的病很是恶心。大哥没看见吗,他身上不知道是什么,像是一条长长的黑虫子,我看着就要发怵。一想到他我就吃不下饭,这些天都瘦了好些。”
  独眼人一巴掌呼到那人的头上,很是不耐烦,“说你没见识,你还不信。你懂什么,这个病症千百年来也只有几人得受过。”
  他续声:“他身上这东西叫天罚。”
  “这么说,咱们还捡回来一个烫手的山芋?”
  “呵,你懂什么?”独眼人道:“他现在发病,失去记忆修为全无,这对我们而言是个百年难遇的好机会。”
  天罚者人发病时身上的血液可是至宝,生饮其血可延年益寿增进修为稳固内丹,可使重病回转,返老还童,说是天赐的神药也不为过。
  用其血筑器练丹可使其品阶更上一层楼。
  千百年来有多少人在寻找这种天赐的良药,他一直在找杜闻雨,找了五十多年,可惜一点踪迹也难寻。
  曾经毁坏了九州神迹的张时润最终便是落在他们先祖手上,可惜死于血尽。
  身患天罚之人,身上罪孽深重,折磨至死也不会落入口舌。
  “原来他竟还有这样的作用,那小弟现在就去取他的血。”
  “等等,你做事何必这么莽撞。在这里他容易逃走,再者他身上那东西叫戒脉,贸然靠近会攻击咱们。我们得将他带回去之后再取他的血。”独眼人道。
  虽然他带着祖上传下来克制戒脉的方法,但在这里动手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还是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大哥高见。”
  裴栖寒在帐篷外,风吹了又吹,他便觉自己的血冷着,恍惚是快要凝成冰霜。他心中忽然一痛,掀开衣袖,手臂上上戒脉飞舞,仿佛下一瞬就会从他身体里跳出来。
  疼痛侵袭着,这病又快复发了。
  他决计不能呆在这里。
  裴栖寒颤颤巍巍地捂着自己的心口想要离开,中途踩上了落在地上的枯枝,动静声引得帐篷中的的人出来观望。
  那人瞧着裴栖寒落荒而逃的身影,大喊道;“大哥,不好了,那小子跑了!”
  一方人马连忙去追,记忆忽然翻转,此刻裴栖寒已被囚在一间密室内。
  滴漏的水声滴答滴答作响,密室上方只有一小扇封死的窗户,裴栖寒睁眼看着一束光从窗子中透下,落在他动弹不得地右手边。
  他的面上没有情绪,只有血色尽失的苍白,他漆黑的瞳孔里仿佛藏着一个暗无天日的深渊。
  许悠悠心揪着,完全不敢往下看。
  她看得出来,他已经被人取走很多血了。
  裴栖寒右手手腕处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液流入一尊青铜器皿内。
  天罚反复发作,戒脉狂肆侵虐,他手脚都被铁链束缚着,在死去活来的痛苦中艰难度日。
  一睁眼,血液又在外流。
  滴答滴答,与水声混在一起,一并成了与他再次共渡的唯一声响。天气不再晴朗,唯一温暖的光束也从他身边悄然撤走。
  那些人知道不可竭泽而渔,于是在取过适量的血后会强制性的灌他补血的丹药,待到他有好转的迹象,便会重新催起他的天罚,然后在他手上划开宁一道口子。
  匕首划开肌肤,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也许只是麻木了,又或者和他身上的天罚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这暗室中再也没有光照进来,后来他连水滴声也听不见了。
  也许他是真的要死在这里。
  裴栖寒从容地闭上眼睛,死对于他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在密室待了生不如死的三天。
  最后一天,那些人强制地接连不断地使用秘法唤起的天罚在裴栖寒身上却不受控制了,期形状之可怖,使过来取血的人吓得将青铜器摔落在地,然后屁滚尿流地逃出了密室。
  现在躺在那里的,何谈是一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怪物,一个由戒脉全盘包裹着的怪物。
  他们将独眼人招来,那人瞧了一眼密室中痛苦的裴栖寒,惋惜着满地的鲜血,“真是浪费了。”
  见他如此痛苦,独眼人对手下一名小弟道:“你,去用这个锁链将他的身子给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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